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不能打人啊,要是被公爺知道,會罰你們的!」二牛不敢上前拉人,只能站在一旁勸說。
小陽撥開人群走進來,被嚴澤瑜那張臉嚇一跳:「這不是嚴家的小少爺嗎?這是被劫匪給打劫了啊?快抬過來,放在這裏就好,趕緊幫我去打盆熱水來!」
等他到了書院才發現,嚴澤瑜果然沒有來上課。
「只是看起來血多而已,問題不大的,都是外傷,應該是打群架造成的。」小陽用乾淨的布將他身上的血擦拭乾凈,一邊給他止血。
樓姑父欣喜的道謝,急忙跟上去。
眼看著情況不對勁,只能跑回嚴家去叫人。
樓姑父一問三不知,他只是個送醫的啊……
「我哪裡激動了,是這小子張口胡謅,隨便污衊我楊家!」
「姑父,我問你話呢。」
一旁嚴家的兩個護院都傻了眼,他們想上前幫忙結果根本就沒插手的機會。
那些看病的百姓見有人被打的渾身是血,紛紛跑過來幫忙。
一開始呂安年氣的不行,也跟著打,後來逐漸回過神來才發現下手太重了。
「這嚴少爺也不知道得罪誰了,被打的這麼慘,那臉上挨了不少啊,下手夠狠的。」小陽嘖嘖兩聲,「能讓人衝著臉打,想來是把對方得罪狠了啊。」
話音剛落,嚴澤瑜卻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走,我的腿沒事。」
「大爺,您就別催了,我剛才讓人回去拿了,您就安心等著,這傷勢要不了人的命,頂多……有點腦震蕩,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行。」
樓姑父正要進門,忽然被人喊住,回頭一看,竟然是嚴澤瑜,頓時眼睛一亮。
到了晚上,楊文盛沒出去吃飯,飯桌上呂安年低著頭,盡量降低存在感。
等到他們走遠了,眾人才收回視線。
一旁的二牛已經傻住了,這個情況他該怎麼辦啊?
嚴澤瑜瞥了一眼一旁的媒婆,媒婆似乎急著進門,見樓姑父停下來和嚴澤瑜說話,下意識的眼神閃爍起來,想叫樓姑父不要耽誤時間。
「文盛,你還在裏面嗎?」
嚴夫人想問嚴澤瑜,卻被他趕出來,房門緊閉,誰叫喊他也裝作聽不到。
嚴澤瑜疼的倒抽氣,腦海里全是自己挨揍的影子。
「我……我沒事!」嚴和-圖-書澤瑜心情有些複雜,剛才包紗布的時候知道是楊家兩姐妹幫他收拾的,又想起自己跟楊文盛說的那些話,心裏就彆扭的很。
楊文盛忽然頹廢的坐在椅子上,盯著自己發紅的拳頭看。
「用完?那得趕緊去拿啊!」樓姑父心驚肉跳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嚴澤瑜,分明前不久還好好的,他甚至還想著趁此機會去嚴家說說親事呢,結果被這麼一攪和,這事哪裡還能提?
他怎麼就沒想到了,之前就應該跟嚴家通個氣才是,說不定嚴家也有這方面的意願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楊文盛怒極,一把拽住他的領口。
平安拿著紗布過來,等看清楚那人是嚴澤瑜,秀氣的眉頭不出意外的鎖在一起:「這怎麼回事?嚴家少爺怎麼會在這裏?還被打成這樣了?」
「瑜兒,你怎麼在這裏啊?」
樓家果真要和佟家結親,他們兩個沒騙我。
嚴澤瑜還未走近,楊文盛就忍不住開口問他。
一旁的呂安年臉色也很差,壓制著不滿站在一旁,好像只要楊文盛一動手,他就毫不客氣的會對嚴澤瑜揮拳頭。
「呵呵,你這話說出去別人信,我不信!你說佟家配不上我表妹,你楊家就配得上蘭景嗎?」
小陽拍拍手:「小事,你身上的外傷過個三五天就痊癒了,不過腦震蕩和胳膊需要休息久一些,到時候找大夫換藥什麼的,別劇烈運動就行,平時不要辛辣,記得忌口。」
嚴澤瑜看了一眼佟家,又看一眼媒婆,沒搞明白到底算個怎麼回事,只得點了點頭。
傷口看起來是有些猙獰,但是……很新鮮呢!
平安看了一眼嚴澤瑜,見他臉色奇差,道:「這是應該的,病人不宜移動,我讓人將嚴少爺送回去。」
見媒婆一點都不上道,樓姑父道:「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要來定親的,這是大事,難道不應該商議一番嗎?瑜兒,要不待會姑父事情辦完,就跟你去一趟你家,也許久沒拜訪你母親了。」
「這是診金!」樓姑父心疼的拿出一錠銀子來。
「什麼意思?當然是字面的意思,你們楊家仗著身份,蘭伯爺卑躬屈膝的,賣子求榮!」
平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幫著小和-圖-書陽用紗布將他身上的傷口包裹好,右胳膊還有輕微骨折,又不得不用甲板固定,等到折騰完,已經是一刻鐘后了。
如果是這樣,那也太好了,跟嚴家相比,佟家算什麼?
「那就好!我還怕你鑽牛角尖呢,那我先去了啊,你記得吃飯!」呂安年緊了緊手裡的書包,心裏放心不少,邁著愉快的步伐往書院去了。
「也不是定親,就是商議一下,暫時還沒定下呢……」
屋子裡的聲音有些低沉:「我告假了,你先去吧,晚上回來我跟你說話。」
「有拳頭不用?你當我們傻?」呂安年眼珠瞪大,話音落下,一腳對準他肚子踢過去。
「那不然呢?跟蘭家一樣嗎?」嚴澤瑜臉臭的跟誰欠他錢一樣。
楊文盛嘴角抽搐:「這跟蘭家又有什麼關係……」
「嚴澤瑜,今天這事沒完!下次我再見到你,絕對不會客氣!安年,我們走!」楊文盛哼了一聲,心情糟糕透頂。
呂安年時不時偷瞄他一眼,每每多看一眼,就覺得嚴澤瑜是個有病的瘋子。
換做平常他肯定要多問一點,但是水牢里的事情他還沒問出個結果來,也正煩著,便沒多問。
小陽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起來像是打群架了,而且還輸了。」
「啊?哦,有一點事情,是跟你表妹親事有關。」
來都來了,總要走個過場,不過這親倒是不著急訂下了。
「瑜兒,你沒事吧?怎麼能流這麼多血啊!」樓姑父發現自己喊了半天都沒人理他,佟家因為樓姑父說的那些話,現在都在冷眼旁觀,樓姑父只能自己扛著嚴澤瑜去街上找大夫。
會不會傻?
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忽然落在他鼻樑上,疼的發酸,直衝面門,嚴澤瑜眼前一黑,隨後疼的眼淚直流,等他反應過來,鼻血已經流到手背上了。
這回裏面有了點動靜:「嗯!」
楊文盛這麼惱火是他不曾想到的,他一直覺得楊文盛是那種軟綿陽。
分明進門之前還好好的,出來就變成這個樣子。
「楊文盛!你敢打我!」
「樓老爺,你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這媒是佟家請我做的,你要是不同意,那你跟我來這兒幹什麼?」
「真的啊?」樓姑父連忙將銀子
和圖書拿回來,這銀子可不少,花出去他也是心疼的,「那謝謝二位了,不過……不知道能不能幫忙把人抬回去。嚴家必有重謝!」
嚴澤瑜自然不理會她,道:「姑父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姑父是說表妹要定親了嗎?」
嚴澤瑜皺眉。
「怎麼回事?怎麼還是進去了?」
「嚴澤瑜,你再跟瘋狗一樣亂咬,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嚴夫人著急,想起來那跟著出去的護院,一打聽他們居然還沒到家,氣的頭暈腦脹,呵斥著下人趕緊把他們叫回來。
他們倆才剛走,樓姑父從佟家出來,左右一看,好傢夥,地上躺了個鼻青臉腫的嚴澤瑜,嚇得他連忙扯著嗓子喊人。
呂安年也拉著楊文盛,看他氣的正上頭,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是不會聽的,就和二牛先拉開他。
「待會我要回家,你們可以先走了。」嚴澤瑜靠在牆角,下逐客令。
見他還搭理自己,呂安年心裏鬆了一口氣,敲了一下門:「你今天還要去學堂呢!怎麼還不出門。」
楊家,楊文盛氣鼓鼓的坐在凳子上,一直沒開口說話。
「姐,你幫我一下吧。」
反正挨揍的是嚴家少爺,自己人沒受傷,他動動嘴也來的及。
嚴澤瑜年紀不小了,身量更是重,樓姑父四體不勤,沒多久就扛不動了,眼瞅著前面有人聚集,忽然想起來這裡有人開著義診,連忙叫喊起來。
來之前不是說好的說定情的事情嗎?這會怎麼就反悔了。
剛才打人的時候,他腦子裡就是一片空白,就是生氣,氣的連思考的空隙都沒有,要不是二牛和呂安年把他拉走,他保不準還在打。
嚴澤瑜嘴硬,還要罵兩句,尤其是他想到楊文盛開了後門把名額佔了,就覺得惱火。
劉謙覺得他怪怪的,隨口問了一句,沒問出什麼來。
「房夫人,這病人傷的很重啊!」
「腦……腦震蕩?」樓姑父聽不太懂,但是這涉及腦子的事情,哪裡會是小事!
不多時,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平安氣喘吁吁的過來,身後跟著一個小丫鬟,手裡的竹籃里放著不少紗布。
人群里出來幾個青壯年,馬上把嚴澤瑜扛起來,二話不說往嚴家去。
呂安年說完,見文盛還是不說話,
和_圖_書想繼續勸,忽然間楊文盛站起來,走到窗邊一把將門打開:「安年,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好心給你報信,你居然是這態度?」
二牛覺得這事不對,得趕緊走才行。
平安就回去拿了個紗布,走到半路聽說有一個渾身是血的病人被抬進去了,她連忙跑過來。
嚴澤瑜有了防備,稍微一閃開,但動作太慢,結果腰上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你就是一個廢物!靠著家裡自己一點本事都沒有!蘭景哥哥被你們看上,真是倒霉!」
「少爺,別打了,別打了!」
一旁的媒婆傻了眼。
「我污衊了嗎?」嚴澤瑜伸手抵扣住他的手腕,掐的楊文盛虎口發疼,「蘭景哥哥被逼著跟你姐姐相親,難道是假的嗎?」
樓姑父忙道:「你這裡能看好嗎?」
他憑什麼!
「你們不是要跟蘭家結親嗎?蘭景哥哥前途無量,靠自己就能光耀門楣,可惜了……」
「打的就是你!你這張嘴太臭了,就應該縫起來!」
「小傷口?這是小傷口嗎?都流這麼多血了!」
「哼,少威脅我,難道還不讓我說實話了?你想想看,你長這麼大有什麼長處嗎?能文能武?你能混到今天,靠的還不就是會投胎?你們命好,想要什麼樣的沒有,連蘭景哥哥這樣的人都要為了家族委屈自己,你卻覺得是他自願?」
「瑜兒,瑜兒你沒事吧?」樓姑父心驚肉跳的,想起來自己還沒找人跟嚴家知會一聲。
呂安年默然不語,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天啊,流這麼多血,瞧瞧這鼻子里的,全是血,這是跟誰打架了啊!」
「你再滿口污衊,信不信我敲掉你的牙!」一旁呂安年過來拽住楊文盛的手,多少有些驚詫,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文盛這麼狠厲的一面,像是要吃人一樣。
換成別人這麼跟長輩說話,長輩早就罵人了,但嚴澤瑜不會,樓姑父知道他脾氣不太好,聞言也不放在心上,心思活絡著,如果真的能跟嚴家結親,他們就是親上加親,嚴家還能不出手幫他們?
楊文盛猛地掉頭,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
「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姑父說不是來定親的,應該還沒徹底訂下。」
「我生氣。」和圖書
「不用,我們這裏看病不用錢,拿回去吧。」
小陽沖他翻了個白眼:「大爺,您要是沒事就去邊上,一點跌打損傷的小傷口我還是能看的了的。」
一頓飯吃的呂安年大氣不敢出,沒吃飽就開溜了。
「誰逼他了!分明是蘭家自願!」
隨後,樓姑父便叫上媒婆進佟家。
此時此刻,樓姑父聽到這番話卻是聽出來別的意思。
小陽呀了一聲:「紗布沒有了,稍微等等,剛才剛用完。」
說的那些話都往別人心口上扎刀子,最重要的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輪得到他來指指點點?
之前聽說他喜歡男人,喜好有問題,現在看來,他絕對是腦子有問題,而且是有大大的問題!
「謝謝。」
去敲楊文盛的房間門,敲了半天他也沒動靜,在門口待了好一會,還是沒等到他開門,呂安年打了個哈欠,已經困得不行了,索性拍拍屁股站起來回去睡覺了。
翌日清早,呂安年跑完圈準備去學院,陡然發現楊文盛的房間門居然還是關著的。
「我說的不對嗎?有種你們別動手!」
「還沒訂下?」呂安年露出鄙視的表情來,「原來事兒還沒定,那佟家父子說的跟明天就能成親一樣。」
「文盛,你別往心裏去,嚴澤瑜就是看不得別人比他好,你看他之前在學院里的乾的那些事情,他就是這麼讓人討厭的一個人!」
「群架?」樓姑父呆住了,正好有人過來送止血的藥粉,樓姑父被擠到外面去。
莫不是嚴澤瑜喜歡玉顏,所以不喜歡她跟別人家定親?
「文盛,你別激動。」
這廂嚴澤瑜被送回嚴家,嚴夫人看到他渾身包著紗布的樣子嚇得半死,讓人趕緊送回房間,順便請大夫檢查,又問樓姑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啊?為什麼這麼說,沒有這件事啊!」呂安年心裏想著,你才多大年紀,就算是要考科舉,年紀也算小的了。
嚴澤瑜頭昏眼花的,聽著耳邊有聲音,感覺嗡嗡嗡的難受,張張口想說話,也疼的不行。
那小子不會被打的下不來床了吧?
小陽道:「病人要聽大夫的話,你們幾個幫忙送嚴少爺回去吧。」
哪裡來的什麼群架,他進佟家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吧?
平安沒說什麼,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