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憐惜的抱著弟弟的腦袋道:「老神仙發話了,阿耶答應了,你覺得你能拒絕嗎?」
每一次巨龍探出爪子的時候都會對大唐造成巨大的震蕩,讓所有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惶惶不可終日。
「不會的,侯爺,老奴盤算過,不收門票,來晉昌坊的人就多,人多了,晉昌坊的生意就好了不少,里裡外外算下來,比收門票合算。」
曹王明長嘆一聲,即便是身處在燈紅酒綠之中,也不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歡樂。
雲初按一按自己的襠部道:「小鳥兒就是一個屬核桃的,不砸不出油,明明心性,資質都是最頂級的,卻最喜歡混日子。
虞修容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明白自己這個枕邊人到底為啥生氣了。
有人才就往下傳,沒人才就泯然于眾人,這才是真的。」
一個胖子站在燈紅酒綠中,注視著雲初遠去的身影,非常的遺憾。
虞修容再一次靠到雲初懷裡道:「雲氏人丁確實不旺。」
喜怒無常絕對不是一個褒義詞,放在皇帝李治身上就恨妥貼了。
失去好心情的雲初拉著一張臉步行回家,因為臉拉的老長,導致很多鄉鄰第一時間就發現君侯不高興了,這一發現,讓叫賣絲綢繡花肚兜的老嫗都不敢大聲吆喝。
虞修容連忙道:「思思回她的公主府待嫁了,在成親之前她們不好天天在一起,至於阿瑾跟阿歡出去玩耍了。」
路過平康坊的時候,雲初看到了熱鬧的場景,很想去湊個熱鬧,畢竟,李慎一旦開了場子,這個場子必定會斗m•hetubook.com•com酒十千恣歡謔的,一場酒宴開個通宵達旦都屬正常。
后宅里,虞修容半天才從雲初的懷裡逃出來,喘息著對雲初道:「哪裡有你這樣坑兒子的?」
雲初冷笑一聲道:「在洛陽的時候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到了長安倒是知道守禮了。」
紀王慎道:「莫談國事,你我就能得到永年。」
虞修容驚訝的道:「那怎麼能一樣呢?洛陽,我們是客居,出格點不要緊,咱們家要在長安活人呢,自然要守禮。」
虞修容笑道:「俗家弟子就小鳥兒一個是吧?」
「夫君是高才,長安能有現在的模樣都是因為夫君長年累月的打根基,現如今,夫君打的根基已經開花結果,夫君應該高興才是。」
再加上老神仙是大唐出了名的眾生平等,現在,弟弟要與道門從全大唐搜集來的十七個精銳少年一起學醫,未必就能拔得頭籌。
端著一杯酒的紀王慎拍拍肥胖的曹王明道:「他不會來的,至少不會跟我們在一起喝酒。」
雲初停下腳步,瞅著以前精瘦,現在痴肥的劉義道:「怎麼說話的。」
雲初點點頭。
虞修容嘆口氣道:「說句喪良心的話,小鳥兒吃的那點苦,跟雲氏千秋萬代的家業相比,算不得什麼。」
雲初咬著牙道:「程老匹夫有一個正妻,兩個從妻,十幾個小妾,老匹夫的嫡子就有三個,庶子天知曉有多少,他的三個兒子也是妻妾如雲的,他們差事都被弄成了閑差,屁事沒有的整天在家就捉和_圖_書
摸著生孩子呢。
曹王明道:「旱災還在繼續,皇帝卻不允許我們繼續賑濟災民,是何道理?」
劉義輕笑道:「拜的是玄奘大師這尊大佛。」
夫君,您說說,這是個什麼道理啊,咱們才回來,程家的請帖就上門了,人家今天滿月的親族孩子就有三個,那可是一窩窩的生啊,咱們家自從小鳥兒立下之後,就再無喜訊,老天不公!」
阿姐,救救我,我不想被老神仙拿來試藥,更不想往胳膊里埋天花,這樣下去活不久的。」
每一個長安人都在等待巨龍的另外一隻爪子會不會落在長安的時候,雲初告訴所有人,巨龍收起來了神通,藏身九成宮了。
紀王慎瞅一眼坐在最上首的雍王賢對曹王明道:「我們本身就不是一路人。」
雲錦詫異的道:「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你怎麼還拒絕?」
兩年多快三年不在長安,雲初很想知曉長安的娛樂業到底有沒有長進,是不是在規模上,質量上超越了洛陽歡場。
別的事情上虞修容還不會跟雲初爭辯,要保護家主的威嚴才好,可是,在納妾這件事情上,虞修容敢拎著銅錘跟雲初互毆到金鑾殿上。
因為他是一頭龍,一頭五爪黃金巨龍,平日里藏在深海里不露面,偶爾出行也有雲霧為伴,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雲初笑道:「你不擔心小鳥兒了?」
回到家裡,虞修容見丈夫怒氣沖沖地,就趕緊問道:「哪裡不合適?」
他們家不子孫滿堂,誰家能子孫滿堂?」
看著爹娘吵吵鬧鬧的去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后宅,躲在屏風後邊偷聽的雲錦跟雲鸞這才躡手躡腳的出來,相互對視一眼,雲鸞忽然跪在地上抱著雲錦的腿哭訴道:「阿姐救我,我不想去給老神仙當道童。」
只是偶爾能從雲霧中探出來巨爪窺伺一下這頭巨龍的成色。
還有太醫院的那個院判老何,動不動就在自己的胳膊上剌一條口子,把天花病人身上的膿瘡提取物埋進去,一邊埋還一邊說他對天花絕對免疫的話。
雲初沒有好臉色的道:「老子就怕長安人突然發現,這座城有沒有老子都一樣,對了,雲瑾,李思呢?」
雲初有些羞惱的道:「不年不節拜的哪門子的佛?」
雲鸞哭泣道:「阿耶就要失去他心愛的小兒子了。」
「本侯回來了,晉昌坊就熱鬧起來了。」
於是,當天晚上,平康坊的生意一下子就炸了,幾乎每一座青樓,每一個酒樓,每一處歌舞場都人滿為患。
虞修容遺憾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對雲初道:「生少了。如果再有一個孩子正好送到玄奘大師足下當一個小沙彌。
劉義輕聲道:「不是這樣的侯爺,是大慈恩寺不準晉昌坊再收大慈恩寺的門票,這才湧來了很多燒香拜佛的人。」
雲初這樣說,虞修容就不高興了,伸手撓撓雲初的麵皮道:「夫君這是羡慕人家妻妾如雲了?要不要妾身現在就給夫君安排,就是不知道夫君是喜歡年輕的呢,還是喜歡老婦?」
雲初笑道:「我從沒指望過雲氏能傳千秋萬代,如果真的能傳那麼久,且真正成了公hetubook.com.com
侯萬代的話,對這個民族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
雲錦疑惑的道:「你身份尊貴,老神仙不會這樣待你的。」
如果小鳥兒在一眾孩子中拔得頭籌還好,如果落後,小鳥兒將要面對的必然是老神仙狂風暴雨般的教學。
這一次,巨龍的爪子落在了洛陽,血流漂杵,屍橫遍野。
阿姐,不信你看著,等我進了老神仙門下,日子必定過的連那十七個道童都不如。」
他們還在自己身上扎針,不是扎一兩根,而是把自己扎的跟刺蝟一樣,老神仙甚至還拿一根一尺長的鐵簽子就往自己的腦袋上扎呀……
雲初回來了,晉昌坊的生意似乎都好了很多,狹窄的街巷上到處都是人,至於大食堂里更是人聲鼎沸的厲害,那裡不像是一座食肆,更像是一處熱鬧場。
官家劉義站在坊門口等待君侯回歸,見雲初回來了,就接過戰馬韁繩陪著侯爺一起回家。
雲初無言以對,沉吟片刻才道:「明日一大早,派人送小鳥兒去紀王府,老神仙要收小鳥兒當徒孫了。」
送去老神仙那裡也好,他不敢糊弄老神仙。」
曹王明嘆口氣道:「很好的一個人卻不能成自己人,可惜了。」
想想都知曉,那十七個少年若是沒有一技之長,絕對不可能落入老神仙的法眼。
「咦,這可是老神仙的絕技啊,為啥不學?」
雲鸞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道:「我覺得老神仙應該很討厭身份尊貴的人,給窮的連一件整齊衣服都穿起的人看病的時候,就收很少的一點錢,有時候不收錢倒貼,給我看腹hetubook.com.com瀉的時候,整整要了十五貫錢,就這,我腹瀉還是因為幫他嘗葯造成的。
李治雖然不在長安,但是呢,長安一直有關於李治喜怒無常的傳言。
雲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用頭撞著雲錦的肚子哭訴道:「學醫術的都是瘋子,老神仙就是最大的一個瘋子,明明有葯童可以拿來試藥,老神仙偏偏自己親自嘗葯,我上一次去給老神仙請安,他不用藥童,竟然讓我來試藥,我就試了一次,回來腹瀉了兩天。
他們都是瘋子。
聽丈夫這樣說,虞修容的一雙大眼睛頓時就亮的嚇人,跟雲初擠在一張椅子上,喜滋滋的道:「我就說嘛,以小鳥兒的資質,當老神仙的獨門傳人,絕對夠格。」
又不是沒有給他生下嫡子,這個時候再納妾那就是天理不容。
雲鸞面色惶恐的道:「我知道老神仙要教我醫術。」
雲錦聽弟弟如此凄慘的哭訴,心頭也起了忐忑,她不是不相信老神仙,而是因為自己的弟弟雖然年紀小,卻往往能一眼看透事情的本質。
雲初瞅著虞修容的側臉道:「想的美,還有十七個少年道童呢,聽李慎說是道門滿大唐搜尋出來的資質絕佳的十七個少年,小鳥兒只是其中之一。」
然而,路過細柳房的時候,儘管知曉這裏今晚將是紀王李慎的主場,他還是沒有停下腳步,堅定的穿過平康坊的坊門,回晉昌坊了。
「沒了門票收入,晉昌坊的各項工作不會被影響嗎?」
劉義連連告罪,心頭還很是詫異,以前君侯最喜歡聽真話,今天是怎麼了?
雲初道:「哪裡都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