說到這裏時，夜初晟頓了頓，原本淡漠的神情顯露出恨之入骨的仇恨來，一字一頓地說道：「太阿，由祂引起的神代終結之戰摧毀了一切。」
夜初晟的描述十分蒼白，沒有華麗的辭藻，但正是這最簡單最樸素的語言，方能夠讓人深刻體會到那一場戰爭的慘烈。
這是趙夜袂隱隱能夠猜到的。
只是……
「可是，不能夠真正殺死老師，並不意味著祂不能夠以祂的理編織老師的命運。」
「你說，我一個普普通通的現代人，穿越到這個時代能有好日子過嗎？別的不說，我差點就被當時那個濃度的魔素給嗆死了，當場暈倒，要不是有好心人把我抬回家照顧，我可能當時就死街上了。」
「嗯。」趙夜袂點了點頭，說道，「有聽朋友說過。」
趙夜袂只能夠給這個毫無自知之明的傢伙回以兩個字。
……又或者，現在這個情況就已經是祂影響之後的了？
索菈當初介紹天位宇宙的時候，就跟趙夜袂說過，命策局的底子太厚了，即使出了始皇陵那檔子事，也一樣是無可置疑的星海巨無霸勢力。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祂自己一點一點打出來的盛名。
「最終，太阿被暫時擊退了，但老師也同樣為太阿所傷，陷入了一種二象的狀態之中。」
夜初晟神情肅穆，說道，「準確地說，是名為『始皇陵』的超大型複合靈脈陣法，它能夠修復老師為太阿所害的道傷，儘管緩慢，但卻是我當時唯一能夠抓住的希望。」
「這不能省略吧？你這又省略掉了關鍵劇情啊喂！」
趙夜袂對於夜初晟講故事的能力已經無話可說了，最精彩的部分被祂一筆帶過，以至於整個精彩絕倫的故事的張力被完全破壞了。
「你也參与了那一場神代終結之戰嗎？」趙夜袂又接著問道。
趙夜袂懂了。
「建造始皇陵。和圖書
」
好玄幻的劇本。
孤星之戰時，弗拉基米爾對於來勸架的夜初晟也是一頓冷嘲熱諷，說夜初晟這種一個人打掉了三分之一個平行現世的傢伙沒資格擱這勸架。
被夜初晟省略掉的部分背後都是屍山血海，無論是一統天位宇宙的過程，還是之後為了修建始皇陵發起的戰爭，都是血戰，結果在夜初晟說來都是一番雲淡風輕。
不就是穿越回了神代炎國嘛，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穿越了就穿越了，就目前來看，祂也並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影響。
「然後，你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趙夜袂又問起了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只是，建造始皇陵需要海量的資源，最重要的則是位於現世的靈脈。現世作為星海的中心，在星海中有著無與倫比的地位，通過現世，可以直接影響整個星海，換而言之，只需要掌握了現世，就掌握了星海。」
但是直到孤星之戰前，祂都沒有將帝伊和趙夜袂聯繫在一起。
夜初晟搖了搖頭后，說道，「若不是太阿的目的是要滅絕整個星海，沒有任何商量的可能，星海眾神是不可能被團結起來的。」
「差不多吧，畢竟現世就這麼一個，就算是再造一個世界，那也不是現世，這你應該知道的。」夜初晟答道，「但是勢力範圍那可就要大得多了，現在的星海已經是經過數次戰爭后的結果了。」
這傢伙不會被始皇給PUA洗腦了吧……
趙夜袂聳了聳肩，他現在對於夜初晟的魔幻經歷其實也很感慨，他之前就算是知道了夜初晟的真實身份，也沒有想到祂那個聲名赫赫的身份居然是這麼來的。
「說到修建始皇陵。」趙夜袂答道，「就是太阿和你一起引起的那場神代終結之戰。」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我成為了玩家啊。」夜初晟攤了和_圖_書攤手，說道，「除了這個之外，你覺得有什麼能夠讓一個肩不能提槍手不能扛山的現代人跟神民一較高下的？」
「而我卻無法斬斷這般命運，若是沒有高於太阿的力量，是無法將這厄運斬斷的。」
指不定有許多神民就是神祇的後裔，體內流淌著諸神的血脈，很難不超凡。
而對於夜初晟所說的，神代終結之戰的罪魁禍首是太阿，趙夜袂倒是不意外。
「那是當然，你沒見過不知道，我去，神代時期的炎國神民都是些什麼怪物。」
也就是說，神代時期的現世，跟現在的整體局勢其實並沒有相差多少。
又或者，祂的性取向有點不對勁？
那時候情況還沒有像現在這麼糟糕，還有浪的空間，所以神祇依舊能夠于現世行走，這應該就是最大的區別了。
「……你做了什麼？」趙夜袂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他隱隱覺得這個答案會很顛。
大秦必定鼎盛而亡，而在有夜初晟和始皇這兩位座的情況下，究竟要怎麼真正滅亡，想來也只有太阿這種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存在才能夠做到了。
現在的歷史究竟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趙夜袂不是很清楚，但大體上總是相近的。
「老師在最後的時刻將神州託付給我，囑咐我要代替祂的職責，澤被萬民，但我最後違背了祂的命令，這也是我第一次忤逆祂，不過我毫不後悔，因為若是我不這麼做的話，我穿越到這諸神並存的神代又有何意義？難道只是來走上一遭的嗎？」
祂作為現世僅存的幾位座之一，當然也是認識同為座，來自空想之國的帝伊的。
雖然聽起來有點曲折，但是總的來說，還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
許久之後，祂才回過神來，對趙夜袂說道：「對了，我剛剛說到哪了？」
「總之，又是一段時間過後，我還是達成m•ｈｅｔuｂooｋ.cｏｍ.com了我的目的，成功將老師送入了始皇陵中，自那之後，始皇陵便消失了，于星海中遁形，直到老師蘇醒的那一天，它才會再度浮出吧。」
「不是，關我什麼事？是太阿引起的神代終結之戰。」夜初晟認真地指出了趙夜袂的謬誤。
「也是，畢竟你可是那位『帝伊』啊。」說到趙夜袂的這個身份時，夜初晟臉上落寞的神情消減了幾分，看著身前的趙夜袂，感慨地說道，「我當初可沒想到過，你居然會是帝伊……世界還真是奇妙啊，沒想到我們兩個當初一起打遊戲的網友，如今再見的時候居然會是兩位『座』，哪怕是太阿都算不到吧？」
而現在，在夜初晟的娓娓道來之下，趙夜袂終於將之前他人對夜初晟的描述慢慢對上了。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就是夜初晟，更沒想到你居然是穿越回去的……」
「當時的情況跟現在也差不多，現世作為各國的發源地與眾神的搖籃，是星海的中心，現世之外就看各國各顯神通了。」
「還真是挺傳統的劇情……」趙夜袂輕嘆了口氣后說道，「那之後呢？你一介凡人，穿越回神代炎國，應該不是很好混吧？」
祂穿越回神代炎國，又一直活到了今天，重新與趙夜袂相逢就已經是很離譜的事情了，誰能夠猜到趙夜袂居然也是卧龍鳳雛，甚至比祂還離譜。
除此之外的區別，大概就是當時神民的普遍素質了，神祇依舊于大地上行走的時期，神跡是可以批量使用的，因此不會像如今的現世這樣，普通人就是普通人，難以擁有超凡的力量。
「那一日，為了將太阿擊退，星海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也僅僅只是將祂暫時擊退，幾乎星海所有的神祇都參与了那一場戰爭，在這一戰爭中隕落的神祇不知凡幾，被波及毀壞的世界更是不可計數，只是一https://m.hetubook.com.com次戰爭，就幾乎將星海的文明盡數靜默。」
「稍等。」趙夜袂提出了問題，「你說，以宇宙為戰場？那當時現世的範圍究竟有多大？跟現在比呢？」
「現在這個為人們所知的名字，便是老師所賜，其實我覺得可能還沒我本名好聽，太拗口了。」
「但是，好景不常，很快，便發生了令新國、現世，乃至整個星海都危在旦夕的危機。」
上次孤星之戰的時候，夜初晟就從露婭斯的反應猜出趙夜袂的真實身份了，正因如此，現在才會顯得十分感慨。
夜初晟神情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了長久的回憶之中，「之後，就是你所熟悉的歷史了。掃六合，統一第二天位宇宙與第四天位宇宙，合眾為一國，納諸神于王權統轄之下，在這個過程中我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逐漸聲名鵲起，直至最後登臨神座，在新生的國度中有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彷彿一切都繁花錦簇，一切都欣欣向榮。」
趙夜袂往旁邊坐了坐，覺得身旁的夜初晟有點不對勁。
夜初晟最知名的稱號便是「大秦軍神」，現在又知道祂是穿越回神代的現代人，那鐵定就是跟始皇混的，不然哪來的這個稱號？
「祂是第七天之主，掌握著神座的力量，除了祂之外，其餘的座力量都算不上完整，正因如此，當祂降臨並降下災禍的那一天，無人可直攖其鋒。」
「呵呵。」
「當然，其他神系顯然是不會同意我的要求的，那沒辦法，我只能夠跟祂們開戰了。」
夜初晟看向了趙夜袂，說道，「你也知道，巔位者是不會被真正殺死的，或許在太阿所編織的終末中，巔位者也會死去，但至少在當時，太阿沒有這個能力。」
「為了完成祂的計劃，祂不惜真身降臨，只為了將星海有可能的抵抗力量抹滅……」
「這又不是重點，而且，ｗｗw•hｅｔubook•ｃｏｍ•cｏｍ由我自己說出來，不是很像吹噓嗎？而且，這不過只是漫長歷史中的一角罷了。」
原因無他，太扯淡了。
「之後，又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我經歷了很多事情，同時在此期間加入了大秦，拜大王為師，當然，對你來說，更熟悉的應該是老師日後的封號，始皇帝。」
趙夜袂聽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大概能夠理解夜初晟的故事了。
夜初晟的聲音像含著鐵般冰冷，「老師受了祂的道傷，于生死之間徘徊，永遠無法抵達死亡的彼岸，又永遠無法回到生者的真實，如此循環往複……何等惡毒的命運！」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事情。
「正因如此，在最初的戰役中，一盤散沙的討伐軍節節敗退，出現了很多本可以避免的傷亡，但這在某種意義上也為日後的遠征軍奠定了基礎。」
「你省略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趙夜袂的嘴角抽了抽，說道，「這跳過了多少劇情啊？我感覺放在小說里至少能寫個三四卷了。」
之前趙夜袂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現在他覺得祂們的評價都很對。
「當然，我和老師作為大秦的領袖，帶領著神州神系的眾神，與其它神系的神祇一同發起了討伐太阿的戰爭，不過這隻是說著好聽，其實只是被動地反抗罷了。」
就這麼蒼白的描述，趙夜袂都能夠想象到那是何等波瀾壯闊的局面了。
小小的一個網游，居然出了這麼兩位卧龍鳳雛。
夜初晟沉默了許久，而後才意識到了什麼，看向了趙夜袂，說道，「對了，你應該知道太阿和祂的目的吧？」
一說到這裏，夜初晟就不由得激動了起來，「隨便旁邊農田裡找個老農出來，都能夠改變天象，投鞭斷流，軍士則更加誇張，搬山填海不在話下，兩支軍隊列陣便是以宇宙作為戰場……」
而夜初晟還沉浸在往事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趙夜袂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