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帝不稱帝,主要從利益上來。
有利於統合人心,那就稱帝吧。所以張軒並沒有拒絕下面的屢次勸進。
即便鄭成功佔據江南,浙江,福建兩省,但實力比起清廷,張軒,還是要弱上一些的。
田大娘說道:「姑娘有這個心思,就更要討好姑爺了,與姑爺再生一個孩子。可以過繼給大哥兒。」
而是張軒貪婪的是權力。
名分這兩個字,看上去,不過是虛名而已。
說不定,到時候下面以為你沒有這個心思,會造你的反。
說到底,打勝仗要靠實力的。
「姑爺要當皇帝了,但是小爺未必是太子啊。」田大娘說道。
這邊還沒有說,就聽見外面有一議論,田大娘出去訓斥一番,回來之後,說道:「姑娘,外面說姑爺下令,先入南京者才能稱帝,而今僅僅稱監國而已。不為大哥兒報仇,就決計不會稱帝。」
張軒從來不在乎。
他雖然對皇帝之位,並不熱切。並不是說張軒對皇帝之位,有多抗拒。
而今他已經大權在握了,最少在武昌這裏,並沒有說能妨礙他。
「安兒出生后,姑爺一直在南邊,這都好幾年了,再濃的情分也淡了。姑爺身邊也少不了女人的。hetubook.com.com
」
鄭成功如果整頓數年之後,或許有長進,但是而今就要出兵。恐怕鄭氏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聽了大吃一驚,紛紛跪下說道:「陛下萬萬不可。」
不過,張軒敢這樣說,別人看起來是賭,但是他心中卻是有數的。
張軒說道:「我意已決,毋庸多言。」
雖然有什麼一個借口就能辦到的事情。但是有什麼卻是道義上一大虧淺。
比如鄭成功真打下南京之後,毀約之事,張質就會替張軒給辦了。
「是,姑爺對姑娘極好,是有些情分,但是那時候是老太業,與大哥兒都在。」
「姑娘,聽大娘一句話吧,你終究是張家人,是張羅氏,而不是羅家的閨女了。」
在後院之中,田大娘也在勸羅玉嬌。說道:「姑娘,不是我說你,姑爺現在今非昔比了,大哥兒,死在揚州,並不是姑爺的錯,是大哥兒自己打仗技不如人。並非姑爺所想的。」
天下從來在戰場之上爭奪的,什麼約定,有實力就履行,沒有實力就不履行。
張軒說道:「大兄,你不吃驚。」
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忠誠從來是相對的,如https://www.hetubook.com.com果誰將他看成絕對,那就是傻瓜了。
張軒說道:「既然大木有如此雄心壯志,我又豈能不成全?大兄,請你代擬書信一封,先敘萍兒與鄭經的婚事。然後告訴他。陛下之死,乃是臣子之大痛。陛下兩位皇子,死於南京,陛下絕嗣,有人勸我為帝。然,陛下之仇不共戴天,我又豈是貪戀富貴之人。」
「大娘,我恨。」羅玉嬌忍著淚聲說道:「我恨我不是男兒,我羅家就絕後了,我死了怎麼見爹爹啊。」
羅玉嬌搖搖頭說道:「張郎不是那樣的人。我們夫妻情深,安兒是他的長子,他斷然不會越過安兒的。」
既然鄭成功需要這個,就將這個給他便是了。
再加上歷史鄭成功並非沒有大軍從水路直攻南京的舉動。只是時間上不同。
張軒說道:「好,下令先稱監國。」
否則下面人一個個都向你表忠心,你反而將皇位給讓出去了,如寇仲一樣。下面的人非被你坑死不可。
「姑爺不看姑娘的面子,也要看老太爺的面子。」
張軒看向張質。
田大娘一咬牙,看著左右無人,低聲說道:「姑娘,就算是大哥兒的死,是姑爺www.hetubook.com.com暗地裡放縱的,但是你更不能這樣了。大哥兒死了,姑娘娘家也沒有了,姑爺還忌憚什麼,你一直給你他擺臉色,小心耽擱了小爺的前程。」
不過,下面的三請三辭的架勢都做出來了。張軒這邊又弄出這個架勢。的確有些不太好。
「姑娘再這樣鬧一下去,還有多少情分的。」
張軒不相信,鄭成功能贏,即便鄭氏因為鄭芝龍投靠羅汝才,而急速擴張,但是其中一些秉性並不會改變。
羅玉嬌靜靜的聽了田大娘的話,忽然淚如泉湧,但是已經一聲不出,只聽見淚水從羅玉嬌的臉龐流下來,滴在地面之上。
雖然口中稱得是監國,但是用的卻是拜見天子的禮節。
張軒心中一動,他知道鄭成功最想要的是什麼了?
「只是大將軍如此的話,勸進之事如何說?不應的話,恐怕傷了下面人的心。」姚啟聖說道。
羅玉嬌哭出了第一聲,就再也忍不住了。
下面的一個個詫異之色都顯露在臉上,唯有張質一言不發,在為張軒寫信。
當初張軒說服李自成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
「大娘當初說過,姑爺對不住你,我就提著斧頭砍了他,但是現在咱們砍不了。」
張軒明白
和圖書,稱監國,從某種程度上,與稱帝差不多,都不是人臣能有的。
張質說道:「殿下,宜先稱監國,待攻下南京之後,再稱帝不遲。」
羅玉嬌心中一動,暗道:「這個辦法可以。」
都不重要。
名分。
如此一來。名分就很重要了。
張軒此言一出,下面的機靈人,立即下拜在地面上,行三跪九叩之禮。大聲喊道:「拜見監國殿下。」
不過而今清廷大軍都在江南,宗室諸王還都建在。
爭奪天下之事,信用什麼,又算得了什麼?即便是項羽還有范增,張質作為張軒的族兄,有些什麼自然要替他做。
「耽擱什麼前程?」羅玉嬌面目愣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
但是實際上,在很多事情之上,還是非常有用的,鄭成功既然有自立之心。自然想沒有道德虧欠之上,脫離大夏。
鄭氏的步卒實力,張軒是親眼見識過的,鄭氏的水師固然是天下無雙,張軒手中的水師力量,也不足以相提並論。
張質與張軒所想的又有不同。
稱了監國之後,也能被看做一國之君。至少給下面人表示,他不會做出讓皇位什麼的舉措。
張軒這才想起,這個計策,已經用過一次了。
張質說道:「當年故計
hetubook.com.com而已。不過,想來鄭成功也會上當的。」
羅玉嬌聽了之後,本來停下的淚水,又開始流淌了。再她的心中想來,張軒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她。
至於帶來權力的稱號,什麼大將軍,什麼丞相,什麼皇帝,什麼攝政王,乃至於總統,主席,總理。
但是上了岸,卻都是軟腳蝦。
張軒聽了,心中也明白。
「故與賢弟約定,先復南京者為皇。」
羅玉嬌點點頭,還是愣愣出神的樣子。
但是而今,發現這皇帝之位,又有了新的用處,張軒自然要先放一放了。
田大娘將羅玉嬌抱在懷裡,說道:「哭吧,哭吧,哭哭就好了。」
「很多事情不要想太多了。為安兒多想想吧。」
張軒與那個聖神的位置,僅僅有一步之遙了。但是張軒的心中卻很平靜,並沒有多少高興之意。
張軒是骨子裡覺得鄭成功沒有攻下南京的可能。但是張質卻心中已經有了毀約的打算。
田大娘一拍大腿說道:「我的姑娘啊,男人這東西,什麼時刻靠得住。就算能靠得住一時,也靠不了一輩子。不說別的,你細細想想,而今的姑爺,與當年的姑爺,真的沒有一點變化嗎?」
鄭氏重水師輕陸師的基因,是在骨子裡的。不是想改就能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