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橫望山下
第九章 長明仙子 承負天命

甚至是老君親自出手也有可能。
長明仙子又炫耀起來:「我的本事那可就多了!」說著便逐條向張牧之賣弄。
「你這扮相可不像俠女,再者也無李靖在旁!」
而且其所謀之大,非一位天仙可成,說不得是虛靖天師、祖天師等歷代天師一起推動。
「那是!我也是生具慧根,曾觀老君與函谷關著道德經,而後才化形而出!」
說話間便來到香案前,將木劍放下后,焚香禮敬太上老君。
「你且坐好,仔細聽清姐姐我的來歷,免得被驚掉了下巴!」
「你既將我點燃,便可通過我之光明查看自家運勢。」
先是讚歎其來歷非凡,乃人皇引火所生,又是稱頌其道性深厚,受老君指點化形,還有些歷代天師多倚仗其護佑,感其功德等等,好話說了一籮筐,長明仙子才又幻化出形體。
「我作為天師隨身燈火,歷代天師飛升后我便熄滅,下一任天師便可將我重新點燃,自此明滅同天師自身氣運息息相關,天師修為愈深,我之威能便愈發強盛!」
「叫師姐!師姐!」長明仙子尖叫起來,頭上金釵流蘇亂顫。
「我家先祖乃燧人氏……」紅衣女子語氣停頓。
紅衣女子低頭看了下自家刺繡華麗的衣袍:「這倒是我的疏忽了……」接著雙目一轉,又道:
張牧之連忙告饒https://m.hetubook.com.com:「師姐!師姐!想師姐乃老君親自點化的精靈,不知有何神通?」
長明仙子道:「天師之道,自老君點化祖天師而始,傳至你師張道生,為六十三代。」
「原來如此!能隨侍人皇,倒也有功德加身!」
長明仙子又在蒲團上落座,抬起下巴笑問。
長明仙子目光灼灼望向張牧之。
「……鑽木取火的第一縷火苗。」
張牧之道:「我雖自認有幾分資質,所求也不過是修成神通,日後能延續我天師府道統而已,怎敢狂妄到承此天命?以一己之力挽天傾,阻止末法之世降臨?」
「想必老君下凡點化祖天師時,便將這蓮花燈盞賜下?」
「這蓮花燈便一直流傳於帝王宮闕之中,歷經夏、商,至周朝時,道德天尊化身老子,于守藏之室中讀書,周天子便將我賜予老子照明!」
「仙子可是這燈火之中精靈?」
「哦?何以見得我是仙子?為何不能是江湖俠女前來投宿?如紅拂女一般?」
紅衣女子臉上笑意收斂,又冷哼道:「你這道士真箇無趣!」說著便氣鼓鼓地在蒲團上坐下,又從香案下拿出一個蒲團擺在對面。
正殿中香案上,蓮花燈盞非但未熄,反而更加明亮。
張牧之點頭,想到穿越前師父曾說,天師府m•hetubook.com.com乃上界立於人間之別府,替天庭管理人間諸神,取天人兩道合流之意。
「你若能順利繼承天師之位,正是大道六十四卦之數。」
兩人一起在蒲團上叩拜太上老君神像。
張牧之雙手一拍,大喜道:「這個有用!我箱子里有些銀元,在此世恐不好使用,師姐不若幫我熔成銀錠……」
「我熄滅之後,數百年內也有人將燈火點燃,卻不能使我重聚形體,只是作為尋常燈盞使用。」
「正是如此!從此我便作為爾天師府道統承載之寶,隨侍幾十代天師,他們所修功法秘術我全都知曉,只要你來求我,我便傳授與你!」
「而今天下萬火,都算出自燧人氏手中,倒也不足為異!」張牧之鬆了口氣。
「且說來聽聽!」
張牧之動作一滯,而後緩緩起身,打開殿門往裡望去。
長明仙子一愣,思索片刻后小聲道:「我乃人道之火,你持蓮花燈盞,什麼邪祟、惡鬼、詛咒皆不能加身。」
「雖說人道之火都出自燧人氏,但我這一支卻是為歷代人皇照明所用!」
「不錯,如今你精氣完足,築基功成,正是練法的時候,你且聽我傳授!」
且這燈火光明同張牧之自家氣數息息相關,又承載著歷代天師的修行感悟,正是天賜的最上等道侶。
經過這番交談,張牧hetubook.com.com之便知曉這燈火中誕生的精靈,個性率真爛漫,與之相處,遠較同其他心有丘壑之人交往來的輕鬆。
「如此算來,我該叫你祖……」
張牧之想到此處,便對著香案上的蓮花燈盞說起好話來。
張牧之不禁雙目一凝:「難道是上古人皇之寶?」
兩人此時都覺得彼此之間有一種命運相連之感,就如親生姐弟一般。
天師之道傳自老君,這等改換時空,逆轉天命的大手筆,肯定要得到老君的首肯。
「小道士可知曉師姐的厲害了?」
「周易以六十四卦演化天地大道,天師府縱有氣數,豈能窮盡大道之數?」
張牧之問:「如此說來,虛靖天師口中的天命之人便是我了?」
張牧之連忙道:「方才小弟只是跟師姐開個玩笑,還有事兒要求師姐解惑!」
「還要謝過老君!」長明仙子道。
紅衣女子微笑道:「我名喚作長明,本無姓氏,祖天師讓我隨他姓張!」
張牧之長嘆一聲:「原來如此!成就天仙,何其難也!」
紅衣女子面露得意之色:「我這點燈火歷經燧人氏、神農氏等數代人皇而不滅,後來軒轅黃帝取首山之銅鑄鼎煉丹,以殘餘銅鐵鑄造了這盞蓮花燈,我才有了靈性。」
「你如修成天仙,便能以大法力推動運勢流轉,為天師府再延六十幾代氣數,這也www.hetubook•com.com是易經所言窮則變,變則通之理,恰如大道流轉,周而復始。」
長明仙子沉默片刻,輕聲答道:「我曾隨侍虛靖天師,當年虛靖天師在泗州飛升時對我說,他算到末法之世將至,需得天命之人出世方才能解此危難!」
長明仙子一愣,而後柳眉倒豎,面色好似火燒,站起身來怒哼一聲,身形化成一道赤色火光,飛入香案上蓮花燈盞中。
「待到你修為深厚時,我便越發神通廣大,焚山煮海也是可能!」
「我欲修行天心雷法,還要姐姐指點!」
「天師府乃天人兩道合流之所在,若道統得以延續,自然末法之世也隨之延後!」
「虛靖天師是除祖天師外歷代天師中修為境界最高者,神通法力遠勝尋常天仙之流,其所留法旨斷然不會出錯!」
「不知仙子可有名諱?」張牧之詢問。
張牧之抬手止住長明仙子:「眼下我剛築基,一絲法力也無,師姐尚存幾分威能?」
「那便互相扶持,早完天命!」
紅衣女子似乎知曉張牧之心中想法。
張牧之再次驚詫:「能得道祖點化,仙子何其幸也!」
長明仙子聲音更低:「我能融金煉鐵,鑄造神兵……」
「不知是哪位仙子駕臨?來此戲耍貧道?」張牧之將劍橫在身前,沉聲問道。
「實不相瞞,我是山中精怪,願自薦枕席,只求些許陽氣hetubook.com.com暖身……」
紅衣女子洋洋得意,坐在蒲團上靜等小道士來磕頭求教。
「老君說我本人道之火,而今又明悟了幾分天道之意,日後傳道時可將我作為薪火傳承之物。」
燈光下此時立著一位姿容秀麗的女子。
「師弟我自幼修持金光神咒,此咒由心而發,無需法力便可靈驗,自有護身之效……」
頭上珠翠華麗,金釵垂下流蘇,一身紅衣如火,此刻這女子正將手抬起至唇邊,輕笑出聲。
「虛靖天師讓我靜待天命之人點燃燈火,而後為其護道,助其功成!」
「仙子休要戲弄,若真是淫邪之屬,王靈官怎會放入觀中,更勿論來到道祖面前。」
「天師道傳承,八八六十四卦,演盡而絕。然而八卦最後一卦為未濟卦,表面意思是未能渡過河,以此喻事情尚未完結,還要向前發展。」
修行從來不是閉門造車,無人傳授,自己照著秘冊法本苦修,絕難有所成就。
長明仙子道:「我自誕生靈性,在世間流轉數千年,這也是我得成正果的機會!」
張牧之道:「正要請教!」而後盤坐,靜待下文。
張牧之將木劍一收,隱在手臂下,抬腳邁過門檻,走入殿中。
「師姐既然是為歷代天師護道之寶,怎地流落於民間?我卻從未聽師父提起過。」
張牧之將香火插入香爐中,無意間低頭,眼光掃過案上銅質蓮花燈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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