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後，果然有幾個黑影躥過來，換好衣服之後，就往城裡去了。
「公爺，怎麼點火？」
「去長安？這些人是長安某個人派出來的？」劉謙撓撓頭，他們附近也有很多官員住宅，宮中大半的人都住在這裏，只有一開始沒買到房子的，才一直住在長安內城。
門外的小武也被驚著了，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大腦飛快的轉動著。
……
袁公瑜被盯得渾身僵直。
「不知道，待會看他們往哪裡去不就清楚了？你去拿火把來。」
「長孫無忌死了是好事，但是死的太過蹊蹺了。他死哪裡不好，竟然在楊家自殺，太醫也沒能救回來，最古怪的是陛下，一點消息都沒漏，這麼短的時間里就讓辦了喪事，你不覺得這件事從發生到處置，都透著一絲詭異嗎？」
長安城的圍牆成回字型，最外的外城都有守備軍在巡邏守衛，但因為長安沒有宵禁，所以只要不是太鬼鬼祟祟的，都能順利進出。
尤其是長孫無忌死了，這個節骨眼上，找他一個不起眼的小官……
「著火了！著火了！快，快走！」為首的黑衣人壓低聲音告訴同伴。
小武笑了笑：「阿翁在宮中大半輩子，眼明心亮，多謝阿翁指點。」
「他們在我們家附近，難道是宮中的哨子？」
這是故意讓她來看的？
「我去找劉謙！」
什麼？
就在這時，盛阿翁急急過來：「武昭儀，陛下宣您過去伴駕。」
兩個人匯合之後，劉謙問道：「公爺，跟哪一個？」
正摟著老婆hetubook.com.com在睡覺的劉謙，忽然被門口的敲門聲響起。
小武看了一會，明白什麼。
輕塵哼唧了兩聲，翻身繼續睡覺。
「連你也學會偷懶了，穿上衣服跟我走，我們家門口有一大幫的蒼蠅！」
「盯著能盯出什麼來，我估計他們會找機會進來，說不定想在我家找到長孫無忌。」楊晨呵呵一聲笑，「所以先把人弄走，省的惹出麻煩。」
「嗯，猜到了。」楊晨點點頭，走了。
巧翠被這話嚇得半死，使勁給小武使眼色。
「應該不至於吧？宮裡要做什麼，來明的就好，有必要黑漆漆的在這裏趴著？」程雅雅搖頭，她不覺得跟宮裡有關，反而覺得跟許敬宗有關，或者，是武昭儀。
「要你管。」程雅雅翻了個白眼，「自己去，我回去休息了。」
「靠譜，就是聽起來要費很長時間的樣子，公爺，我擔心輕塵一個人睡不著。」
「我有個大胆的猜測，我們去長安。」
「臣惶恐，知曉此事的時候還在衙內辦公，對此事內情所知並不多。」
本來不想管閑事的，棺材里沒有長孫無忌，他都打算不追究，但是現在，太有意思了點，離開長安之前鬧出點動靜來也不錯。
宮裡，小武聽完消息，讓人出去了。
「長孫無忌死了，袁愛卿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是你主子好嗎？」
但在殿外，卻見裏面有人。
「夜闖皇宮，你是想死嗎？」楊晨嘆了一口氣，心裏生出一股疲憊感。
「現在？他和-圖-書不是在冷宮裡和蕭淑妃敘舊嗎？怎麼還有空找我？」
盛阿翁沒說什麼，站在一旁等，顯然是不打算進去的。
小武這才跟著去了紫宸殿。
袁公瑜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怔在原地。
「這幫人是什麼人？」程雅雅眯著眼睛看，但對方臉上都矇著黑巾，根本認不出人臉來。
楊晨就喜歡他這種心口不一的，笑呵呵的接過來，然後帶著劉謙悄悄繞出後門，遠遠的看到那一幫人正縮在一個角落裡，似乎準備待會行動。
楊晨和劉謙就在最近的城門口附近等著。
那些人身上穿著黑衣，如果要回城，勢必需要在城門附近換一身衣服。
陛下想要袁公瑜死，並且一箭雙鵰，解決長孫無忌的事情？
「那怎麼辦？任由他們盯著嗎？」
盛阿翁卻是像沒聽到一樣，面上依舊堆著笑意：「昭儀娘娘說笑了，陛下對您才是最真心的，那些女人就算使了什麼手段，也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值得您往心上去。」
殿內的人，是袁公瑜。
劉謙嘿嘿一聲笑，瞄準之後，一個明黃色的火把在半空中飛舞。
他為什麼要殺？
劉謙只能耷拉著眼皮往門口走：「誰啊！大半夜的找死呢！」
楊晨看他的眼神頓時不對勁了。
這盛阿翁是陛下身邊的人，要是這話被傳過去，豈不是要出大事。
劉謙有些驚詫：「公爺，是宮裡的人。」
「劉謙，回家！」
程雅雅睜大眼睛，指著自己：「為什麼是我去？你幹什麼不去？」
楊晨欣賞的豎起一個大拇指
hetubook.com.com：「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方面的天賦，跟我想的差不多。」
「震驚？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想跟朕說了嗎？」李治扔下手裡的奏章，背著手，踱步走下來。
「嗯，是這樣。」巧翠蹙眉，「這大晚上的怎麼會有人放火？」
就在這時，劉謙從黑夜裡跳了出來：「你們是什麼人？別跑！」
巧翠張了張嘴：「但……但長孫無忌死了，這個結果就是好的啊，陛下又不會對付娘娘您……」
對方一見被人發現，先是衝上來和劉謙纏鬥，發現打不過他之後，當機立斷開溜。
巧翠頓時臉色一變：「那……那會不會查到我們身上來？」
「蒼蠅？」劉謙回過神來，立刻清醒了，回屋跑進去穿好外衣，「公爺，外面是什麼人啊？」
「你猜猜看？」楊晨勾唇一笑，他今天晚上是不打算睡覺了。
「你怎麼這麼凶啊！以後嫁不出去就是活該！」
「公爺，你這是去哪裡啊？」
劉謙啊了一聲，然後老實的點頭，跟著楊晨一塊回去了。
袁公瑜愣了一下，連忙道：「此事……此事臣只覺震驚。」
一路尾隨，沒有被前面的人發現。
「怕什麼，不是什麼都沒幹嘛，長安城這會兒，對這件事感興趣的人多了去了，多我一個也不多，沒什麼好奇怪的。」要不然她也不會放任那幾個人回去，早就殺人滅口了。
「娘娘為什麼不高興呢？長孫無忌死了，不是一件好事嗎？」巧翠壓了一個晚上的疑惑，終於問了出來。
陛下大半夜的召見他進宮hｔtｐs://www.ｈeｔubook•ｃoｍ•ｃｏｍ，這讓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什麼時候殺長孫無忌了？
楊晨才剛到家，就看到有一批人在夜色中摸黑前進，行蹤鬼祟。
「公爺，你真是神了，料事如神啊，他們還真的是長安里去的。」劉謙打了個哈欠，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個水袋，咕咕咕的喝了好幾口。
「那邊有草堆，直接點，我扔完之後你就出去嚇唬他們，別真的追，等他們跑回去報信，我們就悄悄跟上，你覺得靠譜嗎？」楊晨扭頭問道。
「燒他們嗎？這大晚上的，會不會動靜太大了？」劉謙說是這麼說，但還是弄了個火把過來。
「你找打可以直接點說，不用拐彎抹角的暗示我。」楊晨面無表情的把火把塞他手裡。
「武昭儀這個女人可不簡單，這不用我多說吧，多讀兩本書的人都知道，她要是沒點手腕也當不了女皇，許敬宗是她的人，長孫無忌也是她想弄死的，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她的人，她或許也覺得蹊蹺，所以派人來楊家看看？」
「袁公瑜，你謀殺長孫無忌，妄圖嫁禍給楊晨，朕都給過你機會了，你還不認罪？」
這女人一點自覺都沒有，寄人籬下啊，心裏一點逼數都沒有。
「老奴不敢當，還請武昭儀挪步，陛下正在紫宸殿等您呢。」
因為許敬宗的命令？
楊晨搖頭：「還沒有，這件事急不來……我晚上睡覺不喜歡有人在外面走來走去，你去把他們趕走。」
「回家啊，還能去哪裡？」
她懷疑長孫無忌的事情有貓膩，但是這件事被封鎖的很嚴密，連一hｔｔｐs://m•ｈetubｏok.cｏm.coｍ絲風聲都沒有收到。
楊晨一直沒走遠，不遠不近的努力跟著他們。
「你誰主子！」程雅雅一把掐住楊晨胳膊上的肌肉，疼的楊晨倒抽一口涼氣。
「這還用說，肯定是故意的，說不準那人已經跟到宮門口了。」
如果不呆在長安，其實也好，至少相比長安，乾州道更加自由一些。
「嗯，走吧，看我猜對了沒有。」
「喂！」
很快，小武想到了最大的可能，臉色微微變白。
「晚上房間里容易口渴，有備無患嘛……」
「你晚上還帶著水袋？」楊晨一把將東西搶過來，咕咚咕咚的喝。
袁公瑜在楊晨面前殺了長孫無忌，這……這可能嗎？
「長孫無忌也不在這裏，你管他們做什麼？直接回去睡覺就成了，對了，李淳風他們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陛下……」
「公爺，這些人還不少呢！誰派來的？」
「不進去嗎？」
楊晨被噴了一臉的口水，伸手一把擦掉，咬著后槽牙擠出兩個字來：「是我。」
李治看著他，沒有說話。
前面的人倒是很小心謹慎，直到他進了皇宮，才消失在黑夜中。
按照事先說好的，劉謙先是追了一陣子，見差不多了，才放棄，轉道折返回來。
小武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暗淡，但是很快恢復明亮，笑了起來：「你說的也對，但是有些事情不弄清楚，總覺得心裏膈應的慌，他們今天晚上說……有人放了火？」
「公爺？」劉謙使勁搓了搓眼睛，睡眼惺忪，看清楚是楊晨之後，一臉崩潰的樣子：「公爺，夜深了，有事明天說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