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誠逐不覺得尷尬,因為楊鎮喜歡的就是他這幅需要精明時精明,需要愚蠢時愚蠢的樣子。果然,在顧誠逐問出這樣的問題之後,楊鎮毫不猶豫的,就給他講解起來這其中的門道,顯示著自己的能力。只聽楊鎮說道:「你以為,八路軍是那麼好戰勝的嗎?我們曾經多少次跟何遠的部隊對上?有哪一次能夠在他們的面前佔到便宜嗎?這件事情,想想都是不可能的!從前,我們占不到便宜,之後,我們照樣占不到什麼便宜。所以說,跟八路軍直接衝突,是沒有我們什麼好處的。」
晉綏軍暫編第七十八師,三五九團團部。
既然是楊鎮授意自己,要自己先去見的人,保持著一貫對楊鎮表面上極端忠誠的顧誠逐,當然不會允許自己在這方面有任何的不夠謹慎的地方。
站在楊鎮的辦公桌前,顧誠逐認認真真地將自己從日本人那裡探聽出來的消息講解了一hetubook.com.com遍,「團座,這日本人的胃口可是不小啊!這一手借刀殺人,玩兒得是真的好!明目張胆的借我們晉綏軍的刀子,要去殺八路軍的頭。團座,他們手上,有八路軍的布防圖。我雖然就看到了一部分,但是,就這一部分,也讓我們好生的羡慕啊!我倒是真覺得,那份布防圖可能會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我們是不是要跟他們去換這些東西!」
「吃虧?不會的!」楊鎮帶著濃濃的自信,毫不懷疑的說道:「你覺得,楚雲飛他敢跟八路軍對著幹嗎?他要是有那個膽子,我倒真的是佩服他了!只可惜啊!哪怕是我借他個膽子,他也沒有那麼厲害的腦子!更何況,跟日本人聯手,他楚雲飛還要不要臉面?」
顧誠逐心道果然如此,但卻表面上露出一副絲毫不明白的模樣,猶豫著問道:「團座,雖說他們沒安好心,但我們要和-圖-書是知道,八路軍的布防圖。那說不得,我們或許可以真的在實際運用中戰勝八路軍一次,這不是您一直想的嗎?」
說到這裏,楊鎮便是越說越起勁兒,只聽他繼續說道:「楚雲飛不是一直以來都把自己搞成一個極為愛國的樣子嘛!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他知道驅除日寇,佑我中華一般。
這一點,楊鎮倒是看的很透徹,他笑了笑,對顧誠逐說道:「你這就不懂了吧?你啊,太嫩了!早就讓你多琢磨琢磨這些事情,你就是不聽。到現在,連這些事情,都還要我給你講。不過,誰讓你是我看好的人呢?多學一些,從我這兒學,也是一樣的。我跟你說啊,日本人是不會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頭的,他們可沒有難么不謹慎!我猜,他們恐怕不只是找我們,還會找其他人,說不準啊,還會找到我們的師座那裡去了!我們不動,不需要動,這就已經是最好的處和*圖*書
理辦法!有些時候,你得學會放任自流,無為而治,知道嗎?這才是英明!」
這一次自然也是一個樣子,遇到了不懂的事情,顧誠逐立即問道:「團座,這不就讓師長那邊佔便宜了嗎?咱們做不了的決定,他們可是能做的!如果要是他們直接出手對付八路軍,那麼,在我們這兒,我們可是要吃大虧的啊!」
如果說,在此之前,顧誠逐是故意裝傻的話。那麼,在聽到這麼一句話的時候,他就真的是傻了眼。不是他沒有想到日本人會兵分幾路,而是對於楊鎮剛剛所提到的事情,他竟然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法想的明白!這叫怎麼回事兒呢?這種事情,讓顧誠逐想不明白。什麼叫做「放任自流、無為而治」?作為一個團長,對自己的上級說出什麼無為而治的話來,這真的好嗎?這話,不管怎麼聽,都會讓人覺得格外的奇怪吧?而且,最為詭異的是,他竟然還擺出了和*圖*書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就更加讓人覺得摸不清楚頭腦了。如果要是這樣的話,那豈不就是他很希望日本人不來找她,而是去找楚雲飛嗎?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不過,對於顧誠逐來說,最最有利的條件,並不是他自己有多麼的聰明,而是在楊鎮面前他一直把自己偽裝的很好。只要是他不懂的事情,他全都可以非常自如的發問,而對於他問出來的問題,楊鎮基本上也不會存在任何的戒心。
顧誠逐能夠深得楊鎮的信任,很大程度上的一個理由,就是他會在關鍵的時候裝傻。只要是楊鎮需要他通過裝傻來展示出自己的絕對控制能力的時候,他就會裝傻,而且,是非常會裝傻!就像現在這個樣子,楊鎮面前,他明明什麼都能夠看得透,卻偏偏要將自己表現得像個傻子一般,問出這樣的話來,讓人聽著都覺得尷尬!
「換?」楊鎮冷笑一聲,雖然是個軍人,但說他混跡官場多和_圖_書
年 ,那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這樣的一個人,就算是在夢裡,都不會被人蒙了什麼東西去!又怎麼可能在現在這個腦袋清清楚楚的時候,被對方輕易的佔了便宜?秋田俊想要利用他,自然不是從最最好下手的人身上下手,其中的波折,是他所必須要接受,也必須要正視的。楊鎮的笑容絲毫不達眼底,仔細看起來,反而有幾分嘲笑的意思。
顧誠逐疑惑道:「團座,那我們就任由這好機會白白浪費掉嗎?這可是八路軍的布防圖!等閑很難弄到的!」
「日本人想要跟我們合作,我們就一定要跟他們合作嗎?跟他們合作,有個名目,叫做與虎謀皮,知道嗎?別真的以為,他們日本人有什麼好心眼兒!要我說啊,就他們那些彎彎繞繞的肚腸子,想要在咱們中國人眼皮子底下晃悠,那是大大的欠了火候的!就看他們那麼著急的,就沒按什麼好心思!瞧著吧!誰信了他們,那才是信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