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些吧。」男人叫來了服務員,將菜單遞交給他。
「這點無需擔心,陳家從漢代時期起,就一直承擔屠龍的義務,雖然我們不直接參与戰爭,但一直在背後提供支持,比如453年殺死阿提拉的那場戰爭,由刺客伊笛可使用的蓮與葵,就由我們陳家的鑄劍師打造。」
「背景這一關很重要,好比考公務員的政治審查,如果不能證明你有堅定的屠龍立場,元老會是不會批准你的校董席位申請。」她說。
如果將這幾天的局面比作一座混亂不堪的迷宮,那麼陳家的出現則等於迷宮上的謀道暗門自動打開了。
這座餐廳西子月是知道的,一家主打義大利式菜系的米其林三星店,至今也是這座城市的神話。
零很快就動了起來,走上前去拉開一張椅子,西子月也照做。
比預想中的要普通許多。
「就這些嗎?」男人審視著這份菜單,「西子月,你不點嗎?」
武器箱,依舊在她們手中提著,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雖然知道這個男人肯定別有所圖,但他已經站在了大義的高位,很難將他拽下來。
到底也是學生會的扛把子,當代女沙皇,該講義氣的時候從不後退,她說要幫西子月度過這個見面難關,就自然全力出擊。
卡塞爾的校董會並不只是一個有錢、有歷史背景就能進的地方,還需要和-圖-書有實實在在的硬實力,比如採礦、石油、軍工等等,金融也包含在內。
「蓮與葵此刻正在學院本部的瓦特阿爾海姆進行研究,這也是陳家的誠意之一。」
西子月心中一動,側頭看著窗外朦朧的大雨,表情有所動搖。
「有什麼想吃的嗎,我知道你們還沒吃飯。」男人又說。
……
在伊麗莎白提交給昂熱的任務報告中,她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嘴,說有可能是因為陳家血脈的原因,只有西子月才能激活隱藏在蓮與葵上的「審判矩陣」。
普通。
「卡塞爾的校董沒那麼好當,除了財產要求和產業要求之外,還必須要有堅定不移的屠龍背景。」零說。
「我也這麼覺得的。」西子月點頭。
查完之後,她把手機收了起來:「走吧。」
「終於,這個神秘家族,也要開始正式浮出水面了。」她看著車窗外的Aspasia餐廳招牌說。
黑白兩色的方格地磚猶如琴鍵,而在那琴鍵的盡頭,那個男人就坐在那圓桌后。
倆人走進餐廳,乘上電梯。
那個男人並沒有多少威嚴,像是個在這座城市隨處可見的中層領導,服裝也很普通,身邊連侍從都沒站。
倆人的眼裡閃過愕然之色。
Aspasia的招牌在雨中閃閃發亮。
西子月看了一眼零……她正站在原地,百度這家餐和*圖*書廳的相關信息,以防有詐。
西子月低頭思索。
「審判矩陣」這個詞,是伊麗莎白自己發明的,可謂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就為了給它貼上一個「西子月專用」的標籤。
卡塞爾……校董……第九位……
如此女中豪傑的氣魄讓西子月汗顏。
深黑色的勞斯萊斯像是一條順水而行的魚在大街上前進,雨簾洗過車窗,外界變成了一副模糊的畫。
西子月看著窗外的雨水,玻璃上倒映著她茫然的表情,像是一張空白的畫框。
西子月一愣,腦門上忽然就被貼了一張「不知所措」的標籤。
「馬上就要見到你的親生父親了,有什麼感想嗎?」零忽然一問。
「到了。」零出聲,將走神的西子月拉回來。
電梯緩緩上升,觀景玻璃外的景色也緩緩下降,流水席捲而下,這部電梯彷彿藏在與世隔絕的瀑布里。
暴雨席捲了這座城市,世界彷彿被澆灌成青灰色。
她還是點點頭,盡量一言不發。
「新校董?陳家?」蘇恩曦一震,「我沒記錯,陳家的產業不也就聚焦房地產和餐飲業嗎?校董會落魄到連這種都收了?」
「那好,你已經處於不知所措狀態了,接下來盡量少說話,場面交給我就行。」零果斷下結論。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臟並沒跳多快,甚至比以往還要平靜。
局面有可能瞬間明m•hetubook•com•com朗,也可能進一步往深不見底的迷霧中滑落。
這個人,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嗎?
她一口豪飲下去,噸噸兩聲,放下酒杯之後依舊面無表情,臉都不帶紅一下。
零特意加快腳步走出電梯,西子月也只好專心跟上。
……
「很抱歉,我應該在府邸招待你們,但這裏離陳家的府邸還有很遠,只好選擇這家米其林三星店了。」陳國勛說。
無法確認高架橋裏面究竟藏著什麼妖魔鬼怪,但起碼接受陳家家主的邀請,應該沒有危險。
西子月和零坐在最後排,一聲不吭,目光警惕地掃過窗外。
「查過了,沒有找到多少與陳家有關的資料。」
沒準,自己現在真的就是不知所措狀態。
「無法證明陳家與學院的聯繫嗎?」西子月問。
「我幫她點了牛奶。」零的聲音很冷。
「我這裏查到了,說他的主要產業其實聚焦在東南亞那一塊,從事造船,海上資源開採,還有填海造島等等……確實硬實力,基本夠到了校董會的准入門檻。」酒德麻衣也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初步估算,他們家的實力放到東南亞,能夠半個皇帝了。」
不遠處大雨瀰漫的街道上,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小奧迪里。
「西子月,零,倆位請坐。」男人說,扶了扶眼鏡。
「那裡……有神的御座。」陳國勛的目光掃過和_圖_書二人。
而且,陳家既然能得知她們倆個接下來的目的是高架橋,也就說明這段時間陳家一直在悄悄關注她們的動向,這可不是一般實力能做到的。
零放下了手機,聲音並沒多小,如果前排的司機不耳背,應該能聽見。
「將這麼寶貴的鍊金武器上交充公,你不感到可惜嗎?」零打量著對方的眼睛,想從裏面看出動搖。
她們最終還是答應了陳家家主的請求,奔赴這場突如其來的飯局。
聽到這兩個熟悉的名字,西子月心中一動,像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了老朋友。
西子月抬頭仰望著漫天的大雨,不知道這部電梯會將自己帶到哪裡。
倆人下意識坐緊了一些,像是斗地主的格局。
「到了,老爺就在最頂層。」司機平平開口。
到目前為止,並沒看出他要和西子月玩父女相認劇情的跡象,對西子月的稱呼依舊是這個名字,沒有喊陳子月這種。
謎一樣的溫暖湧上心頭。
零真就抓起了手邊的菜單,目光緊湊地在上面翻找,用筆在上面圈出了一串酒水和甜點,並沒主菜。
「那麼陳家主,不願意讓我們上那座高架橋,是什麼原因?」零磨銳了眼角的目光。
零無言反駁。
「你來了,西子月,很高興見到你。」古板單調的聲音傳來,像是照念文稿的官方發言人。
沒過多久,酒水、蛋糕和牛奶端呈了上和_圖_書
來,零率先開掉一瓶香檳,二話不說就往杯子里灌。
……
「這算是道歉,我向你隱瞞了情報。」零以極其微弱的聲音在西子月耳邊晃過。
「確實不能,但我也不覺得他們在撒謊。」零說。
西子月一愣。
合著姥娘就只配在這張桌子上喝牛奶?
顯然,那對武器就是為她準備的,只有握住它,她才能爆發出審判的全部力量。
「你這都是哪查到的資料啊,我怎麼沒有?」蘇恩曦將頭湊了過來。
「最強的武器應該交到最適合使用它的人手中,陳家並不培養戰鬥人員,卡塞爾才是這對刀劍的歸宿。」
倆人從車門走下,踩在了早已鋪好的紅毯上,左右侍從立刻將傘撐在了她們的頭頂,將雨水擋開。
「也行吧。」西子月點頭,乖乖坐好。
一個如同武士俑般森嚴的男人,稜角分明的面容,鼻樑上架著厚厚的眼鏡,眼鏡后是一雙淡漠、看不出悲喜的眼睛。
「不知道,只覺得很突然。」她搖了搖頭。
「諾瑪資料庫,就在幾秒鐘前才審核完畢的……陳國勛,還真就是即將成為校董會的一員。」酒德麻衣說。
……
「先介紹下我自己,我叫陳國勛,是陳家的家主……同時也是卡塞爾的校董候補,即將成為第九位校董。」他說。
西子月有些意外,陳家家主並沒將飯局設在某個豪宅里,而是設在了一座豪華的餐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