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無主之地的新主人
第二百五十章 你在等什麼

他連忙扭頭看去,看見拜倫身後突然多了一道黑色的裂口。
看得索爾全身骨頭髮麻。
這似乎是精靈特有的能力,索爾曾經在巫師塔內就見識過一次。
這一次,索爾和他的朋友是第一批被黑潮吞沒的人。
這些光暈邊緣是不規則的弧線,而且還在不停地變化著,彷彿波動的水紋。
但他還是衝下去了。
也沒有銀色的字體出現在書頁上。
可是當他覺得自己已經速度飛快地衝到拜倫面前時,再一恍神,竟發現自己才抬起第一隻腳的腳掌。
「接下來赫伯特應該也要異變了。」
但這一次,索爾比上一次還要更快地脫出黑潮。
他一揮手,將已經惡靈化的意識體們全部收入日記。
索爾脖子猛地轉動,頸骨「咔咔」一陣響。
然而,在黑色的裂縫裡面,很快出現了一些七彩的光暈。
「你在等錨點出現!」
它發出一聲哀鳴,隨後所有長須突然一齊用力,在火焰徹底蔓延前,將索爾遠遠甩了出去。
索爾再次躲開,沒有眼瞳的眼眶已經冰冷。
在他腳下,剛剛用最後的理智助他脫力的安、阿古、赫爾曼就在哀和圖書號中化作失去理智的惡靈。
蘑菇從他身體的每一個孔洞中鑽出,瘋狂地生長。很快,瑪什努力划船的動作就變得僵硬。
索爾再次跳開,但丟丟卻被點燃。
「赫伯特異化后,其他人也很快死……等等,不對!」
赤紅的火焰的確在黑潮上方燃燒,但它根本沒有接觸黑潮,而是在一層層融化腐爛的、漂浮在水面的屍體上燃燒!
索爾則衝上前去,雙臂化作觸手,試圖用靈魂垂釣,驅逐拜倫身後的光暈。
但赫伯特的火焰卻突然燎過來。
索爾壓抑著內心的波動,努力深呼吸,讓自己的理智回籠。
如果這個狀態的赫伯特不是異化,那預知夢中的他是否也並沒有被污染異化呢?
佩兒很快失去神智墜向天空。
時間放緩了!
為了救索爾,拜倫毫不猶豫地動用了精靈王的力量。
變化不定的光暈又隱隱約約呈現一種人的形態。
遙遠的地方傳來呼喊。
身旁是朋友的驚呼。
果然,火光很快就照耀在索爾已化為黑色骨架的臉上。
「你在等什麼?」
「索爾大人!」
「是了,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等風眼爆發。」
丟丟明顯也受到了黑潮的影響,當索爾讓它放下觸鬚拉自己到火海那邊時,丟丟放下的卻是密密麻麻如同長足蟲腿一樣的大量觸鬚。
他站在一個巨大的、倒扣的蘑菇上,正用另一根蘑菇在黑潮上划水。
索爾伸手抓住垂下來的觸鬚,結果其他觸鬚就開始試圖鑽進他的皮膚——當然,它們失敗了,索爾現在已經沒有皮膚。
失控的滯澀感隨之消失,意識和肢體不協調,索爾整個人踉蹌著險些倒地。
索爾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因此在意識到拜倫在做什麼之後,他立刻傳言柯瑞讓她準備冰鎖法陣。
「啾——」
索爾的大腦似乎都變慢了,他的內心拚命地想驅散那些光暈,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拜倫被光暈包圍,然後一點點拖入黑色的縫隙中。
索爾又聽見了熟悉人的聲音。
在她身邊的索爾試圖拉住她,卻發現無論他拉住佩兒的手還是胳膊,那部分肢體都會像黃油遇到燒紅的小刀一樣融化。
此時布蘭度的身軀正在燃燒,但他的頭顱似乎因為那個頭盔的保護,還和_圖_書沒有被點燃。
索爾側頭看見了第一次在黃金書頁中出現的瑪什。
布蘭度痛苦地向索爾求救。
索爾這次沒有試圖逃跑,而是用僅剩的還聽他話的魔力,喚來正在高空中不安徘徊的巨鳥丟丟。
最後,當他徹底變成了上百個簇擁在一起的蘑菇時,他的呼喊也隨之消失了。
「赫伯特這個狀態並不是異化了。」索爾終於明白,「他是在燃燒其他人的生命,為自己提供力量,以此維持理智。」
「他怎麼知道我有冰鎖法陣?」柯瑞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很快按照索爾的要求開始布置。
如此使用超出承受範圍的力量,他絕對需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索爾默默地看著。
索爾正要拜託佩兒去把柯瑞的鏡子拿過來,突然被一陣刺目的炫光晃了眼睛。
最後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惡魔般的笑臉。
赫伯特什麼也沒說,只是又甩過來幾條火鞭。
「這個方法也不行。」
「你在找什麼?」
之前的慘劇再一次上演。
不,不是時間,是索爾對時間的感知被扭曲了。
索爾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黃金書頁的預演情景中,救人根本沒意義……
和-圖-書索爾沒有再憤怒或者是痛苦,他轉向另一個方向。
而沒有了拜倫壓制的風眼,報復般地加快了旋轉的速度。
「幾次你都是化作火焰,但現在看來,你明明還有餘力離開。但你只是偽裝被污染一直在這裏燃燒。」
而且是竭盡全力。
但是他們重新變成的黑色書頁卻是殘破不堪的。
而一直到拜倫徹底消失,他都持續地用來自精靈王的強大能量,幫助索爾控制風眼。
他根本抓不住她。
他的手扶了一把身邊的能源柱,這才重新站起來。
這道黑色的裂口可能並不是黑色的,只是因為什麼都看不見,因此讓看見它的人都覺得世界缺失了一塊,因此只剩下虛無。
黑色的潮水幾乎是在眨眼間傾瀉而出。
「赫伯特怎麼會比其他低階巫師異化得還要快?」
但是此時的瑪什身上長滿了蘑菇。
藉著丟丟奮力地撲騰翅膀,索爾終於來到火焰海面的上方。
和它出現時一樣突兀。
「你為什麼不離開?」
火焰定格片刻,隨後突然對索爾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不過丟丟飛行不依靠魔力,此時這個功能還沒有喪失。
而他也終於看清這裏發m.hetubook•com.com生了什麼。
屍體隨著浪潮波動,上面連成排的火焰便也不停地變換著形態。
隨後,淡黃色的巨鳥就化作一大團明亮的火焰,墜入黑潮,哧哧作響。
不過幸好對方也在用力抵抗污染,因此並沒有辦法專註地攻擊索爾。
之前索爾要麼出來晚了,要麼沒有關注那邊,竟然一直沒有發現,赫伯特異化的速度不對勁兒。
但是卡繆似乎只想激活風眼,當風眼開始運轉后,哪怕暫時被拜倫壓制,她也沒有再出現。
就好像他一點兒也沒有掙扎,主動放開所有防禦,任由黑潮污染一樣。
索爾再次揮手,試圖回收瑪什的靈魂,卻發現對方離自己太遠。
當光暈和拜倫都消失在黑色縫隙后,那個縫隙就突兀地消失了。
「精靈!」
「救救我!」
「索爾!」
「這裏的死人應該夠你離開的。」索爾一直警惕著火焰,此時控制丟丟險險躲開。
一團團光暈自拜倫身後出現,凸出幾個圓滑的稜角,彷彿一隻只手臂,或者是某種觸手,它們像是眷戀的情人,從拜倫的後背撫上他的肩膀與前胸。
他掃過下面的火焰,終於在一個角落看見了布蘭度——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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