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個少女就是我!
從金雀花王朝時期的宮廷長裙到法蘭西路易十四時代的洛可可,再從傳統的英倫服飾到沙俄時期的貴族衣物,還有波斯與阿拉伯風格的艷麗裙裝,似乎全世界的女性服飾都能在這裏找到模板。
為什麼每次與她出現時?房間里的光總會黯淡下來?
在卡塞爾混了這麼久,她對「收藏」的第一反應全都下意識往神秘主義上靠。
當她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得只剩內衣時,她愣住了。
水晶般的吊燈在天花板上依次懸挂,照亮了這個如博物館般大小的廣闊空間。
感到空虛倒不是因為她已經美到了獨孤求敗,只能自己和自己爭奇鬥豔的境界,而是……這串心理活動真空虛,真無聊,甚至讓她有種莫名的羞恥,彷彿人到中年時,回看年少時期記錄在QQ空間中的豪情壯志和非主流簽名,不禁有種想要抽自己兩耳光的衝動。
時不時有女僕或男僕出入走廊和房間,他們微笑過來時,除了說一句家主早上好,還會說歡迎西子月小姐回家。
西子月也沒說什麼,因為女人睡著了,她安靜地坐了過去,從茶几上拿起一把梳子在女人頭上輕輕梳動了起來,海浪般一起一伏,就這麼持續了很久。
「不,就是這套,我挑衣服的眼光是最好的,這點你可不能懷疑。」伊麗莎白臉上寫滿了冷峻的自信,如果拒絕,她很有可能會拍把槍到桌子上。
「感覺還好,老爹對我的變化很吃驚,我只好說我接受了價格昂貴的私人定製護理,以此達到……」
鏡子中這個美麗的少女究竟是誰呢?那晶瑩剔透的肌膚,烏黑靚麗的馬尾,A颯十足的面容,為什麼她能這麼美?
這次回家沒有發生任何事,像是一首用口琴吹出的平緩小調,瞬間就融化在了時間里。
離開這間屋子后,她將鑰匙收好,再度登上飛機,看著下方的城市慢慢變小。
「這怎麼可能?我如果真想得到你更換衣物時的珍貴影像,肯定不需要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直接安排格蕾爾上就行。m.hetubook.com.com」
「我還以為是什麼更見得不光的收藏……」西子月小聲嘀咕,心說還以為是名貴的鍊金刀具、古生物標本、乃至古屍一類的東西。
「在我的藏品中,天堂之星僅僅只是其中之一,我還有『紅色甜心』,『華麗性感』,『千年幻想』等等,保證能讓你胸前兩位驕傲的小公主一天到晚都有住不完的豪華宮殿。」
但同樣,這份美麗也意味著一個事實——色|欲的某些力量永久留在了她的體內。
「這才對嘛,難得有假期,就不要一天到晚想著工作的事了,弗羅斯特校董說過,貴族的早餐桌上只有乳酪,就算天要塌下來也得等到早餐結束再塌,我很贊同這句話,在女孩們試穿完最後一件新衣之前,死神也得老實等候在換衣間門口。」
楚子航並沒將這個地方上報給學院,而是將其當成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秘密。
在如今這個時代,有沒有能與之相比的衣櫃收藏室她不知道,但在歷史上,也許只有茜茜公主,或者卡捷琳娜二世女王的衣櫃才有這種規格。
根據楚子航提供的地址,她找到了那間耶夢加得……或者說是夏彌住過的地方。
她並沒對這個地方使用側寫,對龍王級的存在使用側寫後果不可預料,除非是諾頓和康斯坦丁那種死到只剩下龍骨十字的龍王。
站在城堡高高的圍牆上,伊麗莎白遙遙地指向了遠方的湖泊,如果不出意外,那片湖泊可能也是她名下的領地。
「內褲也除外。」西子月機敏地補充。
因為西子月最近一個星期才終於申請到了額外假期,以此作為整個暑假都在為任務忙碌的彌補。
這是一件過於灰暗的哥特風禮裙,充滿了死亡、冷門宗教、魔鬼和朋克的質感,西子月一時半會竟分不清這玩意到底是德國貨,還是日本貨……沒準後者的可能性更高。
一張擺在屋子正中央的床,一個立在角落的老式五斗櫃,再加上燃氣灶台和老式的雙開門冰箱,這些就是全部的傢具了。
非要說的話www.hetubook.com.com,這次假期是昂熱硬塞給她的,他老人家的原話是「天涼了,該回去看看家人了」。
同一時間,遠在大西洋的另一側,英國。
西子月跟隨著伊麗莎白,穿梭在壯觀蔚然的古堡中,放眼望去都是奢華的歷史氣息。
「能換套簡單點的嗎?」西子月聳肩嘆氣。
其實,她最近一直有一個疑問。
莫非是少女身上的光輝令電燈甚至是陽光都黯然失色、自慚形穢?
「這座花園在18世紀時建成,它或許不是當時世界上最美麗的花園,但絕對是當時設計理念最先進的,Capability Brown親手設計了它的每一寸結構。」
「好了,快去換衣服吧,不會有人偷|拍你的。」
「好了,這就是我的收藏室了,我將為你展示這世界上最豪華的衣櫃收藏室之一。」伊麗莎白來到了地下室的一扇精緻的雕花木門前,用一把黃銅鑰匙打開了它,奢華的光輝從門內的房間里射出。
也意味,她現在只剩下3/4的生命了。
她假期的第一站是回家探親,第二站去了一趟BJ,目的是旅遊,第三站才到伊麗莎白這。
「還有那個露天劇院,二十年代時,莫斯科馬戲團曾在這裏貢獻過一場舉世矚目的演出,可惜那次之後,這個劇院一直都沒怎麼用上了。」
西子月一邊聽著,一邊默默點頭。
「哦?原來你對見不得光的收藏更感興趣?那個我也有,不過不在這間古堡里,需要我明天帶你去開開眼界嗎?」
「我猜肯定有那件大名鼎鼎的天堂之星……算了,這梗玩爛了,已經不想再玩了。」西子月扶了扶發痛的腦闊。
得,越來越坐實公主的身份了,僕人看她的眼神,基本就是在看下一任家族繼承人。
她回憶著前幾天所發生的事。
紐卡斯爾的郊外,能看到古羅馬帝國疆域邊界遺址的地方。
「見到家人了,感覺還好嗎?」伊麗莎白忽然問。
「來,換上這個試試看。」伊麗莎白從衣架上取下了一套哥特風的禮裙,比對在了西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月的身上。
因為她注意到了試衣間角落裡的等身鏡。
「看到那邊的山頭上有一處行宮般的廢墟了嗎?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德國人的飛機從它的上空掠過,誤以為那棟建築是軍事設施,直接投彈把它給爆破了。」
從城堡上的圍牆下來,步入室內,呈現在她面前的依舊是美輪美奐的場景,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磚,擺放在拱券與廊柱間的聖母像,穹頂的宗教畫,以及隨處可見無處不在的雕花與裝飾,每一處光景都濃縮著上流情懷。
伊麗莎白哼著小調,繼續帶著西子月在這座壯觀的古堡中前行。
她總覺得這是什麼女皇帶領公主遊覽大好河山的戲碼,女皇握著公主的手說,女兒你看吶,這都是我們祖上打下來的江山,馬上就要交到你手上了,可得省著點敗啊。
屋內的景象一點都沒變,空氣中似乎永遠瀰漫著那股陳舊的氣息,陽光從窗外乍入,落在沙發上那個如繁櫻般美好的女人身上。
這串心理活動在她心中一氣呵成后,她感受到了巨大的空虛。
這裏還真就是個豪華的衣櫃收藏室,精緻的人體模型林立四方,每具人體模型上都穿著一件奢華艷麗的禮裙,禮裙的裙擺上點綴著玫瑰花,玫瑰花里含著珍珠,精緻的細節一層套一層。
成排的衣架與人體模型一眼望不到頭,像是一支等待檢閱的閃耀軍隊,西子月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參觀衣物收藏室,還是在參觀西安兵馬俑。
既然如此,那個答案呼之欲出了。
這並不影響她開心地接受假期,你話里有沒有話,干老娘毛事。
按照以往的年份,那座海濱城市這個時節還是夏季,街上地人們都穿著短袖,蟬鳴遍布大街小巷。
為什麼自己每次照鏡子時,她都會出現?
伊麗莎白自豪地報出了一長串標榜維密史冊的傳奇內衣,這些 Fantasy Bra的價格堆疊起來,足夠在某些非洲奇葩小國里發動上百次政變。
伊麗莎白以風輕雲淡的自豪口吻介紹著這裏的一切,還帶著些淡淡和-圖-書的回憶情懷。
她在一個陰雨天里抵達了這座城市,穿著緊貼身形的灰褐色風衣,拖著行李箱,穿過熙攘街道,走入一條小巷的深處,用很長時間都沒用過的鑰匙打開一扇灰撲撲的防盜門。
「當然有,比如伊梅爾達,菲律賓最腐敗的第一夫人,總統垮台後,憤怒的人民衝進了她的地下收藏室,被裡面的奢華驚呆了,上衣2500件,下裝3500件,內衣都有500件,3000多雙鞋子,而這隻是她跑路太匆忙,挑剩下的東西……順帶一提,她跑到美國時,被海關扣下的行李箱多達300箱,你猜猜這300箱行李中,有多少東西流到了我這裏?」伊麗莎白眉飛色舞。
最近一段時間,她在學校經常收到來自伊麗莎白的神秘禮物盒,打開來看還真就是這些花枝招展的東西,看得她種頭皮發麻的詭異感覺。
「喂!」
人體模型上還佩戴著精美的首飾,翡翠和紅鑽串成的項鏈,瑰麗的粉色鑽戒,被天鵝絨簇擁著的摺扇,隱約可見名媛穿戴上它們時,驕傲步入舞池中央的畫面。
但今年氣候尤為特殊,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秋季突然降臨,狂風掃落葉般地將所有知了掃落在街上,人們麻利地換上長袖,抵禦寒風。
毫無辦法,西子月灰頭灰臉地鑽進了換衣間,開始擺弄這件複雜難穿的大碼童裝。
那個叫夏彌的女孩曾在這裏度過了漫長的數年,模仿著人類的一切。
「這……你剛才說這隻是世界最豪華的衣櫃之一,還有和這個收藏旗鼓相當的,甚至是超越的?」西子月看著周圍有點發獃。
接下來去BJ,是為了尋找有關耶夢加得的線索。
「除了內衣,當然只有外衣咯,女孩子的收藏室不就只有這些人畜無害又喜聞樂見的東西嗎?莫非你期待我像個看歐洲杯的老男人那樣,拿出一堆上好的百年老酒來招待你?」伊麗莎白理所當然地回應。
接下來一站是假期結束,返回學校,整個假期也就十來天左右。
忽然間,她似乎成了一號重要人物,時間不再僅僅只屬於自己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屬於所有人,世界時刻等著她去拯救,彷彿頭牌牛郎要學會犧牲小愛,將大愛拿出來與世人分享。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當自己的人設外貌產生了微妙變化時,伊麗莎白表現得非常開心,送禮狂魔與內衣狂魔的雙重屬性爆發,送出來的禮物何止是走性感路線,簡直是走野性路線。
難以想象高貴的龍王居然會居住在這麼一個簡陋的地方,這裏好像什麼都沒有,到了晚上沒準還黑的嚇人。
「所以,你除了內衣還有別的東西嗎?」西子月的腦闊更痛。
「接下來,我要帶你參觀我的收藏室,你可得瞧好了,這裏面的東西絕對會讓你大開眼界。」伊麗莎白神秘地微笑。
西子月嘆氣:「好吧,看樣子是無法拒絕……你應該不會在換衣間里安裝了攝像頭吧?」
她很早就想邀請西子月來參觀她的收藏室了,這個想法直到最近幾天才落實。
或許天堂之星的梗已經玩爛了,但伊麗莎白的維密梗將能一直玩下去。
「看到湖泊上那條白色的小帆船了嗎?很有精靈的感覺吧,那是我五歲時,爺爺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據說是件老古董,從一個拍賣會上得到的東西,據說很久以前,某個航海家曾用它環繞地中海,還挖到過海盜們的寶藏。」
「以此達到第二次發育的效果。」伊麗莎白很快接話。
「以此達到了一點小變化。」西子月正經發言。
她也沒有想著去挑戰那座神秘的10號高架橋,陳家肯定還在那裡守著,她不想與對方起衝突,而且她對那個尼伯龍根里究竟有什麼也沒把握。
一整個下午,西子月就坐在那間屋子的茶几前,望著窗外落下的夕陽,冥想著什麼,直到天黑才離開。
這……西子月隱約嗅到了黑吃黑的氣息。
「不,衣櫃就很好,我可喜歡換衣服了。」西子月立刻打住。
屋內的景象原封不動在主人最後一次離開這裏時的樣子,收拾得一塵不染,乾乾淨淨。
老傢伙一如既往地睿智又優雅,不喜歡把事情原委講清楚,西子月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但一時半會摸不透到底是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