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知識高屋建瓴,鞭辟入裡,講起來八角定氣盤,深入淺出,旁徵博引,引人入勝。
「現在看,好像也差不多……」
「而九條途徑,九位帝君,在昔年仙朝覆滅時,全部隕落。
王侯咬咬牙。
「在符道途徑中,對應了八種不同的符文,分別是鴻蒙開天,散馬休牛,生生不息,金水傷宮,杜門屏跡,景星慶雲,槁木死灰,驚肉升弼,八種符文。
冷風吹過漫山遍野的廢墟。
「……這所謂景星慶雲,看似兩個景,其實不然,星是景,雲是景,星雲是景,星雲也是景……」
「她……她身上的氣息,比之前更危險了。
方阿水尷尬一笑。
他轉過身,又看到另一面牆壁上,高高的窟窿里,白耳朵正在扒石頭。
嗚……
這怎麼可能?
靈磨王侯瞟一眼徒弟,解釋道。
一邊解釋,他心中感慨。
但如今,眉梢王侯沉睡,方阿水這種狐假虎威的貨色,陰差陽錯執掌仙夢,執掌王庭,又剛好手握大量資源,比陳語醒的笨蛋師父強太多太多,剛好便是上天賜給他的機緣,他定然會好好抓住。
「……那個什麼八角定氣盤,我也不記得師父說過。
……
「我不想知道您的名號!
「那我們接下來,就惡補八角定氣盤這一課。
方阿水看看師兄弟們。
一邊爬,一邊時而回頭看師父,聽師父指揮。
「除非……他真出事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
如今在夢境,他的腦海里,竟是也出現聲音?
聽到師父確認,圈圈胡乾脆,用狐爪在牆上,扒開一塊又一塊石頭,把這窟窿扒更大一些。
大殿里氣氛更加尷尬。
「序列一。
聽完了一份情報,又有其他墮仙弟子湊上前。
他扭頭看看這廢棄宮殿,便見這大殿佔地面積和青銅大殿差不多,但舉架賊高!
「雖然他受限於資質,做出來的東西,也就那麼回事……」
另一邊,五師兄也皺皺眉。
「想要先問問王侯的意思。」
一邊看一邊思量。
「哦,我懂了,帝君您可和圖書真厲害!講的比我師尊強多了!」
「嚶嚶嚶!嗷嗷嗷!」
「啊哈哈哈,這太好了!
「好端端的血肉工廠,硬是被端了。
「唉,想當年,這裏也有一條序列二靈脈。
底下,白墨一邊仰頭看高高的牆壁,一邊在推算。
眉梢王侯這個徒弟,也確實夠笨的!
方阿水一邊「咔咔咔」嗑瓜子,一邊皺皺眉頭。
方阿水,他怎麼會懂這個呢?
「空蔓帝君,也確實隕落了。
「你以為本源仙氣不要錢啊?」
那所謂「八角定氣盤」的知識,並非是眉梢王侯傳授給他。
方阿水坐在血池旁邊,看著風吹皺血池,泛起波紋,一邊說話,一邊滿臉期待。
那是什麼東西?
王侯抬頭看看這灰撲撲的夢境,看看這起伏的群山,看看這山間的廢墟。
這邏輯,好像還真沒毛病?
「這玩意兒質地乾澀,又天生陰虧,一旦進入磨盤,磨碎之後,會虹吸天地間的雜氣,把藥材都毀掉。
「符道途徑,空蔓帝君?」
帝君?
「不,你不想說出去。」
他皺皺眉頭,一時之間,也有點呆住了。
血池旁邊,眉梢王侯的徒弟們,盤坐著圍起來,正日常開會。
「我師尊讓我轉達王侯,說仙委會那邊,剛剛處死了一個戰略級科學家。
這標志著,紫地龍進入巔峰期!
「真是個好地方啊。」
圈圈胡跳在宮殿牆壁的窟窿,拎著一根藤蔓,在比比劃划,丈量這窟窿的尺寸。
緊縮的樓門,縫隙里透出一縷光。
「真他媽寒磣。」
「我雖然學藝不精,但也記得師尊曾經說過,每個途徑,只能有一位帝君出現,絕不可能同時出現第二尊大帝。
「想要處理這玩意兒,必須灌入本源仙氣,堵住虹吸才行。」
徒弟皺皺眉頭。
「呵,這是眉梢當年的拿手好戲。
「灌個屁!
另一邊,二師兄突然道。
「星雲有兩種解讀,一種是星與雲,一種是星連成雲……」
「您大可不必拿我尋開心。
帝君一言落下,方寸之間,天和*圖*書地逆流!
「這在當年,是你師尊眉梢王侯的拿手好戲。
方阿水點點頭,滿臉迷醉!
「師父教過你?」
「你們是說,紫地龍新生的嫩芽,已經變成圓葉了?」
而是他腦海里,突兀出現的一個聲音。
「我確實在你的夢中。
眾人沉默無語。
方阿水當然聽說過!
「啊哈哈哈,這太好了!
「現在連一混九的駁雜血肉,都要省著用。
「以前你也不是最能學的啊?」
「如果能把靈脈里的仙氣開採出來,那就好了。」
如果他不是被封印在這萬仙夢中夢,狀態也極度詭異,甚至不能讓其他王侯知曉……他是絕對看不上方阿水這種笨蛋的。
抬頭看去,便見屋頂足有七八層樓那麼高,饒是殿內面積巨大,在裏面也如同天井。
「那……那灌唄……」
「他們說,這個項目,可以讓王侯做主。
「萬一真被他們發現底細……我們佔據的資源和勢力範圍,我們麾下的墮仙,甚至我們師兄弟脖子上的人頭,恐怕都很難留得住了啊。」
「嚶嚶嚶,嗷嗷嗷嚶嚶……」
「我好像記得,師尊之前教過我。
冷風之中。
「這所謂八角,其實就是八門,開門、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
「很好。
「有一尊帝君做靠山,其實還強過我師尊!
方阿水下意識坐的離血池近一點,彷彿離師父近一點,能給他更多安全感。
「直接磨了,不好么?」
便見師兄弟們,一雙雙眼睛都看向他,都有種看熟人裝嗶的無力感。
雖然它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宮殿,反而需要窟窿?
「要不,乾脆還是否了吧。」
「怎麼沒教過我們?」
方阿水皺皺眉頭。
「如果拿這大殿專門煉丹,就需要牆壁開四面風道,保證空氣夠用。
便聽這尊污濁帝君,聲音中還是帶著笑意。
「而八種符文互相派生推演,又衍生出五百一十二種符文……」
這一尊污濁帝君,笑著給方阿水講課。
方阿水愣住。
「嚶嚶嚶!」www.hetubook•com•com
帝君笑意不改,立刻解讀。
眾人更是默然無語。
「序列六,就足以搞定了,大家儘管放心吧。」
八角定氣盤?
吹過廢墟之間的一尊尊磨盤。
只剩方阿水,下意識站起身來,坐到血池旁邊去,低頭看一眼這渾濁血池。
「嗷嗷嗷!」
夢中夢?
師兄弟們還是唏噓感慨。
「對,那幾個窟窿,不需要修補。
他的夢中,狹小房間里,穿著運動服的中年男人,坐在書桌前,咧嘴笑道。
是黑星星和白尾巴,歡天喜地跑進來。
但王侯沉睡之後,他們這些弟子,沒能力開拓新業務,甚至很多舊業務也維持不住,已經名存實亡。
「你知道那是啥?」
……
說著說著,他突然發現,氛圍有點不對。
冷風灌進青銅殿,吹不散血腥味。
「嚶嚶嚶?」
「額……」
呼……
他腦海中的中年男人笑容不改。
荒山野嶺,廢棄小樓。
……
呼……嗚……
之前眉梢王侯在的時候,常常開拓新業務,動作非常激進。
「不用懷疑,也不用到處找了。
呼……嗚……
「有一尊帝君做靠山,其實還強過我師尊!
他根本沒聽過啊!
……
一眾師兄弟們,都看向他,都很莫名其妙。
「他沒道理不同意。
王侯沉睡在血池底下的這些日子,他們事事謹小慎微,生怕被人發現不對勁。
「方師兄,我師尊想要轉達王侯,說靈磨王侯、白髮王侯、苦角王侯,都有意向聯合王侯,一起開發八角定氣盤。
「我是來幫你的人啊,哈哈哈哈。
「那些傢伙,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
「你……你能幫我解決八角定氣盤?你是序列幾啊?」
冷風吹來。
……
狐狸山靈脈的開採效率,已隨之進入巔峰期!
「……星雲與星雲,便是不同景。這樣說,你明白了么?」
呼……嗚……
白墨也展顏一笑。
方阿水只覺腦海中恍恍惚惚,一些念頭消散,一些念頭出現,又在恍然中,忽視了身邊的風逆流,忽視了血池hetubook.com.com
的波回溯,忽視了自己的動作姿勢回到幾秒前……
……
這確實,很容易讓人懷疑。
「我能把您說出去么?」
靈磨王侯皺皺眉頭,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你……你是什麼人?」
大廳里,方阿水坐在沙發上,磕著瓜子,眯著眼睛,聽取墮仙弟子們送來的一份份情報。
「我悶聲發大財,一定不會把您說出去!」
兩隻狐狸比比劃划,狐言狐語。
「還要多掏幾個出來。」
他們都很開心,方阿水懂這個的話,又能幫他們再瞞一陣子。
狐狸山後山,圈圈胡和一群師兄弟,正在對一處廢棄宮殿縫縫補補!
「您自稱帝君,你是……其中某一位,未曾隕落?
卻是樓門裡面,燈火通明。
「有王侯師尊在,他們的實力一天強過一天。」
「結果因為幾年前犯的事兒被查出來,所以還是處死了……」
「帝君。
古怪的大殿里,幾隻狐狸穿著仙氣藤甲,用吸盤爬在牆壁上。
「你懂啊?」
「額……要不……我們接了那個八角定氣盤的業務?」
「你師尊說得對。
狂風呼嘯。
「師父教你這個幹嘛?」
他帶著徒弟,穿梭在一尊尊磨盤中間。
最近,它們挖掘部門,轉為「宮殿修理部」,已經縫縫補補,修理好了十幾座巨大的宮殿,讓狐狸山的機械工坊、丹藥工坊都有了新的工作場地,都搬進去,寬寬敞敞,開開心心工作。
「好,我會轉達師尊的。」
「帝君,您是不是,說錯了?」
「那個科學家,原本能用科學技術,量產序列八、序列九符籙的。
但又覺得不對勁……
難不成,眉梢王侯真的被西州boss給傷到了?
「所謂八角定氣盤,是古仙朝一種開採本源仙氣的,重要仙器。
「我前些天,還碰到白髮王侯的女弟子。
「裏面牽扯到丹道、蠱道、符籙、陣法四大途徑,集合四種途徑的手段,可以定住靈脈,方便進一步開採本源仙氣。
哪怕他白嘴講,方阿水豎著耳朵聽,也感覺如醍醐灌頂,大有收穫!
和圖書「小心點扒,把這窟窿扒圓一些。」
方阿水表情古井無波,輕輕點頭。
他腦海中,污濁帝君笑著點頭。
「你和那些王侯合作的話,能保證不露餡兒?這是序列幾的東西啊?」
方阿水皺著眉頭。
正忙著,便聽刷的一聲,卻是有車停在外面。
隨著他集中注意力,腦海中那古怪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但師父說的總是對的,聽師父一定不會有錯,認真聽就好了!
嘴裏罵罵咧咧。
便見一隻停擺的巨大磨盤旁邊,擺放了一大筐碧麟龍盤果。
白墨感慨。
「聽說過么?」
以前在現世,他的腦海里常常突兀出現眉梢王侯的聲音。
呼……
「夢中夢,沒錯,是這樣的。」
「他們……好像……好像已經在懷疑,已經想試探我們。」
徒弟還是不太懂。
「八角定氣盤的事情,眉梢那邊,同意了么?
「不知您的名號?
「師父給你開過小灶?」
「你又不懂,接個鎚子?」
窟窿下面,黑耳朵和白耳朵,則從小卡車的后斗,小心翼翼卸下一塊石板,準備給牆壁打補丁。
其他師兄弟已經離開夢境。
實則心中疑惑。
「你也不想師尊沉睡的事情,被其他王侯知道吧?
「我之前遇到苦角王侯的弟子,險些動起手來。
「特別合適。」
「師父,這……這玩意兒,為什麼不讓它進磨盤啊?
但他只覺得荒謬!
方阿水愣愣神。
「嗷嗷嗷!」
「這窟窿……額……確實,這個該補上的。」
一念及此,王侯突然問道。
過了好一會兒,白墨才看懂。
「媽的,這叫什麼事兒啊,草!
「就是在他隕落之後,我才成帝君的啊!」
呼……
「你拿什麼灌?
「你……你真懂啊?」
白墨走到這廢墟里,踩著地面的泥土和雜草,走到小卡車旁邊,抬頭看徒弟們工作。
之前眉梢王侯還在的時候,他們的實力也是一天強過一天。
靈磨王侯帶著徒弟,逡巡其間,看到有的磨盤緩慢轉動,有的磨盤甚至乾脆停擺。
「仙委會這群人,腦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