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下方正斗得激烈。
「要我說乾脆拿鏈子一拴,關到牢里得了!省的他們再禍害人!」
「有了這場雨水,那些旱魃禍害的田地便可以養育秧苗,種植晚稻,這樣也就不至於全年顆粒無收了。」
只有五六個精修佛法的老和尚坐鎮浮屠塔中,每日念誦經文,鎮壓塔下的凶魂和諸多屍魔。
司馬大人正在花園裡著急的團團轉,聽著房間里自家幼子哭的嗓子都啞了,司馬夫人和奶媽兩個人怎麼哄都不管用。
「恐怕今日你我師兄弟要捨身封魔了!」一個白眉長須的老和尚大喊。
當然,若說最忙碌的,當屬南京都城隍府所轄二十四司,上至各部官員,下至文吏、日夜遊神以及大小陰差。
而道家各宮觀,有靈的仙神也越來越少,唯有雷部諸神或關聖這等護法降魔之神時時顯聖。
久而久之,這雞籠山下的山麓就成了萬人坑,屍陀林,山林中野獸,凶禽都來此啃食屍體,多有成精成怪者。
南京看起來風平浪靜,唯有修行有成之人才能敏銳地感覺到,一股詭異的邪氣逐漸變得強盛,一點一點充斥整個南京城內外。
如此反覆,這怪物一夜常出現十來次,孫秀才也是心大,以為自己有浩然正氣護體,邪祟無可奈何,也就沒有告訴家人知曉。
神君殿外的廣場上,眾人卻不肯散去,圍住李雲崖、劉宏達等一幹道士,有打聽弘道真人來歷的,有求靈符的,有要上香的,吵吵嚷嚷亂成一團。
「怪不得左千戶不再追殺,原來邪祟卻是自家人!」
司馬侍郎等人只聽「哎呦」一聲慘叫,連忙抬眼一看,只見牆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影子,形似一個婦人,身高七八尺,手持長矛,騎著大馬,正捂著肩膀慘叫。
兩個童子也不再理會那些被遺落的小球,追逐嬉鬧著跑的遠了。
司馬侍郎和夫人、奶媽、丫鬟等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房間里只有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這匾額受邪氣侵染成了精怪,能吸食人的精氣、血氣,還能吞食書生的文氣!」
隨著南京城內外的邪氣越來越盛,浮屠塔也開始震顫起來,諸位高僧都感覺塔下凶魔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大。
「這便是名望的妙用了!祈雨有功,救民有德,自有福報隨身,修為精進是順理成章之事。」
小李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我看方才那狗妖身上有血腥氣,不知是不是害了人……」
王哥一邊帶著小李繼續跟蹤,一邊解釋:「這倆童子並非什麼邪祟,而是災劫之氣化身的精靈,等到日出他們就消散了。」
幾個老僧都得到過菩薩的指使,在空中一起搖頭道:「多謝悟空好意,只是您是諸位菩薩選定的斗戰尊者,未來還有大事要做,不可再此處捨身。」
左夢魚隨口解釋一句,然後彎弓搭箭朝角落裡射去。
「又積累了一筆功德,日後可以找主持討賞了!」
青衣小道士在書房中閉目念了幾遍天蓬神咒和圖書
,就聽上方有咔嚓咔嚓怪響聲傳來。
「不好!浮屠塔要倒了!屍陀林中的凶魂厲鬼要衝出來了!」
寺廟建成之後,普賢菩薩,文殊菩薩兩位大菩薩亦降下法身,鎮壓萬人坑中的屍氣、怨氣,度化彌留在此地不肯往生的凶魂惡鬼。
「果然如此,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突然,左夢魚目光停在房間里的一處角落裡,聲音清冷地開口:「一會兒看到什麼且不要驚慌!」
就在張牧之在朝天宮閉關參悟元神奧妙的第五日,雞鳴寺浮屠塔幾個老和尚都聽到「轟隆!」一聲巨響。
面相年輕的陰差卻是個老吏員,轉頭對滿臉皺紋的那個陰差詢問:「小李,哪戶人家裡被遺落了紅球,都記下來了嗎?」
只聽「噗嗤」一聲,桃木製成的天蓬尺好似變成了鋒利的寶劍,一下就把那寬大的匾額斬成了兩段。
陰影所乘大馬原來是老姨養得一隻貓兒所化,長矛只是幾根竹籤,此刻依舊拿在老姨手中。
孫悟空大叫一聲,然後將身一搖,變出幾百隻身披金甲,手持鐵棒的猴子,吱吱叫著,翻著跟頭穿過紅光,沖入地洞之中
這是一條被主人養了十來年的忠犬,眼見著距離壽終已經不遠了,不料被包含著怨恨的邪氣侵染了魂魄,變成了妖魔之流。
原來街頭那兩個小童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此時正在和一隻妖精對峙。
姓王的陰差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們快追上去,免得那兩個童子跑遠了!對了,小心點,別被他們發現了!」
諸菩薩無奈收回下界法身,共同趕往西天極樂世界坐鎮,這雞鳴寺中的那五層浮屠塔也就沒有了菩薩的法力加持。
小李明顯被嚇了一跳,花白的鬍子抖個不停:「王哥……這倆童子也太邪性了……咱倆要上去,估計一個照面也被燒成灰了……」
朝天宮靜室之中,張牧之遣散了黃白兩個童子,拿起蒲團旁的玉凈瓶喝了一口,感到身上疲憊一掃而空,連法力也開始慢慢恢復。
雞鳴寺位於玄武湖不遠處雞籠山東麓。
這兩個粉妝玉砌的童子一個穿紅衣,一個穿白衣,身上都閃爍著一層蒙蒙的紅光,一步跨出便有丈余遠,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上肆意地玩鬧。
匾額斷裂的切口處光滑平整,然後便有絲絲鮮紅的血跡從木頭裡滲了出來。
佛道兩家修行之人,大多已不能入定練氣,只好出了道觀,走街串巷積累功德。
「求這場雨耗費的法力,要比和那潑猴爭鬥累的多了!」
府中下人都說是衝撞了邪祟,又有人說新上任的左千戶跟求雨的那個張真人學過法術,於是司馬大人連忙派人去請。
漸漸地紅衣童子動作越來越快,拋擲的小球也越來越多,白衣童子慢慢就撿不過來了。
黑氣中又有尖銳刺耳的戾嘯聲和億萬鬼哭聲。
「嘭!」一團火光炸開,頭戴金釵,身穿紅衣的長明仙子現身,面容清冷地看了猴子一眼,也m•hetubook•com•com不說話,伸手抓過蓮花燈盞輕輕一搖。
「幸虧提前找猴子借了這玉凈瓶。」
「左千戶來了沒有?快去催一催!」司馬大人心急如焚,忍不住大聲叫喊。
前幾日,四位菩薩助孫悟空和小道士鎮壓普渡慈航的大日如來分身,佛門禪宗、密宗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你們幾個老和尚!快把佛光撤去!蹲在一邊看戲去吧!」
時而又有猴子的怪笑和尖叫聲,同那些凶魔厲鬼的戾嘯聲混同在一處,隱隱傳出地洞之外。
孫秀才便將這小道士領到自家書房裡,也不告訴那道士怪物長什麼模樣,存心試試那道士有沒有真本事。
然後兩個童子相互對視一眼,嘻嘻笑了片刻,又一邊拋擲紅球,一邊蹦蹦跳跳相互追逐著往前去了。
孫秀才這才知曉害怕,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心裏明白什麼浩然正氣護體的事兒全是自己的臆想。
四五丈遠的街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黃毛老狗,身上皮毛凌亂,眼中泛著綠光,滿口獠牙外露,口中滴滴答答流出腥臭的誕水。
「我這弓乃是桑枝,箭是桃木,都以天蓬神咒加持過,最能誅邪破妄!」
「正是如此,悟空初入佛門,所修佛光還淺薄的很,縱使捨身也無用處!」
司馬侍郎等人都嚇了一大跳,然而左夢魚卻不再追,從容收了桑枝小弓,開口道:「你們順著這絲線自可找到邪祟,事涉你家長輩,在下不好插手,這便離去了。」
尚在昏迷的老姨就這樣被動上了吊了,自此司馬侍郎的獨子再也沒出現過夜啼的情況。
其他老僧都是面色平和,一邊伸手發出佛光,一邊禮敬阿彌陀:「南無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長明仙子伸手一指,紅光上又有無數蓮花一樣的火焰衍生出來,朝著漆黑的地底飛去,那些黑氣中什麼凶魂厲鬼碰到這些火焰之後瞬間就成了飛灰。
左夢魚又拿出一支箭矢射出,正射到那影子腰上,那黑影再次慘叫一聲,撞破了窗戶朝外逃去。
洪武街上有個姓孫的秀才,家中頗有些資材,不必為生機發愁,遂一心苦讀以求功名。
張牧之思慮了片刻之後,便放空心神,開始閉目打坐,只覺自家心中一片寧靜,辛苦修成的陰神似乎正一點一點變得凝實。
過了幾個呼吸,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僕人領著一襲黑衣的左夢魚進了后宅。
長明仙子往下一撲,整個人都化成一團烈焰,同樣飛入地洞中去了。
那些沒有被拾起的小球順著地面咕嚕嚕滾到長街兩邊的人家宅院里去了。
接著只聽「轟隆」一聲,房樑上懸挂的一塊「書香門第」的匾額掉落下來,砸在地上濺起大片的塵土。
「但凡那些紅球滾入誰家裡去,那戶人家三日之內必有火災爆發,你我將這些人家記下來,回去讓託夢司的陰差給他們託夢。」
兩個童子似乎不會說話,就在街上並排和-圖-書站著,眼中火光閃爍,緊盯著對面的妖魔。
孫悟空一個筋斗落定場中,整個身上都散發出淡淡的佛光,懸浮在地洞上方,嘿嘿笑道:「幾個老和尚不用死了!俺老孫來封印下方屍陀林。」
青衣道士從腰間拿出一柄天蓬尺,口中祝告了幾句神咒之後,拿起尺子朝匾額一揮!
直至兩日之後,有一個年輕的道士登門拜訪,自言乃是靈應觀張真人門下,路過此地見府上有精怪邪氣盤踞,這才進來查看。
長街盡頭突然傳來「嘻嘻哈哈」的孩童嬉笑聲,接著就有兩個童子就追逐著跑了過來。
孫悟空連連搖頭,尖聲笑道:「無需捨身!無需捨身!俺老孫找人借了寶貝來!」說著手掌一翻,掌心現出一盞銅質蓮花燈盞。
是夜,孫秀才正在燈下讀書,突然覺得額頭上有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蠕動,撓的頭皮陣陣瘙癢。
而此刻,南京戶部侍郎司馬大人府上卻是燈火通明,一聲聲嬰兒的啼哭響徹整個后宅。
小李會意,連忙降落到地面上,躲在一處牆角背後和王哥一起探出頭去觀瞧。
「圓覺寺的和尚積累了幾十年的金銀,糧食,正好用來養民,這工期長一些也無所謂……」
蓮花燈盞一現身就脫離猴子手掌,懸浮在半空一動不動,周身發出一層紅光。
「可這南京城有近百萬人口呢!總有看不過來的時候……我聽上官說,這才是剛開始,更大的災劫還在後頭呢……」
燈盞上飛出一片紅光朝下方落去,同幾個老和尚發出的佛光一起罩住了下方的地洞。
司馬侍郎連忙緊走幾步,拉住左夢魚的手急促地開口:
於是這秀才也不害怕,一手持書卷誦讀,另一隻手猛地朝那些白絲抓去。
只有修鍊雷法或金剛降魔法等陽剛法門的修士才不受這股邪氣影響,能夠繼續修鍊。
後面白衣童子則一邊笑著追逐,一邊彎下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小球。
司馬侍郎連忙讓丫鬟和僕人開門進去查看,過了會兒丫鬟出來稟告:「老姨中箭矣!」
「左千戶,還請救一救我兒!他也不知是被什麼邪祟纏上了,每到晚上就嚎哭不止。」
狗妖剛欲躲閃,只聽「嘭」幾聲響,眾多小球一起炸開,化成了熊熊燃燒的烈焰,將狗妖整個身軀都包裹了進去。
左夢魚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小弓,又從腰間摸索片刻,拿出幾隻手指長的小箭,箭矢尾端綁著一團紅色的絲線。
幾個健仆瞬間就領會了自家老爺的意思,一起將那大貓殺死,又尋了麻繩掛在樑上。
床上嬰兒的哭聲頓時止住,房間里靜的詭異,只有那陰影的叫聲。
片刻之後,有一老一少兩個身穿皂袍的陰差在一處屋檐后現出身形,駕著陰風飄在半空,做賊似地悄悄往前追去。
長相老成的那個是新死之鬼,剛做陰差沒多久:「王哥放心,一戶一戶都記得明白著呢!」
司馬侍郎連忙道:「千戶請進,到房裡看得清楚些和_圖_書!」說罷就讓丫鬟打開了房門。
南京城是當年朱元璋所立國都,永樂帝遷都之後,南京又失了國運護持,正是報仇首選之地。
眾僧剛欲燃起佛火,焚燒自家舍利子化成佛光封印下方屍陀林,就聽遠處一道金光疾沖而來,金光中隱隱有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似是猿啼,又似怪笑。
蓮花燈盞上沒有半點動靜,幾個老僧瞧的有些莫名其妙。
五六個身形枯瘦的老僧連忙從廢墟中飛起,同時揮手發出佛光罩住下方那個地洞,阻擋地下凶魔出世。
明朝定鼎天下之後,洪武十八年,朱元璋下旨敕建雞鳴寺,並造五層浮屠塔,賜《金字華嚴經》一部、沉香觀音像一尊作為鎮寺之寶。
狗妖發狂咬死了自家熟睡的主人,掏了心肝嚼吃之後,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流浪,正碰見這兩個長得可人的童子。
話音還未落,只聽咔嚓嚓幾聲大響,五層浮屠塔從中間裂開,最下場地基處也破了個大洞,滾滾黑氣衝天而起。
紅衣童子蹦蹦跳跳地奔跑著,然後隨手揮動,便將一個個茶杯大小的紅色小球往身後扔去。
順著白絲往上查探,只見房頂上有一張巨大的人臉,約有一面水缸大小,五官齊備,雙目有神,正咧著嘴朝孫秀才嘿嘿直笑。
左夢魚點了點頭,跟著眾人進入房間里,拿清水沾濕手指揉了揉眼睛,也不看床上正在嚎哭的嬰兒,只抬頭在房間里四處打量。
「最近我感覺南京城內外邪氣越來越盛,想來距離金華縣那凶魔出世之期已經不遠了!」
白衣小童著急追逐紅衣童子,撿拾小球的速度就慢了下來,只顧著邁開小腿往前跑。
「反正陰間有劉猛、楊七郎屯兵鎮守陰陽裂隙,雷祖廟修建時倒是不必趕工,總要留出百姓耕種的時間。」
孫秀才受驚,剛欲大叫,心中突然又升起念頭:「我讀聖賢書,養胸中浩然正氣,怕什麼鬼怪邪祟?」
所謂白絲千萬條,原來是這張臉孔上的鬍鬚和眉毛,隨風輕拂秀才的頭頂。
「貧道若再晚來幾天,秀才公可就沒有命在了!」
孫悟空眼珠轉了一轉,笑著開口:「姑奶奶!只要您今日幫俺老孫成了此事,日後老孫定然唯小道士馬首是瞻!」
「趙師弟再去聘用那些農人做力夫,前去修建雷祖廟,將工錢定的優厚些,如此全家皆可度日。」
也不知這些火焰是什麼來頭,那妖魔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燒成了一團灰燼。
而張牧之卻不再理會外事,連大太監王振離去時亦沒有現身相送,只在靜室中恢復法力,藉助冥冥之中的功德福報之力打熬元神。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連嗓子都嚎出血來了!」
孫秀才遂不以為意,依舊閉門苦讀,而那房頂上大臉卻經常出現,以鬍鬚眉毛騷擾孫秀才讀書,見這書生果然再不為所動,於是又消失不見。
許多神明都不願意沾染這股怨念,紛紛選擇隔岸觀火,只是可憐了城中眾多懵懂m.hetubook.com.com無知的百姓。
然而卻抓了個空,孫秀才再抬頭一看,房頂上那張大臉已經消失不見了。
孫秀才抬頭一看,只見有千萬條白絲從房樑上垂落下來,被窗外的風一吹,像是紗簾一樣隨風舞動。
「如果那些人家這三日小心仔細著,或許能避過火災,若是他們做夢之後不當回事兒,那我們也沒辦法了……」
眾人都連連點頭,緊閉著嘴巴不敢出聲。
這股邪氣是當初朱元璋爭奪天下時冤殺的諸多百姓殘存的怨念,欲要趁如今主少國疑時霍亂大明江山。
深夜子時末,浮雲遮月,星光不顯,南京長安街上一片昏暗,更夫也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裡睡得熟了。
幾個老和尚神情複雜地對視一眼,一起朝下方望去,只見地洞中火光,金光閃爍個不停。
青衣道士從懷中拿出一本冊子和硃砂筆,在冊子上記下:「于孫宅除去匾怪一隻」,然後喜滋滋地笑道:
「女菩薩!俺老孫一個人治不了這許多凶魂厲鬼!還請看在小道士的面子上,發一發神火,助俺老孫一助!」猴子雙手合十道。
正當狗妖心生不耐,嗚嗚叫著想要撲上來的時候,就見兩個童子揚起小手,一連串的紅色小球朝狗妖丟了過去。
王哥忍不住嘆了口氣:「咱們陰差日夜不停的巡邏,各門各派的道士、和尚也都在走街串巷的降妖驅邪。」
司馬侍郎面色陰沉,進入老姨房裡親自查看,果見老姨昏迷不醒,兩根箭矢,一在肩膀,一在腰間,傷口正流出血液來,打濕了大片的被褥。
司馬侍郎也是久經官場,心狠手黑之人,只見他朝幾個身高力大的健僕使了個眼色,然後就帶著丫鬟、奶媽等人走出門去。
左夢魚說完后不顧眾人挽留,大踏步走出后宅,往府外走去,司馬侍郎無奈下只好多叫了幾個丫鬟和僕人,順著絲線搜尋邪祟的所在。
王哥剛欲開口解釋,突然又停住身形,朝小李打了個手勢。
在凡人不能察覺之處,文丞相麾下諸多陰神,加班加點的日夜巡邏,盡全力確保凡人不受精怪所害。
眾人順著絲線來到老姨居住的小院,看見紅線順著門縫進了屋子裡去了。
在司馬家后宅東南角一處小院里,住著一位司馬侍郎的曾祖留下的小妾,今年九十余歲,全家人都稱呼她為「老姨」!
鬍子花白的小李一邊小心的駕著陰風跟上,一邊壓低嗓子問:「王哥!這倆小孩是什麼來路?值得咱們這麼小心翼翼地跟著?」
「侍郎勿憂,待我開法眼看看!」左夢魚點了點頭,說罷從腰上拿出一個雞蛋大小的小瓶,內中裝著柏樹浸泡的清水。
佛門諸多佛陀、菩薩、羅漢等都收回了在下界的分身,信眾焚香乞求也不再靈驗。
正如張牧之所說,邪氣肆虐之下,掃帚能成精,匾額能作怪,養熟了的貓狗雞鴨都能害人。
此地原本是元朝時處刑犯人之地,后又經元末天下動蕩,群雄涿鹿,諸多死後無人掩埋的屍身亦被拋擲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