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好傢夥！」

楊銘筠把車開進寬敞的停車場之後，門又自動關閉。

「現在的政府老是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就算引起了暴動那也是咎由自取。」

「我說呢……」

楊銘筠將電視打開，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有著刀疤的英俊臉龐和一雙鯊魚般冷酷貪婪的眼睛的高個子男人，只見那個人說：「你的休假已經取消了。我這就要開完會，十分鐘後到我房間來。」

顏|射回過頭來，不無怒意地瞪著正在吞雲吐霧的楊銘筠。

只要能賺錢，FJS不僅與大企業，甚至敢與政府作對。各國政府最初想動手消滅這個組織，但很快又改變了主意。因為與其如此，不如出點錢委託他們干一些政府不便出面的暴力行動，這樣對政府更為有利，當然，有關各國政府部分首腦黑暗面的大量證據掌握在FJS的手裡，這也是政府首腦們不得不出此下策的原因；再加上當時力主消滅FJS的警察部門和檢察部門的部分官員在一些事故中死得不明不白，也是各國政府最終同FJS妥協的原因。

「什麼？……」邱美艷臉色驟變，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集中著數國領事館的白山後街上，可以看到一幛外觀陳舊，氣氛陰森的大樓。大樓正門的旁邊，掛著塊字跡模棚，陳舊發黑的木牌。仔細辨認，方可看出是「海外華人戰爭受難者遺產調查會」。

走下最後一級台階，又是一扇鋼門。在這裏，楊銘筠接受最後一道檢查。

「而且據說被偷走的這架飛機上，有剛剛研發出來的『萬虎』火箭彈。」

「你的丈夫——那位黃先生是個同性戀者，那個男秘書錢遠才是他真正的『老婆』。」

「那好吧，十分鐘后見。」說完那人便從屏幕上消失了。

現在，FJS擁有工作人員20000多人，秘密特派員遍布世界各地。專門從事偵察，破壞的秘密特工有上千人。楊銘筠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楊銘筠在幾年前成為該組織的研究生，在兩年的實習中取得最好成績，並在秘密訓練營地活著通過了畢業考試。能夠徒手格殺從籠中放出的獅子的，只有楊銘筠一人。

大樓在地面只有五層，屋頂上豎著幾座通訊天線塔。面對停車場開著數扇門，楊銘筠拉開其中的一扇，走進樓內。

「今天清晨，一架外型象『快刀』，但性能卻優異得多的大型轟炸機從試飛機場跑了。」

「這麼說和-圖-書，這架轟炸機是大搖大擺逃走的了？咱們的雷達不是都裝了反干擾裝置的嗎？難道不起作用？」

「這次事件，為什麼不叫情報局、聯邦調查局或國土安全部去偵破，反而叫我們來干？」楊銘筠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宛如森林中的一頭猛獸。

「是一種航空火箭彈，威力十分強大，本來是給『雷公』式火箭截擊機配備的，研製已經取得了成功，但戰場試驗剛完事，就讓人給偷走了。據說應該是在這架飛機上，因為攔截的戰鬥機就是被這些火箭擊中的。當時據其他戰鬥機飛行員說，他們只看到一連串的紅光，戰鬥機就爆炸了。據我們監聽分析的結果，日本人也派出過戰鬥機對這架『鴻雁』進行了攔截，也是被凌空打得粉碎。」

據說父親之所以給楊銘筠起這樣一個名字，是為了紀念楊銘筠的母親沈婉筠——前年已經故去的被稱為「華爾街女股神」的那個女人。

「你看看吧，還是圖紙，這種轟炸機代號『G6』，正式名稱是『鴻雁』戰略轟炸機，形式跟『快刀』有很大區別，採用的垂直尾翼。當四台發動機全力開動時，即使攜帶全部裝備，其最高速度也可達到相當高的水平。現在毫無疑問屬於世界第一，連美國的轟炸機也望塵莫及。」顏|射說道：「乘員10名，實用上升高度為12000米，續航距離為9130公里。武器嘛，有4門20毫米機關炮和10255公斤炸彈，12挺12.7毫米機槍。當然，還攜有強力的電子干擾裝置。」

「雷達屏上是白花花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連戰鬥機被擊落都不知道，還是偶然在現場附近游弋的一艘護航航空母艦『飛揚』號報告了此事。不過，『飛揚』號自身的艦載雷達也同樣失靈，所以只好眼巴巴地望著戰鬥機的殘骸碎片從空中紛紛落下，他們試圖使用高射炮，但沒有來得及。」

室內擺著辦公桌和簡易床，還有書架和立櫃等，面對牆壁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台閉路電視的接收機。

「誰乾的？」

清晨的銅牛嶺顯得格外空曠寧靜，道路兩旁綠樹成蔭，枝葉上掛滿了晶瑩的露珠，更顯得青翠欲滴。楊銘筠馳車從自由廣場上了東大高速公路，將車速提高到最大，踩下油門，「夜麒」頓時發出猛烈的排氣聲和齒輪摩擦聲，風馳電掣般地向前駛去。這時，收音機的廣播h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淹沒在一片嘈雜聲中，什麼也聽不清了。

顏|射回頭看楊銘筠，他注意到楊銘筠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楊銘筠走到靠里的顏|射的辦公桌前，從桌上的煙匣里取出一支哈瓦那雪茄，撕掉上面的包裝紙，然後一屁股在辦公桌轉椅上坐下。

「可能是國家，也可能是象我們這樣的營利團體。」

「用了，但是不頂用。干擾電波實在太強了，而且只要反干擾裝置的頻率和寬度一變，對方馬上就跟著變。」

這不可能，一定出了什麼大事。剛才電話里提到的「新車的長期試驗」，是無論如何也必須火速趕到的緊急召集的暗語。

「呃……不，這可說不上是件有趣的事。」顏|射苦笑著搖了搖頭。

楊銘筠的別墅就座落在海邊。此時海天線上太陽剛剛露出臉來，金色的陽光灑滿海面。銀面紗般的淡淡的晨霧飄浮在了海面上。

「好。」

「很抱歉，出了一件急事。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你好好休息，回去的車可以向湖邊旅館要，走時請把這幢房子的鑰匙寄在那家旅館。」楊銘筠看著邱美艷，笑了笑，說道，「好好休息吧。」

楊銘筠的「夜麒」轎車馳至右側門前停下，將前燈有規律地閃了幾下，兩長三短。裏面的人接收到燈光信號后，機器便嗡嗡地發出低沉的響聲，隨之沉重的鐵門便緩緩開啟。

楊銘筠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鑽進被露水打濕的「夜麒」牌轎車。這種轎車的發動機是新型的縮微式，但車體的外觀同舊型沒有多大的差別。只有輪胎被加大了，所以翼板兩邊的輪胎罩顯得較大。

邱美艷喃喃地說著，圓鼓鼓的雙乳向上凸起著。

「怎麼？」楊銘筠問道，臉上現出專註的神情。

「沒了。」

「是『G6－3』炮艇機型號。」

顏|射配合似的苦笑了一聲，他知道楊銘筠是在開玩笑。天性熱愛冒險的他，身子里流敞著他父親的血液，從來都是不甘寂寞和平凡的。

「如果這些都是事實的話，那就是說，這種高性能的轟炸機有可能被某個國家劫持藏起來了。」楊銘筠到這時才將煙灰抖落。

「……」

「我有我的用處。」

「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就有趣了。」楊銘筠冷笑了一聲，說道。

顏|射走近在辦公室另一邊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

「收音飢的臨時新聞可是什麼也沒說。肯定電視也是如此和*圖*書吧？是因為新聞管制嗎？」

「『萬虎』火箭彈？我怎麼沒聽說過？」

「那人的事你還沒有講呢。不過，現在講不講都已經無所謂了……」

「在這架飛機逃走時的極短的一瞬間里，一線的好幾個基地的雷達都遭到了強大的電波干擾，雖然時間不長卻喪失了作用。與此同時，有四架攔截的『雨燕』戰鬥機被這架轟炸機機發射火箭彈擊落。」

這些人都是FJS特別搜查部的秘密特工人員，他們互相之間既不了解對方的長相，也不知道對方的姓名，這是顏|射制訂的預防措施，怕有人被捕后經受不住嚴刑拷打而招出同夥。

楊銘筠朝吃驚得瞪大了眼睛的邱美艷飛了一吻，便走出了卧室。

「可是，不知是真是假，日本人似乎也是十分震驚。據我們的人監聽到的，日本人也有兩架戰鬥機在攔截時被擊落。」顏|射象個小丑似地聳了聳肩。

楊銘筠將座車插|進一個停車空檔，熄掉發動機，下了車。

楊銘筠進去時，高瘦的顏|射正站在綠色的地毯上，在房間右側的一張辦公桌旁，財政部調查事務官出身的秘書張宗川正戴著耳機在緊張工作。

在FJS里，只有極少數的核心人物才知道，楊銘筠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財政部長楊朔銘。

楊銘筠的真正身份是秘密特工人員。不過他並不屬於財政部情報局及國土安全部等政府部門的諜報人員，而是一名為「自由正義之劍」（簡稱FJS）的跨國民間情報組織的成員。

大樓正面的左右兩側，有供車輛進出的大門，此刻，都關得嚴嚴實實的。

沿著後街延的道路，「夜麒」輕快地向遠處的銅牛嶺駛去。楊銘筠打開收音機，想聽聽有無臨時新聞發布，什麼都沒有。到了175號國道附近，一看表，正是新聞時間，可還是未聽到什麼重大事件的報道。

「沒有。」

顏|射有些驚異地看著楊銘筠，他沒想到楊銘筠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因為他知道，楊銘筠的父親，就是這幫「懦夫」當中的一員。

「是的，所以才叫你來。飛機好象是飛到了日本，在日本沿海消蹤匿跡的，這隻能說好象，因為隨著飛機逃走，海上各島的雷達也依次失靈，等到恢復正常時，飛機早就不知去向了。」顏|射也拿起一雪茄，熟練地用小剪刀剪開吸嘴。

「海軍基地雷達全部失靈，好象是遭到了電波干擾……」

走廊有一百多米長。從www.hetubook.com.com各房間里隱隱約約傳出電報機和無線電台的雜音。

「現在主導政府的，是一幫懦夫。」楊銘筠自言自語的說道，此時他手上的雪茄燃了很長一截，煙灰也無暇彈去。

「哦？」

一個FJS職員殺氣騰騰地在走廊上來回巡視。楊銘筠走進附近的一間休息室，擰了擰擺放在門口的金錢豹飾像的頭，只見靠里的牆壁開了個口子，露出通往地下的台階。當下到第五級時，背後裝成牆壁的暗門又悄然自動關閉。

楊銘筠撇了撇嘴唇。

「這一次，我要求用黃金支付。」楊銘筠說道。

顏|射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裏面十分寬敞。顏|射在白天很少上地面，房間里點著人造太陽燈。

顏|射寫下了一個數字，遞給了楊銘筠，楊銘筠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太平洋戰爭爆發后，許多海外華人拋下財產，從東南亞等地撤回中國大陸。海外遺產調查會替這些人調查遺留在國外的財產，根據調查結果向中國政府提出補償要求，再將獲得的補償費分配給這些人。

「自由正義之劍」成立於十年前。因為不滿於各國政治家們和他們的追隨者，以及情報機關的首腦們利用職權只顧自己大撈油水的劣行，一幫原屬司法部門和情報機關的中堅精英造反建立了這個情報機關。他們為了追求利潤，不僅搞情報和偵破，甚至對破壞和恐怖活動，也統統來者不拒。

「被偷走的是哪一種型號？」

「可不是嘛。政府原來打算秘密的大量建造這種轟炸機，對日本本土進行大規模空襲，迫使日本投降。說這是減少軍民流血犧牲的最好辦法。」顏|射哼了一聲，說道，「又一幫杜黑『轟炸萬能論』的受害者。」

門自動開啟。裏面是一條鋪有厚厚地毯的走廊。天花板上舒伸出數挺機槍的槍管，這些用遙控操縱的機槍是用來阻止或擊斃入侵者的。

「既然是在日本海岸失蹤的，日本的雷達不可能不會發現，當然他們也可能對日本的雷達進行干擾。」楊銘筠接著說道。

楊銘筠將一公斤左右的凍牛排和著疏菜汁送進肚子后，看了看腕上的「金寶萊」手錶，站起了身子。

「呵呵……你的記性還真不錯。」

「哪裡，要命的是。『鴻雁』雖然是戰略轟炸機，但還開發了多種型號，『G6-1』是空軍的戰略轟炸機；『G6-2』是安裝『SY/KY-70』雷達的夜間轟炸型號；『G6-3』是強化ｈｔtｐs://www•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com武裝、強化裝甲的海軍陸戰隊炮艇機；『G6-4』是無武裝遠程運輸機型號。」

他是楊銘筠的頂頭上司，特別搜查部部長顏|射。曾經當過南京檢察院特別搜查處的檢察官。

「要黃金？背背不動還佔地方，你要幹什麼？」

「你來后自然就知道了。沒有人盯你的梢吧？」

「你要知道，『鴻雁』是嚴格保密的，這一出事，參与計劃項目的所有單位和部門都有嫌疑，現在只有我們的工作人員沒有暴露給敵人。所以，政府決定出資將此案委託我們來偵察。」

楊銘筠一聲不響地坐在一張硬梆梆的椅子上，在正面的銀幕上，正放著幻燈，「共和」航空公司和軍方相關人員，還有國土安全部官員們的照片依次一一映出。

「出了什麼事？」楊銘筠平靜地問道。

楊銘筠來到標著「F5」字樣的自己的房門前，打開密碼鎖進了屋內。F是英語「戰鬥」的略語。

「那麼，是否可以認為，我國各基地雷達的反干擾裝置的性能和規模已被敵對國家所掌握？」楊銘筠仍保持著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深不可測的眼睛正凝視著裊裊上升的青煙。

「那還用說，要是讓老百姓知道這件事，就會引起一場混亂，甚全會導致暴動。」

楊銘筠回到自己房間，穿上一件藉以隱蔽身體的特徵的寬鬆長袍，蒙上面罩，來到地下三層，走過如同圖書館似的巨大的綜合資料室的門口，進入隔壁的小放映廳內。這裏已經聚集了三十多人，全穿著跟楊銘筠相同的長袍，矇著面罩。

「那麼，我的報酬是多少？要是少的話，那隻好讓你另請高明了。」楊銘筠嘴角浮起一絲笑容。

停車場上停著一百多輛汽車，半數左右的車身和玻璃窗上矇著晨露，看來這些車輛昨晚不曾出動。

「那好吧，這不是問題。你的任務就是查明敵人核心總部的所在，並將其摧毀。還有意見嗎？」

「那準備去吧，先去睡個好覺，養養精神，一會兒你的活動經費會送過去。」顏|射揶揄了他一句。他當然知道楊銘筠這些天在幹什麼。

「他之所以要跟你結婚，是因為你作為裝飾品是最高級的，你當過電影明星，為了體面也不至於提出離婚。這樣也不錯，結婚歸結婚，玩歸玩。你跟那傢伙結婚後，身體的需求可以找我這樣的男人來得到滿足。好吧，後會有期。」

不過，這些只不過是遮人耳目的幌于。其實這裏正是FJS的一處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