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他信了自己是沐英

「以後他少說追封個王吧!他要有女兒,說不定還能成為大帥的兒女親家呢!」
陳標當即十分可憐鄧愈。
朱文正挑釁地看了陳英一眼:「我覺得我肯定會被義父留在東宮和太子作伴,沐英啊,如果沐英就是陳英,嘿嘿,讓他一個人去雲南吃土去吧。」
早知道自己會穿越明代,他一定把《明史》背下來……
陳標滿意地看著朱文正滿臉的膏藥,終於消氣。在朱文正再次向他伸出手的時候,他乖乖回到朱文正懷裡,讓朱文正把他頂在了脖子上。
她是官宦老來女,在家輩分高,年紀小,自幼錦衣玉食、呼風喚雨,嫁給泥腿子後生活質量下降,連抽個奴僕出氣都有人指手畫腳,生活就更加難受。
到陳英跑出來阻止的時候,兩人已經變成了灰土人。
這個可能成為大帥兒女親家的倒霉蛋,今年剛生了一個女兒。
她一家人都是嫁給其他高門豪族,只有她被迫嫁給一個粗俗的泥腿子,心裏肯定不自在。
在一旁看熱鬧的李文忠裝傻。
朱文正也回過神,立刻把陳標的腦袋按住:「對對對,你別想了。放心,你哥我這麼厲害,能保護好自己!」
陳標一來,朱文正帶著陳標四處招搖,炫耀自己把洪都重建得多好,但三句話沒說完,兩人就會當街鬧起來,引來不少百姓圍觀。
三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更讓曹氏如鯁在喉的是,鄧愈不僅是個無法溝通的粗人,生活也非常粗糙。曹氏自幼錦衣玉食,過不得鄧愈那樣粗糙的生活。
如果義父真的有一個叫沐英的義子,那麼很可能就是陳英。雖然不知道陳英怎麼改姓沐了。
陳標沒好氣道:「開什麼玩笑?我是為你們好。」
陳標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英哥,你現在是大帥的義子啊!」
家裡人雖然沒有告訴她陳標的真實身份,但她十分聰慧,朱文正又對她極好,遇到事願意和她商量,所以她已經大致猜到了陳標的身份。
宋氏笑道:「你說什麼呢,鄧將軍不是這種人。高門豪族重承諾,鄧將軍又有兵在手,不是什麼破落戶,他們怎麼會毀親?只是鄧將軍夫婦二人有些合不來罷了。」
陳標從朱文正懷裡蹦起來,被朱文正按回了懷裡:「大帥的義子你們都認識嗎?!」
陳標擺擺手:「我雖然不知道未來確切的事,但大勢走向還是勉強知道。你們一直知道我說朱大帥未來會變得暴戾,所以讓你們小心謹慎,不可囂張,也不可能與其他將領接觸過多,對吧?」
陳標可不客氣。立刻把將軍府的空屋子佔得滿滿當當,還把朱文正在洪都府被朱元璋賞賜的莊子上的觀賞花全拔了,整地后做成工坊。
陳標道:「不算泄露天機……唔,我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你們更安全。等等,我想到了!」
這是朱元璋第一次遇到有人率部來投,人數還這麼多,都快比得上他當時的嫡系部隊了。
燕乾跟在後面,滿臉無語。
朱元璋得知此事後,讓秀英夫人勸了勸。
總不能會是四叔私下對標兒罵標兒的弟弟們吧?
陳英無語:「文正,你想找揍嗎?」
朱文正、李文忠、陳英臉上的表情同時僵住。
以現代人的觀念,他心裏很不舒服。但在這個時代,他頂多和堂嫂一樣,見到的時候勸一勸,沒見到就只能當做沒看見,不可能管別人家裡的事。
陳標心道,除了沒空教導孩子,或許朱元璋的孩子也遺傳了朱元璋瘋狂的那一面。如果沒有約束,可能就會成為無惡不作的瘋子。
「走!你嫂子給你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我教你怎麼玩侄子!」朱文正疼得齜牙咧嘴,心情卻很好,「我兒子可好玩了!」
陳標雙手狠狠按住臉頰,手掌把自己圓潤的下巴夾成了小V臉:「你該不會就是大帥那個很有名的義子,沐英吧!」
何況,他本來就是來洪都試驗新東西。
就算是在亂世,百姓們也忍不住那顆喜歡看熱鬧的心。
他上學時一個班四十幾個人,他上了幾年學,也不記得全班同學的名字。朱元璋的那些義子們,彼此之間只會更生疏。
陳標道:「她可憐又可恨,但最重要的是可恨。當她不拿人命當回事的時候,就失去了被人同情的資格。」
宋氏道:「她那等豪門豪族,何嘗把奴僕當人?怕是洪都府這些百姓,在她眼中也不過是螻蟻,打死了便打死了。」
建文帝和永樂帝打起來后,藩王們估計也要死幾個削幾個。
hetubook.com•com標眉頭緊皺,厭惡道:「這個世間女子有誰不可憐?她在亂世中能隨意浪費食物,將金銀投到水中玩樂,心情不好了就抽死幾個奴僕玩,她哪裡可憐?!」
朱文正學著陳標翻白眼:「我不信。義父義母這麼好的人,兒子能有多壞?」
陳英也這麼想。
陳標不管別人的家事。他也管不了。
李文忠:「我和大帥其他義子不熟。」
宋氏笑得花枝亂顫。
陳標拜訪鄧愈的時候,和曹氏有個一面之緣。
陳英臉一黑,非常想揍朱文正。
不過曹氏只是淡淡地說了幾句話就回去,沒和陳標多接觸。
陳標擼起袖子,就和朱文正對砸起來。
什麼雲南王,誰愛當誰當!我寧願給標兒去當東宮的護衛!
「什麼?居然有這種事?!」李文忠也從窗戶外翻了進來。
陳標問道:「嫂子在她手中吃過虧?」
宋氏卻道:「她對誰都是那副鬼臉,和地位沒關係,她就是被家裡人教壞了,性格十分驕縱惡劣,你別和她計較。」
陳標好奇道:「難道鄧將軍的父兄去世后,曹家毀親,鄧將軍把媳婦搶了回來,所以他媳婦才討厭他?」
李文忠不住點頭:「沒錯。」
「聽說是朱將軍的弟弟,很有名的應天神童陳標。」
不過陳英對鄧愈後院情況了解不多,只說曹氏每次見到他和朱文正,都頗有些傲氣凌人之感,令他頗為不喜。
陳標噗嗤笑道:「嫂子,你剛還給她說好話,怎麼突然開始說壞話了?」
她就喜歡朱文正和標兒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有好心情。
高門豪族都挺嫌棄商人,就像是後世人嫌棄暴發戶一樣。
朱文正聲音顫抖:「標兒,標兒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可不興胡說啊!」
三位兄長敷衍點頭:「嗯嗯嗯,知道。」
陳標性格過分謹慎,即使他爹對他拍胸脯,說洪都十分安全,他也會做好最壞的打算。
陳標搖頭:「我仔細想了想,沐英應該不是我家英哥。因為那個沐英可能是大帥留給兒子的親衛一樣的人,從小和朱太子一起長大,和朱太子感情極好。我家英哥可不認識什麼朱太子。」
當朱文正和陳標胡鬧時,他們臉上甚至忍不住浮現出慈祥的笑容。
陳標再次翻白眼。
陳英垂眸道:「我姓陳,和什麼沐英沒關係。」
陳標看看自己三位兄長,臉皺得更厲害了:「但是你們都好厲害啊,這麼年輕就立了好多好多戰功,未來肯定會被送到太子東宮與太子作伴,成為太子近臣吧?」
即便被燕乾抱住,他也嗷嗷直叫,給表兄義兄鼓勁。
陳標道:「沐英,就是,呃,就是沐浴的沐,英雄的英,和英哥同名……等等……」
這年頭男人養得糙,武將們更是經常拳腳切磋。大家都對此都很淡定。
「英」這個名字非常常見,同名也正常。
鄧友德勇猛過人,治軍嚴格,當時百姓紛紛尋求庇佑,他麾下部眾很快擴充至萬人。
李文忠:「原來如此。」阿英原來叫沐英啊。
李文忠和陳英一左一右護衛,眼角餘光死死盯著抱著朱文正腦袋的陳標,生怕陳標掉下來。
於是他仗著自己年紀小,去問堂嫂知不知道鄧愈後院之事。
三人皆露出疑惑的神情。
陳標嘆氣:「她對我如此冷漠厭棄,大概是因為我是商人之子?」
朱文正把陳標抱起來,壞笑道:「怎麼突然提起義父家那個還不是太子的太子?怎麼,你擔心咱們太喜歡那個義弟,冷落了你?」
宋氏又點了點陳標的腦袋,道:「你心善,我怕話說輕了,你會受她的罪。」
「這不是朱將軍嗎?那個孩子是誰?」
鄧愈嫌棄曹氏奢侈,曹氏嫌棄嫁給鄧愈之後就過苦日子,兩人感情就更差了。
陳標道:「你原本也不姓沐?」
陳標道:「世間不會有不滅的王朝,南明就和南宋一樣,是大明流亡的小朝廷,很快就被剿滅。」
兩人仔細想了想,雖然陳英的名字爛大街,但義父幾十個義子,還真碰巧沒有和陳英同名的人。
朱文正揚起下巴:「我怕你不成?」
宋氏立刻回禮,然後招呼陳標和李文忠進府。
他才不要離開標兒,一個人去雲南!
至正十五年(1355年),鄧友德率領萬餘人的部眾前往滁州投靠朱元璋。
就算洪武皇帝發瘋,他們只要在外地,發覺不對就逃往海外,他就不信洪武皇帝還能開著船追上來。
李文忠和陳英也緊張起來。
和_圖_書文忠也取笑陳英:「說不準明天就有姓沐的人來認阿英的親,阿英就要叫沐英了哈哈哈。雲南王多好啊,阿英你一個人在雲南也要好好過,我一定會想念你。」
陳標擺擺手:「肯定不是。就算本來會是,現在也不是了。那沐英和朱太子一起長大,朱太子英年早逝后,沐英得到朱太子去世的消息,吐血身亡。我家英哥直到現在都不認識什麼朱太子,怎麼會和朱太子感情深到同死?」
她和陳標說這麼多,其實也是為曹氏好。
曹氏是元朝致仕官員的老來女,詩書世家,據說還是高門豪族,族譜很長很長那種。鄧愈的父親征戰時正好救了這個官員,便與其約定了親事。
朱文正不僅被按住,還被揍了。
宋氏沉默著點點頭。
陳英已經咬破了舌頭,嘴裏全是血腥味,才抑制住頭上的眩暈。
朱元璋當即笑得見牙不見眼,為鄧友德賜名為鄧愈,封為管軍總管。
鄧愈便納了幾個側室,關上院門過自己的日子。
陳英:「……啊?我不姓沐啊。」
他爹還能找借口駐守外地,不與太子多接觸,或許能逃過一劫。
陳標回過神:「啊,不是啊,沐英可好了,家裡世代鎮守雲南,雖沒有封王,但幾乎就是雲南王了。沐家與大明同休,末代沐王爺和末代南明皇帝一起死的,嗯,好像是一起死的。」
如果鄧愈是個嚴肅的老將,陳標就只會繞道走。但鄧愈雖是最先跟從朱元璋的「老將」,人卻不老,比朱文正還小一歲。
但陳標可不會輕易放過鄧愈。他試圖把鄧愈也當成苦力。
朱文正似笑非笑地看了陳英一眼:「雲南王啊,不錯不錯。不過那個南明是什麼鬼?」
朱文正:「我想不起來。」
鄧愈身為朱元璋信任的將領,手中金銀其實不少,只是不習慣太講究的生活。在秀英夫人的勸說下,鄧愈由著曹氏張羅,自己不再管曹氏的事。
他看向李文忠和陳英。
不過陳標真的很懷疑,自家英哥是不是陳英。
陳標道:「現在寡婦也能再嫁,她這麼痛苦,不如和鄧將軍和離。」
朱文正:「哦。」遠是不可能的,堂弟們真好玩。
陳英忍笑道:「標兒,你放心,主公即便再忙,對嫡長子的教導不會放鬆。嫡長子肯定還是很不錯的。」
陳標道:「你看我爹我娘這麼好的人,他們有空教導我和弟弟嗎?朱大帥和秀英夫人只可能比我爹我娘更忙。我猜他們估計沒空教導孩子。」
陳標目瞪口呆:「打死奴僕?!」
宋氏不知道自己對曹氏是如何感受。
朱文正:「哦。」那個沐英果然就是陳英。
朱文正:「啊……出海啊,好?」
宋氏樂於和陳標分享八卦,以讓陳標離曹娘子遠一點。
陳標眼睛一亮,知道堂嫂肯定知道更多消息,趕緊詢問。
就算義父和義母其他兒子,也不是我的弟弟。我只有標兒一個弟弟。
陳標和他們拉完勾后,再次叮囑道:「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朱文正故意欺負陳英:「那可不一定,說不准他背地裡還有一個乾弟弟呢。標兒,你別相信他,他在外面藏了弟弟不讓你知道!」
朱文正眼睛瞪圓:「難道太子太優秀,義父會忌憚太子,誅殺太子?!!」
陳英心疼道:「標兒,你頭疼嗎?不要想未來的事了。主動窺伺未來,泄露天機,不是好事。」
燕乾眼皮子跳了跳,垂下視線看陳標洗眼睛。
陳標本來沒想起來這件事。今天突然提到了朱元璋的兒子,他才意識到這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但他的哥哥們不一樣。
朱文正立刻從地上團起一捧土,砸陳標頭上。
一身布裙荊釵的宋氏已經站在將軍府門口等著,見朱文正和陳標那奇葩的姿勢,忍不住捂嘴笑出聲。
堂兄表兄究竟是什麼毛病!你們想聽就光明正大的聽,為什麼要躲窗外,又為什麼要翻窗戶?門沒關啊!
偏偏陳標一路上除了討要手稿的時候都很早熟,此刻卻和朱文正一樣幼稚。
陳英快被氣得內傷了。
宋氏冷笑:「我能吃什麼虧?只是從她手中救下了幾個可憐的差點被她打死的奴僕,被她厭惡了罷了。」
不過陳英聽到大帥說可能要和鄧愈成為兒女親家的時候,卻非常不高興。
陳標想起建文帝,補充道:「他孫子也不是好人。你們可千萬別和朱家人走近了,會被連累。大帥不會殺兒子孫子,所以兒子和孫子犯事的時候,他兒子和孫子周圍人就要遭殃。」和_圖_書
李文忠張開嘴,好幾次想發聲,卻發不出聲音。
鄧愈原名鄧友德,家裡原本也只是普通農民,只是他爹生來勇武,被鄉人推舉為團練,即民兵隊長,勉強算得上「鄉賢」。
宋氏搖頭:「他們倆和離不了。曹家有名望沒兵,得靠著鄧將軍過活。鄧將軍曾經試圖將曹氏送回家,曹家說什麼家裡要貞潔烈婦,曹氏若被休棄,就只能讓曹氏自縊。鄧將軍便又將曹氏帶回來了。自那以後,曹氏的脾氣更加壞了。」
陳標疑惑:「大帥義子中有和你同名的?」
陳標攥緊了小拳頭,若不是燕乾抱著他,他已經撲到地上,跟著踹朱文正兩腳了。
將軍府很大,朱文正和陳英身邊伺候的人卻很少,現在還空著許多屋子。
陳英還未婚娶,與朱文正一起住在將軍府中。
陳英只覺腦袋一陣一陣眩暈,幾乎暈倒。
朱文正、陳英、李文忠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一年是至正十三年(1353年),鄧友德才十六歲。
李文忠:「哦。」我現在面前就杵著一個你呢,我怎麼遠?
陳標抱著腦袋,冥思苦想,怎麼也想不起來東宮近臣是不是在太子死後遭殃了。
朱文正:「……哦。」
哥哥們太年輕了,說不定會直接被塞到東宮和太子作伴。
陳標再次皺眉,但也不好說什麼。
鄧愈的父親可以說是挾恩圖報,但曹家也可以說是想在亂世中尋得庇佑。所以鄧愈才能攀得這門高貴的好親事。
只是曹氏自幼生長在高門大戶,與鄧愈並無共同語言,更瞧不起鄧愈身邊出身和鄧愈一樣低的泥腿子將領,不愛出門應酬,導致夫妻之間感情十分緊張。
宋氏若有所思,再次沉沉嘆氣,對陳標也更加喜愛了。
但陳標如此聰明,立刻就從宋氏那些理中客似的好話中,理清了鄧愈後院的事。
陳標愁眉苦臉:「如果不是你們立功太多,十有八、九會成為太子近臣,我才不會告訴你。你們就算被迫成為東宮近臣,也別繼續輔佐太子的兒子。真的會死,明白嗎?如果等太子死了,大帥離瘋也不遠了,我們一起找機會出海。」
一邊,她十分厭惡曹氏不拿奴僕和普通百姓的命的暴戾;另一邊,她又同情曹氏被迫嫁給自己不願意嫁的人,並被家裡人丟棄的痛苦。
「陳標?朱將軍的弟弟不是應該叫朱標嗎?」
他爹死後,他娘便被家裡趕了出來,帶著他乞討過活,很快也死了。
陳標又敲了敲朱文正的後腦勺:「都讓你別學我爹的臭毛病!」
陳標道:「大帥就是接連送走了秀英夫人和太子,所以晚年可能受多了刺|激。唉。太子再好,你們也不要和太子接觸太多。明白嗎?太子註定會早逝。這件事除了你們,就只有我爹知道。我娘都不知道。你們可要爛在肚子里。」
陳英搖頭:「沒有,我只有你一個弟弟。」
曹氏也不再抱怨鄧愈,只是對鄧愈冷漠以待。在有了女兒之後,她乾脆和女兒搬到了自己的院子,不與鄧愈同住。
陳標知道鄧愈這個人很厲害,在朱大帥心中地位不一般。
陳英認為,朱文正雖沒有在外表露自己是義父親侄子的真實身份,但無論是他與朱文正身為主公義子的身份,還是鄧愈和自己同為朱文正副將,曹氏對他和朱文正如此態度,都不是明智之舉。
他這輩子只認義父義母,只認標兒,可不想什麼認祖歸宗。
宋氏道:「我就是讓你別去他家的意思。」
所以朱文正等人已經把鄧愈視作知情人,縱容陳標的時候並不避開鄧愈,還讓陳標和鄧愈好好相處。
之後鄧愈屢立戰功不說,但他作為第一個帶著如此多的部眾投奔朱元璋的人,在朱元璋心裏地位很特殊。所以鄧愈雖然年輕,在朱元璋麾下地位和徐達、湯和、周德興等人一樣,比常遇春還稍高一些。
陳英道:「不記得了。不過大概是不姓沐。」
陳標使勁搖頭:「不是不是。我是問,你們知不知道一個叫沐英的?」
陳標看向李文忠和朱文正:「你們肯定知道吧?沐英現在就算沒有成為一方大將,但肯定也已經從軍了。」
朱小將軍,你騎馬的時候好好把你弟弟抱在身前行不行?你把標兒頂在脖子上騎馬,你們兄弟倆是在玩什麼雜耍嗎?
朱文正道:「我聽到有趣的話就走近路進來,誰還繞道?你還沒說,你從哪知道義父的兒子不好呢。連我都不知道義父有幾個兒子,你從哪知道?」
陳標讓朱文hetubook.com.com正帶他出門,可不是為了玩樂。
陳標抱著朱文正的腦袋,輕輕敲了一下朱文正的後腦勺:「你別學我爹的臭毛病啊,兒子是給你拿來玩的嗎?」
他信了,他確實是沐英。
你們說話啊!不要讓我一個人說話!我承受不住!
百姓們看了幾次熱鬧之後,心中對一來洪都就幾度大開殺戒的朱文正的恐懼少了不少。
不過朱元璋讓鄧愈輔佐朱文正和陳英,又讓陳標來洪都暫住,已經授意李文忠等人,必要時刻可以將陳標的真實身份告知鄧愈。
陳英:「……嗯。」他明白了,他會離義父家的庶子們遠一點。只和標兒好。
三位兄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著笑:「好。」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李文忠和陳英的武力值比起朱文正還略有不如,必須二對一才能把朱文正按在地上拳腳相加。
朱文正抓著陳標垂在他胸口的兩條小短腿,從馬背上翻身跳下,笑道:「夫人,我把標兒接回來了。」
陳英道:「我成為大帥的義子時間較晚,和大帥其他義子並不熟悉。」
大帥的兒女親家?那豈不是很危險?
陳英心眼不小,本不會和後院婦人計較,所以他與鄧愈關係仍舊不錯。
陳標不疑有他。畢竟朱大帥義子太多,他堂哥表哥記不全很正常。
朱文正抱緊陳標,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才讓聲音變得正常了一些:「嗯,你說過。」
陳標道:「我是想,如果你們和沐英認識,到時候就跟著沐英去鎮守雲南,或者更偏遠的地方,別留在京城。不過這也得看大帥的意思。」
鄧愈的父親起兵后,就一直想給兩個兒子討一個家世較好的媳婦。
陳標的堂兄、表兄、義兄心不在焉地和陳標拉鉤。
朱文正從窗戶外翻進來,好奇道:「標兒,你從哪聽人說義父的兒子不好?」
宋氏起初沒有說曹氏太多壞話,儘可能地為曹氏找補。
陳標白了朱文正一眼:「你偷聽就偷聽唄,怎麼還翻窗戶?門開著,你不會走門嗎?」
朱文正和陳標笑鬧了一番,就這麼保持著讓陳標坐在他脖子上的姿勢,騎馬回程。
算了,咱們大明還沒建立呢,我去管什麼大明滅亡?我就算想管,我都死得骨頭化渣了,還管得了重孫輩玄孫輩嗎?
朱文正道:「認識大半。怎麼?大帥哪個義子要謀反?」
他問道:「那個沐英怎麼了?是個壞人嗎?」
李文忠差點栽倒:「標兒,你別嚇我!」
就是鄧愈也管不到自家妻子的嫁妝頭上。
燕乾作為下屬,不好意思揍朱文正,就抱著陳標在一旁圍觀李文忠和陳英聯手暴揍朱文正。
朱將軍也是個年輕人啊。
當朱文正終於告饒之後,船上的大夫立刻提著醫藥箱子走出來,給三人臉上身上貼滿膏藥。三人勾肩搭背,原地和好。
陳標捂著額頭,笑道:「一時習慣了。有了嫂子真好,我可以把正哥丟一邊了。」
英年早逝……英年早逝……
陳英猛地站起來,身體微微顫抖:「不可能!主公不會這麼做!」
朱文正笑道:「他現在連話都不會說,不用來玩還能幹嘛?」
好吧,不可能背下來。他頂多多看幾遍。
陳標疑惑:「他人不好嗎?」
他好奇地詢問了陳英,鄧愈現在的家庭構成。
陳標滿意地點點頭:「拉鉤。」
唉,腦子裡不存在的東西要怎麼想?
陳標搖頭:「那可不一定。朱大帥自己教兒子都教不好,我聽說他兒子各個暴戾,說不定和鄧氏女一拍即合,共同魚肉百姓。」
陳標並不知道朱元璋有多少兒子,但朱家藩王早年不幹好事,後來被養成了蠢豬,是出了名的。
他爹和他多次提起過鄧愈的名字,誇鄧愈有眼光,慧眼識明主,朱大帥絕對會承鄧愈的情。
陳標看了一眼三個兄長,苦笑道:「好吧,看來給你們的刺|激太大了。放心啦!我會為你們找好退路。我爹也知道,他和我說好了,等天下稍稍安定,就同意我出海置業。你們到時候找借口和我一起去,只要不和朱家人有太多接觸,就沒事。」
陳標摸著額頭,道:「她在後院,我只要不去鄧將軍家,能受什麼罪?」
不過鄧愈並不知道陳標的身份。一是因為他太年輕,朱元璋擔心他管不住嘴;二是鄧愈並非朱元璋那幫窮兄弟,所以朱元璋發現兒子過分聰明后,沒少天天給兄弟們寫信炫耀,等鄧愈打完仗回應天後,朱標已經變成陳標了,錯過了知道陳標身份的好時機。
朱文正和陳標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同出門的時候,總能搞出些事來,然後李文忠負責吃瓜叫好,陳英負責收拾爛攤子,十分熱鬧。
「啊,我記得是叫陳標啊,我記錯了?」
陳英雙拳在袖子里攥緊,心中不由緊張。
陳標騎在朱文正脖子上笑眯眯作揖:「嫂子好!這段時間打擾了。我還帶來了宋先生的家書!」
陳標點頭:「對,我家英哥應該和沐英沒關係。」
「反正和朱家人走近了沒好事。」陳標叮囑,「你們都有戰功在身,不需要討好誰。你們當你們的孤臣。等大明建國后,你們離朱家的孩子遠一點,聽到了沒?」
陳標皺著臉,道:「沒有沒有,你們別亂想,朱大帥可喜歡他長子了,不會忌憚太子。罷了,這件事我只告訴過爹,本不想告訴你們,但是……」
曹氏其實很可憐。
陳英也十分緊張,很擔心是不是有誰要找他認祖歸宗。
宋氏點了點陳標的額頭:「若是文正得罪了他,我自會替文正周旋,哪還需要你這個小孩替文正操心?」
陳標道:「可憐。可憐又可恨。」
陳標道:「沒人說。你們忘記我是神仙童子嗎?我既然知道朱大帥要當皇帝,當然也知道一些其他的事。反正以後你們可不要和朱大帥的兒子多接觸,他兒子都不是什麼好人。」
以「陳」家對標兒的看重,若是標兒厭惡曹氏,曹氏可能會被自殺。
陳英道:「大帥心裡有數,若他看到鄧氏女品行不端,不會選鄧氏女為兒媳。」
陳標悶聲道:「可能吧。或許他的嫡長子確實不錯。但就是太不錯了……」
洪都是朱文正和陳英的一言堂,現在李文忠來了,連輔佐朱文正的將軍鄧愈都乖乖閉嘴,任由「陳家」這幾人胡來。
陳標裝模作樣道:「我見曹嬸嬸好似並不喜歡我,是不是正哥和英哥在哪裡得罪過她?若是正哥和英哥的錯,我年紀小,可以替他們周旋一下。」
陳英則比較陰謀論:「難道有人在你面前說主公兒子的壞話,抹黑主公子嗣的名聲?」
宋氏道:「她用的人都是從娘家帶來的僕人,鄧將軍能管到她嫁妝莊子上去?」
嗯,這倒是。現在他們就是太子「近」臣,陪著太子嘮嗑。
陳英忍不住吼李文忠:「你都不知道阻止嗎!泥土多臟啊!標兒生病了怎麼辦!」
陳標皺眉:「鄧將軍由著她亂來?」
陳標道:「包括朱大帥的太子,你們也別和他好!」
周圍將士漠然旁觀三位年輕將領當眾打架鬥毆,那表情,就差一把五香西瓜子。
陳標一邊寫信,一邊向陳英抱怨:「鄧愈現在唯一的女兒就是曹氏帶在身邊的親生女吧?這個女兒如果和她娘性格一樣……唉,藩王妃權力極大,不知道她會害死多少無辜的百姓。」
但這後院婦人所生的女兒可能成為標兒的弟媳,給標兒增添麻煩,陳英就不能不把曹氏的愚蠢當做沒看見了。
后鄧友德的父親率領鄉人起義,在與元軍作戰時中箭身亡。他的兄長接過其父旗幟后,不久便病逝。鄧友德只能接過父兄的旗幟,繼掌兵權。
朱文正可不是乖乖被揍的人。就算被二對一,他也奮起反抗,他被揍成了豬頭,李文忠的嘴角和陳英的眼角也烏青一片。
洪都自從經歷了一場叛亂后,街上巡邏的朱家軍士兵很多,百姓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壓抑。
陳英並不知道多少鄧愈後院消息。這八卦起了個頭就沒了,讓陳標心痒痒。
陳英搖頭:「鄧將軍人不錯,治軍嚴明,對老百姓也好。但他那個妻子曹氏,實在是令人不喜。」
於是朱文正騎著馬,陳標騎著朱文正的脖子,一路上如此招搖過市,頂著城中百姓們震驚的視線,回到洪都將軍府。
但他可以給爹寫信,讓爹遠離和鄧愈之女結親的那個不知道出沒出生的皇子,免得對方後院起火,連累陳家。
與太子同死……
半晌,她笑夠才收斂起笑容,道:「曹娘子的性格有些過分自傲,她給你冷臉,不是咱們的錯。」
朱文正帶著自己的兵來幫忙,陳標一邊指手畫腳還一邊嫌棄。
陳英:「……嗯,是。」
夫妻倆形同陌路。
陳標從已經坐不住的朱文正懷裡跳下來,跳到陳英懷裡,擔憂道:「喂喂喂,英哥你沒事吧?你不會真的偷偷背著我,在外面還藏了一個弟弟吧?」
陳英本不應該在背後說人家眷壞話,但他不會瞞著陳標。何況既然自家義父說了可能與鄧愈結成兒女親家,鄧愈後院的事就和標兒有關係。
難道陳英的親戚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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