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大將征南膽氣豪,秋水芙蓉雁翎刀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未到,威名先至

壞事總是接踵而來。就在瞿式耜還沒有從肇慶失陷之事中恢復過來,就聽到了梧州失守了。
瞿式耜正色說道:「不是要來了,而是已經來了,只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一旦行軍起來,特別在這樣艱苦的行軍之中,張軒從來秉承與士卒同甘共苦。
至於郝搖旗的作為,雖然驚艷,但卻在張軒意料之中。
千里奔襲,說起來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做起來卻是無數艱難困苦。
「大將軍。」一騎從平樂城方向狂奔而來,說道:「大將軍平樂城已下。」
張軒在平樂城中接見各級官員安撫一二,留下百余士卒表明他對平樂府的統治,隨即召集全軍,向西北方向而去。
也沒有其他處理了。
瞿式耜的臉色又差了一分,說道:「你是說,穿城而過?並沒有在城中停留。」
平樂城也是同樣的狀況。
聽梧州城這個報信的人話,瞿式耜心中最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恐怕在這個報信的人向桂林而來的時候,夏軍也沒有停止步伐。而夏軍的目標在什麼地方,簡直是不言而喻的。
「秉大人,具體的情況,屬下並不知曉。只是聽說,先有數百人混入城中,暴起發難https://www.hetubook.com.com,隨即有大隊騎兵衝進城垣,而後丁楚魁大人出面招降城中官員。」
張軒跟隨張獻忠當初行軍的辦法,就再次出現。騎兵一個個拽著自己坐騎的馬尾之上。其實有些馬兒還是會游泳的。將衣甲綁在馬鞍之上,所有大漢都脫得赤|裸裸的拽著馬尾,讓馬兒帶自己過河。
瞿式耜的判斷一點也沒有錯。
再加上張軒作為一軍之主,很多事情都需要張軒來拍板。也就是說在別人休息的時候,他也不能休息。一天下來,常常是十二個時辰,不過合眼數次。而且即便是合眼也睡不著,心中種種擔心,足以讓張軒精神亢奮之極。
當初騎馬的老繭,這一兩年變嫩不少。
瞿式耜立即覺得不對,問從梧州逃過來的士卒,道:「夏賊有多少人,如何攻下梧州城的?」
但是在怎麼疼,張軒也不過是讓人包紮一下。再也沒有做其他處理。
再堅固的城池,沒有人把守,也不過是一座空城而已。
「傳令下去。準備出發。」張軒說道。隨即他猛地起身,來到馬邊,拍拍馬脖子,翻身上馬,只是翻身上馬的動作,似https://m•hetubook.com•com乎牽動傷口,讓人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
如果郝搖旗沒有這般勇力,也不會從數萬士卒之中坐穩闖王親衛的位置。
「過了平樂府,就進入桂林府之中了。」張軒心中默默的估算。暗道:「前面只有陽朔一座縣城了。只要過了陽朔。桂林就在眼前了。」
但這僅僅是更多的河流,根本沒有橋樑。都是用渡船的。
瞿式耜忽然抓住了其中的要點,說道:「騎兵,有多少騎兵?」
一路行來,穿山越嶺,這也就罷了。但是南方多水,大軍不得不一次次渡河。如果是大河的話,有些地方還是有橋樑的。在桂林方面並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橋樑還沒有焚毀,也是可以利用的。比較張軒一路奔襲,本質上還是沿著明朝修建的官道行軍的。
他明知道這樣不對,也僅能閉目養神。希冀恢復一點精力。
瞿式耜聽完,只覺的頭一暈,幾乎佔領不住。
說實話,丁楚魁這一路上的表現,讓張軒刮目相看。不僅僅沒有因為年紀大了,拖大軍的後腿,而是很多事情都積極去做,比如軍中庶務,比如招降納叛。
對於桂林城,張軒不敢大意,和_圖_書他估計此刻桂林城之中,此刻已經聽到風聲,既然如此,就反其道而行之吧。張軒心中暗道。
「大人。您怎麼了吧?」左右紛紛上前攙扶住瞿式耜。
「瞿兄,你覺得賊人要來了嗎?」發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同敞。
何止時間不多了。
滿眼的血絲幾乎要蔓延到眼眶之外。
「是,城中幾乎是原官留任,只有百余名士卒駐紮府衙,城頭換了一面旗幟而已。」
但是事實情況,梧州城幾乎是一座空城,所有的守軍,不過是一些民夫,還有一些衙役而已。雖然奪下梧州城有偷襲的成分,但是像梧州城這個樣子,即便是擺出兵馬攻打。
在廣州境內還可以,最少張軒大兵一過,所有縣城紛紛臣服,甚至還能夠給一些物資補充。但是進入廣西境內之後,情況就大不一樣了。雖然這裏兵力空虛到讓人不看相信的地步。
無論如何也不能拖慢大隊人馬的行程。
只有百余騎在四處警戒,遠遠放出,就好像是草叢之中的兔子。警惕的看著四周。
張軒猛地睜開眼睛,拿下斗笠,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哦,具體什麼情況?」
就在平樂城之下。張軒靠在一塊大石頭之上,用斗笠https://m.hetubook.com•com蓋住臉,閉目養神,而張軒的戰馬在一邊努力的吃著馬糧,這馬糧是一個個黃色的餅子。是以黃豆為原料,加入了不少油水,精糧,乃至於雞蛋。
這也是張軒戰馬的待遇。下面的人戰馬的待遇,或許稍弱一些,但是弱不了多少。張軒之後,密密麻麻數千騎兵,都與馬匹橫卧在地面之上,一層薄薄的露水打在他們身上,他們渾然不覺。
「不知道,穿城而過,前不見頭,后不見尾,我急著趕過來報信,也沒有細看。」
也是能打下來的。
張軒說道:「好。」
根本就是沒有時間了。
一個個鼾聲大做。
「平樂城中,已經聽道梧州城的消息,故而百姓上城鎮守,結果丁大人上前勸說一二,郝將軍,又上前射箭。一箭將平樂城中的旗杆射斷,滿城皆驚,不敢頑抗。」
張軒的臉暴露在陽光之下,與數日之前相比,黑了不知道多少,也瘦了不知道多少,滿臉猙獰的鬍子茬。眼睛之中,也分成了三種顏色,一種是眼白,一種眼珠的黑,另外一種是血紅,是血絲的紅色。
除卻桂林,除卻陛下。還有什麼值得夏軍千里奔襲。
這一次行軍之中,再次磨破皮,就好像是女人來的月經一www.hetubook.com.com般,雙腿之間,全部都是血。在馬上一舉一動,都是刺|激到嬌嫩的皮膚。讓張軒感覺痛楚之極。
瞿式耜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沒事,立即召集城中所有將領來議事,另外,派人給劉將軍回軍,放棄永州城,入衛桂林。」
忍著而已。
張軒也不例外。
一時間渡船也湊不齊那麼多,大軍又不能為一河所擋,怎麼辦?
故而僅僅數日而已,張軒就好像老了一兩歲的感覺一樣。
大軍梧州到這裏。一路而來,並沒有遇見什麼硬骨頭,這固然有這一帶明軍兵力薄弱的原因,但也有丁楚魁一路過來勸降的原因。
他這個好,既是說丁楚魁的,也是說郝搖旗的。
隨即大軍就結束了這短暫休息,前後不到兩個時辰。隨即大隊人馬向平樂城而去。
也不知道是張軒這一段時間養尊處優不少,此刻從新體驗當初的生活,一時間有一種吃不消的感覺。身上各部本已經褪去老繭,一個個又再次長出來。特別是是雙腿內部。
打起仗來,很多時候消耗的不是體力,精力,而是壽命。作為將領,常常這樣的極限透支,想要老了能得天年之壽。簡直是妄想。
別的不說,梧州城只要萬余守軍,數萬圍攻,也不可能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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