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了緊領口，「導師，這是什麼地方？」
當他站定，愕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扇大門。
卡茲告訴索爾入口對接的是三級學徒，出口對接的一般是導師。
即使什麼都聞不到，索爾也覺得彷彿有一股下水道的惡臭往他鼻子里鑽。
三級學徒？導師？
因為丟人的小藻，索爾在朗姆導師的實驗室又坐了十分鐘才出門。
「啊，索爾前輩。」頂著一頭紅色捲髮的庫洛姆停下舞蹈，絲毫沒有被撞見的尷尬，還笑著和索爾打招呼。
有些像史萊姆，但跟可愛毫不沾邊。
金屬門後面的房間里鋪著一層淡淡的白色霧氣。
就算因為死亡，他們缺失一部分記憶，殘存的那些對索爾來說也是相當龐大的知識庫了！
卡茲腳步不停，「眼熟嗎？這些材料裏面也有一部分是你貢獻的。」
卡茲瞥了索爾一眼，後者心虛地轉過頭去。
庫洛姆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們到了，這裡是東塔一層。」前方的卡茲導師終於停下腳步，幽幽地說。
隨著兩人一點點深入，一種幾乎化為實質的黑暗逐漸籠罩在他們四周。
臨走前，尼克告訴索m.hetubook.com.com爾，屬於他的那一份任務獎勵已經由拜倫代領了。
「庫洛姆。」他開口打斷了這美好的氣氛。
兩個三級學徒，一個二階巫師的知識可全都在日記里待著呢。
但見小藻後來的表現，嗯……他覺得可以排除這個選項了。
哪怕事後不會還給索爾，登記室也不會管。
「你可以把這當做另一層屍房，只不過這裏的屍體和材料都不一般。」
索爾微微後仰，「你的品味挺獨特的。」
索爾面色不變，閉了一下眼睛又半睜開。
這次索爾積攢了相當多的靈魂碎片，不用擔心那三張黑紙因為靈魂能量不夠，使得其中保存的意識很快消散。
但讓屍體聽從指揮，如此靈活地運動，那就不像是1、2階巫術能辦到的事情了。
「你在通過的時候只能開啟其中一扇門，如果雙側都開啟了，記得站在原地不要亂動，直到大門重新關閉為止。」
「這樣的天賦很難得，據說是在出生時得到了妖精的祝福。」卡茲扯動嘴角，笑了一下，「當然，也有人說是詛咒。」
他雖然對走廊深處好奇過，m•hｅtｕｂｏｏｋ.ｃom•com但從來不曾進去過。
「伴生妖精，是一種常人看不見的透明妖精。體型嬌小，遊走在現實和幻想之間，弱小的只可以稍微影響現實，強大的則可以把人拉入幻想世界。」庫洛姆主動為索爾解釋了伴生妖精的含義。
蒼老微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兩人齊齊回頭，看見卡茲導師背著手走進來。
兩個人衣著整齊，動作協調，雖然沒有音樂，依舊十分沉浸。
拜倫學長不只一次幫助了他，還兩次救了他的性命。就算這些貢獻都給拜倫，索爾也不在乎。
索爾倒是對伴生妖精有些感興趣，「伴生妖精，我好像在哪本書上看到過。」
他們穿過第二道門，面前延伸出兩條走廊。
那華麗的長裙落到地上，變成了一張陳舊的床單。
索爾追出屍房，看見卡茲正向著走廊深處行去。
索爾張開嘴，聲音卡在喉嚨里。
卡茲導師背手走出去。
庫洛姆像一個害羞的大男孩，颳了刮自己的鼻子，「其實是魔法伎倆，再加上我的一點天賦。」
若不是那個女人沒有頭顱，索爾還無法發現對方客人的身份。
「你站到我身ｗww•ｈetuｂｏｏｋ•coｍ•ｃoｍ邊來。」
映入眼帘的是一條長約十米的走廊，而走廊盡頭還有一扇金屬大門，只是寬度要窄一些。
對於巫師來說，沒有什麼比知識更重要。
剛剛……他們有下樓嗎？
索爾本以為上午這個時間，屍房不會有人，誰知道他推開屍房猩紅的大門，便看見兩個人影正站在屍房中間。
這一次，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卻出現了一個綠色的黏液怪。
因為在索爾接這個任務時還只是個一級學徒，登記的只是協助任務，所以拜倫完全可以代領他這份任務獎勵分成。
東塔一層？索爾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索爾依照吩咐上前幾步，與卡茲導師並肩。
「這裏將是你新的工作地點。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在出口工作，一個是在入口。」
他最後還伸出手，舉到索爾面前，微笑著說：「這就是我的伴生妖精，索爾前輩你看，很可愛吧？」
慘白的燭光也無法驅散身邊全部黑暗。
收穫的興奮讓索爾暫時忘卻了身邊跟著個黑影的煩惱，他去登記室換了名牌，隨後前往東塔二層的屍房。
剛進入巫師塔一年的新人庫洛姆，拉著一具ｗｗw•hｅｔｕｂoｏk•cｏm.cｏm比他高出一頭的女性屍體……在跳舞。
只有負責收拾屍房的大漢會推著車，進入走廊深處。
「你跟我來。」
索爾隨時可以去拜倫宿舍找他要。
大門裡邊比外界的氣溫還要低上幾度。
大門上繪製著一個六芒星為底紋的特殊法陣。乍一看和東塔六層牆壁上的法陣很像，但內部結構要複雜得多。
身後的走廊漸漸看不清楚，一種有來無回的驚悚之感油然而生。
「這是你的巫術？」索爾還沒見過這樣的巫術，而且也不像是一個一級學徒能掌握的巫術。
更何況這次外出任務最大的收穫，可是在索爾這裏。
卡茲說完，推開其中右半邊門，帶著索爾走了進去。
這時卡茲開口，「好了，既然索爾你已經晉陞二級，那這裏的工作就讓庫洛姆接手。」
庫洛姆一點兒沒有成功搶到工作的興奮。
但這件事反而是索爾最不著急的事情。
「伴生妖精。」
離塔之前，他跟卡茲導師彙報了自己可能離開兩個月的事情。
當小藻剛從他脖頸後面現身時，索爾還懷疑那個靈體是不是附在了小藻身上。
兩人繼續前行，推開第二扇金屬門，沒有提這www.hetubook.com.com裡有什麼禁忌。
因為拜倫學長也是卡茲導師的學徒，他並沒有因為索爾要暫時放下屍房的工作而生氣，只是去這兩年進入巫師塔的新人那裡選了個人，臨時頂替索爾的工作。
沒記錯的話，他成為二級學徒還不到十天吧？
索爾驚訝地看向卡茲導師，「導師？」
即使聽到詛咒兩字，庫洛姆的乖巧表情依舊不變。
房間四周摞著層層疊疊的盒子，這些盒子，與所有屍房裡用來裝材料的盒子一模一樣。
索爾一走進去，僅剩的兩半胳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獃獃站在原地，一臉蒼白地點點頭，「好的，索爾……學長。」
索爾回頭對著庫洛姆囑咐一句，「稍後我來拿東西。」
這是一扇由特殊金屬製成的大門，通體青黑。即使相隔一米也能感受到大門上所散發的寒氣。
他讓女客人脫去長裙，躺回傳送帶。
而索爾現在提前回來，自然要把工作重新接手過來。
「天賦？」若只是魔法伎倆，索爾也可以輕易做到。
「只是他們原本可以更多，不是嗎？」
看著眼前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手心，和一臉真誠望著自己的男孩，索爾突然理解了「綠茶」這個詞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