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壓抑著怒火,曹操從牙縫中擠出詢問的話。
「放肆。」
「是準備改旗易幟換個主公,還是早就暗地裡歸降他人了!」
反而語氣中充滿了贊同感。
「依臣之間,不如將他趕出許昌,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魏王不可!」
崔琰拱拱手,一臉坦然。
「臣再說得直白一些,能夠擊敗袁紹,拿下河北數州之地,難道不是天子大義的功勞嗎?」
「若非魏王出兵相救,他早就成為了冢中枯骨,哪還能當什麼天子!」
同時,心中也有些惱怒。
眾人盡皆迷茫的搖搖頭,唯獨陳群眼神閃爍。
夏侯惇豈能聽不出來,繼續開口表達不滿。
曹操點點頭。
「如果捨棄旗幟不要,那就是魏王親手摧毀了大義,未來做任何事情,都會名不正,言不順!」
「擊敗袁紹,那是魏王英明,將士用命,關天子何事?」
「冤枉?好,那你們出個主意,證明自己!」和_圖_書
「如果沒有了天子,那劉璋將再無忌憚。是戰,是停,可真就憑他一人決斷了!」
夏侯惇沒再吱聲,只是坐在座位上憤憤不平。
夏侯惇一步上前,一隻眼瞪著崔琰。
「魏王上承天命,下順民意,奉天子以討不臣,這放到什麼時候,都是大義當先!」
「還說自己能力出眾,足以應對這個亂世!」
「你們可知,陛下找孤做什麼?」
「諸位都是孤得心腹,與孤情誼深厚!」
難不成荀彧一張嘴真能說的日月顛倒不成?
曹操點點頭,心中還是承認崔琰觀點的。
不過其他眾人更加小心謹慎,都不敢隨便發出一點聲響。
良久后,曹操有些急了。
陳群作為世族代表,站起身來拱手回應。
「今日,孤有句話,想問問諸位,請諸位務必如實回答!」
曹操輕嘆一聲,將話題再度轉移。
崔琰繼續進言。
「夏侯將軍,如果沒有天子這和*圖*書桿大義之旗,魏王能有今天嗎?」
「這皇帝能力低微,毫無恩德信義,還如此不知感恩,魏王還輔佐他作甚?」
崔琰搖搖頭,不與夏侯惇爭辯。
好似這一切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難不成袁紹是拱手而降的嗎?」
「難道劉璋不想要中原,河北這些豐腴之地,而只想要那些邊邊角角的貧瘠之地嗎?」
「別看劉璋口無遮攔,經常不將天子放在眼中,但絕對不敢輕易動起刀兵!」
眾人互相看看,再次下拜告罪。
話音未落,夏侯惇便勃然大怒。
在場之人,哪一個都不是等閑之輩。
啪!
「很多東西存在與不存在,差別甚大!」
「大義?大義有什麼用?大義能夠束縛誰?」
「請魏王明示。」
崔琰極為肯定的確認了曹操的疑惑。
「孤給你們高官厚祿,給你們家族權利,就是養你們一群廢物的嗎?」
「所謂大義,就是和*圖*書要有所有人都承認的旗幟。而天子就是這桿天下唯一的旗幟!」
雖說是斥責,可沒有一絲訓斥的意思。
「這狗皇帝是忘了昔日怎麼被董卓,李傕,郭汜折磨的了?」
一番狠厲的威脅過後,帳內氣氛再度變得詭異起來。
夏侯惇怒哼一聲,完全不同於這番話。
曹操猛地一拍案幾。
見眾人哭訴的聲音如此一致,曹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很好!看來你們是早有打算了啊!」
「魏王,冤枉啊!」
「當然在意!」
「混賬!」
曹操自然不會輕易處罰。
畢竟連他也有些束手無策。
「正因為有天子在,劉璋才不敢輕易如何。」
「行了行了,都起來吧!孤沒心思責罰你們!」
中原世族心向劉協也就算了,難道河北世族也要棄曹操奔劉協了嗎?
曹操側目看去,竟然是他的親家崔琰。
「多謝魏王!」
其實沒有辦法,曹操也早有預料。
和*圖*書「難不成,季珪覺得劉璋會在意天子這桿旗幟嗎?」
曹操雙眼微眯,果然不出他所料。
話說到了這個程度,眾人依舊低著頭沉默不語。
眾人哪裡還坐得住,紛紛起身跪倒地上。
曹操輕喝一聲。
這讓曹操有些猝不及防。
曹操一愣,仔細琢磨一下還真是如此。
「話里話外間,連劉璋都不放在眼裡!」
「臣等無能,請魏王恕罪!」
他覺得,這件事就算與所有人都沒關係,但與陳群也脫不開干係。
河北世族之首,清河崔氏竟然第二個站出來?
尤其是看著插在案几上的利劍,格外的畏懼。
「至於魏王如何選擇,臣不干預。」
「季珪,你想說什麼?」
曹操怒哼一聲,雙眼幾乎噴著怒火。
「臣就是心有不忿!魏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沒有魏王,豈能有大漢的今天?」
「平時你們一個個自詡才高八斗,智計超群!這一到關鍵時刻,怎麼一和圖書點辦法都沒有?」
崔琰輕笑幾聲,不與夏侯惇爭辯。
「今日孤率軍回到許昌后,便被陛下召喚。」
「請魏王恕罪!」
憑什麼!
眾人無人敢回應,只是一個勁的叩首求饒。
「魏王,試想一下,這麼多年秦軍沒有進犯,為何?」
「怎麼,秦軍不日即將壓境,你們連個辦法都沒有?」
「群雄已滅,與孤爭霸者只剩下了劉璋一人。」
眾人連連稱謝,這才緩緩坐回了位置。
「魏王,臣不是來爭執的,只是來說一個事實。」
「難不成,是準備讓孤束手就擒嗎?」
「諸位,陛下態度強硬,問孤什麼時候還政於他!」
「百姓歸心,世人爭相歸附,難道不是因為天子這桿大旗嗎?」
「哎!」
無論是身份,家世,都是影響深遠的存在。
「季珪,天子這桿大旗的確不俗,可如今卻不是幾十年前了。」
「哼!」
「哼!」
響聲在帥帳內不斷環繞,將眾人嚇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