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的東西也很多的,」楊朔銘看著她說道,「象你剛才唱的歌,用的是什麼語言,唱的歌詞是什麼意思,我就不知道。」
也不必為今天憂
而當他最終睜開眼睛時,卻驚訝的發現,夢境竟然就在眼前。
她拉著他,飛快地向前跑去,楊朔銘握著她溫暖柔軟的手掌,看著那充滿了青春氣息的背影,他的腳步也和心跳一樣的加快了。
雪山
楊朔銘和珍吉卓瑪手拉手登上了小山,來到了那座古廟裡。
藏族少女帶著楊朔銘不知跑了多久,很快,周圍的工地便消失了,出現在楊朔銘面前的,一處美麗的小湖出現了。
「……回到拉薩
「呵呵,總長總算是醒了。」衛隊長龍永華的笑聲響了起來,「這位是珍吉卓瑪,咱們雪域高原的明珠。」
你根本不用擔心太多的問題
「我見過你。」她注意到楊朔銘在看她,轉過頭來,定定地盯著他的眼睛。
楊朔銘來到了她的身邊,順著她的目光向牆上望去,當他看清壁畫的內容,眼中不由得閃過驚異之色。
但讓楊朔銘感到驚奇的,並不是講法的高僧和下面的信眾,以及天上的散花天女,而是端座在畫在一角的一群面目可憎如同山魈的怪物。
這是一座已經被廢棄了的古廟,剩下的比較完整的部分,除了經塔之外,還有位於中央的經堂。這裏的屋宇雖然已經殘破,但是還沒有完全倒塌。經堂里的佛像、神龕、經鼓等大致都保存完好。經堂的中央,是一尊大威德金剛的朔像。它的塗金彩繪此時已經剝落,肢體也殘缺不全,露出了裏面的泥胎,不過大體的輪廓還很清楚,它瞪目咧嘴,手持法杵,腳踏妖魔,形象十分可怖。這座塑像可以說代表了較早期的藏傳佛教的藝術特徵,很是罕見。
爬過了唐古拉山
楊朔銘回到自己的帳蓬,將那個裝少女頭骨碗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他雙手合什,替那個不幸的少女念誦了幾句經文,然後便和衣睡下。
不必為明天愁
「一共有四次。」珍吉卓瑪說道,「有一次我碰上了雪崩,快要被凍死了,也是山神抱著我,把我暖了過來,還送我到了廟上。」
楊朔銘走上前來,仔細的審視著壁畫,他隱約的感覺到,答案似乎就在這壁畫當中。
她沒完沒了的笑
他能感覺到少女身上發出的淡淡香氣,伸手似乎能觸摸到少女黑亮如瀑的長發,他能感https://www.hetubook.com.com覺到她的美麗,他努力的想要看清她的面容,卻總是無法讓她在自己面前清晰起來。
「是啊。」楊朔銘說道,「你每次唱歌的時候,他們都會出現嗎?」
「這是什麼?」楊朔銘問道。
「大家都說,你是一個博學有大智慧的人。」藏族少女的眼中閃著敬佩,「果然是這樣。」
「你不嫌嚇人,就拿去吧。」屈霜連連擺手,如釋重負的說道。
美麗的喇嘛廟
楊朔銘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藏族少女,她是那種不怕風吹,不懼日晒的女孩子,艱苦的體力勞動之餘,稍加梳洗,便氣韻畢現,曲線天成。天生的冰肌玉膚似乎永遠含煙凝碧;細長卻又不失豐腴的體態似乎永遠婉轉有致,勞動的打磨沒有使她變得粗糙、失形,反而更增加了健美的必備要素。她粉黛不施,衣飾也算不上華貴,吸引楊朔銘的,完全是那種健康自然的亮麗和不凡的氣質。
感覺是我的家
「知道嗎?現在好多人都說你是『多吉久謝』(即大威德金剛)轉世。」珍吉卓瑪轉頭看了看大威德金剛的塑像,輕聲說道。
「前年的事吧。有一天我獨自上山砍柴,結果被一頭豹子盯上了,我當時一點也沒有發覺,豹子突然沖向我,我怕極了,沒命的跑,但沒跑幾步就被豹子撲倒了,正在這時,『山神』就出現了,他把豹子打跑了,救下了我。」珍吉卓瑪伸手撫摸著牆上的壁畫,輕聲說道,「知道嗎?他們也喜歡聽我唱歌。」
在雅魯藏布江把我的心洗清
楊朔銘起身回禮,接受了哈達,珍吉卓瑪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和夢中的少女不同,站在他面前的少女一身艷麗的紅色藏服,頸間帶有一串綴有各色寶石的很大的項鏈,她個子不太高,一張圓圓的小臉甜美明凈,散發著太陽般燦爛的光輝,她的頭髮沒有披散開來,而是梳成了一根根細小的髮辮,和綴有眾多寶石的瓔珞一起盤了起來,她光潔無瑕的額頭戴著一個圓盤形的飾物,圓盤下面的流蘇隨著他的動作在不住的晃動著,顯得俏皮可愛。此時的她正用黑亮的大眼睛不住的看著他,眼神純凈得彷彿一頭小鹿。
「那是『山神』啊?」珍吉卓瑪說道,「他們在聽蓮花生大師說法。」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應該是自己稱讚她的歌聲被下邊的人報告www.hetubook.com.com給了龍永華,所以清晨才會有這樣的一幕。
楊朔銘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雪山
此時,楊朔銘不由得回想起了那首熟悉的老歌:
藏族少女聽了他的話,只是微微一笑,在給他穿戴完畢之後,她轉身後退兩步,取過一條潔白的哈達,重新來到楊朔銘面前,做出了一個標準的敬獻動作。
在雪山之顛把我的魂喚醒
「你想見山神?」珍吉卓瑪在他身後問道。
「走吧!我們去那裡。」珍吉卓瑪拉著楊朔銘的手,站了起來,指了指湖邊不遠處的一座小山說道。楊朔銘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座牆體為暗紅色的已經有一半坍塌了的古廟。
藏族少女拉著楊朔銘在湖邊坐了下來,可能是因為跑得太急的緣故,她的臉上泛起了潮|紅,更顯得光彩照人。
「有什麼好怕的。」楊朔銘笑了笑,看著她說道,「只不過是塑像而已。」
「我當然知道。」楊朔銘冷笑了一聲,點了點頭,「什麼男女『雙修』『群修』,說白了就是色情狂的遮口而已!」
沒完沒了的唱我們沒完沒了的跳
「『山神』?」聽到她的回答,楊朔銘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奇異的念頭。
「你好象不害怕?」珍吉卓瑪注意到楊朔銘專註的目光,她指了指一尊面目猙獰的金剛本尊造像,笑著問道。
來到這個時代,他也是第一次到西藏來。
美麗的喇嘛廟
聽了龍永華的回答,楊朔銘想起了昨天夜裡聽到的歌聲,不由得恍然大悟。
我美麗的雪蓮花
她會教你如何找到你自己
「嘯白知道這碗的來歷嗎?」楊朔銘問道,他的眼睛,緊緊的盯在了手中的少女頭骨碗上。
她的歌聲時而高亢激越,時而婉轉悠長,有一種讓人無法想象的魔力,楊朔銘無法想象人間竟然有如此絕唱,他的「超級電腦眼」也不自覺的跟著開動了起來,他想要知道她唱的是什麼意思,但「超級電腦眼」也沒有能夠顯示出她用的是什麼語言。
眼前的小湖如同明鏡一般,藍天白雲倒映在湖中,如果不是湖面倒影中的雪山,楊朔銘真的會以為,自己又回到了昨晚的夢境。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給我們修『天路』的人。」她轉過頭,指了指遠處的鐵路路基,「從你來到這裏的那一天,我就知道。」
「是嗎?」楊朔銘微笑了起來,「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夢www.hetubook•com•com見的,是不是你。」
他現在已經差不多猜到了,珍吉卓瑪說的「山神」是什麼了。
「你為什麼會傷心?」她覺察出了他情緒的變化,立刻問道。
「卓瑪和奶奶在一起?」楊朔銘問道。
「我不知道。」珍吉卓瑪有些奇怪楊朔銘為什麼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睡夢中,他夢見自己來到了一座美麗的小湖邊,一位一身白衣的美麗少女從湖中走了出來,向他道謝。
「這個碗,送給我吧。」楊朔銘深吸了一口氣,神態漸漸的趨於平和。
「你剛才唱的歌,不是用『山神』的語言吧?」楊朔銘問道。
「我問過那位官員,他告訴過我這隻頭骨碗的來歷。」屈霜點了點頭,面色微微泛紅,象是感到有些難以啟齒,「以瀚之的博學,這『男女雙修』和『男女群修』是怎麼回事,肯定是知道的吧?」
回到我們闊別已經很久的家……」
青草
「你一共見過山神多少次?」楊朔銘看著壁畫上合什端坐的「山神」們,又問道。
「可你還是聽懂了。」珍吉卓瑪看著他,指了指他的心口,開心地笑了起來,「這就行了。」
「這頭骨碗,就是『雙修』『群修』的產物。」屈霜說道,「藏區各地每年都要向各大寺廟裡的僧侶們上貢,所貢獻的都是各地的妙齡美貌少女。上貢之後,由寺廟裡的僧侶同這些少女們進行『雙修』或『群修』,能夠經過『群修』十幾輪以上的,會被封為什麼『佛前玉女』;但要是支撐不住,在『雙修』『群修』的過程當中死去,這些的死去少女的屍體就會被放進河裡,待河裡的魚兒食盡了她們的皮肉后,再撈出骨架來做成各種器皿,高價出售。他給我的這隻少女頭骨碗就是其中最最珍貴的,據說是一位天仙般美貌的少女的頭骨,價值不菲,可以算是珍品了。你知道,瀚之,饒是我見多識廣,聽了他的話,也不覺毛骨聳然。這可是集體|奸辱少女致死啊!放到內地,這是要處以極刑的!可在喇嘛廟裡,不但不會受到任何懲罰,而且還被當成了所謂的修行!遇害的少女,不但死無葬身之地,而且骨頭還要被製成物品出售!人世間還有這麼荒唐可怕的事嗎?」
也許,那個逝去的少女,也象眼前的珍吉卓瑪一樣的美麗可愛天真率直吧?
回到了布達拉
純凈的天空中
壁畫上描繪著的,是一位端座在山石上講法的高僧,
和_圖_書高僧峨冠博帶,手結指印,面帶微笑,在山石的下方,滿是聽法的信眾,他們一個個合什頂禮,臉上滿是虔誠的表情。
楊朔銘明白了過來,不由得朗聲一笑。
「他們喜歡你的歌聲,所以才……」楊朔銘緊緊盯著壁畫上含笑講法的高僧,自言自語的說道,「可這位高僧,是用什麼辦法召喚山神呢?」
他怎麼能告訴她那個頭骨碗的事?
來吧來吧我們一起回拉薩
遇見了雪蓮花
楊朔銘看了看四周,他注意到了幾個人影,「超級電腦眼」顯示了他們的身份——龍永華和衛士們。作為楊朔銘的老部下,龍永華當然知道這樣的時刻是不應該有人打擾的,所以他們都在遠處視線所及的範圍內活動。
「我見過你,好多次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了起來,「在夢裡。」
楊朔銘看著眼前明艷照人的藏族少女,「超級電腦眼」伴隨著他的心意,飛快的給出了她的相關數據,但此時的楊朔銘,對於數據已經不關心了。
「昨天晚上,總長應該是聽過她的歌聲了吧。」龍永華笑了笑,提醒他道。
牽著我的手兒
但給他的感覺,卻一如在夢中一樣。
她轉身踱到了一處牆壁邊,觀看起上面的壁畫來。
沒完沒了的姑娘
「我以前一直不理解,喇嘛也是男人,怎麼能忍受得了沒有女人的日子,原來他們是這麼乾的。」楊朔銘的笑容越來越陰冷,「真是有辦法啊!」
「我是奶奶朝聖的時候撿來的。」冰雪聰明的她似乎知道他想要知道什麼,笑著回答道。
一曲唱畢,她轉過頭看著他,雖然她沒有再說什麼,但楊朔銘能夠感覺到她內心的歡愉,剛才心中的不快此時已經完全的消失無蹤。
伴隨清亮甜美的歌聲剎那間包圍了楊朔銘,他一下子便被深深的迷醉了。
眼前的藏族少女緩步上前,來到楊朔銘的身邊,熟練地幫他整理著衣服,楊朔銘看著她象一位侍女一樣的服侍自己,不由得有些奇怪,向龍永華投過詢問的目光。
天亮了,楊朔銘感覺到陽光照在自己的臉上,暖暖的,此時他仍然能聞到,那淡淡的香氣,就瀰漫在自己的身邊,他沒有睜開眼睛,此刻的他,潛意識裡仍然希望自己能夠在夢境當中多停留一會兒。
「是嗎?不過,我是第一次來這裏啊……」楊朔銘聽她這麼說,不由得有些訝異,因為他的記憶當中,並沒有關於她的影像。
青草
有著一顆和*圖*書
純凈的心
「我就是知道。」珍吉卓瑪看著他說道,「奶奶說,『天路』一通,大家就都有好日子過了。我們大家,都感謝你。」
聽了她的回答,楊朔銘有些遺憾自己剛才的問題。
「我知道你會來,你一定會來。」藏族少女說道,「我一直盼著你來。」
「你和我來。」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拉著他便向外走去,根本不顧周圍龍永華和衛士們的驚訝目光。
屈霜取過裝碗的盒子,幫楊朔銘將碗放了進去,楊朔銘又和屈霜談了一些別的事情,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楊朔銘發現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辭。
「不是,我只是發現他們喜歡聽我唱歌。」珍吉卓瑪笑著回答道,「我的歌聲可沒有那麼大的法力。」
「對啊!我還見過他們呢。」珍吉卓瑪說道。
「現在是末法時期,眾生福薄智小,多懈怠,少精進,不護誓句,不守戒律,不敬上師,不友道伴,我慢熾盛,沉醉五欲,易招邪魔,若能以大威德金剛為本尊,則易於相應,能除違緣,能增福慧。」楊朔銘笑著打趣道,「希望他們說的是真的。」
「你怎麼能知道那個人一定是我呢?」楊朔銘笑了笑,說道。
楊朔銘看著她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才好。
「我唱歌給你聽吧。」藏族少女說著,便起身大聲的歌唱了起來。
楊朔銘看著她,突然想起了那個用少女頭骨製成的碗,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陰鬱。
我們回到了她的家
回到了布達拉宮
「你見過它們?什麼時候?」楊朔銘的聲音里明顯的帶有一絲激動和興奮。
「我小的時候,經常來這裏玩。」
「我去一個村寨里採訪時,見有寨民嫁女,可是婚宴過後,那位新娘子卻被送進了寺廟,我問村民這是什麼意思,村民稱她要給僧侶們受用十天之後,才會獲准賜給新郎……」屈霜看到楊朔銘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縮下了後面的話。
回到拉薩
「才不是呢。」珍吉卓瑪笑了起來,看他一臉莫明其妙的樣子,她解釋道,「歌就是歌,什麼語言也不是。」
楊朔銘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意識到,站在眼前的少女,並不是夢。
她的講述雖然很平淡,但在楊朔銘聽來,還是有一種別樣的驚心動魄。
「你的歌聲真美,是我聽到過的最美的歌聲。」楊朔銘看著她的動作,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說句感謝的話,但不知怎麼,說出口的,卻是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