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恍然，這是在宿舍大殿，在室內。那沒事了。
「嗷？」
「嚶嚶嚶！」
它突然發現，自己的前爪，怎麼在抖？
「我認識。
可在這方面……大小眼似乎沒有特別天賦，反而挺一般的。
它咧嘴笑著，舉起雙爪，蹦蹦跳跳，跑去排隊。
此時，大小眼趴在高高的樹杈上，抱著大尾巴，藏在茂密的枝葉里。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根歪歪扭扭帶須子的肥蘿蔔。
它偷偷觀察過，有的師兄弟，天生抖動幅度大，也有的天生抖動幅度小。
「嚶嚶嚶！」
烏壓壓的觀眾群，則是沒贏到的倒霉狐狸。
「這是青玉人蔘，初入序列八，藥效是……序列九之下，可斷肢重生。」
是山風拂過茫茫林海的聲音，傳上這山頂。
「嚶嚶嚶！」
而它屬於天生抖動幅度中等的，算不上太垃圾，但也算不上天才。
「嗷？」
小大眼端著一碗熱湯，一路爬下山，穿過茫茫葯田，跑到鹿角銀杏樹園……這裡是大小眼的葯田。
還有這種思路？
亦沒有黃金板栗。
又聽見樹下小大眼吼叫。
觀眾們爆發出禮貌性的歡呼。
沒臉做狐了！
「嗷嗷嗷？」
那天大熒幕上的電影，拍的就是狙擊手。
是因為太緊張了么？
一箱子彈，則被白墨打開，在一圈毛絨絨狐狸腦袋的圍觀下，拿出一顆。
那一次是下雪的夜晚，師父把它藏在羽絨服里，把它抱在懷裡，帶它去看電影。
而這伸出爪背的，正是大小眼！
可沒成想，小大眼一臉茫然的樣子。
「嚶嚶嗷嗷嗷！」
眾人都能感覺到，這根肥蘿蔔散發的香味，勾鼻子，衝天靈……又是仙藥！
好多啊！
它們狐言狐語討論……事實上，它們關於槍的知識，有一大半，都是聽大小眼吹的。
「嗷？」
……歡呼聲時而跟隨。
強烈的羞恥感，又湧上心頭，大小眼在樹杈上縮得更緊了些，前爪抹抹淚水，更不想下去了！
它歪著腦袋，回憶電影里，學電影里的樣子深吸和圖書口氣。
「你管你那破槍的用途幹什麼？
唉？
「之後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搞到更多子彈。」
到今天，終於能有槍，能有實彈演練，它歪嘴偷笑……今天讓師兄弟們看看，什麼叫專業！
「嚶？」
「嗷嗷嗷！」
它前爪一哆嗦，扳機被扣動！
它到現在還記得，兩年前那個冬天，師父剛剛學會把狐狸帶到現世，便把它帶去了。
白墨也皺皺眉頭。
……雖然一直沒有槍，但它從來沒斷過練習，常常在自己的葯田裡，用樹枝偷偷練。
它開始瞄準，歪著胖腦袋，閉上一隻眼睛，看向準星，對齊遠處的樹墩靶子，瞄向圈圈胡留下的小窟窿，只等一槍射進去，用精湛的技藝，引爆全場……
它自然接槍。
便見小廟的桌子上，十把槍都已不知去向。
不是！
……
「嗷嗷嗷！」
十一個樹墩，便是十一個靶子，被一字擺開，在宿舍大殿南牆。
小大眼能看到胡椒碎屑，畢竟強化過眼睛。
眾人隱隱明白，這一次，自家的槍好像漲價了！
十把槍被傳來傳去，被圍成一個又一個圈子圍觀、摸索，一隻只狐爪摸上去，在槍身留下一個個梅花爪印。
它好像，想到辦法把面子找回來了！
「嚶？
颯……
再用前爪蘸點口水，探到前面，感受風的流動……沒錯，這也是從電影里學來的。
自己墊槍的尾巴，同樣在抖！
「嗷？
還是說，和它一樣是神槍手？
「嚶嚶嚶？」
再次閉上一顆眼睛，再次看向準星，再次瞄準……還是抖！
它仰著腦袋，皺皺眉頭，掐著前爪算算……好像練習時間已經兩年半？
四個爪心，六個爪背，爪背出局。
……
鐵十八臉色鐵青，快步上前，把岳小酥扯回來，扯回主控室里。
大小眼皺皺眉頭，眨眨眼睛，心裏做出決定……等會兒輪到它，就再把子彈也打進這個小窟窿里！只有這樣的高難度目標，才能配得上它日日苦練的技術！
「嚶嚶嚶！」和-圖-書
眼睛與湯湊得近了，竟然看到這湯里，漂著一粒粒小小的胡椒碎屑。這些小碎屑，運動速度極快，游來游去，時而游到這裏，時而游到那裡，游過折線軌跡。
發出嗚嗚的哽咽聲。
「嚶嚶嗷嗷？」
狐狸山的食堂里升起炊煙，又到乾飯時間。
……別難過了，師兄弟們試過了，用尾巴墊槍就是打不準。
「一根青蘿蔔？」
此時，大小眼站在隊伍里，歪著腦袋往前看。
子彈飛出，幾乎劃過直線，飛過幾十米距離，沒有打中靶心，沒有打中任何一圈年輪，反而把樹墩靶子最外圍的樹皮，給打爛了！
「每十個一組，猜手面，剪刀包袱錘，贏到最後的先玩！
它探著腦袋到處看看，確認只有小大眼一隻狐狸，正要跳下去……
再伸出一隻前爪，比劃著測距……當然，這動作也是從電影里學來的。事實上，它不知道這動作有什麼意義。但神槍手都會做，它當然也要做。
子彈飛出幾十米距離，打在樹墩靶子，沒入其中……打到樹的年輪外圍！
鐵十八和王教授面面相覷。
王教授站起身。
師兄弟們可能都忘了，其實它大小眼，是個神槍手，精通各種射擊姿勢！
但過了一會兒，它皺皺眉頭……怎麼沒感覺到風？
遠處，白墨扯扯嘴角……射擊這回事，可能真不在於花里胡哨的動作。很重要的一種天賦，是對身體抖動的控制。如果能像殭屍一樣全無抖動，像機器一樣精密，那自然就射得准。
「有花紋的仙器子彈，還沒生產出來。
王教授撇撇嘴，冷哼一聲。
砰！
一番表演之後，九千個觀眾師兄弟，還有已經打完靶的師兄弟，目光紛紛被吸引過來，紛紛投向大小眼。
「嚶嚶嚶，嚶嚶嚶！」
「你這純屬畫蛇添足，節外生枝！
……
作為一隻狡猾的狐狸，它偷偷把狙擊姿勢全都記住了！
他話音剛落，便見旁邊的吳輕芸開口。
突然……
大小眼愣住。
能看清高速運www.hetubook.com.com動物體的天賦？
「嚶嚶嚶！」
「小廟裡，好像……又有人去了。」
圈圈胡蒙的？
「嗷嗷嗷！」
砰！
遠處的木樁靶子，年輪圓心處，一個小窟窿，正冒著淡淡的煙。
十個狐爪猜手面。
反映到槍的準星和槍口，抖動更大更劇烈。
「你又跑去幹什麼？」
大小眼沒去吃飯，它來給大小眼送飯。
……槍聲時而響起。
「嗷嗷嗷！」
「今晚先別急，先拿一千顆子彈去玩。
「嗷？」
「哈哈哈，老王，你學生乾的不錯。」
它側過身體，兩個前爪，一爪托槍，一爪叩在扳機。
「嚶嚶嚶嚶！」
它看看旁邊隊伍正在射擊的黑耳朵，發現黑耳朵其實也抖。但黑耳朵好像不在乎，「咔嚓」扣下扳機，「砰」一聲子彈出膛，「噗」一聲射到靶子外圍，便摸著腦袋，在師兄弟們的禮貌性歡呼中離開。
它挺著肚子，吹一口槍嘴……這個帥氣的動作，也是它從電影里學來的。
「嗷嗷嗷嗷！」
它把這發現，說給小大眼聽。
這是什麼天賦？
但……那玩意兒動太快了，小大眼看不清胡椒碎屑的運動軌跡。
……
終於，前一個師兄弟打完，在歡呼聲中，把槍交給大小眼。
四個狐爪猜手面。
「但和仙器子彈，是同樣形狀的，和手指差不多尺寸。」
「嗷？」
四隻狐狸圍一圈。
岳小酥亦鬆了口氣，甚至心中小小竊喜……槍被帶走了，子彈也被帶走了，說明神秘先生拿了槍去，不是把玩，而是有正經用途，她設計出來的武器，還是上了戰場！
「嗷？」
「嗷嗷嗷，嗷嗷嗷！」
「嚶嚶嚶！」
……
鐵十八皺皺眉頭，閃身出門，跑到小廟門外。
狐狸山，宿舍大殿，徒弟們陷入沸騰！
給它買了爆米花和可樂，一邊看電影，一邊偷偷喂它吃。
在射擊這個領域，沒什麼天賦才能。
砰！
一聲脆響！
一想到昨晚做的那些專業動作，想到全體師兄弟的歡呼、圍觀和驟然安和-圖-書靜，它又哭出眼淚，把腦袋埋到尾巴里。
它聽到師兄弟們的聲聲歡呼……電影里，狙擊手用同伴的身體墊槍。但它比狙擊手多一條大尾巴，自己就能墊槍，不需要助手，更專業，更拉風，更帥氣！
「我再送一箱子彈給他。」
大小眼皺皺眉頭，眯眯眼睛，思量片刻……黑鞋子的姿勢不對！
「為什麼不聽指示？
第二天中午。
「嗷。」
「嗷嗷嗷！」
但又有狐狸，察覺不對勁……
「很好啊，很有想法！」
小大眼給它送飯來了？
「嚶嚶嚶！」
「嚶？」
「可是他沒有子彈，他用不了……
大小眼坐起來，端過胡辣湯。
「嚶嚶嗷嗷……」
主控室里，吳輕芸和蘇搖搖，都沒有說話。
嗯？
砰！
這麼准？
它扭回頭，又聽見師兄弟們衝著它歡呼，在期待神槍手！
槍口圍著圈圈胡留下的小窟窿畫圈圈。
……我們相信你沒吹牛！
「岳小酥，我問你，你看到群里的消息了么？
王教授亦眉開眼笑，拍拍岳小酥肩膀。
它抬起頭看，發現原來是小大眼，端著熱湯，爬了上來。
……別難過了，師兄弟們都說你的動作很帥。
他們沒考慮過，神秘先生拿那把槍到底有啥用……但那把設計失敗畸形的槍，真的會有人用？會需要子彈？
徒弟們紛紛眼睛放光。
「嚶嚶嚶，嗷嗷嗷！」
「嚶？」
斷肢重生？
樹皮被轟碎，碎屑飛濺。
「嚶嚶嚶？」
「嚶嚶嚶！」
十隻狐狸圍一圈。
「唔，沒有花紋，只是普通子彈。
它端著熱湯，在這樹林里穿梭，呼喊，要找到大小眼。
……
「能換回藥材，不就好了么？
「嗷嗷嗷！」
師兄弟總共有一萬個……那豈不是，每隻狐狸還分不到一顆？
「嚶嚶嗷嗷！」
全場安靜。
岳小酥夾著肩膀，低著腦袋，囁嚅道。
發現正在打靶的是黑鞋子，看到它胖乎乎的前爪，端著槍，歪著頭，認真瞄準。
它已經想明白，那些動作沒用。而它也不是什麼hetubook.com.com天才。
「嚶嚶嚶！」
「這次如果換藥材失敗，那就全都是你的責任！」
一聲槍響，隨後是師兄弟們蹦蹦跳跳，狂熱的歡呼。
「我……我想……那個神秘先生，既然想要我的槍……
聽到小大眼的喊聲，嗅見熱湯的香味，它肚子咕咕叫。
卻見大小眼得意洋洋，準備讓師兄弟們看表演。
還把自己的大尾巴，從身側伸過來，墊在槍管下面，幫助穩定。
「嚶嚶嚶！」
不！
槍嘴也在冒出淡淡青煙。
它已經瞄準圈圈胡留下的小窟窿，但它的槍口，在圍著那小窟窿上下左右晃動。
但它的射擊姿勢，是從電影里學來的！
……這是師父煮的胡辣湯，趁熱快喝！
狐狸們的歡呼聲，都被卡在嗓子里。
小大眼看不清胡椒的軌跡，可是它大小眼卻能看清……這是不是，也算一種天賦？
「嚶嚶嚶！」
大小眼往前看，卻見是圈圈胡，剛剛開完一槍。
它早飯就沒吃，此時肚子真的餓了，趴下去呼啦喝了一口。
「嚶嚶嚶！」
吳輕芸開口。
他當即眉開眼笑，拍拍王教授肩膀。
一群人亦跟著跑過去。
「嗷嗷嗷嗷！」
「嚶嚶嚶，嗷嗷嗷！」
看見碗里有幾種藥材的碎塊兒、根須，讓整碗湯飄出熱乎乎的葯香味。
這怎麼玩？
徒弟們瞪著眼睛，紛紛點頭……這麼長的子彈，一看就很厲害的樣子！
一隻狐爪搭在它肩膀。
整個狐狸身體側站，尾巴墊槍，無比專業帥氣的姿勢下，在師兄弟們的歡呼和期待的目光中……
十一條隊伍里，都是贏到子彈的幸運狐狸。
砰！
「這箱子里，二十顆一組，總共六十組……一千兩百顆？」
鐵十八猛然意識到，剛剛岳小酥放下的一箱子彈，也已不見，應是被一同收購。
它伸出前爪，看向前爪，能看到，即便自然狀態下，這根前爪也在微微抖動。這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狐狸的身體就是這樣。
三個爪心，一個爪背。
師兄弟們的射擊姿勢，都是本能。
槍已經被摸熱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