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鈺四年六月,長孫明攜百官上書勸諫南遷,稱亂象已顯,涼州羌人作亂,管彰擁兵自重,對天京已成威脅,現今晉地、大寧全部淪陷失守,瓦剌軍亦有直取天京的危險。】
一個人的壓力閾值是有限的。
這江山已經是到了退無可退,讓無可讓的地步了。
之前勝利的回合中,晉王在晉地至少呆了十年之久,是有基礎民心和支持晉王的派系。
秦王在這一局中,已經徹底看穿了這些世家的真面目。
史書上,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實則每一頁都是想象不到的殘酷。
【晉地太原王氏與天京王氏勾結,趁機叛變,起三千私兵,納佃戶招募地方鄉勇,以「勤皇室衰微,討不臣之王。」為由,怒斥晉王狼子野心,不報皇恩。】
「就到這裏了吧。」秦王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只要能讓他們得到好處,換一個皇帝,又有什麼無所謂的地方?
【你失去了晉地的掌控權。】
世家階級不斷影響寒門階級和農民階級的晉陞之路,讓朝廷無法重用到這批人。
【「朕乃皇室血裔,一不能治天下太平,二不能守一方為安,三不能治奸佞篡國,使國不平,是朕之錯也。和_圖_書」】
藩王作亂是其一,叛軍四起是其二,賢臣辭世、權臣當政是其三,因貧富不均所致的民心動蕩,讓朝廷得不到民眾支持,是其四。
秦王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為什麼人家會有這個機會叛變成功,你要從自己身上想想問題啊,怎麼能如此蠻橫無理?
【「若此戰,朕身死,誰人能主九州大地,驅蠻夷而平中原者,這天下,可!自!取!之!」】
【在諸多壓力下,你心情壓抑。】
晉王這個回合中,經營晉地的時間並不長,而且她同樣是以暴制暴,用殺人立威的方式,強勢鞏固晉地政權的穩定性。
野心的一切都基於利益。
【你咳血了——】
這局都亂成這個樣子了,她這個一國之君,有極大的過失,哪怕她並沒有實權,只是名義上的國君,但是,這絕對不是為自己辯解的理由。
【晉地王氏開始屠殺大量支持晉王的士族,僅余少數支持晉王的士族逃出晉地。】
即便是用到這些人,世家的人也會想辦法把他拉下來,將其擺在一個不受重視,或者沒有多大權能的地方。
忠君報國成了他們口中最仁義道德,最冠冕堂皇的理m.hetubook.com.com由。
之前隱藏的很深。
「忠於」國家成了他們的借口,只是為了他們更體面地在統治階級,吸收基層農戶的血液。
【選項二:南遷汴京。】
所謂的皇帝不皇帝,對於他們完全不重要,對他們最重要的是家族上的利益得失。
但是,她的感性告訴她。
【濟鈺四年三月,由於朝政內亂頻發,邊疆的瓦剌族從大寧府外入境,對大寧府和晉地造成極大威脅。】
出現一兩個問題,還在能處理的範圍內,還是能保證充分的鎮定,甚至做出出色的判斷化解。
秦王看著眼前兩個選項。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有德者居先,無德者讓退,今天下,臣非臣,民非民,朕也非朕,神器沒落,失天下民心,朕心甚愧之。」】
但想了想,秦王還是默默接受了晉王的痛罵。
【朝堂上。】
【濟鈺四年四月,失去糧食的晉王軍士氣大跌,戰而大敗,晉王僅率十二輕騎敗走,前無行路,后無歸家,心中悲憤萬分。】
但短期內爆發出多種不同的問題,來自壓力上的閾值就完全超標了,這種情況下,做出正確的判斷,也極難扭轉局勢上的和*圖*書
頹勢。
【你走下皇座。】
今日,王氏大族反叛了晉王,向朝廷獻忠了,不代表這王氏大族下一次就不會背叛朝廷了。
【「現在,瓦剌人來了、叛軍也來了,你們勸朕南遷,跟朕說『該走了』。」】
到了亂世之中,在有心人的步步指引下,這些人毫不猶豫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面對議論紛紛,各執一詞的群臣們。】
【王氏在據守晉地太原七日後,選擇放棄晉地百姓,離開太原,奔赴天京。】
【選項一:主張力戰不退(選擇該選項,將大概率引發朝堂叛亂。)】
【其哀嘆道:「天下落入庸主之手,何談興盛!」】
正英帝在正英七年,對於科舉中榜案的憤怒,未必就是在憤怒榜案中南方士子人數之眾。
在文臣集團的野心集體膨脹的情況下,世家反叛,其餘人在權衡利益下,也開始分頭投注。
秦王看著失而復得的晉地,那個代表著重新歸屬大晟朝的晉地,臉上卻不見半點喜色。
秦王現在的抗壓能力明顯是比之前要更強一個檔次,看到兩邊人打得頭破血流,反而是冷笑了一聲。
前幾次都沒有出現像程和這樣的狠角色。
一方是被教化安撫后,在涼州和-圖-書生存的異族,一方是涼州自立的軍閥,前者降而復叛,後者是一個趁亂雄起的野心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消息,擺在這裏,竟然讓秦王感覺是這些年來最好的消息。
淡淡的一句「瓦剌人屠城,百姓鮮有生還」,已經在刺痛著她的眉心,讓她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和這些群臣在玩弄什麼權術制衡了。
【管彰損失八千精兵慘勝。】
理智告訴她,選擇第二個選項,還有的是機會繼續嘗試,可以繼續拿到一些情報。
【「揚州、豫州叛軍作亂,朕在這坐著。」】
當所得的利益超過了野心可以影響的範疇,誰說得准他們下次不會落井下石?
而且更可恨的是,他們這是趁著晉王抵禦異族的時候,背後捅了一刀重的。
【城破——】
世家階級和佃戶貧民階級的矛盾已經很深。
【晉王率將討伐之。】
【濟鈺四年五月,瓦剌軍大舉入境,攻陷大寧府,轉戰晉地太原,王氏駐兵固守,以兵力不足,難以久戰,求援朝廷。】
【「晉地大寧,瓦剌動蕩,王氏棄城而退,百姓盡遭屠戮,朕在這看著。」】
【「涼州管彰擁兵自重、羌人作亂殘害朕的子民,朕在這聽著。」】
諸多問題全部放在www.hetubook•com•com了案牘之上。
沒奪回實權,這難道不是她能力上的問題?
【瓦剌人屠城,百姓鮮有生還。】
這裏的模擬推演同樣如此。
【時常以謙讓姿態面對群臣的你,忽然在朝堂上笑了起來,你的笑聲,讓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你的身上。】
【「傳朕旨意——」】
秦王這時候才回想起自己的父皇。
這一次,他的出現,直接是加速了整個大晟朝的崩潰,之前所有隱藏在深處的問題,全部浮於表面。
晉王奪得天下的那一次,異族就給她帶來了深刻的印象,這讓秦王對異族是沒有一絲絲好感的。
所以晉王討伐她是一個庸主,其實是個實話。
這一次,弊端就展現出來了。
【濟鈺四年二月,由於朝政內亂頻發,涼州境內大量羌族部落陷入暴亂與涼州軍閥管彰發生血戰。】
晉王在外,不能第一時間回來,還要被瓦剌人所纏住,王氏抓住這個機會,奪了晉地的政權,他們是本土大族,天京城內還有另外一脈王氏族人,在地方還頗有聲望。
【「朕,今日,不走了!」】
他們這些世家,是先有家族,再有的國家,與其說是忠於國家,不如說是忠於自身的利益。
【王氏切斷了晉王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