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幾個窮苦鄉鎮百姓手中能搜刮出這樣一座華麗的宅邸出來,每年禍害一個年輕女子,居然還妄想成正果?簡直是做夢!」
所有修道人都是從十六歲精氣完足后開始修行,自家主持卻僅用了兩三年便成就陽神境界,真箇是神仙似的人物。
包括左夢魚在內的眾道人都一起躬身:「吾等自當謹遵主持(師父)告誡,自當嚴守戒律,不敢做惡!」
「我跟山裡的一些同道學過些望氣術,知曉青色為文氣,赤色為官氣,七彩為聖人,金云為祥瑞,黑云為災厄……」
六甲神將都被唬了一跳,低頭再看剛才還兇猛無比的妖魔已經變成了一頭胖大的黑豬,躺在地上哼哧哼哧的直喘氣。
到了陽神境界,便能循著細微之處推演一些過去未來的蛛絲馬跡,張牧之接過豬蹄閉目演算片刻后又將其遞給左夢魚,笑道:
血水侵染在大紅的新郎袍服上倒是並不顯眼,這黑胖大漢想要運轉法力止血,可是傷口上浮現出一層黑氣,讓血流總是止不住。
「不知這酒水裡加了哪個道兄繪製的靈符,能否對付這妖精……」
甲子神將王文卿手捧一枚白玉牌呈上前來:「這是那妖魔身上掉落的玉牌,真人方才走得急,卻是未曾留意。」
左夢魚連忙站起身來:「莊主稍待,我再去外面尋兄弟們拿些……」
「妖精!哪裡走!快回來受死!」
「這妖精果然是蠢得厲害,三言兩語就漏了底細……」
眾錦衣衛也一起近前行禮:「吾等見過靈威弘道真人。」
刀上天蓬咒的煞氣緩緩滲透入肉里,烏雲都尉連忙伸手捏起幾塊肉放入嘴巴大嚼:「不錯!不錯!貴人也吃些。」
一個頭戴金冠,身披紫袍的年輕道士,手持一柄金光如意,乘坐墨麒麟在院中現身。
「貴人頂上之氣成赤色,又有魚龍在其中遊動,定然是王侯之屬,我豈不知?」
左夢魚將那豬蹄子扔在院子里:「這是我從妖魔身上斬落的豬蹄,我和諸位道兄可藉此物施展天蓬秘法中的咒殺之術助六位神將降魔。」
張牧之陽神在高空中化出形體,低頭朝下方望去,正見六甲神將堵住了洞口,正和一個身穿喜服的黑胖大漢爭鬥的激烈。
金鞭又變成如意騰空而起,隨後空中金光一閃,張牧之的陽神已經返回山腳那宅院里去了。
烏雲都尉在左夢魚的陪同下吃喝了半個時辰,其神智漸漸被降魔靈符的法力侵蝕,身體在天蓬神咒的煞氣攻閥下也感到陣陣乏力,整個人昏昏沉沉好似喝醉了一般。
張牧之心中驚奇,吩咐左夢魚:「你且把那豬蹄拿來我看。」
眾錦衣衛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一起把手中的酒囊和肉食遞過來要烏雲都尉品嘗。
「原來如此,爾等且在此稍待片刻,待我去見一見這豬妖再來同你們解釋。」
左夢魚見火候差不多了,三言兩語就把這烏雲都尉的來歷問了個明白。
大概幾百年前,平陽和圖書鎮上突然有紅光自空中墜下,落入一戶人家的豬圈裡被化為一枚丹丸,被一頭小豬崽所食,於是這豬崽兒便開了靈智。
烏雲都尉的右拳裹挾著呼嘯的狂風和電光朝左夢魚打來,電光火石之間,左夢魚身上有一層金光亮起,正是六甲印發出的護體金光。
左夢魚點頭,又拿了一些加了料的酒肉走入中堂里。
左夢魚見了此人心中頓時大定,也顧不得再念誦神咒,而是從地上站起來驚喜地叫到:「師父!你煉成陽神破關而出了!?」
「哦?一個豬妖居然能御使雷霆之力?而且曾有我道家先賢預言此獠有成就正果之望?」
「轟!」縱使有金光護身,左夢魚依舊感到一股大力海浪般地湧來,然後控制不住地往後飛了出去,將身後的雕花屏風撞得粉碎。
「好個妖精,體內有天蓬秘術壓制,又斷了一隻手臂,依然還有這份勇武。」
左夢魚隨手便把那酒囊遞給烏雲都尉,然後又抬手招呼:「拿些鹿肉過來,讓我和莊主一同享用!」
眾道士只見面前的張牧之身形突然消散,化成一道金光直衝而上,須臾間便不見了蹤影。
「怪不得叫什麼烏雲都尉,原來是一頭黑豬……」
於是這豬崽兒便趁夜裡大家鬧洞房時拱開了豬圈,逃到雁盪山中過活,飢食野果,渴飲山泉,倒也逍遙自在。
左夢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跪地叩首:「弟子初見師父,歡喜莫名忘了禮數,師父恕罪。」
左夢魚心中暗笑,然後從那名錦衣衛手中接過盛著「美酒」的酒囊:
「莊主且飲這美酒,我和弟兄們飲尋常酒水便可!」
左夢魚滿面殺氣,心中卻隱隱后怕:「我這些時日斬殺倭寇太過順利,難免有些輕狂了,這次才失了謹慎之心。」
「我等都是些烈酒,但恐莊主瞧不上啊!」
靈應觀里的諸多道士都藏在錦衣衛身後,都在袖子里藏好了靈符、法器暗自戒備。
「從那時起,老朱我啊就再不敢離開這雁盪山,只在周圍幾個鄉鎮撈些香火供奉,日子過得苦啊……」
「今天是莊主的大喜之日,總要飲些酒助興才好!莊主且飲我的酒,我這酒是從南京帶來的美酒,一直不捨得喝呢!」
「這些百姓倒是會來事兒……」烏雲都尉看著中堂里正在燃燒的幾根紅蠟燭,忍不住在臉上露出笑意來。
「而且剛才電光是雷霆之力?一個妖怪能行雷法,簡直匪夷所思,也不知六位神將能否降的住他……」
「如此也好,弟兄們且在外間隨意些,一會兒也送些酒肉給外面莊主的僕人們吃喝!」
腰間懸著的六甲印上飛出幾點金光,落地化成六名銀甲天將,各持兵器朝烏雲都尉圍了上去:「豬妖!你死期到了!」
「我方才看了,那些都是剛剛鞏固人身的貨色,成不了什麼氣候。」
六甲神將離了張牧之身邊,又恢復了混不吝的性情,一邊大聲喝罵著,一邊m.hetubook.com•com變成六道金光朝那妖精追去。
左夢魚收起一柄綉春刀,彎腰拾起那根豬蹄出了廳堂,在門外等了約半柱香功夫,眾多錦衣衛和道士從府門外走了進來,身上都有一股血腥氣。
若此番試探下這幾個六甲神將分神念頭有差,說不得就再沒有返回上界本體的機會了。
「酒水中有天蓬除魔密符燃燒后的紙灰,肉里有天蓬神咒的煞氣,看看這孽障能堅持多久……」
然後這豬崽兒漸漸長大,自行明悟了呼吸吐納之法,汲取天地靈氣煉入自身,漸漸地能弄雲騰飛,能操弄雷霆風雨,儼然成了山中一霸。
張牧之持如意虛抬:「無需多禮,你等起身便是,且說說今日是遇到了什麼厲害的魔物?讓你等圍著一個豬蹄子使用天蓬咒殺之術?」
隨著眾道人念誦咒語,憑空有黑色的煞氣顯化出來,漸漸纏繞住地上那半截豬蹄子,然後順著冥冥之中的感應,將咒殺之力傳遞到那妖魔的本體上。
院子里眾人已經把馬匹趕到一處角落裡去了,然後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隱隱排成星斗陣勢。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靈,太上浩凶……」
左夢魚不再遲疑,雙目中精光一閃,揮動綉春刀剁了下去。
「刷!」刀鋒未斬下烏雲都尉的頭顱,卻見他枕在腦袋下的一條左臂斬了下來。
約過了一炷香時間,漆黑的夜空中,極遠處突然有金光一閃,僅一個呼吸之後便到了眾人頭頂,然後轟然墜落下來。
「爾等亦要以此為戒,煉成神通法力后不可任性胡為,否則什麼正果都成了畫餅。」
「好叫貴人得知,我自開靈以來到極少往繁華之地去,免得被那些厲害的道士給捉了去。」
烏雲都尉一邊吃喝一邊隨口道:「我也不知自家修鍊了多久,反正幾百年總是有的……」
左夢魚走出中堂對眾人吩咐:「眾位兄弟稍後聽到堂中爭鬥聲起,便一起出去殺了外面那些妖精。」
「貴人,你醉迷糊了?切肉居然把我的胳膊切掉了……」
「這六丁六甲是我道門最勤快的護法神,無論各門各派皆可招請,據說在上界也是變化諸多分身同時在多個大帝手下當值。」
原來此獠便是這雁盪山下平陽鎮出身,其原形只是鎮上人家圈養的黑豬。
左夢魚心中一緊,卻聽烏雲都尉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卻不好席地而坐陪貴人吃喝,貴人不如和我去中堂里受用。」
烏雲都尉倒也未多疑,只是拿起酒囊喝了一大口:「有勞貴人!有勞!」
烏雲都尉拿起酒囊仰頭喝了一大口,「嘭」趴在案上沒了動靜,過了片刻,口鼻間響起了鼾聲。
烏雲都尉站在廳堂正中,頭腦依舊有些迷糊,甩了甩腦袋后看到自家被斬斷的小臂:
六位神將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有慎重、驚懼、猶豫等種種神色閃過。
這黑臉胖漢搓了搓手,頗有些急不hetubook.com.com可耐的意思,又勉強維持著體面沒有去拿酒囊肉食。
山谷西側石壁上有個石洞,那便是豬妖烏雲都尉的老巢所在。
山谷中勁風四散,兵器碰撞聲密如打鐵,張牧之在高空中亦可聽聞。
「若他當年聽從紫陽真人張伯瑞的勸告,不曾出山為禍,或者倚仗神通庇護百姓,自當證得我雷部一個正五品催雨雷公之位。」
「這雷法雖不如五雷正法威力浩大,卻也有獨到之處,你日後隨我往雷部上任,其雷法便是你的立身之本。」
「莊主!莊主?朱大哥?肥豬?」
張牧之運轉陽神,張開眉心天眼觀看片刻后又搖了搖頭:「此獠這幾百年間雖沒造成大患,卻禍害了許多少女的性命。」
然後這黑大漢粗魯地把幾張小案搬到中間拼成一起,又拉過兩張椅子放在旁邊:「貴人請坐!請坐!」
「大家的酒水都是一起採購,用來夜裡驅寒用的,哪有什麼美酒?」
「又靠雲雨之災恐嚇百姓索要香火供奉,再多的福緣氣數都耗盡了,哪裡還能成正果?可憐!可憐!」
「然而當初我在地府時這幾個神將就態度不明,從來不肯現身相助,到如今我也弄不明白他們的立場究竟如何。」
於是左夢魚和四十余位道士便在院子里席地而坐,以那豬蹄為中心圍成一個圓環,一起手捏法決,念誦天蓬神咒。
「快快追上去!若叫他逃了,我等的臉皮不用要了!」
「先不要殺他,明日讓我那弟子來料理。」
豈料剛出山行了百來里地便被一個老道士捉住,任憑他用盡了手段也脫身不得。
「若是此獠完好無損,豈非能和錢塘龍君那條真龍掰一掰手腕?難怪紫陽真人飛升前斷言他有成就正果之望。」
「原來如此……」左夢魚點了點頭,心中暗暗發笑:「這妖魔雖能望氣,卻蠢得很,將我錦衣衛的飛魚認作藩王的蟒龍了……」
張牧之點了點頭:「我正以陽神四處閒遊,感應到此處有幾十股天蓬咒力衝起,料想是你們遇到了難處,便過來查看一二。」
此刻外面隱隱有喊殺聲傳來,是錦衣衛在眾道士的配合下,正在收割府邸外面那些妖魔僕從的性命。
眾道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而後又交頭接耳地讚歎。
烏雲都尉只覺眼前一黑,接著仰面而倒,手中釘耙「咣當」掉在地上。
「這妖魔比我預料的還要厲害,受天蓬秘法壓制后隨手一擊都幾乎打破了六丁神女發出的護體金光。」
眾道人一起點頭:「理當如此,總不好任憑六位神將出力,我等坐享其成。」
「咔嚓」一聲雷響,如意在下落途中變成了一條四面九節的金鞭,一下打在那胖大漢的腦門上。
左夢魚將包肉的油紙打開放在桌上,然後從腰間抽出那柄被天蓬神咒加持過的綉春刀:「我來為莊主分肉。」
「這妖魔比我等先前預想的還要厲害,六甲神將已經追了出去。」
張牧之點了點頭,連同坐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
麒麟一起化作金光衝天而起,越過雁盪山返回南京去了。
「或可借這豬蹄子同妖魔本體之間的聯繫,會同眾位道兄一起施展天蓬咒殺之法,如此也能助六甲神將一臂之力……」
昏睡中的烏雲都尉感到頸上一寒,本能反應往後一縮,同時一拳轟了出去。
且說張牧之的陽神變化成金光,循著那一縷氣息感應,須臾間便到了雁盪山深處的一處山谷之中。
「千戶大人,我等已經將外面的妖精盡數斬殺了,不知那勞什子烏雲都尉如何了?」
原來是這豬妖見識淺薄,並不認識這六甲神將的分神,真以為是上界天兵天將臨凡來捉他,連交戰的心思都沒有,直接逃往雁盪山中老巢里去了。
左夢魚暗示眾錦衣衛一會兒將外面的群妖收拾了,然後提著一大塊鹿肉跟著烏雲都尉進入燈火通明的中堂里。
於是左夢魚俯身拾起豬蹄雙手呈上來。
左夢魚抱拳答應:「師父放心,弟子理會的。」
「甚好!甚好!我平時都是吃生的……」烏雲都尉哈哈一笑,一手提酒囊剛欲往把酒水往嘴裏倒,突然又停了下來。
左夢魚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目光一片冰冷,手中提起綉春刀,將刀刃緩緩舉到那黑大漢的脖子上方,等了兩三個呼吸:
過了小半年,這戶人家籌辦喜事,便將這豬圈裡的一頭母豬抓住殺了用來待客,將已經開靈的豬崽兒嚇得夠嗆。
一個年輕些的道士抬頭仰望,只能看到深藍色的天幕上群星閃爍,忍不住嘆息道:「成就陽神,能聚散由心,念動間神遊三山五嶽,千萬里也僅在頃刻之間,真叫人好生羡慕!」
左夢魚也坐下喝酒吃肉,而後隨口問:「莊主在此山中修鍊多久了?怎地一直稱呼我為貴人?」
後來隨著這豬妖的本事漸長,不再滿足於窩在山中謀生,便駕著一團黑雲出了雁盪山往繁華之地飛去,欲要強擄受用一番。
「那豬妖幼年時吃了從上界墜落的雷精,這才開了靈智修成法力,能驅使雷霆操弄風雨。」
這勞什子烏雲都尉雖然蠢笨,法力卻著實渾厚,不一會兒便將酒肉食用乾淨。
那老道因飛升之日將近,不願多造殺孽,又算得他幾百年後有成就正果之望,於是便將他訓斥一番后又放回了山中。
左夢魚輕聲呼喊幾句,又伸手搖了搖這黑大漢的胳膊,對方卻沒一點反應。
烏雲都尉吃的滿手滿嘴都是油,神智稍稍有些迷糊,呵呵笑著點頭答應:「好!好!有勞貴人!」
張牧之點頭,又囑咐左夢魚道:「你明日持著這豬蹄往山中去,應能循著血跡和氣機感應找到那豬妖。」
於是左夢魚站起身來把事情經過大體訴說了一邊,包括自己如何以酒肉誆騙這妖精,以及其來歷等等都未隱瞞。
「修行人縱使昏迷不醒,肉身也能憑本能躲避危機,此獠被利刃懸頸而不自知,可見真的被昏迷過去了。」
「供奉我的這幾個小鎮都窮得很,平日里和_圖_書百姓都勉強吃飽,酒肉供奉一年也沒幾次……」
左夢魚從地上站起身來,吐了口帶血絲的唾沫,又從腰間抽出另一把綉春刀,口中喝到:「丁甲神將!還請助我誅此魔頭!」
左夢魚不由得望向地面上那條被斬落的手臂,此時那手臂已經變成了一個粗大的豬蹄子,表面長著一層黑毛。
「轟隆!」一團黑氣在廳堂里散開,黑氣中又有一陣刺眼的電光閃爍,接著一個身影直衝而上,撞破了頭上屋頂飛了出去。
左夢魚一邊將烏雲都尉領進眾人之間,一邊使了個眼色,眾人都心中會意:「此獠是個大妖,不可輕舉妄動……」
眾道士也停下念咒,一起圍上來躬身:「吾等拜見住持,恭賀主持成就陽神真人,自此天仙正果可期。」
「那老道士說只要我再敢出山作惡……不僅永無成正果的希望,反而會喪生在修道人之手……」
然後左夢魚便不再多說,只是頻頻勸烏雲都尉吃喝。
「我留了那妖精一口氣殘喘,你取出它體內的雷精以《天蓬驅魔煉真法》煉化后亦可行雷法。」
「主人家來了,兄弟們且把酒肉拿出來請莊主享用,免得人家笑我等不識禮數!」左夢魚同烏雲都尉一起走入宅院,笑著對手下囑咐。
張牧之在空中感嘆幾句,隨手把手中金光如意丟了出去。
烏雲都尉也不知是個什麼動物成精,似乎極為貪戀這些飲食,嘴巴里咕咚咕咚咽著口水,嘿嘿笑著對左夢魚道:
這妖精缺了一條胳膊,單手持一柄農家挖地用的釘耙,獨斗六位神將分神而不落下風。
張牧之正在這裏和左夢魚說這話,空中六道金光墜落下來,六甲神將在院子里現身。
「莊主大人若不嫌棄,還是吃些肉食,都是我等追擊倭寇時順手獵的麋鹿,別有一番滋味呢!」
「那老道士其實說的不錯,你只要再作惡,必死於修道人之手。」
「我大明朝各地藩王無事不得離開封地,哪有在外領兵的?」
左夢魚刷刷幾刀將肉切成薄片,然後把綉春刀隨手放在一邊:「莊主請用。」
眾錦衣衛都鄭重答應:「我等定會小心行事,不使其走脫一個,千戶大人亦要謹慎些……」
六甲神將躬身行禮之後,一起化金光飛回左夢魚腰間六甲印中。
烏雲都尉總算清醒了些,怒叫到:「好小子!我以赤誠之心待你,你居然遣天兵天將來拿我?」說著便將衣袖一甩。
左夢魚連忙跪地拜道:「多謝師父賜下機緣!」
張牧之還是那個面厚心黑的小道士,哪裡會因為疏忽將這玉牌遺落在戰場上?
「既然這六位神將沒有私自將玉牌昧下,至少說明他們現在還未起什麼不良心思,那便暫且留著這幾個分神守護左夢魚吧。」
張牧之將玉牌收好,又對左夢魚叮囑道:「明日你去山中煉殺那妖孽,記得安排人將閣樓里的女子送回家去。」
張牧之接過玉牌,見正面有「亥豬」兩字,不由展顏笑道:「甚好!甚好!你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