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問了一句，「你的論文呢？」
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他也毫不遲疑的跟上了我的步伐。
這些獅虎兩族的人，身體比普通人壯碩，而且，我沒看錯的話，爪子有些異常的發達。
「你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裡。」我又問。
「我么，本來是收錢辦事的，」我說，「不過，這件事情挺有意思，我決定去看看，順便幫你。」
然而，現代的生物學肯定是沒有「諸神改造」這種無稽之談，反而跟地球上的進化論一樣，總結出了從野獸到獸人的進化歷程，而且，也在不斷發掘其中的過度進程，完善理論。
「也是啊。」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羅傑說的對，你不是普通人，不然那天我們不會聊得這麼盡興。」
「你關心自己在歷史上的名聲？」黑斯廷有些奇怪，「現在是網際時代，誰都可能上新聞，網路會記住你的一切。」
他趕緊說：「是羅傑，羅傑被抓走了！」
「那太好了！」他好像沒有領會我的弦外之音，笑了。
「先說你的事情，」我說，「我的身份沒什麼奇特的，只是暫時不太方便讓你知道，再說了，現在是你向我求救。」
他頓了一下，問：「怎麼不在？」
「當然！」他無奈的攤開手，「之前他就提起過，聯邦內部可能有人在搞研究，但是這種事情，怎麼會讓他這麼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小人物知道呢？」
「和圖書你躲在那裡，就沒人發現？」我問。
「我不打算在歷史上留名，我只要揭穿他們，當一時的英雄，然後過著平淡的學術生活。」他說。
這個過程短則上千年，長則數萬年，按說也是不短的時間，不過，相比地球上的上百萬年，其實縮短了百倍。
「好了，」我說，「這裏暫時安全，就算是聯邦給警備隊或者領土安全部都找不到，你可以把事情說出來了。」
他的笑容馬上消融：「他們，都在東海岸，之前剛和他們說了要推遲半年畢業，他們還給我匯了生活費。」
「重點不是這個，是歷史本身的不靠譜。」我說，「我猜，你的論文沒有通過，不是因為你還原不了歷史，而是，你的導師，還有主流的歷史學界，不喜歡這些東西，人類那邊有句話，叫做，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畢竟他們常年打仗，幾十年前的歷史都可以隨便篡改。」
我說：「那，一百年後，你發表的東西，還在嗎？」
進入下水道之後，他幾乎就離不開爪機的手電筒了，不然什麼都看不清，不過，在十多米的潛遁之中，他什麼都看不到，著實嚇了一跳。
「好吧，我會去找找看，你怎麼辦？」我說。
這裏的下水道其實並不發達，實際上，能夠容納人活動的也就一小片區域，跟城市大系統連接的部位，都是人過不去的管道，所以，我直接hetubook.com.com抓住他的肩膀，開啟遁術穿過了十多米的牆壁，來到了下水道的主幹道。
「有沒有想過，如果這背後的人勢力太大，你一輩子都回不到原來的生活，只能做一個游在社會外圍的無業游民，甚至，被當做已經死去的倒霉蛋，家人得到你的死訊，遺憾終生。」
「那還用說嗎？」他苦笑，「就是邪惡的生化實驗，羅傑本來完全不相信這些東西的，沒想到，現在卻被抓到那些人的研究基地去了。」
「沒事的，等我到了郊外躲起來，再把情報發布到網上，就會引起聯邦和市政廳的警覺，只要他們被破獲，我就安全了，」他有些得意，「當然，還是要拜託你，把羅傑救出來，至於報答，我會用盡我所能的一切辦法。」
「告訴我你的想法。」我說。
郵件里是像素很差的照片，模模糊糊看得出十幾個半裸的獅人虎人。
「那個，你能帶我出城嗎？」他看看四周，捂了捂鼻子。
一句話，這些傢伙，很不對勁。
話說回來，直立行走的獸人和人類一樣，細節上都有很多變化，比如脊椎——有些野獸是沒法抬頭的，獸人卻可以，而且眼球的分部也有細微差異，比如我們這些有蹄子的，前肢直接變成了手，就不是幾千上萬年能完成的，而有爪子的獸人也爪牙也比野獸退化了很多，比如我們的胸腔、骨盆、內臟排布，比如www.hetubook.com.com
毛髮比野獸稀疏許多、比如野獸四肢的肌肉骨骼發達程度相差不多，而獸人的腿普遍比手更加強壯。
「看來，你不光了解歷史，還學了資訊理論，」他說，「這麼好學，肯定不是普通人。」
「對了，你的父母親人呢？」我問。
我馬上想起那個有些冷漠的生物學家：「他。被誰抓走了？」
我看著爪機上的畫面，有些出乎意料。
「所以，你能幫我嗎？」他把我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騙舍友說出門去，把他們引開了。」他有點得意。
我看著他，說：「我能看看嗎？」
「這個也不難，」我取下手電筒，邁開步子，「走吧，從這裏往南邊，兩公里就到了。」
我看著黑斯廷，他也是一臉擔憂。
「一個求知者，」我說，「兼職的話，傭兵、偵探、俠盜、間諜、古董販子、表演愛好者、業餘編輯、神秘事件研究者。都行。」
我笑笑：「這倒是差不多。」
他更是苦著臉：「我的論文，沒通過，起碼要推遲半年才能畢業。不過現在，我好像上了那些人的黑名單。」
我說：「出了這件事，你的安全就沒有保障了，而且，你的學業，估計也進行不下去了吧？」
他們的肌肉完美而強大，毛髮旺盛，爪子長得過分，嘴裏的牙齒甚至都快趕上巨魔和野豬人了。
而在改造的過程中，獸人和野獸雖然外觀上的差異無非就是從和_圖_書四足著地到直立行走，但事情沒還怎麼簡單——比如半人馬半人牛半人鹿半人獅等等種族，就是獨特的嘗試，只可惜那些種族離開了主位面只有半人馬留了下來。
按照李奧最初的推測，我們獸人是諸神用生化科技創造出來的「怪胎」，實際上，人類也有很大的可能是從猿類改造過來的，省去了地球人進化理論的那些過渡階段。
而且，他們的脖頸略顯佝僂，像是蓄勢待發的野獸。
「所以，我懷疑他們不是軍方的，」他說，「我也了解一些軍方的設備知識，我有一個不是很熟的朋友就是研究無線電的。」
我說：「記在紙上的歷史，能追溯到兩千年前，獸皮紙可能久一點，兩三千年，刻在石頭上，會更久一些，不過，你存在桌端，存在動條，或者某個社交網站的東西，能存幾年？我沒記錯的話，十年左右，動條的信息就會消失，就算你不斷轉存，也會有信息缺失，網站的話，說不定那天就倒閉了。除非你能一夜之間把昨天的演唱會場館夷為平地，造成巨大的災難，才會被記錄在所有人的歷史記憶里，一百年都不會變，五百年後，會有幾個人記得？這是歷史問題，也是信息問題。」
「我也只是想試試看，」他說，「羅傑說你不像個普通人，大概是個有走在社會邊緣的人物。」
「所以，你能想到的人，只有我？」我說。
「如果他們有爪機定位，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你早就被抓起來了。」我說。
他沒有遲疑，把爪機打開，遞給了我：「我的郵箱已經被鎖定，傍晚的時候就有人來學校找我，像是軍方的人，可是又不像。」
而且，一眼就讓我想起了生化改造。
到了一個相對寬闊，勉強不髒的地方，我停了下來，拿出一個照明手電筒插在牆壁的縫隙里。
「果然不是普通人，」他說，「那，這件事找你還真找對了。」
黑斯廷搖頭：「不知道，可能是軍方。我只是猜的，四天前，他說要去找導師彙報，本來我們約好了回來之後一起去音樂吧的。結果他一整晚都沒回來，第二天第三天也完全沒有消息，直到今天中午，他忽然給我發了一份爪機郵件，然後告訴我，他被監禁起來，叫我把消息發出去。」
「那算了，」我說，「我可看不上這些虛名，反正最後歷史不會留下什麼好的記錄。」
我說：「你再不說我可走了。」
「恐怕你付不起我的酬勞，」我說，「不過，我還是那句話，這些新鮮的玩意兒，我很感興趣，就不收你的錢了。」
而在這些模糊的照片里，這些獅人虎人，出現了類似於返祖的現象。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問。
我說：「想想你自己吧，前途、學業什麼的。」
「報答總是應該的，」他說，「我么可以一起成為揭露陰謀的英雄。」
黑斯廷關上自己的爪機，奇怪的看著我：「我現在更好奇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