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妙哉！」燕赤霞感覺自家元神和青龍劍的契合程度果然提高了幾分，於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豈敢！豈敢！」苟元帥笑著回應，然後手中現了神錘、雷鑽，朝著山谷中輕輕一敲。
「嘭！」所有的霧氣同時燃燒起來，整個山谷成了一片烈焰的湖泊。
張牧之自家也修土行神雷，但無論是境界還是法力都不能同雷部天君相提並論，故而也拿這「黑山老妖」無可奈何。
張牧之面色平靜，揮動衣袖掃出一陣清風，將所有灰燼都吹走，然後和燕赤霞一起回到空空蕩蕩的大雄寶殿中。
然後是「鑄劍」，如同人修行時洗毛伐髓，脫胎換骨一樣，凡俗寶劍欲要變成「飛劍」亦要如此。
二人又玩笑了一陣，燕赤霞便接著講述《破迷正道歌》。
怎奈張牧之內練主修的功法依舊是天心五雷正法，自穿越來此開始修鍊到如今，滿打滿算也不足一年時間。
「燕兄早已修出法力，可試著描繪下此符。」
過了有幾個呼吸，二神一起收了神通，張元帥先開口道：「那魔頭此刻正藏在千丈地底之下，汲取地火之氣錘鍊自家軀殼。」
「小天師如今已經一隻腳邁入陽神境界了，日後早晚是我輩中人，不必急於這一時。」
到了蘭若寺，織女使法力清掃出幾間禪房供三人安身，然後就選了一間走了進去，把外面留給張牧之和燕赤霞談話。
燕赤霞此刻正在為今夜在戰場上的表現懊惱，只覺心中豪氣受到了重重的打擊。
成就劍仙，壽命大大延長，但因劍氣鋒銳，極易損傷鼎爐，故而劍仙攻閥之威雖盛，卻不如一般練道之人能長生久視。
張、苟兩位元帥相互對視一眼，面上露出難色：「我倆合力之下，倒是能以神雷擊穿地殼將殺死，只是唯恐地下岩漿噴出來，讓這附近百姓遭災。」
張牧之眼下想要在短時間內提升斬邪劍的威力，便將主意打到燕赤霞這位得了呂祖的傳人身上來了。
「難怪他如此看中我傳授的飛劍斬天皇符，原來這靈符正好彌補了他自身的不足……」
最終的目標都是形神俱妙的天仙之道。
直至大成之後，飛劍由剛化柔，卷做劍丸一枚，沉入丹田之中，如此人劍合一，等同於修成了金丹，屆時那練劍之人便可稱「劍仙」。
「轟隆！」一聲雷響，雷鑽上飛出一點赤色雷光，到了山谷中猛地爆開。
三里距離轉瞬即至，前方出現一座低洼的圓形的山谷，外圍草木生長的十分茂盛，谷中則瀰漫著一層陰寒的霧氣。
燕赤霞乃是光明磊落的赤誠君子，豈會憑白受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恩惠？待他平復了心境之後見張牧之如此作態，於是輕聲試著叫了句：「道長？」
燕赤霞見張牧之思索，便止住不講，待張牧之回神之後才道：
自今日起，小道士便算是真正身兼正一、全真兩家之長，為未來成就天仙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不過道兄修行以雷法為主，仙劍之道只是輔助，我看還是不要進行那引劍入體的最後一步，只修鍊其中的洗劍，養劍法門便可。」
苟元帥點了點頭，又道：「既如此，末將便發雷先破了這山谷中的妖氣，幾日後小天師應對起來也容易些。」
張牧之先尋到那些被樹妖姥姥殺害的商賈，隨手發出火屬雷光，便將諸多屍體燒成了飛灰。
於是張牧之先是取出斬邪劍橫在膝蓋上，然後把飛劍斬天皇符的立意，以及描繪方式細細講述了一遍，並以手指發出靈光虛空畫符作為示範。
於是燕赤霞先將自家所修劍道徐徐道來。
漸漸地便能感受到寶劍同外界的氣息交感，類似於生靈的「呼吸」，感應到其中的靈性，這就是「以劍養神」。
小道士也知曉內煉之術才是求正果的根本，是以平日里修鍊時分秒必爭，唯恐練氣的時間不夠，在祭煉斬邪劍的時間上便少了。
兩位元帥面上都有些尷尬：「小天師……這……」
張牧之驅使斬邪劍，以手持之當做法劍或同人近戰的兵器且不談，只飛出殺敵時，全仗一道「飛劍斬天皇符」。
張牧之斟酌了下言辭后輕聲開口：「燕兄無需氣餒，你那青龍劍乃是呂祖所留，那必然是世間一等一的神劍，只要你將之祭練的再醇熟些，什麼妖魔鬼怪也能輕易斬殺了。」
「還要多謝你將那千年木心送我，明日我便著手洗鍊青龍劍，兩三日間便可見功果。」
張牧之擺了擺手：「不妥！不妥！燕兄所學乃是呂祖之道，我只傳授給你一道靈符而已，豈敢妄求呂祖傳承？」
燕赤霞這會兒將在戰場上受得挫敗全都拋諸了腦後，聽了張牧之的言語后又哈哈笑了起來：
「果然厲害！」燕赤霞雙目發亮，忍不住開口讚歎。
張牧之點了點頭，不再多做言語，只閉目在殿中端坐，猶如神遊物外。
然而大道向來殊途同歸，無論是金丹之道，還是符籙之道，內練所求無非是煉陰為陽，成就陽神之後再走性命雙修之路而已。
「不為女色所迷，便可免遭諸般劫數，萬般惡果皆有自取，並無什麼值得可憐之處。」
直至一個多時辰之後，燕赤霞總算成功描繪出一道飛www.hetubook.com.com劍斬天皇符，然後自腰間劍匣里取出青龍劍，小心翼翼地控制著靈符落在劍上。
張牧之一邊聽講，一邊在心中同自家所學相互印證，自感受益匪淺。
張牧之連忙再次致謝，兩位元帥於是運轉法眼，目運金光朝山谷中望去。
張牧之、織女和燕赤霞三人御空而來，兩個元帥走上前來開口道：「谷中陰氣如此濃郁，確實是有妖邪之輩在地下潛藏。」
「青龍劍陣修至大成便可七劍化龍，我再將《火龍丹訣》修至大成境界，或可乘龍升天，求得天仙正果。」
於是呂祖又傳下《火龍丹訣》這等性命雙修之術，用以彌補仙劍之道的缺憾。
斬邪劍接觸到靈符之後猛地震顫了一下，好似吃了一劑補藥，劍刃上亮起蒙蒙青光，然後發出一陣清亮的龍吟之聲。
「道兄雖不能學《火龍丹訣》，但你是天師府嫡傳弟子，想必不會缺少那最上等的內練法門，一樣可修這劍仙之道。」
三人又在山谷外打量了片刻，張牧之開口道：「此獠畢竟身軀龐大，不怕他遁逃了去。」
兩位元帥讓眾多天兵在先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後又將山谷團團圍得嚴實。
至於在深層的地下，只隱約可見層層疊疊的黑氣遮蔽，至於那無數屍身聚合而成的黑山，則完全看不清楚了。
飛劍越小，鋒銳越強，一般數年方可練成，成就之後便可百步之外取人首級，陰神御劍，夜遊千里。
張牧之再次拱手道謝：「此番多謝二位元帥相助，待日後我往雷部上任時，定當請兩位元帥吃酒。」
張牧之知曉燕赤霞是著急用千年木心洗鍊飛劍，於是點頭：「我們且在蘭若寺等候幾日，正好相互交流一下胸中所學。」
吸收一點五金精氣，便要用靈藥洗鍊一遍，如此幫助寶劍吸收，大大加快其蛻變的速度。
此符立意極高，也十分玄妙，若是經年累月的以此符祭練斬邪劍，日後當做飛劍使出時威力也不下於正統劍仙之流。
張元帥和苟元帥鬆了口氣：「只要小天師不要對我等心存芥蒂才好！」
呂祖所傳《天遁劍法》，乃是鑄劍，養劍，洗劍，御劍一體的用劍法門。
「你我雖然相交時日不多，卻是性情相投的君子之交，何必說些見外的話！」
苟元帥、張元帥聞聽此言，面上都透出歡喜之意，雙方又客套幾句，兩位元帥便開口告辭：
張牧之不由失笑：「兩位想哪裡去了，我豈是那等心胸狹隘之人！」
「再者我回顧自家修道以來的經歷，發現自己每次修為精進，總離不開重重磨礪，若是事事倚仗各位神尊，https://m.hetubook.com.com反倒養成了依賴的心思。」
《破迷正道歌》乃是配合《火龍丹訣》的經驗之談，內中雖不涉及具體的行氣，凝丹法門，卻直指性命之道的關隘之處。
「其中《火龍丹訣》乃是東華帝君傳正陽祖師，正陽祖師傳呂祖，而後又代代相傳直至與我，法本中再三叮囑不得外泄，故而不能同道兄同享。」
養劍之前需選一把傳世寶劍，或是在戰場上殺伐無數的凶兵之類，然後祭練養神，每日捧在手上，觀其紋，觸其質。
張牧之連忙笑著解釋：「二位元帥莫要多想，實是這等小妖，犯不上讓雷部諸神來回奔波。」
「此魔乃屍身聚合而成，心中沒有純善之念，自不能陰極陽生，妄圖藉助地火之氣來證純陽，這也是痴心妄想。」苟元帥解釋了一句。
張牧之笑道：「燕兄若覺得以千年木心洗鍊青龍劍仍不足以快速提升其威力，我倒有一門小術可助燕兄提高自家元神同飛劍的契合程度。」
兩位雷部元帥對張牧之就是另一個態度了：「小天師客氣了，此乃我等分內之事。」
「《天遁劍法》是護道煉魔的仙劍之法，《破迷正道歌》則是性命內練的經驗之談，此二者無關我教根本，正好和道兄共同參詳。」
「如此再好不過，多謝元帥相助。」
至於民間流傳的以自身精血練劍之類的說法，實屬無稽之談。
張牧之站在山谷外，三目齊張朝谷中望去，視線穿過層層霧氣，只見谷中滿是嶙峋怪石，呈現出一片草木不生的荒蕪景象。
燕赤霞早知正一道士擅長符篆之道，果然心中升起好奇：「什麼靈符居然有這等玄妙？」
「我先前同妖魔爭鬥時分化出七道劍光布成劍陣，其實是取巧之道，若能尋得七柄傳世名劍，然後以呂祖所傳劍道重鑄成七柄飛劍，便可布成青龍劍陣。」
其所用飛劍，都是尋得一柄傳世名劍，先以自家元神混同各種寶葯奇珍養育劍中靈性，然後提煉五金之精，如此三尺青鋒漸漸縮小，漸漸變成了飛劍之屬。
燕赤霞看著張牧之焚燒屍體，忍不住出聲感慨。
於是三人便各使手段御空而起，往蘭若寺飛去。
張、苟兩位元帥同八千雷兵一起騰空而起，結成一團金色光暈朝東方飛去。
燕赤霞早看出張牧之運轉飛劍的法門和自己不同，只是涉及對方傳承辛秘，不好開口詢問罷了。
「燕兄手中的青龍劍乃是呂祖事先洗鍊好的飛劍，自然也可免去吸收五金之精重鑄的環節，燕兄所欠缺的只是人和劍之間的氣息交感而已。」
「我等拜別小天師，日後但有所命，直接
和-圖-書念咒相招便可。」
燕赤霞臉上臊得通紅，勉強抱了抱拳：「多謝元帥指點……」
「如今我吸納了錢塘君煉化后的靈氣，自感道行和法力都有長進，又得了九九神鍾，雷法的短板便算是補齊了。」
「當然我也不是迂腐之人，真到了那事不可為之時，定然會念咒召請各位前來相助。」
「哦？莫非是道兄驅使神劍的那種手段？若是你門中秘傳，道兄怎好輕易傳我？」
需要採集五金之精讓寶劍吸收，讓其漸漸退去凡鐵本質，變成庚金之屬。
燕赤霞講述的《破迷正道歌》，對張牧之而言無異於雪中送炭。
張牧之點了點頭，笑道：「燕兄所說實乃中肯之言，貧道自當謹記在心！」
清冷的月光下，這些霧氣像是乳白色的湖水，將山谷中的一切全都遮蔽住了。
「轟隆！」深山中有一片刺目的金光亮起，兩位元帥帶著八千雷部天兵回歸上界神霄雷府去了。
「所謂靈符，皆以氣而靈，此氣乃是精氣神合練之物，說白了就是法力。」
玄奧的符文漂浮在空中，待燕赤霞看清楚后才往斬邪劍上落去。
張牧之於是又耐心地將符篆的基礎常識，比如符頭、符膽、符尾等等一一講明，並不斷親自示範，燕赤霞自然用心銘記。
織女點了點頭，燕赤霞也輕笑出聲：「距離滿月之夜還有六日，我等正好趁機增進下實力。」
「真到了那一日，想必道兄也成了正果，我倆正好把臂同游天宮聖境，一齊去赴那瑤池盛宴！」
「或許我倆去叫殷郊元帥前來，他乃天心地司起煞猛吏，執掌土行神雷，或可無需破壞地殼將此魔誅殺……」
小道士今夜先是煉殺錢塘君，又是借雷神之助斬殺彌勒佛像和樹妖姥姥，連番大戰說來繁瑣，其實也只用了幾個時辰而已。
「我之前同人爭鬥時，受限於自家修為境界不夠，雷法威力有限，只能仗斬邪劍之利對敵。」
「在下先是受了道長所贈千年木心，又蒙傳授符篆之道，心中實在惶恐難安，我見道長也使飛劍，不若我把自家所學仙劍之術同道長交流一二？」
「我手中的三五斬邪劍乃是太上老君所傳，自然是無需『鑄劍』這一關，只習練其中的養劍法門，再配合飛劍斬天皇符，便可讓斬邪劍的威力大增了！」
如今乃是子時剛過，距離天亮還有兩三個時辰，二人都沒有歇息的意思，各自回味斗戰的經過，查找自家修行的不足之處。
張牧之心中大喜，面上卻一片溫和，笑道：「燕兄既如此慷慨，將這天仙大道與我同享，我也不再假做矯情言語，惟願日後和燕兄相互扶持，同修正果www.hetubook.com.com
爾！」
「無需去請殷郊元帥，且再等幾日，待這魔頭衝出地面，汲取月華之力修鍊時再動手也不遲！」
張牧之所修《天心五雷正法》，乃是集正一道符篆之術、觀想之法和吐納行氣之功的大成法門，不必經過全真內丹術中的「抱丹」這一關。
於是燕赤霞接著講述「養劍」法門。
燕赤霞講到此處后停下囑咐張牧之：
燕赤霞笑道：「我自呂祖石匣中得到的法本共有三冊，一曰《天遁劍法》，二曰《火龍丹訣》，還有一本是《破迷正道歌》。」
「貧道修行還淺，仍需勞煩兩位元帥以法眼探查下那邪神的下落。」
燕赤霞點了點頭，依舊有些沉悶：「我也知曉自家問題所在，可這以元神練劍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張牧之睜開眼睛，笑道：「如何？我這靈符可勘用否？」
張牧之雖不是全真教下弟子，卻有過目不忘之能，對一些道經理論，隱喻暗語等要比燕赤霞明白的多，一邊聽講一邊理解記憶，自此得了正統劍仙傳承。
張牧之點了點頭，又問：「兩位元帥可能誅殺此魔？」
張牧之點頭還禮，而後張牧之將手中令旗一擺，高聲道：「收兵回營！」
燕赤霞忍不住嘀咕：「我之前曾御劍在這附近轉了幾圈，也沒看到這詭異的山谷……」
「他們連魂魄都被樹妖吃盡了，我縱使有慈悲心也超度不得了。」
更何況如今張牧之陰神中剛剛燃起陽火，正處在煉陰成陽的關鍵時刻。
「其實也不算什麼門派根本秘傳，我驅使飛劍只靠一道靈符而已。」
「今日同那邪佛爭鬥，飛出斬邪劍卻不能殺之，並非我劍不利，實是祭練時間不夠。」
人與劍長時間相處，自然會氣息相互交感，如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也是一種祭練。
兩三個呼吸之後火光熄滅，山谷中所有霧氣都消失不見，露出了下方被荒蕪破百的地面。
於是燕赤霞，也學著張牧之用手指發出法力凌空描繪，試了幾次總是不成。
「他們只想著進山中尋歡作樂，不料卻因此丟了性命，真是可憐……」
苟元帥呵呵一笑：「這陰氣中混雜著妖魔邪氣，自有屏蔽人感知的功效，書生法眼修鍊的火候不到，發現不了也是應當。」
兩頭尖尖，僅三寸長短的青龍劍突然光芒大盛，一股鋒銳之意突然散發出來，將整個大雄寶殿全都籠罩了進去。
張牧之笑道：「燕兄既然得了呂祖傳承，那便是有大氣運在身之人，吾聞身負大運者萬事可成，想來燕兄自有乘龍升仙的那一日。」
「兩位元帥暫且先回神霄雷府，若屆時貧道拿不下這魔頭，再召請兩位帶兵前來助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