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冰海朝聖
第四十七章 來自地獄的游輪

如果後面那個猜想成立,意味援軍很有可能已經進來了,這無疑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看當然看不出來,但是可以感受出來,只要你把手伸入水中,將感官提升到最大就行。」楚子航說,他從剛才起,手掌就一直安置在水面上,像是撫摸平靜的大海。
新的船隻無聲駛來,這次的船隻體型巨大了許多,應該是一艘十分現代化的大型游輪,但它的外形卻遠比老式船隻更加猙獰破敗,仿來自地獄的冥河。
這裏簡直是個大型墓地,所有在海上遇難的靈魂都會被囚禁於此,待在這裏的每分每秒都讓他們兩人的世界觀刷新。
「小心,又有新的船來了。」楚子航低下聲來,兩人再次趴伏。
開出一定的視野距離后,它迅速消失在了霧中,像是RTS中的單位走入黑色的戰爭迷霧。
這些船隻上也同樣都滿載幽靈士兵,一開始兩人還挺有興緻搗毀幾艘,稍微進行下尋寶工作,但都一無所獲,後來倆人乾脆hetubook.com•com裝鴕鳥,能躲就躲。
可惜楚子航告訴他目標時,二人的衝鋒艇已經開出去了很遠,他只能跟著楚子航這條賊船一路走到黑。
兩人的對話成了這片海域上少有的生氣。
不論是公元前的希臘戰船,還是大航海時代的西班牙探險船,甚至二十世紀早期的跨洋游輪也出現在了這片海域上,如幽靈般孤零零地遊盪。
「有嗎?我怎麼看不出來?」芬格爾埋頭記錄水域圖譜,嘴裏還叼著半截法式武器……呸,麵包,這是他的晚餐。
「現在震動已經結束了,它大概只持續了一秒鐘不到。」楚子航說。
看清那艘船的第一眼,楚子航心中暴寒,彷彿一柄來自過去的重鎚敲曾經的記憶。
寧靜的海域上,水面微微震動,若有若無的波紋從遠方擴散而來。
確認這艘船走遠后,兩人才從衝鋒艇內露頭。
「嘿!我隨口吐個槽而已,怎麼還真就被你圓回來了!」
這已經是和圖書兩人在這片海域上所遭遇的不知道第多少艘幽靈船了。
他一開始真以為楚子航只是要當個先鋒去探探路,摸清周圍的海域狀況,誰這人的目標竟如此遠大,這要擱舊時代,準是一個軍部獨走份子。
可在這之前,還需要找到一條願意為他們引路的逆戟鯨,以及死神的燈,兩個條件都堪稱天方夜譚。
尼伯龍根內的海域內,時值深夜,月牙泛成妖異的顏色。
「這有什麼說法嗎?」芬格爾放下手中的活,跟特務一樣趴在楚子航旁邊,小聲又謹慎地發問。
「但也不排除第一個的可能性吧?比如利維坦那傢伙重新鑽出了水面。」芬格爾面目嚴肅。
這些船隻出現時,總會帶起持續性震動,和剛才那不尋常的只持續數秒鐘的震動完全不一樣。
「幽靈船倒是見了不少,可說好的逆戟鯨呢?別說鯨魚了,我們連普通的小魚都沒看到一條。」芬格爾說。
在這片冰冷的海域中,的確存在這麼一條溫暖的洋流,https://m.hetubook•com.com將所有熱量源源不斷輸送向某個指定的地點,想必那裡就是死亡島。
這回楚子航改點頭:「那裡的確是個生命終點的地方,不過終點的盡頭很可能不是死亡,而是永生。」
「趴下,有一艘船要來了。」楚子航低聲說,兩人一起在衝鋒艇上趴伏下來。
在愷撒不太好動身的情況下,芬格爾自然成為不二選擇,雖然他本人極度不情願。
「真是不正常啊。」芬格爾扶著下顎思索。
最開始遇到的幽冥號好歹是在極地遇難的船隻,出現在這片北冰洋的尼伯龍根之中合情合理,但隨著前行,許多在地中海,甚至是熱帶風格的船隻都出現了,年代也相差很遠。
最離奇的是還有小型竹筏飄過,竹筏上盤坐著冥想的老者,那同樣是個幽靈,不過看起來沒有任何進攻性。
「已經太晚了,我們出來了已經三天,現在回去又得花三天,不如直接朝著終點前進。」楚子航搖搖頭。
「有可能日記的意思是,和圖書找到死神的燈后,逆戟鯨就會出現。」楚子航說。
「越來越多本不該出現在北冰洋的船隻都出現了。」楚子航也有同感。
「喂!我的意思是既然情況有變,我們不如原路返回,和大部隊商議后再做決定啊!」芬格爾喊道。
那艘船的名字,叫Yamal號。
「那也得先找到一個死神,不過我們兩人看上去都不太像會死的樣子,不一定能勾起死神的興趣,。」芬格爾說,「就算找到他了,也肯定不會是嘿!兄弟你的燈真好看,借我用一下吧,而是強搶……可問題是人家都叫死神了,怎麼看都不是能輕易搶動的類型吧?」
「麻的,怎麼終點這詞從你嘴裏說出來,居然有種生命終結的不詳徵兆……」
這個尼伯龍根中沒有一絲風流動,也沒有生物活動的跡象,但作為精英混血種,只要集中注意力,感知到細微的環境變化並非不可能。
這些船隻也無一例外滿載幽靈,有些船是幽靈士兵,還有些船的幽靈在日夜起舞,這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許是它們生前的動作。
「沒錯,我們無法判斷眼下的情況,所以繼續按照計劃行事。」楚子航說。
「不清楚,也許是某個大東西浮出了水面,還有可能……又有新的船隻被拖入了這個尼伯龍根。」楚子航聲色平緩。
不遠處的海面上,一個黑影的輪廓逐漸清晰,那同樣也是一艘幽靈般腐朽破敗的船隻,它從衝鋒小艇的邊緣緩緩劃過,詭異又靜謐。
楚子航一直在按照那本日記上的提示前進,首先是尋找一條最溫暖的洋流……這點不算太難,依靠混血種強大的感知能力,再加上數次潛水,他還真就幸運地鎖定了那條洋流。
「剛才水面是不是震了一下?」楚子航凝望著遠方的海平面。
三天前從夏古號出發時,楚子航原本打算孤身前行,但在愷撒的勸說下,還是決定要一個值得信賴的幫手。
出發沒多久后,楚子航就將航海日記本的事告訴了芬格爾,告訴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到達一口擺滿君王棺材的小島……此人當場哭喊著要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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