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樓下，樓玉顏才回過神來。
「他們這是要搶佔市場啊。」楊晨摸著下巴，「這倒是很有競爭意識，以極低的價格迅速搶佔市場，看似是在賠錢，但是量大了，也能稍稍彌補，前期或許很艱難，但是等到市場份額被佔據完之後，他們的盈利期就到了，而且是巨大的利潤。」
畢竟這段時間楊家布坊的損失的確不小，那掌柜的甚至好幾次對玉坊下黑手，要不是玉坊的人警覺，早就吃虧了。
李湘雲看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雖然嬌弱，但眼底深處是濃濃的堅定，似乎女子嬌弱的外表，僅僅只是為了遮掩她的野心罷了。
「我們先回去吧。」
不多時，徐管家就回來了，還買了四匹布料，每一匹都不一樣。
李湘雲咀嚼著她說的話，越發覺得樓家從前經歷過什麼。
「倒也沒什麼。」楊晨搖搖頭，看著賬本上的數字，這個業績擺在眼前，以往的時候這個掌柜的也不用幹下去，直接背包袱走人了。
李湘雲被她一提醒才想起來自己的正事，來之前夫君交代過，如果可以，或許可以嘗試拉攏。
「嚴家再好也是親戚，能做出這種決斷的人，絕對不是那種想著依靠別人的人。」楊晨馬上否定了這個猜想，「我想，或許是樓家本身的問題，樓家能讓一個小姐來出面主持家中生意，那樓家的情況便不容樂觀，這次很有可能是背水一戰，賭一把。」
「無事。」樓玉顏回頭看了一眼樓上，沒看見什麼ｈｔｔps://m.heｔuｂooｋ.ｃoｍ.coｍ，心裏想著剛才李湘雲說的話。
「嗯。」
徐管家查出來的，樓家名下的產業從前之後布料廠，現在才多了一個玉坊，就算如此，也是東平西湊才買下這個鋪面的，現在還以低價的方式銷售，這樣能撐多久根本不知道。
這還是一隻有爪牙的小貓。
樓玉顏緊張起來，這才她今天來這裏所要面對的。
說起平安，李湘雲就覺得頭疼了：「倒也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裏清楚，沒什麼大問題的，過些時間也就好了。」說著翻動手上的賬本，心思很快被布坊的事情吸引過去。
楊晨搖頭：「沒有。」真沒有，他就是覺得這是個銷售鬼才啊，這種套路都能想出來，多優秀啊！要是能合作，豈不是更好？
李湘雲回想了一下昨天徐管家說的事情，似乎沒提過樓家雙親的事情。
「夫人，那樓小姐答應了嗎？」徐管家上了樓，問道。
徐管家出去了，楊晨拿起賬本看了一會，想到嚴澤瑜，道：「這嚴家在乾州道倒是很有意思，一邊和遠寧伯蘭家有親戚關係，一邊又和樓家有關係，而嚴崇閔自己還是朝中大員。」
楊晨道：「價格比我們家低很多嗎？」
但這絕對不可以。
「見過楊夫人。」樓玉顏昨天聽書楊家夫人要見她，便知道是衝著布坊的事情來的，所以今天過來，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我聽說，嚴家是你的親眷？」李湘雲倒著茶水，問道和圖書。
兩家貨物都差不多，但是其中一家價格低的令人髮指，顧客們又不傻，當然會去選擇價格低的那一家買，反正都差不多。
「我只是覺得嚴家很有眼光，能和各種各樣的人聯繫在一起。」
而且如果這個時候楊家採取動作，很有可能會讓她的計劃破產，樓家就只能回去繼續開布料廠。
楊家想要和她正面比一場，這下場，很有可能就是她輸，即使是背水一戰，但她的資本依舊不夠看。
但是李湘雲直勾勾的盯著她看，還是讓她有些不自在。
李湘雲面上浮起一抹紅霞，但還是微微點頭：「最近是有些疲憊，也不知怎麼了，會不會是水土不服？」
「夫君，你不會也想見見那位樓小姐吧？」李湘雲盯著他看，似乎只要楊晨敢說一個是字，她就要弄死他。
李湘雲道：「不錯，我是為了玉坊的事情來找樓小姐，樓小姐能相處以低價搶佔市場的方式，很聰明，而且我也看過你家的布匹了，質量還算不錯，很有競爭力。但是樓小姐也應該清楚，樓家和楊家最大的區別就是體量，楊家不管多少間布坊都輸得起，但是樓小姐似乎不能。」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有這番魄力，實在罕見。」李湘雲看向徐管家，「管家，你可有打聽出來是什麼原因嗎？」
李湘雲微微頷首：「這些布料的成本，以及人工的支出，全部加起來應該也只比我們家的少了一點而已，如果是以接近成本價的價格售賣，我們的貨物和-圖-書競爭力太弱了。」
等嚴崇閔在長安真的找到了什麼線索回來，嚴家的政治道路會走的更遠更長。
「那他們為什麼不幫幫你呢？你畢竟是一個姑娘家，在外面操持一家布坊，多辛苦？」
「這個……小的倒是沒有想到過，不過這樓家到乾州道的時間不長，他們依靠是嚴家，或許，是覺得有嚴家做靠山，所以才敢放手一搏？」
樓玉顏卻是想也不想：「不行，我不會答應合作的，樓家的招牌不能丟，樓家以後還要靠著玉坊重新站起來！」
而且樓家現在的情況不能讓這位樓小姐大展拳腳，但是楊家不一樣啊。
不由得，對樓玉顏的好感直線上升。
但是，嚴澤瑜這個兒子簡直是……
在心裏暗暗想著樓家的事情，樓玉顏卻站了起來：「楊夫人，今日可是為了玉坊之事而來？」
她原本以為李湘雲會來硬的。
「多謝夫人，玉顏一向喜歡和淡茶，對吃食也不甚在意，這些就已經很好了。」
李湘雲深呼一口氣：「這倒是有趣了，我想見見這位樓小姐。」
合作之後，只會是雙贏。
李湘雲打理了幾十年的賬本，對商場上的手段見怪不怪，但是這次在這個小姑娘身上見到，的確很驚奇。
「樓小姐，請坐吧。」李湘雲回過神，才發覺自己剛才居然看的出神了。
李湘雲本著去見見這位樓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的想法過去，但在看見她的時候，李湘雲一個女人都看直了眼睛。
李湘雲搖頭：「徐管家，你he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
去幫我打聽一下樓家的事情吧？」
「不錯，我們兩家合作，不是很好嗎？」
看樣子，樓家以前犯過不小的事情。
站起來？
徐管家心領神會：「夫人，小的這就去安排。」
「小的馬上就去辦，夫人放心。」
這麼好看的女子，她倒是第一次見到。
樓玉顏下樓的時候腳步還是虛浮的。
但……樓家的玉坊給別人，一旦和楊家合作，楊家是龐然大物，勢必要吞噬了樓家，樓家的招牌就要換人。
「有這個可能。」楊晨擔心的看著她，「回頭讓平安給你把個脈看看吧。」
「樓小姐，你別太緊張，我今天一是想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二則，是想尋求合作的可能性。」
這是一個有主見的姑娘。
「樓小姐不用著急拒絕我，可以回去好好想想，跟我合作，我一定不會虧待樓家。」
樓玉顏一怔，沒想到李湘雲會問她這個問題，微微頷首：「住的不算太近，只是為了生計罷了。」
「樓家的事情？夫人是說，樓家那些人嗎？」
這還是好的，下手狠一點，連布料廠都沒了。
「樓小姐喜歡吃什麼？這茶有些淡，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李湘雲不自覺的以一個母親的態度對待她。
「布料手感不錯，而且上面的綉品也很精細，但是跟我們家相比，也沒有太出彩的地方啊。」李湘雲摸著，忽然想到價錢問題。
自己居然就這麼出來了？
樓玉顏覺得這位楊夫人似乎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盛氣凌人。
當然和_圖_書了，這成功的可能性並不高。
「合作？」
「那是我樓家的產業，玉顏自然要親力親為。」樓玉顏理所當然的樣子，「夫人難道覺得，女人就應該在家中待著，受人庇佑嗎？」
畢竟玉坊搶了不少楊家的生意，這位楊夫人又是出名能幹的人，找人來叫她，大概率是要教訓或者威脅什麼的。
李湘雲沒想到這位樓小姐長得這麼好看的。
李湘雲在樓上看著樓玉顏上了轎子，那是一頂不起眼的小轎子，不大不小，規規矩矩的閨閣小姐所用，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有些破舊。
「我父親……不方便，我是家中長女，弟妹以我為榜樣，我自然要辛苦一些。」
丫鬟見她神思飄忽，忙推了她一把：「小姐？你沒事吧？」
但未必人家肯，有才能的人，多是驕傲的。
李湘雲說完，便命人送客了。
李湘雲笑著道：「當然不是，我操持楊家上下幾十年，生意場上的事情，我自問不輸男人，女人和男人一樣，都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只是覺得奇怪，樓小姐待字閨中，家中為何沒有長輩或者兄長出來操持產業。」
李湘雲道：「夫君以為如何？」
「嗯。」
「樓小姐住在皇城？」
「夫人猜測的不錯，這些布料的價格跟低，甚至是以成本價在售賣的！」徐管家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們這樣做，難道就不怕倒閉嗎？就算有嚴家幫他們，但也不是這麼個做生意法吧？」
不管怎麼說，徐管家還真約了樓家小姐見面，時間就定在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