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月和零穿行在地下商業街道中,這裏彷彿荒廢了許多年,變得破敗不堪。
「那個……那個是天鵝血。」宮本岸正第一時間居然是想挽回這珍貴的藥劑,但求生欲陡然驚醒了他,立刻做出太監般的順從姿態。
龍雖然暴戾,但也驕傲無比,即便是隨口做出的承諾也價值千金,至於尊嚴問題……宮本岸正不敢奢求這種東西。
一名全身材魁梧的死侍被一把赤紅色的日本刀刺穿心臟,持刀者憤然發力,在對方的體內翻轉刀刃,以炎魔般的偉力將其焚殺!
言靈·君焰,再次爆發!
風,颳了起來,吹開她身下的積水,像是精靈的腳點在湖中央。
到處都是哭聲,女人細細的哭聲,小孩的嚎啕大哭,成年男性的怒罵和崩潰……像是一幕幕生離死別,人間百態。
「不錯,我對它很滿意,可我更想知道它的具體效果……到底有多神奇呢?」
它的掩飾外形是一把花枝招展的洋傘,誰也不會想到這把傘裏面居然藏著如此殺機,更何況背傘的人本身就是個身材嬌小的女孩。
他來到那批珍貴的貨物前,不用按密碼鎖,徒手拆開一個手提箱,取出一瓶彩虹般的莫托洛夫雞尾酒。
「愷撒讓我來支援你。」零淡淡地說,語氣像是「班主任叫我來催你作業」,完全感受不出當下的危機。
「這倆個女孩就是你的幫手嗎?村雨!」巴徹往一旁瞥了一眼,本來應該赤金神聖的眼睛里卻鋪著一層暗紅……這是死侍化的前兆。
鏡瞳發動,成功複製巴徹的言靈。
雖然外面打得震天響,但地下街里居然還有不少人沒來得及跑掉,而是縮在了陰暗的角落裡,抱著手機瘋狂呼救,但根本沒有信號,彷彿世界已經放棄了他們。
如果動用黃金瞳的權能,讓她趕快離開這裡會怎樣呢?
西子月只是拍了拍小女孩的頭就走了,繼續扛著滿身裝備前行,回頭看時,她還坐在積水裡哭泣,懷裡抱著一個小熊玩偶。
龍滿意地笑了。
「那就沒問題了。」和*圖*書楚子航說。
六階剎那!這是巴徹飲下進化藥劑后所能達到的境界!
宮本岸正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龍打開了這個黑箱子,零下數十度的低溫溢了出來,它的溫度比其它普通箱子更低,彷彿是在暗示只有冰天雪地才能封存它。
他的全身上下都覆蓋著鱗片,手指異化為了利爪,體型也格外龐大,像是慘死在荒郊野外的野獸,等著被禿鷲啄盡屍體。
讓人鼻尖酸酸的一幕。
她是真的會動起來,還是被黃金瞳的恐懼徹底壓垮,再也動不了呢?
如果自己將要墮落成死侍,自我了斷是很多人的選擇。
抓住對方受挫的間隙,楚子航驅力一腳,撞鐘般踢在對方的胸口,一口鮮血從對方的口中濺出。
宮本岸正的身體劇烈扭曲了起來,無形之中有一雙巨手將他的骨骼搓揉擰動,龍化的鱗片、龍的牙齒、龍的利爪、龍的眼睛,以及……龍的翅膀和尖尾,龍族的特徵一一在他身上浮現!
音速般的斬擊呼嘯而至,如同虛空中撲出的猛虎,楚子航下意識舉刀!
「好,言靈·剎那。」零輕聲說。
零一掌輕推在了西子月身上——
不可思議,在進化藥劑的加持下,他不僅獲得了更高階的剎那,居然也獲得了惡龍的鱗與爪,剛才那一梭子彈只把他打得微微出血,遠遠談不上致命傷害。
「您……您說過饒我不死的……」宮本岸正幾乎快要落淚。
容器中的液體是深邃的紫色,裏面結著蛛網般的冰渣,如同心髒的脈絡。
……
「天鵝血?名字聽上去不錯,你之前說它是從另一條龍身上提煉出來的,是這樣的嗎?」
水漫進鞋子里的感覺相當不舒服,腳趾間又濕又滑,偶爾還有水滴墜入衣領,像是有人朝脖子吹氣。
古時的暴君往往隨意差遣奴僕用生命為他取樂,卻沒想過自己戰敗后,也會成為其它君主的奴僕,而對於龍族來說,人類的暴君和它們的奴僕並無差別。
但既然這個女孩是S級的話,也就意hetubook.com.com味著她遲早要接出這個秘密,因此楚子航也就不介意被她看到這幅可怕的模樣。
零抽出背在身後的武器,那把被她命名為「佐羅」的哥薩克騎兵刀。
序列號72,剎那。
第一輪君焰轟爆后,地下街道的安全系統就觸發了,電源自動切斷,滅火用的噴頭打開,冰冷的水幕從上方降下來,再加上水管爆裂,這裏的積水居然漫至腳踝。
「那她是?」楚子航將目光移向了西子月。
「正是,它是從一條古龍身上提取出來的,每一道工藝都極為複雜,是究極的結晶,是不可再生的珍寶!」宮本岸正竭力吹噓這批藥劑的偉大,希望能以此提高生存率。
普通混血種和龍類的眼睛都是金色的,唯有死侍是暗紅色,代表他們徹底墮落,靈魂染上不潔。
龍掐住宮本岸正的脖子,將紫色的天鵝血強行灌進他的口中!
千萬不要把死侍當成人類,而是得把它們當成窮凶極惡的罪犯,不將其擊斃都不足以證明自己善良的那種罪惡——這是每個卡塞爾學生都會被教導的真理。
明快、輕盈的吟誦從她的嘴裏念出,那赫然便是剎那的龍文詠唱。
「哈,味道不錯,雖然它很醜陋,味道很好,我決定不殺你了。」龍露出欣喜之色。
之所以吟誦它會有風掠起,是因為這個言靈由天空與風之王所創造,它的領域所及之處,風元素都會活躍不已
裏面是四個底座為圓球的蒸餾瓶,從容器外形上就與長管條狀的莫托洛夫雞尾酒不一樣。
更多的的暗紅色的眼瞳聚集在了大廳的盡頭,他們如同潮水般肆涌而來,數個言靈的領域交疊擴張。
「很近了,我聞到了氧離子的臭味,說明這裏已經是元素亂流地帶,楚子航就在不遠處。」
「零!你幫我對付剛才那個人,剩下來的我可以解決!」楚子航回過頭喊,這是難得的溝通機會,堪比寶貴的中場休息時間。
雖然它的名字很美,讓人聯想到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白色的天m.hetubook•com.com鵝安靜婉轉地死在湖面上,可實際上它卻醜陋無比,像是蜘蛛的毒液。
如果能一直釋放君焰,事情就很好辦了,但在巴徹步步緊逼的近戰下,他很難抽空釋放,只能被迫打游擊。
「看樣子最糟糕的情況已經發生了,敵方大規模使用了進化藥劑,強行獲得了高純度血統的力量。」零說道,「接下來你就負責遠程支援,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過來。」
那口石棺中的騎士團團長,他就是因為即將墮落成這種東西,所以才提前結束自己的生命。
兩輪刀鋒再次撞擊,音爆的氣流掃過地面,滿地的石屑和子彈殼清場般掠起!
天鵝血的效果遠遠強過莫托洛夫雞尾酒,飲下後者說不定還能帶著後遺症活下去,但飲下天鵝血,必死無疑!
宮本岸正跌坐在紅色的積水裡,雙腿顫抖地向後退移,最終靠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
那是一張不能稱之為人類的面孔,骨骼畸形的突出、扭曲,兩隻眼睛被像是凹進去了一樣,變成兩口古井。
他掰開蓋子,將其一飲而盡。
兩個同時掌握五階以上階剎那的A級混血種就此開戰。
宮本岸正忽然明白了,原來這條龍一直都在附近監聽他們這支隊伍,從一開始他們就註定萬劫不復。
這個言靈和昂熱校長的時間零很像,但72階位剎那的穩定性遠不如84位的時間零。
卡塞爾當代呂布,出現了!
西子月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她們已經越走越遠了,小女孩的哭聲逐漸消失。
她們已經到了地下街的最底層,據說這裏本來是一個黑幫的聚集地,主要靠聚賭謀財。
只有極少數以劍聖之名自居的劍客,才會選擇用這個言靈近身肉搏。
「我只說過不殺你,沒說過饒你不死……你應該感謝能飲下如此鮮美的東西,感謝我!也感謝你的命運!」
MP5的槍聲暴作!零在第一時間就扣下了衝鋒槍的扳機!
其實他們跑就行了,外面又不是真的有恐怖分子,充其量吃一發弗里嘉彈睡過m.hetubook.com.com去,醒來后一切都會好起來。
「最後是這個箱子,它看起來很特別,裏面究竟會裝著什麼呢?」龍將目光落到了最後一個箱子上,那是黑色的箱子,顏色與其它箱子截然相反。
這一幕就像是前不久的翻版,宮本岸正對那個叛徒少年強行灌下莫托洛夫雞尾酒,只為了給客戶們看看具體效果。
這次龍並沒有急著喝它,而是將瓶蓋擰開,用鼻子去嗅裏面的味道,儼然是位高級鑒酒師。
一個拐角,剛好一個小小的人影撞在了西子月的腰間,她下意識提起槍支——
「看到了嗎,這就是龍的力量,碾碎你們的生命,就像踩死一隻蟲子那麼簡單。」那條龍緩步涉水而來,白色的西裝上沾滿駭人的紅跡。
「零?」
暴血,又叫血統精鍊技術,在短時間內獲得接近龍族的力量,猶如惡魔附體,是一項被禁止的機密,只有少數人擁有這份力量。
這個憐憫般的承諾讓宮本岸正心中狂喜。
「死侍。」零蹲在了那具身體旁邊,將它的正臉翻過來。
霎時——
楚子航一眼就認出了不遠處這個淡定的金髮嬌小女孩,那正是本屆學生會主席。
密集的彈幕掃向巴徹的脊背,子彈打在他身上居然擦出了明亮的火花,聲音則像是打在了鋼鐵上。
西子月下意識想要安慰女孩,但立刻被零拉住:「時間不多,他們會得救的。」
此時宮本岸正取代了那個少年的位置,而龍自己也就是客戶,它也只想看看天鵝血的效果究竟如何。
這是一個潛力無窮的言靈,具體效果是提升速度,每往上提一階,速度就能翻上一倍,是每個刺客都夢寐以求的神技。
地下溶洞的甬道里,鮮血蔓紅及膝的積水,水裡沉浮著數不清的屍體。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現在正處於暴血狀態下,全身的皮膚都變成了詭異的青灰色,密集的鱗片貼在他的臉頰和手背上,同樣也是龍化形態,讓西子月懷疑他是不是也悄悄嗑了一瓶進化藥劑。
他將剩下的三瓶天鵝血裝入口袋裡,緩步https://www.hetubook.com.com
離去。
「這就所謂的進化藥劑,人類妄想登天的鑰匙之一,真是醜陋,像是穿上了蝴蝶新衣的蛆蟲。」他將藥劑近距離移到黃金瞳前,像是惡魔端詳人類的心臟。
零抽刀而起,攔下巴徹的第二道斬擊!
五階起步。
還沒等西子月做出回應,一旁的牆壁就轟然倒塌了!
「新評的S級。」
巴徹幾乎將刀鋒抵在她的脖子旁邊。
楚子航頓住身形,再度吟誦起古奧森嚴的音節,他像是站在日冕之中,數道流火激射向四面八方!
天鵝血灌幹了之後,龍就鬆開了手,向後退出幾步,他已經聽到了宮本岸正體內劇烈的暴跳,那顆心臟已經變成了一台狂暴的機器,誓要將主人的生命榨乾!
時間零的使用者能行走在時間的夾縫中,安然出刀與躲避,而剎那的使用者則需要承受高速給身體帶來的壓力,速度越快,壓力越大,因此很多持有剎那的人都會選擇遠戰,在一瞬間內製造密集的箭矢或彈幕。
對於普通混血種來說,這些進化藥劑都堪稱極烈的毒藥,飲下它的過程會極其痛苦,龍類的暴虐基因會在腦海中爆發,血管里流動的不是鮮血,而是火藥。
但……它是龍類,純血龍類!註定享有低等生命們不配享有的特權!
……
不是突擊測試,而是危險已經來逼近在西子月的身後。
西子月見過類似的情景……一個多月前,在新娘島。
龍扭過頭來,用猙獰而欣喜的目光打量著宮本岸正。
一個穿著弔帶衣裙的小女孩被她撞倒在積水中,嚎啕大哭。
在零的這一記猛推下,西子月輕如紙張地飛出去,刀鋒幾乎貼著她的眼睛掃過!
龍就這麼品鑒起了這批進化藥劑,像是酒鬼發現了珍藏的酒庫,他一邊喝一邊點評味道,說得眉飛色舞。
此刻這裏已經完全被燒成一片廢墟了,承重柱只剩下了焦黑的鋼筋,角落裡躺著幾具燒焦的屍體……非常畸形的屍體,而是某種扭曲的怪物。
「去吧,向世界復讎!我期待你的表演!小丑!」龍用背影對正在龍化的宮本岸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