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刺客之刃
第六十六章 松鼠與德魯伊

西子月恍然,這才發現自己的思維真的已經迥異於常人了,除非發生超自然龍族事件,否則生活再豪華,都不叫特殊。
「喂!這不是你的風格吧,什麼時候你這妞這變得這麼狂野了?」格蕾爾謎一樣興奮。
「像是演唱會巡遊,熱情的歌迷總會往台上扔點什麼,普通一點的會扔賀卡,極端一點的會扔內衣。」格蕾爾滿面春風,彷彿自己也跟著沾光。
將行李箱放在後座上,西子月便跨入了副駕駛座,車門也不開一下,正副駕駛座上的倆人相視一笑。
當地下聖堂沉沒,連帶著環繞島嶼的海崖一起崩潰時,這座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終於暴露在了世人眼前。
「愷撒和楚子航也入場了?」西子月詫異。
連行李箱也很搭她這身行頭,TecknMonster的簡約款式,上面印著黑白色的地磚花紋,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從華爾街出發,趕往倫敦金融城的女高管。
但僅僅只是闊別了一星期之後,她的規格又升級了,變得越來越成熟,御姐的A颯風越來越有味道。
作為前學生會主席,愷撒至今都在卡塞爾里留有他的傳說,擁躉眾多,他也是守夜人論壇的活躍用戶,經常出現在懸賞區,熱心地幫同學們解決懸賞,偶爾還會發放禮物。
「前任校園兩巨頭,以及現任巨頭,都站在了你這邊,這下壓力來到了夏綠蒂會長那邊,據悉她正在緊急召開會議,研究該不該給你點贊。」格蕾爾以編段子的語氣隨口而道。
按照這個速度下去,沒準下次見面的時候,孩子都已經抱上了。
忽然,某個軟軟的東西砸到了她臉上。
「還能在學校里開這玩意?」
五月份的伊利諾亞州,晴朗的天空一望無際,摩天大樓的天際線伸入雲端,像是寧靜了千年的參天古木。
她現在身上沒有穿校服,而是一件黑灰色的英倫風衣,腳上穿著同色系的長筒靴,俏挺的鞋跟將她的身高微微托起,兼具職場式成熟與少女式鋒芒。
「小姐們!收下這個吧,這是你們應得的!」一個高年級的學長攔在了法拉利前,將一瓶開好的香檳遞給了格蕾爾,還有兩個高腳杯。
這也許就是她這麼想看日出的原因,想有一個像是起點的終點,不想不告而別,也不想悲傷而別。
零也不聲不響地被帶到了這片海灘上,她也是英雄之一,只不過她全程玩沙,苦心孤詣地蓋沙雕城堡。
法拉利最終停在了一處僻靜的鵝卵石小道前。
「這又是卡塞爾的例行歡迎儀式?」西子月搐著眼眉問。
「變了什麼?和*圖*書
西子月將內衣接過來,象徵性在胸口比了比,翻出一個白眼:「哦,不是我的size。」
「不,很好,就這身,表面上你的箱子里裝著化妝品與宴會禮服,實際上裏面藏著火箭筒與衝鋒槍,哦……這種落差感,真叫人慾罷不能。」
「奶茶也是好東西,可惜對於我這個老人來說,裏面的糖分太過刺|激了,要是你下次參加,不妨自己試著帶一些牛奶,我們可以當場調配奶茶。」昂熱深深品了一口紅茶。
從新娘島把西子月接出來時,格蕾爾覺得對方像個蘿莉,穿著黑色的哥特連衣裙,腳上穿著軟綿綿的白色蕾絲短襪。
「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我聽說任務結束后,你和老佛爺在馬爾他的度假海灘上休了一個星期假期。」格蕾爾問。
「我也覺得這身好顯老。」西子月皺眉。
而另一邊,西子月已經在馬爾他本島的海灘上了,過著度假般的悠閑生活。
好傢夥,這傢伙才是《東瀛斬龍傳》的作者,炎魔詩人吧!芬格爾是他小號吧!
「是啊,經歷了生死,經歷了果決,知道了許多秘密,還保護了重要的東西。」西子月的微笑轉瞬即逝。
「其實我更喜歡奶茶……」
但現在不一樣了,卡塞爾就是旅途的起點,從這裏出發前往任何地方都叫旅行,返回這裏則叫回家。
其實她也分不清紅茶的好壞,就好比她也不懂酒。
「已經經歷過生死了吧,看你的眼神就知道。」格蕾爾深沉地注視對方,暖曦的風從二人間走過,滿地的落葉簌簌譜動,這是春末最好的音符。
「講道理,牟著你狂薅的可不止我一個,連前任校園兩巨頭都參与進來了。」格蕾爾振振有詞。
西子月只在童話和遊戲里才見過這種天井般的木屋構造,再考慮到屋子主人逼近140歲的年齡……這還真就是個德魯伊的住處。
「這就是今天的最後一站了,到這裏咱可就招搖不起來了。」
排在首頁的是卡塞爾公告欄,通報本次S級任務完成情況,每個參与任務的學生都會受到嘉獎,西子月的名字名列首榜。
如果讓名酒收藏家看到她們倆人奢侈的做法,保不準要當場氣死,好比熊孩子鑽進了手辦庫,在裏面開心地玩起了毀滅小遊戲。
「歡迎你的到來,西子月同學。」白髮浩然的老傢伙正坐在茶桌後面,親手斟調著一杯香味醇厚的紅茶。
「首先是畫風變了,你看看你現在,一身御姐味。」格蕾爾朝西子月眨眼。
那天晚上一切結束后,她還真就https://m.hetubook.com.com和零辦起了小酒宴,一瓶酒接一瓶的從酒駕上拿,也甭管什麼牌子,開瓶就是一口,喝不爽再換。
報告上說她表現英勇,雖然是第一次上戰場,但已經手提冷兵器沖在第一線,和學生會主席並肩作戰。
她也說不上自己的眼神有何變化,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總覺得和以往不同。
「我知道你是想說薅羊毛來著。」西子月捂面。
他用豪邁深沉的長文描述了我校S級學生,西子月在戰場的詳細表現,具體到每一個如舞蹈般優美肢體動作,每一個御姐般A颯十足的眼神,彷彿他全程都在第一線觀摩。
「你已經徹底融入卡塞爾大家庭了?」格蕾爾眼睛一亮。
除此之外,零也罕見地出現了,默默點贊,她的ID叫佐羅,一個比村雨更低調的ID,如果不是看著後面的現任學生會主席頭銜,都沒人認出她。
「不要懷疑我寫的東西是否真實,我只是個路過的吟遊詩人,不介意為我們的女武神吹響口琴。」愷撒最後寫道。
望著闊別多日的景色,西子月終於沒有那種生疏的旅行感了,以前她總覺得來卡塞爾只是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過一段時間她還要回家。
西子月心一呵,表示你是沒見過老娘赤膊砍死侍,夜店風砍龍王的英姿。
「為我們卡塞爾英雄的回歸,獻上禮炮!」
素白的沙灘被碧藍的海水包圍,海風猶如風笛,偶有海鷗低空掠過水麵,抓走一條從水中掠出的大魚。
「一般情況下不行,除非任務勝利歸來。」格蕾爾一腳跨上駕駛座,儼然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司姬。
看著杯中黃澄澄的香檳,西子月回憶起了那天晚上之後的事。
「你變了。」格蕾爾也微笑。
這人的身段,還真就是維密級身段,平日她被嚴實的黑裙包裹還看不出什麼,可一旦在海灘上解放,那便是堪比伊拉克洗衣粉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關掉吐槽按鈕,西子月也捧起紅茶,伸出舌頭輕輕探入紅茶里,小口吸泯起來,淡雅的香味甜氣息在舌尖上擴開。
「還好,最近突然知道了如何與這座學校的人對話了。」西子月若無其事地說。
「來為我講個故事吧,我有茶你有故事,今天下午咱們就這麼打發過去吧。」昂熱依舊端著茶杯,輕輕晃動它。
如果只愷撒的發文稱讚,恐怕還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可問題在於村雨這個ID也給這篇近乎胡扯的文章點贊了。
芝加哥的郊外,CC1000子彈般穿過紅杉林,帶著狂風抵達卡塞爾的校園門口,https://www.hetubook.com.com成片的流雲掃過站台,漫天的紅葉都被吹了起來,變成歡呼的禮炮。
西子月有種被吹噓到腿軟的感覺。
其實格蕾爾想說,你的成長速度太快了。
它是那麼的美麗,像是出閣的嬌羞少女,對外界既陌生,又好奇,還很憧憬。
但在這座奇葩學院,一切都得反著來,收到校長的茶會邀請,學生能被喜到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伊笛可的故事,就從她開始吧。」昂熱說。
西子月安靜地看著眼前,嘴邊一直淡淡微笑。
這裡是校長專屬的辦公樓。
「我聽麗莎說,你經常受邀參加她的茶會,想必你應該對茶會這樣的對話形式不陌生吧?」昂熱神色和善。
「其實也就喝了幾次而已……」
「這就不得不提混血種的優越了,龍血會幫我們過濾體內酒精的,再說了,在座的諸位都是卡塞爾精英,就算我們真喝高把油門踩到底了,你們難道就不會躲開嗎?」格蕾爾仰頭就是一灌,繼續開車。
她也像個普通的度假遊客一樣,穿著防晒衣,帶著淑女帽與墨鏡,躺在傘陰下看海,窈窕的長腿從座椅上伸出,雍容的姿勢像是坐擁整片海域。
於是她們等到了,手機鬧鈴響起的一刻,剛好就是日出。
雲遮霧涌的月台上有人喊道,緊接著還真有小禮炮響起,彩色的帶子悠悠地飄下來,掛到西子月的頭上……感覺跟小城市迎親大隊一個規格。
「蕪湖,走咯。」格蕾爾一腳踩下油門,法拉利駛入校園的主道,熟悉的校園光景再次映入眼帘。
西子月對著她的身材咽了咽口水。
「不,這是你的歡迎儀式,你是最後一個返校的學生,又是在本次任務中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上等馬,更是我們新聞部絕佳綿羊……呸!絕佳素材庫!」格蕾爾機敏改口。
這裏像是一處花園,鵝卵石的小道從五顏六色的鮮花中穿過,盡頭是一棟二層式的小古樓,兼具西方的哲理與東方的禪意,小樓的後方是一片松樹林,是個經常有松鼠出沒的地方。
非要說的話,她與這倆人都沾點關係,一個是姐夫(疑似),一個是學長(學部不同),搞不好正是攀了這兩層關係,才得到如此美譽。
西子月的心態很淡定。
「去吧,校長邀請你參加他的下午茶,這是一項莫大的殊榮。」格蕾爾拍了拍西子月的肩膀。
「謝謝大哥!」格蕾爾開心地收下。
這是個又美又安靜的地方,僅次於零在校園後山的花房。
迷茫與弱小都被留在了昨夜,浴火重生之後的她有著無比的果決與力量。
和圖書果是在普通學校,被校長這麼特別關照一下,那必定是大禍臨頭,把學生嚇到魂飛魄散。
「誰啊這是!還真扔內衣啊!」格蕾爾抓著內衣左右咆哮,看到幾個嬉笑的女學生捂著嘴在花叢跟著法拉利跑動。
勝利遊行以校園大門為起點,駛往奧丁廣場,圍繞三棟教學樓轉溜一圈後向食堂進軍,再嫖一波吃喝。
西子月一怔。
在卡塞爾生活了一段時間后,她終於變成了少女,作風簡潔,出手精準,像是時刻為考試而戰。
當看到晨曦破開一望無際的黑暗,從東方的海平線上升起時,西子月才意識到……她已經徹底結束了在新娘島的使命,真正地推開了卡塞爾這扇大門。
災難過後,劫後餘生,原本以為自己能藉著酒勁和零說許多話,但結果她們倆個依舊沒什麼話可說,無非就是聊一聊任務情報,比如已經復活的大地與山之王,海洋與水之王……聊來聊去都是工作話題。
西子月拖著行李箱走下列車,看清了這群迎親大隊的模樣。
西子月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著裝。
「我們這樣……真的不算酒駕?」
這……這種親自下廚籠絡人心的手段,怎麼您老也會?不是說這隻是女領袖的必備技能嗎?
這當然不是她自己選的,而是伊麗莎白特意為她挑的,理由是新不妨切個新人設換換口味。
西子月推開車門,順著鵝卵石道路走向了那棟復古的小樓——
這裏四壁都是寬大的書架,裏面擺著成套的精裝本和古籍拓印本,順著書架的線條繼續向上,能看到屋頂中央的巨大天窗,那上面落滿了去年秋天的落葉,陽光從樹葉的間隙灑下,在茶桌和她的肌膚上變成斑駁的影子。
不過她們當晚也實在沒啥可乾的,這地方電視機都沒一台,總不至於看書打發時間吧?
「玩開心就好,如果要游太遠的話,記得帶上水手刀,因為有可能遇上鯊魚。」伊麗莎白囑咐道。
好在這些瑣碎的東西聊完后,醉意還真涌了點上來,可以先睡一覺等日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看這個日出,但就是有種這樣的念頭,好比突然湧上來的旅行慾望,說走就走。
海灘上的時間慢慢流逝,和海風一樣舒適、緩慢。
而下面跟帖,評論被置頂的發帖人叫狄克推多,這是愷撒的ID,前學生會主席的頭銜閃閃發亮。
她抬起頭來,好奇地張望著這個別緻奇幻的辦公樓……像是德魯伊或森林先知的住處。
「那就請多指教咯,學姐。」西子月嘆息。
她將內衣重新拋了回去,瀟洒得像是扔出一沓鈔票,對方也穩穩地hetubook.com.com接住了。
接下來的劇情順理成章,卡塞爾的善後團隊空降到新娘島,該清除記憶的清除記憶,該新聞封鎖的新聞封鎖。
這也是卡塞爾的傳統慣例,學生能向任務歸來的遊行車扔一些象徵祝福的的信物,當然手雷不行。
這群人都是新聞部的人,各個賊眉鼠眼,賊頭賊腦,格蕾爾握著一隻小喇叭,站在隊伍的最前列,用喇叭聲朝西子月打招呼。
格蕾爾停下油門,為自己和西子月倒了一杯香檳:「來,你應得的。」
這一個月似乎被她過成了好幾年,從小學一路通關到大學畢業。
「放心,這點我會好好調|教你的。」格蕾爾自通道。
終於回來了,這熟悉的日常味,到處都是吐不完的槽。
「算是吧,接下來我或許得好好學習卡塞爾式修辭句?」西子月將手肘撐在敞篷的窗邊問。
接下來是女生宿舍、男生宿舍、安珀館、諾頓館,每個有名有姓的地方都留下了法拉利輪胎的印記,守夜人論壇上還有人直播她們的行程,閱讀量繼續往上蹭漲。
「校長好。」西子月點頭,坐在昂熱特意為她留的那張空位上。
零沒有怨言,陪著她一起等待。
眾所周知,這倆人自學生時代起就是宿敵關係,永遠不在同一邊下注,也從不看好同一個人,原本水火不容的雙方居然在西子月身上達成了共識,這叫什麼?這叫眾望所歸!天命所向!
卡塞爾的校園裡,格蕾爾開著紅色的法拉利在校園的主幹道上招搖而過,保持著觀光纜車的速度,不斷有路過的學生朝西子月揮手示意,還將紙飛機和剛折下來的鮮花扔向她的座位。
「走吧,開啟我們的勝利遊行環節。」
「很普通,基本就是潛水、遊艇、晚宴、音樂會之類的,沒發生特別的事。」西子月說。
「點開守夜人論壇,你就能看到。」格蕾爾將手機呈現給西子月看。
格蕾爾搖了搖頭:「師妹呀,你這過的已經叫世界頂流生活了,在你的口中它卻變成了毫不特別的普通活,莫非你已經在資本的腐蝕下墮落了嗎?」
「那就更好了,說明你還沒有來得及品鑒完所有的紅茶,這個領域對你而言仍然是新奇有趣的。」
格蕾爾帶著西子月走向停靠在月台旁的一輛敞篷法拉利,火紅的塗裝格外張揚、耀眼。
去年自由一日,夏綠蒂會長就是在這裏出師未捷身先死的。
西子月就這麼在馬爾他的度假海灘上待了很久,直到今天上午才返校,結束了這段漫長的旅途。
卡塞爾果然是座實力至上主義的軍事院校,只要戴上軍功的勳章與光環,走到哪裡都有人送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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