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心念一動，神識去往狐狸山，下達命令。
卻見蘇搖搖的師父，又盯著狐狸看了很久，盯著白墨看了很久，苦笑出聲。
小大眼和蝴蝶結，已經皺著眉頭，微微仰面，似乎回憶起寫在血脈中的痛苦回憶。
「雖然這一次，應該用不到他了。
仙人瞪大了眼睛，消化完這巨大的信息量。
這白墨，難道說……
池子中，白霧升騰，模糊現世與夢境的邊界。
他們也曾在夢中修仙，怎麼不知道這回事？
「其實，災劫從很久之前，就已經出現苗頭。
「神君阿古便身死道消，我們便贏了！」
它們大概想明白了，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沒那麼雲淡風輕。
白墨的臉，一如既往冷冰冰。
「當他的仙術秩序基礎崩塌，仙武途徑的天宮傳人，自會出手，把他殺死！」
「只需要仙武途徑，最後破掉神君阿古的【身】！
「我大概能感覺到，在夢境中爭奪掌控權，無關於修為，無關於身份，只在於腦力。
這樣說的話，派誰去呢？
「我和他爭奪，就像在枰前對弈，下一盤規則未知的棋。」
狐狸有這麼厲害？
「帝君們，或者說整個仙朝，便開始了漫長的抗爭。
「歷史記載，也曾有幾位帝君，找上了那道鬼影，試圖誅殺他。
而白墨坐在椅子上，靜靜聽著。
辦公室里，蘇搖搖和鐵十八，徹底陷入沉默。
「若放出鍾靈獸，殺死神君阿古，或許，你還能活下去！
「影響最終大戰的條件，真的很多很多。
說到這裏，蘇搖搖和鐵十八，都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古仙說這種東西幹嘛？
「便如占卜途徑的萬鏡牆。
狐狸都是很狡猾的！
而白墨抱著兩個徒弟，不再搭理這仙人，只是看向窗外，看向烏雲濃重的天空。
說到這裏，辦公桌上的兩隻狐狸，都愣住了。
「四年來，它們雖然不會說話，但都把我當成師父。
「最初之時，九國頻頻發生戰亂爭端，發生神秘血禍，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這怎麼克制？
在凡人還沒察覺到規則的時候，仙人就已經用腦力碾壓，完成了對夢境的掌控。
「比如幾萬年前，瓜文帝君和青蚨帝君，便聯手搭建起萬畫天……」
「在這個過程中，死了越來越多的人，而仙朝也得到越來越多信息，知曉了敵人的只鱗片爪信息。
便見師父冷冷吐出一個字。
「四年來，它們幫我種草煉藥，挖掘遺迹。
刷的一聲，穿牆而出，丟下
wｗw•ｈetubooｋ•ｃoｍ•cｏｍ弟子，離開此處！
而雨幕之中，夾雜著光芒，璀燦如晨曦！
「歷史的長河，將會沿著原有的軌跡和脈絡，繼續流淌下去！」
「這其實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今天的大戰，能贏？
這一枚又一枚冰球，穿透白霧，去到人間，落入雲海！
古仙的語氣沒有什麼情緒色彩。
「這是幾萬年來從未有過的勝勢！
「在對弈中輸給了我，被我送到夢境的屏障外面去。
「你是序列二的丹道王侯，即便沒有了鍾靈獸，在新世界，你也……」
安靜的辦公室里，仙人、蘇搖搖和鐵十八，都滿臉獃滯，不知道說什麼好。
鐵十八也已經清醒。
四年前，古仙醒來，凡人入夢，那時候，其實無論仙人還是凡人，都在同一起跑線，都需要靠腦力去爭奪夢境的掌控權。
但狐狸山辛辛苦苦這些年，種仙草，挖遺迹，煉仙藥，不就是為了今天？
因為，小大眼好像很怕疼，恐怕受不了死那麼多次。
「這一特性被仙人們注意到后，引發了轟動和爭奪。
「如果西州boss也有準備的話，那您可以通知他，或者喊他來，我們一起聊聊，協同作戰。
狐狸山，宿舍大殿里。
「目前最需要的，只是鍾靈獸……」
它們又咧嘴露出笑容。
「我和他，就像在枰前對弈，一起熟悉規則，一起落下棋子。
可是，凡人的腦力，怎麼可能比得上仙人的腦力？
看到瓢潑大雨，「嘩啦啦啦」從天而降！
蘇搖搖的古仙師父，露出苦笑。
「我大概能感覺到，他也沒能掌控夢境。
白墨沒有說話，古仙便繼續講述。
轟……
「那沒有用。」
而且，這是他們能聽的么？
「白墨專家……額……白墨王侯！
「您……我們……
它們的祖先，在那個商會中，在一次次死而復生的輪迴中，被囚禁，被豢養，被剝皮取尾，被埋進土裡，死而復生之後，從泥土裡鑽出來，便又進入曾經熟悉的籠子，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小大眼想要自己去！
辦公室里，白墨站起身來，左右肩膀各蹲了一個狐狸徒弟。
這話的意思是，狐狸山的師兄弟們，可以克制神君阿古？
「但這一次，占卜途徑的小黃毛，已經破掉了神君阿古的【命】！
「便如仙器途徑的雷神兵。
窗外戰火燃燒，硝煙彌散，巨響時而轟來，轟得窗戶「咣咣」作響！
「可這幾位帝君和圖書，都一去不回。
「只要在受到雷劫時，戴上一頂狐狸皮帽子，紮上狐尾腰帶，就可以免受雷劫。」
「這樣便可以極低的成本，得到源源不斷的狐狸皮和狐狸尾巴。
「可一番觀察后，赫然發現，這些狐狸，竟是受到秩序天的鍾愛！
便見白墨坐在椅子上，抱著兩個徒弟。
辦公室里，陷入安靜。
「您可能不知道，神君阿古，已經集結了所有的王侯，而且他的十二神相，甚至從來沒有人見過。
便聽仙人繼續講述。
「本以為，這狐狸是有某種能夠避雷的特殊體質。
狐狸山其他崗位，都離不了狐，秘書剩下一個的話，也能把師父照顧好。
「這門生意越來越大，甚至支撐起一個商會。
「帝君們開始注意到這些古怪，開始漸漸發現那個，隱藏在歷史中，不死的鬼影。
「而他的仙術，十二神相，將被秩序詛咒，變得越來越弱！
「還有一些仙草、仙藥，需要在歲月長河中不停發酵。
「神君每一次傷害狐狸，都會被秩序詛咒。
「面對神君阿古，我們必須在歷史上找到一個最適合的時間點，能夠滿足更多的條件，才能有那麼一絲絲勝算。
「各個途徑，要求不同體質、不同命格的傳人，這些體質千萬年難得一見。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
「這場持續幾萬年的戰爭，將在今天畫上句號！
「四年來，它們與我朝夕相處，同眠同食。
兩隻狐狸正表情古怪，便覺師父摟著它們的手，還是那般用力，從未鬆開。
「於是，他默默的，把這個商會滅掉了，把所有這些狐狸，都給救了，都帶回了天宮中去。
「比如說雷神兵……全套的雷神兵，不止是雷神錘，看似簡單，看似偶然，其實也是仙器國度幾位帝君，幾萬年接力，才研發出來。
葯氣之中亮晶晶，閃爍晨曦一般的光芒！
「所以，它們可以死而復生！
「四年前，我進入夢境中，就見到你嘴裏說的，那個什麼鍾靈仙人……
確實是有這回事的！
「額……我不打擾你們談事情了！」
「神君的仙術每一次轟在巨大仙獸身上，都會先消耗仙獸腹中狐狸的生命力。
「墮仙們欣喜若狂，甚至建立了專門的狐狸養殖基地，不殺狐狸，只是活著剝皮取尾，再把它們埋進泥土裡。
「那時候的墮仙們，偶然發現，這種狐狸如果活著扒皮，活著割尾巴，再埋到泥土裡去，有時候，竟然能破土而出，重新變成嗷嗷hetubook.com.com待哺的小狐狸。
古仙嘆息一聲，繼續講述。
「一萬隻鍾靈獸，都還在您那裡吧？
「它們，都是我的徒弟。」
便見白墨冷冷開口。
鐵十八和蘇搖搖，都愣住了。
「準備開始向人間投放！」
「它們，不是什麼鍾靈獸。
他不管身後的人和古仙，只是站到窗前。
咔嚓嚓……
而三角耳朵得到師父的命令后，狐狸們表情嚴肅，立刻把一枚又一枚冰球，丟入到白霧中！
「便如赤雪千山，千年一結果，錯過一次，再等千年。
「可是，他腦袋不太靈光。
神君阿古到底有多厲害，他也不知道。
兩人身前，兩尊古仙，都看向白墨的辦公桌，看向桌面的兩隻狐狸，看向桌后的白墨。
那是什麼東西？
狐狸皮帽子？
縮在白墨懷裡的兩隻狐狸，皺著眉頭，怔了片刻，突然又狐疑起來。
「便如仙武的【蒼毒酒】，需要經歷七千年發酵。
「人類的文明將不再被改寫！
「只需要鍾靈獸，按照計劃，去破掉神君阿古的【術】！
兩隻狐狸此時滿眼都是茫然，血脈中也確實沒有這部分的記憶。
蘇搖搖已經清醒。
轟！
「關於那道鬼影的根腳、途徑、仙術……都蒙上厚厚的迷霧。
「而後，便是您所知曉的，九位帝君聯手，也沒能打贏神君阿古。
「躲避雷劫的狐狸帽子和狐狸尾巴，越賣越好，甚至讓這商會變成墮仙中的大勢力，墮仙組織中的龐然大物。」
蝴蝶結也想自己去！
辦公室里，陷入安靜。
這怎麼可能？
「不放出鍾靈獸，便是必死之局！
原來，天宮早就有安排了？
房間里，仍是靜悄悄的。
白墨微微皺眉，表情越發冰冷。
辦公室窗戶的玻璃重新露出來，看到外面的硝煙和戰火。
它們的眼眸里，突然湧出淚水。
「便這樣，一步一步走下去，按照計劃走下去，神君阿古的死，就在今天！
蘇搖搖的師父，也眉頭微皺。
「而我們這些天宮、聖地傳人，也進入夢中，開始尋找戰勝神君阿古的契機。
「我們必須要抓住！
「後來，這家商會生意越來越大，引發了各方的關注。
四年前，白墨的凡人之軀，腦力就贏過了序列三的鍾靈君侯？
蘇搖搖和鐵十八，都不敢搭話。
這棟辦公樓劇烈搖晃，發出脆響聲，似乎也被外面的戰火波及到。
「再比如說這鍾靈獸，也是仙獸國度，前前後後三位帝君，為了破去神君阿古的術，歷經千難萬險，和圖書才堪堪研發出來，培育成功。
狐狸尾巴腰帶？
而講述計劃的仙人，此時已經瞪大了眼睛，眸子里放出光芒！
「又經歷了一代代帝君，又培育了幾萬年。」
他沉默片刻。
……
便見白墨攀附在牆上的藤蔓，都已經開始消退。
無論神君阿古到底有多麼可怕，狐狸山師徒，要麼一起贏，要麼一起死。
……
「便如吳輕芸的【紅燭命】，便如孫晉宋的【聞天血】，便如小黃毛的【命弦魂】……這些千萬年難遇的體質，在同一個時代出現，我們才有打贏的可能。
「我們取走鍾靈獸后，會把它們裝進巨大仙獸的肚子里，讓它們和巨大仙獸|性命相連，生命共享。
「它們的先祖，是一隻偶然出現的，可以沐浴雷霆而不死的狐狸。
「葯湯煉製好了么？
「沒有什麼鍾靈獸。
留下鐵十八滿臉懵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能保住師父和其他師兄弟的話，那好像也挺值得？
一隻只狐狸，正忙忙碌碌，搖晃尾巴，把一桶又一桶冰球，從丹爐里拎出來，擺放到宿舍中央的池子旁邊。
「秩序天的雷劫，不會劈它們！
咔嚓嚓！
兩隻狐狸不約而同看看師父，又看看彼此，都想從師父懷裡跳出去。
密集的雨幕把天地模糊成一片！
「所以，它們可以不怕雷劫！
培育了幾萬年？
「我們的計劃環環相扣，不能有任何閃失的，而且這計劃，只要能成功實施，便有概率殺死神君阿古。
這一枚又一枚冰球，在西州的天空、北海的天空、四春的天空、南天的天空……乃至於櫻花的天空、燈鷹的天空、白鷗的天空……一枚又一枚，爆碎開來，裏面的葯氣擴散到烏雲之海！
白墨懷裡的兩隻狐狸，也面面相覷，眯著眼睛，開始思考。
「我的夢境中，也沒有什麼鍾靈獸。
旁邊的蘇搖搖和鐵十八，也跟著激動起來。
轟！
「埋死屍的黃土，不會葬它們！
轟！
蘇搖搖和鐵十八，此時看看牆壁的藤蔓，看看白墨，再回想那所謂的「天兵天將」，似乎聯想到什麼。
下意識把胖乎乎的身體，往師父的方向靠。
「若是您現在不放出鍾靈獸，等您的夢境破碎，等神君阿古徹底掌控世界，到那時，灰天之下，黑地之上，焉有你容身之處？焉有這鍾靈獸的活路？
「再讓巨大仙獸，去挑戰神君阿古。
「帝君突然想到，善用這種狐狸，或許可以破掉那神秘黑影的仙術。
便聽仙人語氣越來越興奮。
這m.hetubook.com.com仙人說的話，白墨只當她在放屁。
「事件發生的原因，往往經不起細察，經不起推敲和研究！
便見這房間的牆壁，不知何時，已經長滿了藤蔓，伸展了綠葉，從地板爬上牆壁，封住窗戶，又糊死了天花板，隔絕一切聲音，一切探查。
「你們要做什麼，最好儘快。」
「您的夢境還沒破碎？
房間的光線，暗了下來。
「後來，各大聖地頻頻發生禍事，或是古怪內訌，或是血脈斷絕。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慢慢找到了蛛絲馬跡，偶爾也曾與那神秘鬼影相遇。
「讓他先打開夢境缺口，把鍾靈獸都放出來……
仙人仍然在低聲訴說。
鐵十八的師父，鐵頭古仙，此時先認出了蘇搖搖的師父……或者說，認出這是一尊王侯。
雖然它也很怕疼，但為了師兄弟，為了師父，為了大家以後能開心安全生活，死幾次好像也可以？
便在此時，它們感到身體一輕，原來是被師父抱起來，抱在了懷裡。
「夢蝶帝君展開萬仙夢，把仙朝封入夢中。
「纏繞在人類歷史上的鬼影，就在今天，將被徹底剷除！
戰火蔓延而來，辦公樓搖搖晃晃，頭頂的土灰簌簌而落。
「滾。」
「墮仙們把它抓走，豢養它，研究它，解剖它，改造它，爭奪它，讓它生下更多的後代，用它抵禦雷劫。
「所以，你不用打聽他了，也不用故意說話給他聽。
「再後來，九大途徑的帝君，在晚年都不得善終，或是暴斃，或是自裁，或是神秘失蹤。
丟下一句話，白墨不管身後懵圈的幾人，便抬起腳步，踏入白霧中，回到夢境去。
「您夢境中的仙人師父，是鍾靈仙人么？
「到現在……好像還沒死。
「在這個過程中，帝君們漸漸摸索，漸漸想出來一套，能夠戰勝神君阿古。」
「藥效只能維持二十分鐘。
它們兩個，眼眶濕潤。
「見過的人，或者已經死了，或者被巨大的本能恐懼抹掉記憶……
她的話，被白墨冰冷的眼神，堵回了喉嚨里。
「……比如說黃泉帝君，曾經搭建黃泉，煉化鬼使，企圖抗爭。
「當時的仙獸國度帝君，親自喬裝打扮，潛入商會中，觀察這狐狸。
畢竟，它和蝴蝶結兩個，都是師父的秘書。
「只有一萬隻狐狸。
「還有一些仙器，需要新文明的全部力量支撐。
正是那日，帝獸蒼龍從星空中尋找回來的，可以消滅污染使者的特殊藥液！
「灰天黑地，將會變回藍天白雲！
去了之後，夠嗆能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