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阿逐漸不耐煩了起來,但又因為【終末】的存在不敢輕舉妄動的時候,趙夜袂終於看向了祂,同時收斂了臉上的微笑,一瞬間內變得威嚴而又肅穆。
當初,在殺死了懼亡和織主后,帝伊得以瞥見【終末】的一角,正是這一眼,讓祂想起了曾經的一切,也明白如今的自己走入了歧途之中。
話音剛落,太阿就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身後聖白神座轟鳴不休,聖白的命運之理向著趙夜袂降下,絲絲縷縷的絲線宛若要將趙夜袂變作牽線傀儡那般,鋪天蓋地湧來。
說到這裏時,雖然遠征軍是趙夜袂現在的友軍,趙夜袂還是忍不住輕嘆了口氣,說道,「居然會被一群只是佔據了座之碎片的小神威逼至此,被封鎖在神殿之中,寸步難離……你真是廢物啊。」
「可你眼中卻只看到了滅亡,可悲,可嘆,因為你完全無法理解命運的高貴,所以即使鳩佔鵲巢了我的神座,卻連其萬分之一的神威都難以發揮出來……」
趙夜袂在大殿上漫步,如同在自家的後花園散步那般隨意,平靜地說道,「死亡不過是一種手段,為了實現必要的目的所必經的手段。就像我曾經為星海編織的六次滅亡那般,每一次滅亡后,星海都將迎來全新的繁榮。」
聖命無舛天。
太阿之理的反叛或許也是星海之死的作用,這令他原本編織好的命運,為他在徹底革新自身之理之前爭取時間的計劃出現了紕漏。
輕呼了口氣,趙夜袂看著重新變得空蕩蕩的神座,明白情況並不是很理想。
既然太阿已經編織了自己的死亡,為什麼又要與星海展開神戰,只為了能夠提前掌控【終末】?
如果是尋常的神座之主,或許不會發現這一點,只會當星海之死積攢到一定程度時,才會意識到大廈將傾,但那時候已經難以挽回了。
為了讓新生的自己能夠更好地觀察這個世界,太阿為自己設定了身為「觀者」的職責,但這也同樣無法掩蓋祂的神性。
「你是誰?」太阿俊美的臉龐上此刻複雜萬分,凝視著趙夜袂,一字一頓地說道。
其二,通過推動星海的https://m•hetubook•com.com命運,令【終末】誕生,篡奪星海之死的權柄。
同時,這一次也是太阿最接近自身目的的一次,可也是最遙遠的一次。
「對了,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叛徒,逆賊,又或者是……太阿之理。」
「不,不可能,你早就死了,你早就應該死了,在編織了【終末】后,你就死了!」
說著,趙夜袂已然走到了神座之前。
身為神座之主,真正的神座之主,而非現在這個還會被封鎖在神殿中的冒牌貨,太阿有絕對的力量做到這一點。
可太阿的理卻是極為特殊的,並非自誕生那日起便凝固不動,而是時刻流動更新的命運。正是在每一次編織命運,滅亡后理應變得更好的世界中,發現了多出來的惡意的缺陷,太阿才發覺了星海之死的存在。
在看到了【終末】的那一瞬,趙夜袂就回想起來了一切,正如當初還是帝伊的他看到【終末】時那樣。
當趙夜袂來到這裏的時候,便意味著這一趟旅途已經走到了終點。
倘若說神座所代表的是星海之生,神座之主將以自己的理,通過神座傳遞整個星海,創造出自己所期望的世界的話,那麼在星海之中,還潛藏著與神座相對應的「星海之死」。
因為趙夜袂的兩個目標都達成了。
「你以為攜帶了【終末】,便可以與我為敵么?」
人人平等的世界,便誕生絕對平等所造就的災禍。
而趙夜袂看著暴怒的太阿之理,只是平靜地說道:「即使讓你待在那裡,你也只會被星海之死所殺死,自神座上跌落。」
這一次的祂,被稱作帝伊。
在聽了趙夜袂的話后,太阿如遭雷擊,看著趙夜袂,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風度,失聲說道,「祂早就死了!」
然而,聖白之理與趙夜袂的【聖命無舛】相碰撞時,便如同日出后的薄雪般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以為,你至少會給自己取個新名字的。」
即使太阿可以通過不斷重啟星海的命運,來與星海之死抗爭,但這隻是慢性死亡,沒有實質上的意義。同時,祂對於星海之死終究沒有實質性的認識,只能夠模模和*圖*書糊糊地意識到它的存在。
若是以這樣的理重新登上神座,那還不如就讓原本的太阿來,帝伊的理至強至剛,在星海之死下只會更快地迎來滅亡。
「滾下來,小偷。」
人人理解的世界,便誕生同一思維所產生的瘟疫。
「現在,將【終末】交給我,我可以饒你不死,特赦你從【終末】下倖免。只有我能夠將其掌控,否則,整個星海都將因為你而毀滅!」
其一,革新自身之理,使其變得無瑕。
「不,不可能!」
然而,若是這麼說的話,就存在一個問題。
也就是此刻的【聖命無舛】。
而後靜靜懸浮著,匍匐著,就像是在迎接它們真正的主人那般。
話畢,趙夜袂繼續向神座走去,太阿之理如同垂死掙扎的囚徒般,竭盡全力向趙夜袂發起了攻擊。
整體上來說,計劃還是十分成功的,一定要說的話,就是他原本留在神座之上,用來推動星海第七次命運以抵抗星海之死的理誕生了自我意志並叛變了,不過也無傷大雅。
然而,每當趙夜袂踏出一步,【聖命無舛】便會將太阿之理吞噬一部分,等到趙夜袂走到太阿面前時,雙方的處境已然逆轉。
太阿認為,萬事萬物皆有其宿命,這份宿命便是由太阿所賦予的。
太阿在最初的驚訝后,看著趙夜袂的眼神生出了濃濃的忌憚來,但還是冷哼了一聲,說道:
然而,即使是太阿這星海之中任何一位座來了都要飲恨的全力一擊,在即將觸碰到趙夜袂的時候,卻忽然停下了。
與曾經身為太阿的自己告別。
趙夜袂伸出手,點在了太阿之理的額頭上,看著祂寸寸破碎,化作飛灰,沒有絲毫留念。
「真是一場有趣的旅途,希望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
因此,帝伊選擇藉助【終末】實現自身的滅亡,並帶著【終末】重新開始了下一次的【鼎盛】。
以及之後的新生。
「那是我曾經凝聚的理,我可比你要清楚得多它的缺陷,更何況,你終究不是我,即使萌生了自我意識,依舊連萬分之一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
回到前面提出的問題。
在趙夜袂沒有看見的地方,星海之死www.hetubook.com.com或許已經遍布星海,岌岌可危。
答案其實很簡單。
不過,因為【終末】這個額外因素的影響,讓這一次的太阿有些出師不順,好在他遇到了改變這一切的小天使達雅。
哪怕是再完美的理,都會有其缺陷,沒有絕對完美的理。而星海之死,準確的說就是針對每一位神祇的理,從而誕生的針對性的破壞。
正如趙夜袂之前所說的那樣,太阿的力量堪稱偉岸,哪怕趙夜袂已經是星海中除了祂之外最強的座,但是在太阿的理之下依舊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岌岌可危。
那時的太阿已經為星海編織了六次完整的命運,每一次滅亡后,星海都將根除在上一次命運中存在的弊端,一步一步走向「完美」。
一切都起源於當時的太阿,也就是趙夜袂所看到的命運。
再往前的種種不必贅述,倒數第二次的滅亡后,這一次的太阿,被特殊的人撿到了。
於是,為了讓星海眾生擁有自由的意志,同時也是為了讓滅亡后的自己能夠重塑己身,太阿破碎了神座,令神座不再完整,在神座上留下了理來推動星海的命運,並創造了命運遊戲作為舞台。
重塑自身之理,並篡奪星海之死的權柄。
太阿,或者說太阿之理在聽完趙夜袂的話后,神情已經動搖了起來,但依舊咬牙說道:「不,你已經死了!既然你已經離開了神座,那麼如今的神座之主便是我!」
只是太阿雖然發現了星海之死的存在,但同樣沒有辦法對付它,因為祂的理並非完美,依舊存在著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身為神座之主的祂的絕對的傲慢。
為什麼太阿無法掌控【終末】,又想要掌控【終末】?
太阿之理之所以如此擔憂【終末】,還想要去爭奪【終末】,便是因為祂終究不是正主,【終末】依舊會按照既定的程序將祂抹殺,才會讓祂顯得如此焦慮。
太阿之理與【聖命無舛】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相同概念的理,正因如此,當一方勝於另一方,而且另一方還完全不理解理之意義,所誕生的便是如此情形。
而後,趙夜袂毫不猶豫,端坐于神座之上,【聖命無舛】與神座共鳴,在https://m.hetubook.com.com這一刻化作趙夜袂意志的延伸,開始重構星海,創造自己期望中的新世界。
面對太阿的威脅,趙夜袂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回答,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露出了懷念的神情來。
想拿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想太多了,滾回去從頭開始做題吧。
那將是一個人人都能活得有尊嚴,人人皆有資格憑藉自身的意志抵達天命的世界。
不過,這對於太阿來說並不陌生。
趙夜袂一步步向前,聖白之理便如同那分海的神話般退去,為趙夜袂讓出了通向神座的道路。
【終末】。
當其解開這道題目,便是神座之主隕落,星海滅亡的那一天。
是的,此刻站在趙夜袂面前,端坐于神座之上的「太阿」,實質上只是當初趙夜袂所留下推進有關星海的第七次命運的理。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回來!明明都已經死了,那就乖乖給我待在神座之下!」
其之名為——
我覺得你有點太極端了.jpg
現在,【聖命無舛】與【終末】都已落入趙夜袂之手,他這一趟漫長的旅程可謂是收穫頗豐。
見此情形,太阿再也無法抑制住心中的恐懼,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將要毀滅整個星海,連太阿與神座也包括在其中的萬事萬物的結局。
因為,它正是太阿為自己,為整個星海所編織的結局,自然連祂也能夠殺死。
而後,太阿迎來了自己的滅亡。
那麼,不過是在自己身上再來上無數次罷了,又有何懼?
因此,太阿選擇了另一條路。
「沒有人能夠掌控【終末】,你自以為能夠用它威脅到我,但實際上,你不過是被它所寄生罷了,你還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罪孽,將如此危險之物帶到了我的面前。」
滅亡星海,而後重啟星海,令其迎來鼎盛,這是祂過去便在做的事情。
趙夜袂站在神座前,閉目沉思著一路走來所經歷的一切,最終化作了一聲輕笑。
這是最後一次滅亡,也是一切的終點。
這在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神祇的理是以祂的經歷,祂的意志,祂的一切所構成的,想要改變一位神祇的理,就意味著要將祂從頭到尾變成另一個人。
當然,很快hetubook.com.com這個問題就將不復存在了。
新生的太阿並不具有任何記憶,從本質上來說便是全新的生靈,而屬於太阿的記憶則寄存在命運遊戲之中,作為最後的後手。
然而,就在第六次滅亡后,太阿意識到自星海之中,並不只有祂一位棋手。
之後就是人們所熟悉的趙夜袂的人生軌跡了,在趙夜袂每一次結束場景后所抽取的身份中,有相當一部分其實就是曾經某一次滅亡后的他。
「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當時確實是死了,但是,我死了好多次了,你知道嗎?不知道吧?」
「現在,即使我不使用【終末】,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你坐在我的位置上,用著我的名字,問我是誰?」趙夜袂輕笑了一聲后說道,「你還怪幽默的。」
「眾生自有其意志,為他們所有人規定了既定的宿命固然穩妥,但這終歸只是取巧的方式。唯有眾生以自身的意志所行至的結局,才是他們最終的天命。」
太阿之理完完全全就是個飯桶,根本起不到身為神座之主的作用,現在更是丟人地被封印在了神殿之中,對星海一點治理的作用都起不到。
就像是一道題目,神座之主的理便是這道題,而星海之死,便是以最極端的方式解答這道題目的存在。
現在站在這裏的是趙夜袂,第八天之主聖命。
趙夜袂對太阿的稱呼令神座之上的太阿瞳孔劇烈收縮,祂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勃然大怒,但眼瞳中又充滿了驚疑不定。
「散去吧,這場沒有意義的叛逆,該結束了。」
先不說趙夜袂所掌握的【終末】,當趙夜袂登上神座的那一刻,全新的理便將重構這個世界,星海之死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徒勞無功。
因為在這一次滅亡后,所誕生的存在名為趙夜袂。
因為帝伊的理,與太阿所求之理相差甚遠,露婭斯確實對帝伊很好,但是正因如此,才讓本來就身為許願機的帝伊變得更加極端。
那就是編織了【終末】的太阿,為什麼不能夠掌控它?
露婭斯。
仔細看去,便能夠看到【聖命無舛】之上的諸多天命。
更何況,這一次開始,究竟是誰做誰的題還說不定呢。
而最後,趙夜袂也得到了自己所希望更新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