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滿臉問號。

王芳月下意識打個哆嗦。

兩隻狐狸舔乾淨盤子，感受到師父的情緒，也把腦袋湊過來，靠到師父肩膀，一左一右，毛絨絨的臉上滿是嚴肅！

鵲師古仙擺擺手，很無所謂。

白墨坐到床上，捏起一枚啃了一口。

同類是指，被污染的同類墮仙？

【……今日接待序列六古星仙人，探討水澤陣養大葉蓮花……】

「大家都有么？」

「唉？這些文獻，順序排的不錯啊！」

篝火的餘光照亮遠處葯田，赫然是一根根毒毛蘭草，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密密麻麻，延申向黑暗深處。

大小眼和小大眼認真聽，認真記，聽到明天食堂有的吃，頓時眉開眼笑。

狐言狐語，比比劃划，給師父解釋……原來食堂剛開始做蝴蝶酥，良品率太差了，囫圇的就這幾個，都給師父送來。崩碎的、烤糊的蝴蝶酥渣子，倒是挺多，都已經被師兄弟們吃掉。

王芳月愣住許久，才回過神來，慶幸自己跟對了師父，跟對了陣營。

幾十個工位，幾十台電腦，幾十個仙術委員正神情專註。

「起碼要有上百畝毒毛蘭草，改變土質后，才會出現紫羽草。」

白墨咧嘴一笑。

是蘭草被貼地嘎斷的聲音。

說完，師父離去，留下一圈狐狸滿臉嚴肅，掰著狐爪，皺著眉頭，數師父剛剛講了幾種養護到位的好處……它們面面相覷，看看彼此，紛紛皺著眉頭，撅著嘴巴，下定決心，一定一定，要給到大嘴花最好的養護！

【……青又仙人醉心陣道，研究出橫死怨氣陣，收集橫死之人臨死前的一口怨氣，煉化為本源仙氣……】

如果沒有這收割機，憑她師門幾十個師兄弟，很難收割這麼多毒毛蘭草。

王芳月下意識看向師父，看向她眼眸，卻見她皮膚褶皺，形容枯槁，大帽之下，亂髮如鬼。

她們都不知道的是，收割機駕駛艙，儀錶盤下方，小小元件正在向外發射電磁波，請求與衛星對波……但夢中仙境哪來衛星呢？

「可惜了，我們這個途徑，用不了那怨氣。」

白墨坐在旁邊的一台電腦前，抱著徒弟白如意，暫時沒有任務……他是被喊來備用應急的，如果行動一切正常，就用不到和_圖_書他做什麼。

「告訴食堂，把蝴蝶花的花梗，不要丟掉，一起弄碎加進去，成功率會高很多！」

……

「哈哈哈哈！」

「很好！」

「活到現世的古仙，總共九千九百九十九位。

「等這上百畝毒毛蘭草收割完成，流入人間的話……這東西藥性不強，毒性卻足夠猛烈，怕是會造成不小的禍患！」

咔嚓！

這收集橫死怨氣，煉化本源仙氣的邪門仙術，沒等研究成功，便被青月君侯一劍嘎了腦袋。

「除了這九十處夢境，剩下的，全都是我們同類。

列表中，赫然有一台，「小麥聯合收割機」，正從中武地區一路出發，沿著漫長的公路，去往河洛地區。

青月丹宮接待的，幾乎都是序列六小人物，談的項目也都很接地氣。稍微貴點的項目，也都談不成……主打一個寒酸！

「哦，沒成功啊，幸好。」

鵲師古仙繼續道。

正感慨，便見大屏幕上，代表收割機的綠點閃爍紅光，停留在河洛地區邊緣，便一動不動。

深濃夜色中，王芳月和師父鵲師古仙，站在篝火堆旁，正擺弄平板電腦，查看各項數據。

這代表，收割機失聯了，被帶離現世，不再能夠發射衛星信號。

「再加上我們其他的葯田，就能湊夠一副火識湯，幫你晉陞序列七！」

這兩個師弟來到夢境中不久，資質一般，屬於幫她種葯、幫她升級的工具人。

大菜？

一邊看，白墨慢慢品出味來。

大小眼看一眼蝴蝶酥，咽口口水，搖搖頭。

「這是用來收割青儲的特種收割機，能連根嘎麥子。

「釣西州boss的話，就算釣出來了，他們有把握殺掉么？」

陳書會長坐在最前排，時而看看電腦，時而和旁邊的古林委員說幾句話，時而抬頭看看大屏幕，看到那張地圖，和地圖上一道道發光的軌跡。

王鱷一邊吐槽，敏銳察覺到，腦海中藥猴古仙的情緒，似乎有絲絲波動。

鵲師古仙咂咂嘴，老臉上滿是羡慕。

白墨操作自己面前的電腦，查看這些受監視機器的詳細資料。

王鱷不含糊，把箱子里所有藥草，都取出來，整齊擺在桌面，一點一點查驗。

「只不過，仙委會在這台和-圖-書收割機裏面裝了……額……」

「就算完全沒養護，大嘴花照樣生長。

現世的白天，對應夢境的黑夜。

機械轟鳴，與夜風的呼嘯混雜到一起。

同類？

「那群老東西，想用這毒草搞大事件，釣出天宮傳人或者聖地傳人，或者西州boss。」

王鱷一根根扒拉這些草，一邊扒拉一邊說道。

【……青又仙人的研究尚且未能完成，他希望青月丹宮可以庇護他，為他提供清幽之地居住，為他提供資材完成研究，待功成之日，可共享成果……】

「如果換了刀頭，調調參數……嘖……真能收割毒毛蘭草？

這是市面上最新一批土壤全鉀濃度高精感測器的流動路線。

「一定要連夜收割？」

他下意識伸手，想去摸摸這毒毛蘭草，卻被王鱷慌忙抓住手。

……

「唔，這台收割機，還真不太一樣。

這就是他關於本源仙氣的重大發現？

看見師父笑了，也湊過腦袋，看看石板，從上到下掃視一遍，裝作看完的樣子，隨即露出壞笑。

「大家不必緊張，養護做的好，是錦上添花的工作。

「只是一手提箱的話，倒還能割下來。

入口化渣，油潤清香，味道真不錯！

鵲師古仙冷冷一笑。

「桑蠶結合？桑樹和天蠶一起養？這仙術還怪接地氣的。」

「上百畝的毒毛蘭草，該怎麼收割？

這草葉子修長，有一條條粗硬絨毛，摸起來還有點扎手。

作戰指揮室里。

「別別別！

王芳月眼睛發亮，看向篝火另一側，看到一塊塊小葯田裡，裝了噴灌水龍頭，插了各色感測器，看到葯田裡的黃中李、天明草……這都是她晉陞序列七的希望！

中年男人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縮回手，與王鱷尷尬對笑。

「用它們毒死凡人，凡人臨死前，一口橫死的怨氣，那可是好東西，能煉化成本源仙氣！

「毒毛蘭草中的紫色雜草……這……紫羽草？」

便見師父揮手，指指這滿地的毒毛蘭草。

巨響聲中，卻是旁邊兩個工程師師弟，戴著頭燈，正握著扳手，掄著鎚子，敲敲打打，緊急改裝收割機。

「鏈接現世的夢境，總共九千九百九十九處。

「毒毛蘭草，序列九的仙草和-圖-書。

王芳月越聽越覺得玄乎，越覺得古仙們不愧是活了千萬年老而不死的妖怪，一個個心機深沉，擅長各種陰謀詭計！

「這是什麼？雜草？混在裏面充份量啊？」

一邊喝著茶水，白墨拿起剛挖出的文獻。

旁邊的大小眼偷偷擦掉鬍鬚點心碎末。

她一聲令下，收割機便開著探照大燈，撲進毒毛蘭草田中。

轟隆隆……

這紫色雜草不對勁？

「西州boss雖然厲害，但我們也給他準備了大菜！」

只是……

最近白天忙活葯田的工作，文獻便只能攢到晚上看。好在最近的文獻，價值都不大，當小說看看便好，看起來不費勁。

「人家連夜要，咱就連夜割唄。」

「這玩意兒，有毒毛在，不太容易收割啊！

鵲師古仙看著收割機遠去，老臉上笑容如菊花開放。

便聽古仙又說道。

「他們買這毒草，又要幹什麼？

「嘿嘿嘿。」

「你覺得，我們能不能拿下那西州boss？」

「藥性的話，不算太強。」

旁邊兩隻狐狸轉動眼球，瞟一眼師父，也連忙跟上表情，咧嘴笑起來。

不多時候，看完一塊石板，便又拿起下一塊。

白墨扯扯嘴角。

「藥性真不強，但這東西，能收集本源仙氣啊！

旁邊小大眼腮幫子鼓鼓，眯著眼睛，滿臉幸福，咀嚼蝴蝶酥，聽見師父說話，連忙咽下嘴裏的食物，「嚶嚶嗷嗷」狐言狐語，拉著師父的袖子請求表揚！這是它根據石板的材質紋理，排出來的順序！

「而且不止如此。

【……接待來自蠱國的天蠶仙人，和他探討桑蠶結合仙術……】

卻見她眼底燃燒起污濁的火焰，火舌如煙如油，攀升跳躍。

王芳月看向師父，再次愣住。

王芳月也很開心。

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一邊聽一邊點頭。他們黑暗世界，相當於交易平台，是要負責兩頭驗貨的。王鱷這番評價，倒是與供貨方給的信息相差無幾。

狂風呼嘯，夜色深濃。

「害，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此時，他抱著徒弟，揉著徒弟的胖腦袋，時而把徒弟逗笑，視野投去王鱷那邊，看到王鱷的簡筆畫。

「這東西藥力不強吧？」

啊？

小小元件自然收不到反饋。m.hetubook.com.com

「濕度，酸鹼度，電導率……都在正常範圍內。

「明天……午飯，我們食堂加一道點心，就這個蝴蝶酥！

王鱷一邊檢查，突然留意到，這堆草里，竟然有半片紫色的雜草殘葉。

「哦，我知道為什麼容易碎了。

「還有這種級別的逃犯？青月丹宮擔得下么？」

繼續看文獻，便見今日這一堆，都記載了青月丹宮的各項接待記錄。

儘管她幫古仙做了不少壞事，還是本能感到不寒而慄。

「九條途徑，對應其中九處天宮，共配八十一處聖地。

在這古仙的葯田裡，啟動失聯程序！

連續五次對波失敗之後，它不再嘗試，而是悄然啟動失聯程序！

西裝革履的男人，把手提箱遞給毒師王鱷。

不知不覺間，古仙們的仙草產業，也發展到如此大規模了么？

「唉，這個？」

白墨摸摸它腦袋。

白墨一邊吐槽，一邊往下看。

「師父，到底是誰再買？

【……青月君侯親自接見青又仙人，一杯清茶待客，一柄法劍儀仗，一尊青銅令銘刻九國天條……】

白墨一邊一個，摸摸倆徒弟的腦袋，壓低聲音。

「我們甚至懷疑，他真就是天宮傳人！屢屢跳出來，只是想玩空城計？

宿舍大殿里，白墨站在一圈狐狸徒弟中間。

「有了養護，無非能讓大嘴花更茁壯、更耐用、要結實、更柔韌、咬合力更強！」

【……今日接待序列六大瓶仙人，探討仙器花瓶……】

她話音落下，便聽兩個工具人徒弟前來彙報，原來收割機已經調整好。

「除非到了丹道途徑序列八，否則可不敢碰啊！萬一被毒毛扎到，只怕橫死當場！」

咣！咣！

「這滿地的蘭草，就是我們大菜里的青頭兒。

「這是……青月丹宮的接待記錄？

白墨繼續看。

難怪天條仙人追殺他，不殺他殺誰？

他咧嘴一笑。

「等這批毒毛蘭草收割掉，賣出去，我們就能拿到足夠多資源。」

「……好，關於大嘴花的細緻養護，就先說到這裏。

……

這結局，真就大快人心！

「盤子里這是……食堂里新做的蝴蝶酥？

放下這塊銅板，又拿起下一塊。

白墨正思量，恍然抬頭，看到大屏幕上正在監視中的農業https://www.hetubook.com.com機器流通地圖。

【……今日接待青又仙人，他言稱有關於本源仙氣的重大發現，甚至因此遭到陣國天條仙人圖謀與迫害，來青月丹宮請求庇護……】

「是……剛採摘下來的，昨夜剛摘的。

「師父，這麼著急嗎？

「王主任，又麻煩你了。」

一塊塊石板看完，白墨又拿起一塊銅板。

他不知道，不了解，但沒有多問，沒有多說，只是悄悄多看了一眼紫色雜草，把細節都記在心裏。

這玩意兒，最終研究成功了沒？

王芳月看看這毒草，下意識又問。

給徒弟們講完課，白墨回到宿舍大殿中央，坐到床頭。

原來，今年的小麥收割已經過去，明年的麥收還很遙遠。這一台小麥收割機的交易，便被仙委會的大數據盯上。

說著便打開箱子，看到裏面塞得滿滿當當的翠綠色藥草。

至於盤子里這幾個……也不夠徒弟們分啊！

便見厚厚幾摞文獻堆在這兒，大小眼和小大眼蹲在床上，一個端著茶杯，一個捧著點心，一左一右，等師父坐到中間。

「那西州boss，確實很不簡單。

「毒毛有長有短有斑禿，成色一般般。

黎明時分，辦公室里燈火通明。

白墨依稀記得，毒毛蘭草這種東西，如果大規模種植，將會改變土質，甚至讓它們紮根的土，都帶上微弱毒性。這種毒性，對絕大多數仙草的生長都不利。唯獨會吸引一種特殊的雜草……紫羽草！

二次對波失敗，它便嘗試第三次……

當然，這一批都並非普通感測器……而是被委員會動了手腳！

「太膩了，師父不喜歡，你倆偷偷吃！」

「但無論如何，這次下餌，總要釣到些東西，西州boss，天宮傳人，聖地傳人……都可以。

一次對波失敗，它便嘗試第二次。

【……君侯橫眉怒目，冷聲冷笑，說她也曾是天條仙人，如今亦執掌天條，亦常斬墮仙，一劍削了青又仙人的腦袋……】

……

王鱷坐在茶几邊上，打著哈欠，擦擦眼屎。

刷刷刷……

古仙們自從聯繫起來后，常常會進行交易，而交易的中間人，便是黑暗世界！其他途徑的交易王鱷不清楚。牽扯到仙草的交易，很多都會從他這裏過一手，驗驗貨物，看看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