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清軍如何快速的拉起一支水師,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這裏距離安慶還有一段距離,而且在長江之上的船隻眾多。張軒是座船,就在靠後的位置之上,張軒聽這炮聲根本就是從前面傳來了。
「那阿濟格如何應對。」張軒聲音微微有些沙啞說道。
他有一種給自己一刀的衝動。
他更在意的是什麼地方,發生戰事。
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自然要來向張軒稟報了。
帆影重重,張軒的視線被重重阻擋,根本看不清楚,但是僅僅聽聲音的話,打的還是相當激烈的。張軒卻臉色微微沉,對於意外時間,張軒從來不喜歡,但是打仗本身,就不可能一帆風順,就看敵我雙方,誰的意外事件處理的好。
放棄廬州,是最理智的想法。
「轟。」一聲炮響遠遠的傳來,張軒微微皺眉,說道:「怎麼回事?」
他對袁時中的印象,還停留在兩人一起,剛剛打下鳳陽的時候,雖然也知道袁時中屢次與清軍交鋒,雖然屢戰屢退,但是卻沒有大挫折,保全了實力。就知道袁時中最近幾年大有長進。
所有船隻都停了下來。不再順流而下。
如果阿濟格向去安慶自然和圖書放行,但是如果想往西,張軒的縱深挺進,卻有擋上一擋了。
張軒想要分成兩個戰場,還是集中在安慶一個戰場之上。
王進才說道:「剛剛的戰報,清軍已經開始正式攻城了。陛下,以臣之見,我們不用那麼快去安慶的。等一等,或許是大有好處。」
特別是沒有相應人才的時候。
身負數十萬人性命的張軒,是沒有任性的理由的。
「是我小看了,多鐸了,更小看,清軍組建水師的能力。」張軒心中暗道:「只是清軍怎麼拉起一支水師的?」
王進才說道:「大將軍派軍封鎖天柱山即可。如果來不及,放他到安慶城下,也無不可。」
還沒有人回答張軒的問題,張軒就接連聽到了炮聲,此起彼伏,好像是雙重奏一般。張軒不用別人告訴他,他也知道了,前面交戰了。其中一方是長江水師。
這很現實,雖然打一樣仗,一樣死人,在主戰場之上,一場決定大局勝負的戰場之上,自然被天下人矚目,而那些次要戰場的戰場之上,即便是死的再慘烈,都沒有人多看一眼。
但是張軒與袁時中好久沒有合作了。
如果大戰在安慶城下,www.hetubook.com.com他還能控制,分出一個戰場,想要支援都難。
王進才見張軒久久不做聲,以為張軒不願意。說道:「陛下,小不忍則亂大謀,當斷則斷。」
而廬州之戰,就是這樣的。
張軒首先想到的是身邊的將領,曹宗瑜不在,許都不在。李定國也不在,他頓時有了決定,他並非不想分出一個戰場來,只是領兵無人啊,袁時中並不是不好。
夏軍的兩支水師,不,三支水師,都是張軒參与組建的,其中有長江水師,阮進的浙江水師,林察的廣東水師。正因為如此,張軒才知道組建一支水師有多難。
張軒咬咬牙,只咬著牙齦快要崩裂才緩開了。
只是這一場大戰,並不是用來考驗袁時中最近幾年長進如何的。
好一陣子,密集炮聲忽然稀疏起來,喊殺之聲也停了,隨即其他亂七八糟的聲音也少了,最後只剩下三三兩炮聲,越行越遠了。
一時間張軒居然發現,一旦前面戰敗的話,他只能緊急靠岸。說不定將小命丟到長江之中,自然臉色不好看了。
雖然如此,張軒對水戰幾乎是一竅不同,他的座船之上,雖然有些火炮,炮聲訓練也很精https://www.hetubook•com•com良,但是張軒的座船總就不是戰場,火炮什麼的,裝飾作用,大過實戰作用。
張軒估量再三,還是不願意與清軍在平原交戰。他思量再三,也同樣選擇了安慶。安慶在長江以北,附近也都是平原,但並非沒有山地。雖然清軍騎兵可以沖陣的威力巨大,但想要發揮離合之兵,千里迂迴,卻有一點難。
張軒自然明白,安慶城也如同廬州城一樣是一座堅城。作為長江中游,與長江下游發生征戰的必爭之地,安慶城在朱元璋與陳友諒交戰的時候,就是必爭之地,城池得到了極大的加強,一直維持下來。
他心中暗道:「對不起。」
「是。」周輔臣不敢怠慢,說道:「清軍水師在下游設伏,被末將看破,清軍水師轉為硬攻,先火炮轟擊,再用船隊衝擊,雙方船隻混戰在一起,然後放火船,敵我一起燒。」
但是楊繩祖與張軒當初合作多年,在當時,與曹宗瑜一起,可以說是張軒的左右手,並肩作戰的情誼在,此刻張軒卻要放棄他,心中無論如何也過意不去。只是他即便過意不去,又如何?
似乎只有身上痛楚,才能緩和自己的內疚之感。他如此並非和*圖*書王進才說的不對,而是王進才說的太對了。戰場之上,並非沒一處戰事,都必須要打贏,一場大戰有主戰場,有輔助戰場,有必爭之地,還有棄地。
而高一功也不是尋常將領,縱然清軍兩路合擊,有百萬之眾想攻下安慶城,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不過片刻,周輔臣就從繩橋登船,來到張軒身前,跪倒在地說道:「末將無能,讓宵小之輩,驚動聖駕,罪該萬死。」
周輔城說的這裏,臉上還有狠狠之色。清軍這敵我一起放火燒的策略,卻讓周輔臣吃了不少的虧。他咬著牙說道:「末將一時不查,被燒毀了三艘戰船,各船士卒死傷數百人,挫動大軍銳氣,還請陛下責罰。」
僅僅聽聲音,張軒就知道,這一聲炮響是在數里之外傳來的。對此張軒一點也不緊張,習慣了戰場之上的各種聲音了,這種緊張之感,也慢慢的消磨掉了。
張軒也只能等作戰的結果了。對於周輔臣他還是有些信心的。不過,再有信心,該有的應對方案,也做了起來了。
「怎麼罰你,以後再說,不過,有一件事情,要搞清楚,清軍的水師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戰力如何?」張軒臉色有些莊重,說道:「你是親自與和-圖-書他們交過手的,你感覺怎麼樣?」
畢竟張軒有長江最為依靠,長江水師在,調兵速度未必比騎兵差了。
戰事的發展,卻不受張軒的影響,炮聲越來越多,隨即響起一些密密麻麻的清脆的爆鳴之聲,是火銃的響聲,還有喊殺之聲。張軒覺得估計是接舷了。隨即一道道的濃煙升起來。似乎戰場之上,用了火攻。
「就讓他來吧。不過,也不能放任他亂來,傳令給衛王,讓在駐守潛山縣。策應安慶方面。」張軒說道:「只是不知道安慶城下,怎麼樣了。」
「起來吧。」張軒說道:「區區一戰,要不了你的命,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舒城以南,桐城以北,有一片山地,但山勢並不陡峭,以山為城,足以堵住清軍,但是清軍向東繞道的話,自然也能南下,王進纔此言,模稜兩可,就看張軒的意思了。
張軒看著一艘小船,在數十人划槳之下,就好說是在水面上跳舞的蜈蚣一樣,幾乎在躍水而飛,不過片刻就逆流而上,來到了張軒座船左近,張軒一看船上一面旗幟上,寫著一個「周。」字,就知道,是周輔臣過來了。
張軒二話不說,就出了爬上樓船的最上方。拉開千里鏡向東北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