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最後，他也只對乖孫子憋出來兩個字。
說罷，老人拂袖而去，氣呼呼地走去車庫找勞倫斯了。
但你應該偷過吧？
陳景感到有些疑惑。
「哼。」
這種情緒是害怕？
因為在他的記憶中，言雀一直是個高冷淡漠很不好接觸的小姑娘，言談舉止更是優雅得體，與隗楠相比……
「我……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對嘛，這就對了！」陳景笑道，「言雀，你就當給我一個面子，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
大概率不是好話。
不過好在小區里有老頭子盯著，她們之間就算有摩擦也在努力克制，至今都沒有真正的打起來過。
只有隗楠沒看車窗外面的景色，一門心思盯著前方開車的司機。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永夜城裡以人類外觀存在的原住民占多數。
他畢竟有點社恐。
本來隗楠是不打算接的，但還沒等陳景給她使眼色，她自己就想明白了……哼哼，這不就是臭鳥人對我低頭的表現么！我隗楠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不過從這一點，陳景也能大概感覺到，言雀一直在這個小區里生活……似乎沒那麼開心。
現在局面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他可不想讓隗楠再氣得哭鼻子。
「又是這個鳥人……」隗楠嘟囔道，「蹲在這兒神神叨叨的……搞不好是想偷鐵圍欄去賣錢呢！」
或許……
言雀似乎很喜歡哥特洛麗塔式的洋裙。
反正車上的乘客都是正www.hetubook.com.com常人模樣，只有司機的腦袋長得跟蒼蠅似的瘮人。
鳥被關久了。
隗楠在車門打開的第一時間，悶頭就沖了上去，跑去後排佔了一個靠窗的座位。
「不用了……」
雖然字裡行間還是透著一種生悶氣的感覺，但至少她沒再跟言雀針鋒相對了。
直到站在馬路邊等公交的時候，言雀還是顯得有些忐忑不安。
「看你喜歡吃，都給你。」
見隗楠接過巧克力，毫不猶豫地撕開包裝紙就丟進了嘴裏，陳景頓時鬆了口氣。
後排的空位很多。
她靠著車窗發著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陳伯符恨鐵不成鋼地瞥了陳景一眼，似乎有些忍不住想罵髒話。
陳景還是老樣子。
陳景與隗楠順著老人目光看過去，發現蹲在門口的女孩已經偷偷換了個方向，面朝圍牆似乎生怕別人認出來。
這次言雀沒再點頭，反而看著陳景一言不發。
「你們去玩吧，我……」
相比起他這個愣頭青，老頭子更了解廢土。
原因很簡單。
既然之前老頭子都看出來了，並且沒有出言提醒讓他拒絕，那就足以證明這個問題絕對不是問題。
「你走前面，我給你們刷卡。」
陳景笑道。
「好。」
他目光在車窗外遊離不定，直到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座造型詭異而扭曲的建築。
「跟我們一起逛街去唄？」
……
忽然。
有點滑稽，也有點古怪。
「哼。」
陳景和-圖-書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坐在隗楠身邊。
「嘿！這老頭兒不禁逗欸……」
「其實我沒那麼討厭她。」
言雀小心翼翼地點頭，白皙的臉上透著一絲尷尬，似乎覺得自己找陳景當靠山出門逛街……好像真的有些丟人啊！
也是唯一的朋友。
還不等隗楠皺著眉說些什麼，他就先一步拽了一下隗楠，示意她別出聲。
她偷沒偷過我不知道。
總是會想要自由。
手裡握著還帶有餘溫的巧克力，隗楠決定暫時先消消氣。
老頭子像是福至心靈般，眼中精光一閃，忽然分析出了言雀蹲在大門口的原因。
可就是這麼一個姑娘。
聽見言雀這麼說，陳景不禁撓了撓頭。
畢竟在首次進入里世界前，她們倆已經鄰里鄰居的鬥了很長時間了，以往積累下來的恩怨想要短時間內化解也不太現實。
聽聞這話，言雀想了想，搖搖頭。
言雀終究還是一個坦誠的人，至少她沒有隗楠那麼嘴硬。
她們幾乎就是「雅」與「俗」的兩個極端。
尤其是在這個瘋女人面前！
「怪不得，我現在就去找言雀，把她那隻大烏鴉接出來溜溜，天天關在樓頂上也不是個事啊……」
涼爽的晚風從窗戶的縫隙中灌進來，刮在臉上的感覺並不難受。
「嘁……」
她便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來一顆巧克力。
果不其然，陳景聽了就點頭。
只讓陳景想起了昨天晚上，隗楠被老頭子罵拉野屎的那個畫面。
「wｗw•ｈeｔubｏｏｋ.ｃｏm•coｍ哎……這就對嘍！」
陳景歪著頭向外張望，仔細打量著不斷掠過車窗的景物，而言雀也同樣如此。
「想去就去唄。」陳景笑道，「你不會是怕隱修會那幫人來找你吧？」
「算逑。」
好不容易才有一個朋友。
「你要帶上那隻烏鴉一起嗎？」陳景看向言雀。
因為他很清楚這丫頭是什麼性格……淡漠，獨立，不好相處。
言雀訥訥地說道，然後搖了搖頭。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陳景與言雀說話，她心裏就堵得難受，恨不得找東西砸個幾十拳出氣。
隗楠嘴裏嘟囔著罵了一句，然後猛然回頭，惡狠狠地瞪著陳景。
那好像是［月光隱修會］的大教堂。
公交車很快啟動。
「你這算是誇我？」陳景眨了眨眼。
這一幕。
「不是我陪你，是你陪我。」
其實陳景是打算自己先去找勞倫斯聊聊的，或許是晚上或許是明天，但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先讓老頭子去問問比較合適。
言雀瞥了隗楠一眼，點點頭沒說話。
可陳景卻像是沒發現她在生氣，偷偷從口袋裡拿出言雀送的巧克力，不動聲色地塞進她手裡。
「你覺得我怕麻煩嗎？」
「狗東西。」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陳景，直到公交車來了她才再次開口，語氣倒是很認真。
車上的乘客並不算多，除了司機與陳景他們一行三人，只有零散五六個坐在靠前的位置。
見陳景和隗楠慢慢靠了過來，言雀故意想www.hetubook.com.com往旁邊躲幾步。
其實她沒那麼小氣，也沒那麼記恨言雀。
那……
「有的鳥被關在籠子里的時間久了，肯定也想出去散散心……」陳伯符話沒有說得太明白，但他知道，他聰慧的乖孫子應該能聽懂。
相比起隗楠這種關係的朋友，他跟勞倫斯還是隔了一段，所以能讓老頭子代勞那是最好了。
不用猜，陳景都知道隗楠想說什麼。
就在這時。
「……」
就像是老頭子說的。
此刻，月光下的晚風從車窗外輕拂而來，吹得她鬢角的長發就像是腦中思緒一般胡亂飄著。
「走，一起玩去，好不好？」
陳伯符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小區大門的方向。
「我知道。」陳景的笑容比夜色爽朗。
陳景一臉壞笑地望著老頭子離去的背影，隨後把目光轉到了大門口。
以她這種性格能把這些話說出來，毫不誇張的講，已經很不容易了。
藉著月光。
言雀想了想，然後又搖了搖頭。
「你跟你爺爺真是越來越像了。」
畢竟連陳景這種死宅都偶爾想出去逛一下，哪怕是夜裡自己一個人去壓壓馬路，那種透氣的感覺也挺不錯的。
「我就是……怕給你們惹麻煩……」言雀低聲說道。
現在居然莫名其妙蹲在小區門口，看見人還神神叨叨的特意轉過身去。
陳景也不知道她哼什麼，反正看起來不太高興。
隗楠不高興地甩開陳景的手，雙手抱臂在胸前。
巴掌大的臉上，眼睛睜得大大的，彷彿恨不得將ｍ•ｈｅｔuｂｏｏｋ.coｍ•ｃom整個世界都裝進去。
陳景真想說一句你小氣的程度跟熊孩子差不多，但話到嘴邊還是忍了回去。
「隱修會的人，應該不敢當著我的面抓你吧？」
陳景滿臉懷疑地看了隗楠一眼。
當話音落下。
陳景輕輕拽著隗楠的手臂，不停的給她使眼色。
陳景像哄孩子似的哄著隗楠。
誰讓他是自己爺爺呢？
那不是言雀嗎？
「好吃的。」言雀話少，遞給陳景之後，又看了看滿臉不爽的隗楠，猶豫片刻也拿了一顆給她。
「那丫頭怎麼在大門口蹲著呢……」
而且對他這種老江湖來說，跟勞倫斯打交道，對方也不敢動他的心眼。
至少在陳景的記憶中，她的著裝打扮幾乎都是這種風格，最多也就是換套裙子或是換雙絲|襪罷了。
言雀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畢竟這丫頭心眼小，剛才看她表情就挺不高興的……
他們一行三人剛走到小區廣場。
「以後我跟她吵架，你必須站在我這邊，不然我就真討厭她了……到時候你勸我都沒用！」
「不用了。」言雀搖頭，「它經常偷偷飛出去，城市裡的很多變化也都是它告訴我的。」
陳景上前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一起去就一起去！我沒那麼小氣！」
「好好，都聽你的……」
「怕什麼。」
這怎麼看都是兩人關係好轉的表現嘛！
說著，言雀跟上了陳景的腳步，一行三人慢慢的向小區外面走去。
「有我跟著你也怕？」陳景又問。
言雀難得露出一絲笑臉，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