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車上下來荷槍實彈的押運人員，先和古林委員核對身份，確認無誤，才打開車廂，露出裏面的貨物……赫然是一摞又一摞，牛皮紙封包之後的，仙考試卷！
張山和李元，拎著涉仙檢測器，進入考場中，向監考官比出個噤聲的手勢，便腳步輕輕，在這考場里開始轉悠。
他一邊捏著徒弟的耳蝸，一邊輕聲細語。
可實際上，這個病極其兇猛，根本不可控！
張山和李元，拎著長條狀的涉仙探測器，從考場外的走廊里穿過，又去到走廊盡頭的廁所，拎著探測器走了進去。
血淋淋，滴滴答答還在淌血！
「白墨專家，古林委員，請檢查，請核對！
他這隻是剛好撿漏了古仙師父給的武道器官，應該和這場仙考，不牽扯吧？
……
李元茫然點頭。
原來，白墨在這裏，是要等著接仙考試卷。
夢境之中，葯猴古仙皺皺眉頭，懷疑自己是不是感應錯了？
「啊……額……」
……
他不等困意襲來，瞬間用切屏快捷鍵，把電腦屏幕切掉！
「到底怎麼回事？」
「器官植入，是個精細活兒！」
王鱷老臉一紅，連忙關掉播放器。
【我們提前向您表達由衷的尊敬，並且無比真誠熱切的歡迎您】
天剛剛亮。
「估計馬上就到。」
肯定！
他劈里啪啦，把古仙說的東西快速敲出來。
圓石古仙坐在旁邊，伸手薅開他的后脖領子，胖手摸上他的頸椎。
「嗷嗷嗷！」
紅曲路小學門口的路，已經被各色各樣的車、各色各樣的人給堵死！
「師……師尊……我這，植入完成了么？」
張山感慨。
李元便點點頭，跟隨其後。他一向如此，拿不出主意，也沒什麼主見，沒什麼決心，喜歡隨波逐流，喜歡混日子。張山說去廁所，那他就也跟上。
連著神經和血管！
剛剛的一切，真實發生了？
「十六個考場，十六包試卷，全都密封完好！」
而迎接他們的，則是響徹校園的大喇叭聲。
「有好處給你啊！」
他湊上前，看向車廂內部，看到一封封牛皮紙包裝，上面印刷【仙考hetｕbｏｏｋ•ｃｏm.com綜合素質與能力測試試卷】【涉仙機密】等等字樣。
呆呆傻傻的女徒弟，流淚，顫抖，啜泣，但不敢反抗！
【而我們付出的所有努力，就是為了守護這世間的普通人】
「也快來了吧？」
「就憑你這個級別，師父說句實在話，其實配不上武道器官的。
一間間教室里，一處處考場里，響起「簌簌」的試卷翻頁聲。
他腦海之中，漆黑大殿里，葯猴古仙縮在青銅椅，一手托腮，咂咂嘴。
「這仙考很重要，很重要！
【我們將表示理解，並且將您的選擇永久封存，順祝您以後的人生平安喜樂，一帆風順】
這種慢性成長的武道器官，三年後才能展現威力呢，肯定和仙考不牽扯！
【從金兜豬籠到歸墟瓶的關鍵，是讓金兜豬籠感染一種病，一種奇怪的內壁增生疾病】
「否則，移植是成功不了的。」
聽起來，好像真的能創造出完美反應容器，歸墟瓶。
古仙的右手，則在李元的后脖頸處，開始又捏又揉又搓，甚至還輕輕拍巴掌，卻是古仙在全神貫注，一點一點尋找李元的神經。
教學樓腳下，白墨和陳遠林、古林委員等人，一起在等待。
忍不住探著腦袋，去看試卷上的題目。
【金兜豬籠並非真正意義的不破不滅，只是說它被葯湯腐蝕后、被製藥反應破壞后，還能夠無限增生，能夠自發愈傷。而它的增生被腐蝕后，卻不會污染葯湯】
古仙嘆口氣。
「沒怎麼！沒怎麼！」
「不止完成了，師父還幫你美化了！
「沒事吧？
如果西州boss真的嘗試了，那也只會白搭一棵金兜豬籠。
夢境之中。
白墨掏出手機看看時間。
不牽扯！
便見這份九州統一的試卷，第一題，竟是有著長長的題干，和簡單的AB兩個選項。
【歡迎您，加入這場偉大的戰爭】
如果再小一點就好了，就更適合狐狸！
只剩下一個播放器，裏面是櫻花地區特色|電|影。
「塗卡筆呢？」
「同學，麻煩提前把身份證、准考證取出來！」
「一旦被人知www.hetubook.com.com曉，勢必惹來爭奪，惹來災禍。
「完成了！
【毫無疑問，這不是一份普通的工作】
「好徒弟，別怕。
「看來上面真的很怕，很怕墮仙們搞事情。」
「李元，你怎麼了？」
卻是一台寫著武裝押運字樣的麵包車，在校門口檢查過證件后，開進這校園，停到教學樓下，停到白墨等人的跟前。
「啊！」
毒師王鱷看到電腦屏幕上的消息，瞪著眼睛，仔細讀了一會兒。
狐狸徒弟大雪花，站在師父身旁，倒背前爪，昂首挺胸，凸起肚皮，表情高冷，擺出對得起胸前「巡考官」三個字的高冷范兒。
李元愣了片刻，連忙搖頭。
白墨和徒弟大雪花，一起站在窗前，看向樓下越來越多的考生們。
【一旦參与其中，將與平靜的生活徹底告別，將迎來巨大的工作強度，將不再有白天和黑夜，將時時刻刻面臨生命危險，將面臨來自可怕古仙的兵鋒與毒箭，可能會牽連到朋友和家人，可能為他們帶來痛苦與淚水，帶來莫名的禍患，甚至有一天，犧牲于廝，榮耀也未必能公諸於世，或將被永久封存】
「之前開會還專門強調，一個月內，任何涉仙事由，任何夢境變故，都必須向上報備。
「……現在開始發放題本，各位考生拿到題本后，請先將姓名和准考證號寫在題本指定位置，再檢查題本有無漏印、缺頁、錯頁現象，如有異常請及時舉手，更換題本……」
他一邊說著，一邊手指用力，在女徒弟的淚如泉湧中，在女徒弟的嘶聲痛哭中，將女徒弟的兩隻耳蝸，從耳洞里摳了出來！
看見脖子上掛著項鏈和圍脖的鴿子，緊隨其後飛過去。
「徒弟，你這……額……怎麼也看這種東西？」
「你咬牙堅持住啊！
叮鈴鈴鈴鈴……
「好徒弟，別怕，別怕，別怕啊……」
他的兩根手指，還插在女徒弟血淋淋的耳洞里。
「現在這五穀輪迴之所，屬於重點區域，很可能牽扯涉仙事故。
【請將您的選擇留在答題卡上】
「武道器官是好東西。
「嗷？」
教學樓內溫暖如春！
「師父，我這……」
「什麼歸墟瓶，什麼金兜豬籠，都不重要了。
他咧嘴笑著，看向跪在他膝旁呆呆傻傻的女徒弟。
不只這一個考場，整個紅曲路小學考點，整個西州的大大小小考點，整個九州從東到西、從南到北的所有考點，都在同一時間，發放題本。喇叭里也都在發出相同的聲音。
……
……
「重要的，是今天的事情啊！」
急促的開考鈴聲，響了起來！
大雪花也皺著眉頭，探著腦袋，毛絨絨的臉貼在窗玻璃，瞪大眼睛往下看。
王鱷劈里啪啦敲著鍵盤，突然手速爆發，迅速敲出八個字！
「好徒弟，這器官植入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疼。
教學樓外冷風呼嘯！
女徒弟呆呆傻傻，已經流淚，已經害怕，已經顫抖，但絲毫不敢反抗！
刷……
【您大可不必心有芥蒂，您只是做出一個普通人最正常的抉擇】
「這可能么？」
一邊說著，他的指甲如刀一般鋒利，在李元的后脖頸，劃開一道口子，讓皮膚外翻，露出裏面的血肉和白骨！
張山一邊說笑，一邊進去。
「這次仙考，安保級別相當高啊！
隨機在電腦打開個空白文檔，劈里啪啦開始快速敲鍵盤！
「李元，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轉頭看，卻見李元站在樓梯上，額頭冒汗。
「請各位考生在教學樓前……」
葯猴古仙注意力轉回來。
大致檢查過，確認都沒開封，白墨點點頭。
……
「今天師父還真不是要害你。
李元第一次來到圓石古仙的茅草屋。他趴在小屋中的床上，只覺這屋裡黑漆漆、油膩膩，還透著股子古怪的血腥味。
夜色散盡。
「萬一墮仙們衝著仙考動手腳，那麻煩可就大了！」
他的兩隻手，還蓋在女徒弟的耳朵。
古仙抓住李元的肩膀，把他身體掀翻，掀下床去！
「兒子加油好好考！」
「嗷？」
紅曲路小學，第一考場，監考官已經把試題拆封，把題本發下去。
此時的夢境世界，已然暮色深濃。
溫暖如春的辦公室里。hｔｔｐs://wｗw.heｔｕbｏｏｋ•cｏｍ.cｏm
現世的白天，對應夢境的黑夜。
這麼多人，都想來狐狸山下屬二級單位打工？
古林委員點頭。
「仙考？」
……
「總之……唉，你明白就好！」
「好，那就先都搬進考務室去吧。」
白墨身後，大雪花脖子上同樣掛著牌牌，探頭看考場裏面。
「你移植武道器官，就像小孩子抱著金元寶。
感覺到腦袋微微眩暈，只一個不易察覺的瞬間之後，就恢復正常。
【那麼，您還願意加入其中么？】
【我們的仙術委員、科研院所、工廠車間，我們的每一次任務、每一項研究、每一項生產，都是戰爭的一部分】
他一邊說一邊下樓梯，突然察覺到後面的腳步聲不對勁。
……
……
「千萬配合師父，千萬別亂動，千萬別哆嗦太狠，否則移植不進去的！
「無人機，鴿子，都安排上了！
他對這個不太關心。
他伸出兩隻手，摸向女徒弟的兩個耳朵，手指摸到耳洞，伸進去，鑽進去，探進去，開始往深處挖！
「哦，好，我們一起去，走吧！」
「唉？這桌子好小啊。」
校門口的入場檢查、涉仙檢查，已經開始工作。
一包包試卷堆疊在桌子上。
四樓，考務辦公室。
【我們直面恐怖的墮仙，直面未知的災劫，直面恐怖與危險】
【如果您選擇，否】
這是仙考科目一的試卷！
此時輕輕掐一下左手小拇指，讓西州boss那朵花生長出來。
他的表情僵硬，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脖子後面，脊椎後面，有什麼東西在骨頭外面，在皮膚裏面，膈應著他。
透過樓梯的窗戶，看見外面「颯颯」飛過去的無人機。
「快起來，我們再去巡查一遍！
紅曲路小學的教學樓，吹著冰涼的晨風。
「大家注意排隊，挨個過安檢！」
李元驚慌顫抖，猛地一個哆嗦，卻發現自己在現世，在考務辦公室的沙發上醒來，還如之前一般蜷縮著身體。
他腦海中，響起古仙古怪的聲音。
「這麼大的手術，硬是連一條疤都沒留下。」
「呼，真冷啊！」
不多時候，倆人又從廁所里出來，往樓梯走去和_圖_書。
【我們正在經歷一場戰爭，一場與史前文明，與滅世災劫，與邪惡墮仙的戰爭】
「嘿嘿嘿。」
走廊里，白墨脖子上掛著「主考官」牌牌，穿梭而過，眼神掃過一處處考場。
「記住啊，這件事對誰都不許說，給誰都不能看。
「好徒弟，記住了，你必須從心底里接納這東西。
「嘿嘿。」
【……古仙說這叫水性增生病……】
李元坐起來，下意識晃晃脖子。
「先不管他，今天的事更重要一些。
古仙的左手，從懷裡掏出一條血紅色，長長的，扭動的，蜷曲的器官，血淋淋好像一條剛被扒皮還沒死透還在亂扭的蛇！
越來越多人已經通過安檢，進入考場。
「探一探！
「能入圍這個筆試，就已經很牛了！」
「請各位考生在教學樓前廣場先排隊，等候入場！
【王侯麾下，墮仙成軍】
古仙師父，真的給他移植了一個武道器官？
前來考試的考生們、前來送考的家長們，聲音喧囂嘈雜。
便見每一個考場里，都是給小學生用的桌椅。
「本來以為五百人沒多少……可現在看，好像也挺多的？」
【如果您選擇，是】
古仙肥厚的手掌，拍打他后脖頸。
它倒是覺得，這個桌子很不錯！
旁邊張山一臉關切。
陳遠林被凍得縮著脖子，給雙手裡哈點熱氣。
看到一張張桌上，一套套試卷，一個個考生伏案做題，他們感覺很奇妙。
……
他失魂落魄站起身，像是睡懵了，揉揉眼睛。
李元趴在古仙師父的床上，咬著牙，打著哆嗦，擦掉額頭的汗水。
於是電腦桌面上，新聞窗口沒有了，新建文檔沒有了。
呼……
這一科目，由上京仙委總會統一出題，整個九州，從南天到春山，從西州到東郭，全都要在同一時間，考這同一份卷！
「師父，您……您放心吧……」
「額……整挺好。」
「噓！」
此時坐上大學生考生，就顯得特別袖珍。
「難道說，西州boss，他手裡，還真有足夠年份的金兜豬籠？
「能明白不？
金兜豬籠的水性內壁增生病，確有其事！
「再檢查下，文具都準備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