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狐狸徒弟,也看向師父腳下。
徒弟們便在遠處,看著師父,一個個瞪大眼睛,張開嘴巴,毛絨絨的臉上略帶惶恐。
事實上,為了避免上次的悲劇,他沒有用眼看,只是用細嫩的指尖,在很小心很小心,觸碰因果線。
但……他在鬼門關走一遭,倒是因禍得福,從序列九【白眼】晉陞到序列八【白手】。占卜實力變強許多。
……
那是她讀高中的地方,她當然很熟悉。
【白墨專家,你在哪個考場?我在一教樓七零一,最東邊那個教室】
「老師,對不起。
陳安靜坐在沙發,看旁邊床上躺著的老人,心中暗道,「他確實很像一隻沒殼的烏龜啊。」
他眼神太差,看不到牆。此時伸手摸索,把手伸到更遠,終於能摸到牆。
兩個漂亮女孩,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攙扶龜大師,讓他在床邊坐起來。
丹火驟然明亮,黑色油滴被白墨燒成黑煙,飄散不見。
白墨揮揮手,讓徒弟們都先離遠一點。
「還是買了假貨?」
人體心臟與身體的連接,便是這幾條大血管。把這幾條大血管切斷,心臟便與人體斷了連接。
「幾千斤分叉草,剛好煉製兩張分叉草碳板,裝到我鞋底裏面去。」
「你從小生長在西州市,身上的因果線,也大多與西州市相關。
電話那頭,蘇玉人的聲音又傳來。
餐桌前,白墨一邊擼著烤串,一邊看向手機。
找到對的契機,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可她的【摘心】還是沒有練成。
這黑油,到底是何來歷?
「我們都小心點!」
「沒看懂步驟。」
「咦,奇怪了。這牆,我剛剛怎麼就扶到了?」
「這次幾千斤分叉草壓縮成的碳板,夠他喝一壺吧?」
狂風呼嘯中,四隻狐狸抬著一架滑桿,抬著師父,衝下山路,跑進茫茫葯田。最終,在新種的分叉草田旁邊停下。
「我在你的因果線中,沒有摸到序列七那位的因果。
剛剛扶牆?
小紅小翠臉色古怪,便看著他hetubook.com.com這雙手,在陳安靜面前虛空摸索,摸來摸去,也不知道摸什麼。難道摸空氣?
「和我一起的專家,也是這樣說。
重要的電話?
他的嘴角,流出淡綠色火焰,輕輕薄薄一層,亦是蔓延全身,覆蓋全身每一個角落,與神識相輔相成,共同探查。
第二個狐狸徒弟,衝上來給師父脫下鞋子,把鞋底斷裂的碳板,呈現給師父看。
「沾染到髒東西了?」
只是看看白墨,攤開筆記本,又翻過一頁。
每觸碰到一根因果線,他便小心感知粗細。
「把分叉草都收割掉吧,這就給煉了!
她當即換衣服,準備前去拜訪。
吳輕芸還是獃獃的樣子,放好手機,似乎剛剛的情報,沒有引起她任何情緒波動。
「是這樣。」
……
她們沒敢說話,只是湊上前,扶著龜大師躺下。
「唔!這……哦,雖然粗,但只是序列八的因果線,嚇我一跳。」
得到結果之後,她掏出手機,把積分付給龜大師,便起身離開。
陳安靜動了念頭……再找龜大師,幫她算一卦,找到最適合她修鍊的那個契機!
他下意識伸手摸過去,果然摸到一堵牆。他已經很累,便下意識一手扶著這堵牆,用另一隻手,給陳安靜做占卜。
終於,血跡全部沖刷掉,淌下的洗澡水恢復澄凈。
「小紅,小翠,扶我起來。」
白墨摸摸徒弟們的腦袋,瞅瞅鞋底,瞅瞅石頭,敏銳的神識立刻察覺到,這鞋子還真是殘次品!碳板內早就有隱藏的裂痕,只是這次被石頭徹底頂破。而這塊罪魁禍首石頭,也好死不死,格外尖銳,又剛剛好最尖銳的尖尖,頂在碳板的隱藏裂痕上。
剛剛龜大師扶牆了么?
仔細看時,這些催熟的速生般分叉草,莖稈瘋狂生長出一個個小分叉,密密麻麻,竟然比自然生長的分叉還猛!
「這個嘛,牽扯一點裂項的數學技巧,我展開寫給你看……」
西州市四十七中?
狐狸山的天和*圖*書空總是陰雲密布。
「總之,他不會威脅到你。
「你們劍仙途徑的【摘心】,是不是那個,切斷連接心髒的主動脈,上下靜脈,肺動脈,肺靜脈,是這樣么?」
……
不!
她瞟了一眼。
翹起二郎腿看了一眼,卻見分叉草碳板表面,多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划痕。
怎會如此詭異恐怖?
今天已經是六月五號,後天就是她修鍊的契機。
白墨正要回復,突然神識察覺,腳下運動鞋裡的分叉草碳板,竟然微微異動。
吳輕芸接通,便聽那頭立刻傳來細軟的女孩聲音。
至於剛買來的運動鞋……
如若是細的因果線,便感應一番,推演一番。
小紅和小翠面面相覷,也都覺得奇怪。
卻見龜大師下意識,想伸手再扶剛剛那堵牆……
白墨看看徒弟們,再看看分叉草田,思量一番。
這時間咋聽起來這麼耳熟?
……
他在摸因果線,只有他能看到,只有他能摸到的……因果線!
還是那黑油,竟然不知何時,沾染到他身上,藏在他身上小小一滴。
卻見吳輕芸細長的手指,指向筆記本。指腹有著握劍留下的厚厚繭子。
白墨低頭,看向自己的新鞋。
便在此時,「咔嚓」一聲脆響……
白墨睜開眼,瞳孔微縮,在丹火的最中央,看到小小小小一點……黑色油滴!
十分鐘休息時間結束。窗明几亮的辦公室里,白墨和吳輕芸坐在桌邊,再次開始課程。
徒弟們都看向那團火焰,它們的眼睛也強化過,但只能看到那是一團翠綠色丹火。
旁邊的小紅小翠看不見因果線,只能看到龜大師在虛空摸索,嘴裏嘟嘟囔囔,像個傻子。
「唔!這……是仙術委員會的大因果線,雖然粗,也還不到序列七的程度。」
「小陳,你過來,離我近一些。」
「我為什麼倒霉?
浴室門打開,有人從中走出,擦乾身體,穿上浴袍,又吹乾頭髮,紮成辮子,最後來到梳妝鏡前,倒映出一張白|嫩的臉……正是陳和圖書安靜。
「我們繼續么?」
「這……」
「能不能再暫停十分鐘?」
第四個狐狸徒弟,黑鞋子,則略黯然,湊到師父身邊,腦袋蹭蹭師父。師父和它的同款新鞋,才剛穿沒多久,便壞掉了么……
咋回事?
「陳安靜就是在修鍊【摘心】,害死好多個山村村民!
白墨從滑桿上下來,在地頭走了兩步,觀察葯田裡綠油油一大片隨風搖擺的分叉草。
「再去找龜大師?」
「有個很重要的電話。
「像她這種變態,可能還會繼續出手。
「我差點抓住陳安靜!
又見張山發來消息。
白墨心中卻不平靜……
「嚶嚶嚶!」
白墨看看這批草,點點頭。
蘇玉人沒有太多廢話,簡單交代一下情報,便掛斷電話。
「又有人占卜我?
白墨皺皺眉頭……
「嚶嚶嚶!」
他站起身,閉上雙眼,眉心竅穴,神識噴涌而出,如無形之風,覆蓋自己全身,洞察幽微,進行最細膩的探查。
龜大師手指一歪,又觸電般縮回……
他扶了個空,險些摔倒過去。
待到陳安靜坐到床邊來,湊到他身前,他緊閉的雙眼,才緩緩睜開。
山間狂風呼嘯而來,一望無際的草田隨風搖擺。
此時,他正在考慮,剛剛陳安靜提出,用兩千積分,換他再幫忙占卜一次修鍊契機。
「應該沒問題。
這老人,正是龜大師。
「這麼脆的嗎?
……當然不是摸空氣。
他一邊轉,一邊看。
那巧了,就在隔壁。
「而且,有一個很大的好消息。
便這樣,他一根根因果線摸過去,一點點讀到因果線上的因果信息,一點點推演,一點點盤算。
燈火柔和的豪華套間里,鋪著厚重的真皮地毯。
「地點,在西州市四十七中第一教學樓七樓最東邊。」
到如今,徒弟們技術更好了,狐狸山也有了更多的鬆土葯湯、除蟲葯湯、營養葯湯……才幾天功夫,便種出這偌大一片草田。
房間里剩了小紅小翠和龜大師。
她看看豎在旁邊的大提琴琴和-圖-書盒,回想今天被打斷的修鍊,心中又感到煩躁。
並不是!
他的一隻手,倒是虛虛扶在空氣里,扶了好久。
「因為被打斷么?」
記得兩年前種這玩意兒,徒弟們還不熟練,頗費了些周折。
他回想一番序列八的能力,認真思索,確認自己能躲開西州市那位的因果!
它們很少看到師父如此認真。
陳安靜皺皺眉頭。
只能看到龜大師臉色越發蒼白,額頭冒汗,身體微微顫抖,像個體力不支的傻子。
「嚶嚶嚶!」
「或許是他對你不感興趣,或許是他離開西州市了。
記得昨天晚上,龜大師就已經搶救回來。
【你在一教樓七零二考場。】
「我從你因果線中推演出的修鍊契機,也就在西州市。
立刻有狐狸徒弟,衝上來擺好小馬扎,伺候師父坐下。
卻見他這雙能看見因果線的眼睛,赫然沒有黑眼球,只有眼白,白慘慘,布滿血絲,很是瘮人!
【好的,謝謝老師】
無論陳安靜,還是旁邊的小紅小翠,都見過他這雙眼睛,已經適應,並未有何反應。
「唔,已經長好了么?」
「為什麼就是完不成呢……
分叉草的因果乾系只與形狀有關,分叉越猛,因果乾系便越重。
有時候,修行就是如此邪門……
「上午九點……是第一場,語文?」
突然,旁邊吳輕芸的手機屏幕亮起,來電顯示正是剛剛聊到的「蘇玉人」。
【還有兩天就高考了,千萬別忘記!】
浴室里水汽蒸騰。
「這道題。
【准考證老師先幫你存著,等高考那天,在校門口發給你】
「你這契機……時間,在六月七號,上午九點到十一點半。
旁邊的白墨,皺皺眉頭,只覺瘮人。
如若沒有修仙,白墨或許會認了倒霉。
唉?
一邊摸著一根根因果線,他漸漸推演出結果。
卻見他又抬起雙手,在陳安靜面前,虛虛摸去。他的手原本是一雙老人的手,滿是褶皺和老人斑,但不知何時,竟變得白白|嫩嫩且飽滿,像新剝的雞蛋白,甚https://www•hetubook.com.com至沒有指紋,沒有掌紋。甚至……沒有指甲。
回頭就去給那桶黑色葯湯再加一層封印!
卻見白墨用課時費剛剛買來的新跑鞋,鞋底露出的碳板,被一塊石頭硌斷了……
六月七號,上午九點到十一點半?
所謂【摘心】,原來是這個意思么?
吳輕芸點頭。
突然,師父攤開右手,掌心托舉。而他全身的綠色火焰,亦開始向著掌心攢聚而去,在他掌心凝成一團!
這筆買賣……能不能做呢?
……
「不,不對,那不是因果線。好像是碰到牆了。」
白墨看了一眼。
「這倒挺不錯。」
「也罷。
但知曉占卜、因果線之類的東西,他便控制不住往上聯想。
上一次幫陳安靜占卜,險些丟了性命。
卻見陳老師給他發來消息。
白墨點點頭,「你接吧。」
第三個狐狸徒弟,衝上來一爪挖出那塊罪魁禍首石頭,把它捧到師父面前。
旁邊的狐狸徒弟黑鞋子,便一直盯著師父的鞋子看……師父穿著一雙嶄新的黑色跑鞋,而它的后爪,也是黑色的。四捨五入,等於它和師父穿同款鞋子。想到這裏,黑鞋子忍不住低頭捂嘴偷笑。
「六月七號不是高考么?
他在床上蜷縮著瘦弱的身子,穿著寬鬆的真絲睡衣,臉頰蒼白,腦袋沒毛,雙眼緊閉。
吳輕芸對待高考,態度很認真。積攢了許多問題,此時一道道解決。
如若指尖觸碰到粗的因果線,他便立刻觸電般彈開手指,絕不敢多碰!等手指彈開后,再去回憶剛剛的觸感,反思那線到底能不能碰。
找不到對的契機,無論如何修行,都不得入其門。
「哎呦!」
洗澡水嘩啦啦順著小腿流下,沖刷腳踝沾染的血跡,流過腳背,帶著黑色血塊和暈開的血跡,流進旁邊的地漏……
白墨擦擦手上的油,回復。
仙術委員趕到之前,她被打斷之前的修鍊,被打斷之前切開的那些主動脈、上下靜脈……也不對勁!
他回味剛剛的觸感,嘴裏嘟囔。
「這鞋子是殘次品?剛好被我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