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想辦法去彌補!張洪順在心中暗自的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麼樣,也不可以影響到他在日本人心中的地位才行!
作為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官,杜海當然知道,張洪順到底有多少的火氣是衝著自己來的。他更加是非常的清楚,如果不是他的指揮失利,恐怕那些八路軍是沒有以那麼容易的可以把萬青山給救走的。
「杜海,說說看吧,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是啊,跟了我都已經這麼久了。」張洪順點了點頭,眸中閃過帶著血色的凶光,沉默了片刻之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將桌上的茶杯都砸得叮噹一通亂響,自然,也讓周遭的眾人膽戰心驚。張洪順向前探著身子,那是一種極具進攻性的姿勢,讓人隔著老遠,都能夠感覺到一股子壓人的氣勢。
絕不可能失敗的圍剿,卻在如此充足的準備之下,依舊最終落得了失敗。
如此滔天的大事,用不著任何人宣https://m.hetubook•com•com
傳,日本人就必然已經知道了具體的情況。如果說人抓到了,此次防守不利的胡宗義自然是沒有好果子吃,而此次抓捕的功臣、挽狂瀾于既倒的將士們,則必然在日本人的心中佔據著重要的地位。這一切,都曾經讓張洪順垂涎三尺,而今,卻頹然陷入了恐慌之中。
也正是直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把自己的目光轉向了站在門口的杜海。他高大的身影,此時看得是那麼的突兀和尷尬。
說的是他指揮失利,但實際上,換了誰,指揮能夠不失利呢?今天失利了,明天照樣失利的事情,怪得了他嗎?換了旁人,還不一定能夠比他打得好呢!他好歹還消滅了一些敵人,若是被人家剃個光頭,什麼都沒有能夠得到,毛兒都見不到一根,那才是真的無能!
但是,背地裡是背地裡,陰溝里的事情,是不能夠拿到明面和_圖_書上來大書特書的。他們這一次,算是犯了所有上位者的忌諱了!桌子底下怎麼互相踹得一片鮮血淋漓的都無所謂,桌子上面,必須要繼續的保持著那一團和氣才行!
誰要是敢在明面上壞了日本人的事情,想必,北原松俊那個傢伙,是絕對不可能輕易地饒過他們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檔口,他們兩個正在較勁較得厲害呢!如果要是因此而被對方咬上一口,還能有比這更加讓人覺得難以接受的事情嗎?大概是沒有了吧?
被張洪順提到了的杜海站在門口,此時,已經是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被公開處刑,他心中的羞恥可想而知,只是現在,沒有人在意,而他,也沒有資格在意這件事情罷了。
所以,得知消息之後,幾個小時之中,原本一臉意氣風發的張洪順像是在這一瞬間就已經蒼老了整整十歲一樣。他萬萬沒有想到,掐算的如此具體、如此準確的事情,卻怎麼就可https://m.hetubook•com•com能會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這要讓他能夠如何去收場?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想也不想,這種事情他就絕對不可能接受。
日本人很快就會秋後算賬了,誰知道,對於他這種做不到守望互助的傢伙,會得到如何的處理呢?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事情也不能全怪他啊!別人不知道他是幾斤幾兩,難道張洪順心裡頭還不清楚了嗎?
張洪順暫時隱去了暴怒的神情,臉色開始變得冷靜了下來。
「飯桶!一個個的,全都是飯桶!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到了這最關鍵的時候,你們竟然一個都指望不上!老子真不知道,養你們這群廢物是幹什麼吃的!」
杜海邁入充作會議室的房間大門的時候,就只見到那原本坐在主位上、陰沉著臉色一言不發的團長張洪順像是突然間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怒意滔滔而至,席捲著辦公室內的每一個人。而這些人一個和-圖-書個的頭低垂著坐在那裡,這麼多人裏面,就唯有他,站在那裡,顯得如此的突兀,也顯得如此的讓人覺得顯眼。
想到這裏,他原本就緊皺著的眉毛皺得更加厲害了。滿臉的戾氣,讓下面的眾人們更加不敢去說話,一個個的全都低著頭,噤若寒蟬。
當然,偽軍之中,自然是不可能有多少人會有「守望互助」的精神。而且,就這麼一群人,明面上看上去就絕不和睦的傢伙,你讓他們在暗地裡卻親如一家,想一想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吧?
與其說,他是在故意給具體執行這次任務的杜海難看,倒是不如說,他是在用這潑天的憤怒,掩蓋著自己心中濃濃的恐慌和不知所措。的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該幹什麼,又能幹什麼。
他慢慢的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面,對著恨不得刨出一條地縫來,就這麼就地鑽進去的杜海,慢條斯理的如此問道,眼睛一直看著對方的反應。
所以,帶著心中那麼滿和圖書滿的委屈感,只聽杜海說道:「團座,我跟您,沒有十年,可也有八九年了吧?」
但是,這一次,他卻並沒有急於這麼去做。因為,他的心裡頭,已經有一個盤算了,他能夠想得到,胡宗義急吼吼地去告狀的樣子,他現在就是在賭,他要賭,日本人不可能允許胡宗義這麼個不知根底的傢伙一家獨大,而是必須要由他來平衡對方才行!
他杜海是張洪順一手帶出來的人,對於他,再也沒有任何人比張洪順更加了解他的了。對上別人,他也許還有那麼一敵之力。但是,對上了屢次讓日本人都在他們手上吃了大虧的八路軍,他是沒有半點兒的勝算啊!
按照一貫的處理流程,現在,他是應該迅速地去找日本人,主動的承認自己的此次錯誤。並且,不能讓日本人覺得,這是在他故意的情況之下才做出來的錯事。他承受不起這樣的怒火,也不願意去承受這樣的怒氣。所以,措辭上,他必須要最注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