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那是咱們能高攀上的人物?
這讓齊王很順利地走到了庭院。
大晟王朝的商業化還沒有達標,所以才沒有迫切的需求。
「……」唐易給了一個話茬,萬萬沒想到還給陸成安遞了話,愣是被他給接上了。
「嗯,杭州府下有一縣是我家做的糧長,他們推我出來坐這個位置。」唐易有些無奈地說道:「天天忙得要死,收不上稅還要挨罵。」
張瑞想著是不是該把這件事情給聊清楚,否則唐易這小子總是掛在嘴上,那可真是不把自己的小命當命了。
這樣稱呼比較親近,直呼其名在舊相識里是很不禮貌的舉動。
「十三姨,你怎麼又來了?」燕王對齊王的到來,只能用切膚之痛來形容。
十……十三姨?
後面賦役加重,稅戶逃亡多了,糧長就要負責賠償這部分稅戶逃亡的損失,給朝廷出糧,轉而成為苦役,其職務也由大戶單獨承擔變成若干小戶共同充當。
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的沉寂。
能成為貢品的,那都是從成百上千個地方進貢之物里篩選出來的。
「不知道是哪個狗大戶,竟然堂而皇之想要用災情作為借口來避稅,還聯合底下的鄉民一起避稅,他們就是吃准了你們的心態,給你們一併施壓。」
怎麼到了杭州府還能再牽扯出一尊親王來?
口無遮攔!
陸成安對燕王提出的疑惑,也不意外,畢竟很多內容,從最初的實踐完善到最終的發展是經歷過了一套長期的流程。
因為,他甚至還知道京城裡……曾經和陸成安同游過的女子,是堂堂漢王。
擱這玩大的是吧?
老張都沒有他的事情多。
更麻木的是張瑞。
張瑞和唐易的造訪,作為自家鄉黨的基礎,他還是很重視的,「燕王殿下,這份策論先放在你這裏了。」
而酒這種東西,自然不是度數越高越容易得到別人的喜歡,是要看地方人的喜好,南方這一帶是更喜歡果酒的。
但是,唐易面對這種場面,已經是頭皮發麻了。
而一旦這個大晟王朝的商業真正繁榮起來,能臨時頂替金、銀作為替代品的紙幣就一定會出現,這是經濟發展下的必然結果。
考慮到陸成安針對的是大晟王朝所遭遇到的問題,燕王自然也不會保有藏私的想法,自己單獨作為私藏。
雖然在平時陸成安總覺得張海京是個官場弱雞,甚至是個連收稅都收不明白的混子,畢竟在杭州府這種富庶地方,他都是那種能把收稅弄成負戰績的庸吏。
唐易,你小子也真敢亂點鴛鴦譜啊!
態度決定一切。
還是說,陸成安在推廣政策的時候,百姓相信的是陸成安的聲望和公信力,而不是大晟王朝的公信力?
陸成安不指望南方的人喜歡喝這種類型的酒,氣候問題上,南方要相對舒適
m.hetubook.com.com一些,北方就非常的冷。
「張知府養尊處優,文人出身,拉不下這個臉做事,你顧慮鄉里鄉外的名聲,不敢收稅。」
南方流行的還是果酒,像陸成安弄出來的蒸餾酒,其實就是燒酒,但是比燒酒的酒精度數更高。
「在下張瑞。」
「好。」燕王點了點頭。
但是,你齊王真把咱的陸府當成自家花園了?
這下……
「寡人恕你無罪。」燕王很給陸成安面子。
陸成安也傻眼了。
看到陸成安沒有多說話的意思,反而是默認的態度,他陡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擺手鞠躬道:「是在下唐突了,還望姑娘海涵。」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已經不是一般程度的朋友了吧,都住在一個府邸上了。
他這種白酒,對於北邊居住的人口,還有草原上的蒙古人,那都是非常喜歡喝的,主要是能夠起到禦寒的作用,而且比果酒喝起來更爽快些,符合北方人的口味。
【女帝成長計劃】的認證,足以證明這份策文的價值。
「難怪張知府連著幾年交不上稅,有你這樣辦事不力的糧長,收稅自然步步維艱。」陸成安搖了搖頭。
「我還不想當這個糧長呢,要糧要的緊,就是酷吏,被鄉里鄉外戳脊梁骨,要糧磨磨蹭蹭,就是貪吏。」
唐易心領神會道:「我按照你的法子釀酒,已經做成了你想要的酒,不過那玩意兒喝起來,實在是不好喝。」
「紙是不值錢,可為紙幣撐腰的是官家,是皇帝,那它就有價值了。」陸成安繼續道。
陸成安悠悠然道:「若無我一人,誰人可知東南戰線不堪一擊,這行軍打仗也非我所願啊。」
「我要拿它做貢酒。」陸成安那肯定也不會去走尋常路,就地賣酒。
「杭州府的地方稅已經連著欠了朝廷好幾年了,年年都說歉收有倭亂災情,年年都交不起,既然交不起,就讓他們把前幾年都沒還上的稅……用勞動還上。」
聽到這話,唐易心裏長吐一口氣。
「便利了商業往來,彌補了現錢的不足。」陸成安把紙幣的優勢之處全部說了出來,「貿易的次數頻繁、數額巨大,大晟王朝收的稅也會多起來,那麼國庫自然而然就會有錢了,不會像現在困頓難行。」
「草民唐易見過殿下,先前冒犯之事,罪該萬死,還請殿下寬恕。」唐易當仁不讓地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頭道。
「我是餘杭唐家二房的長子唐易。」
張海京躺著也中了一箭。
細想下來,這些日子里下過江南的親王,只有燕王這一位。
「而且恰逢倭亂,好幾個縣都拿倭寇作亂為理由,不肯交滿稅,大多隻交了五成不到。」唐易繼續說道:「我能怎麼辦?逼著父老鄉親交稅?」https://www•hetubook.com.com
「本王為什麼不能來?」齊王反問道:「陸成安在本帥的旗下效力,本王乃是平倭主帥,難不成不能動用東南的將領了?」
但【公信力】的原理,包括這個數值到底是怎麼產出的,是燕王至今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紙幣的存在價值不言而喻。
唐易這邊是做過酒商,對於南方市場是很了解的,口味上的不適,讓他不是很看好陸成安這個新式酒水的誕生。
而紙幣的推廣,是在大晟王朝把內憂外患解決以後,迎來重要的發展期時,促進商業貿易的一種手法。
姐……姐姐?
宋代的交子其實是在大量交易下的高需求中應運而生的產物,而這就是商業化高度發達的最佳證明。
那時京城,在陸成安旁邊的人是漢王,一開始張瑞其實也不知道底細,後面機緣巧合下投效了漢王,成為了漢王黨的一員,這才讓他知道了漢王的真實身份。
這已經是陸成安的隱晦提醒了,唐易要是再沒點眼力勁,那可就出事了。
只能說明,眼前這個人,身份地位比陸成安要高。
「紙幣大大提高了商品交易的便利,自然也會變相提高交易的量,假以時日,若是大晟王朝發展商業,並且加高商稅,紙幣是一種很好通用貨幣,可以替代金銀的作用。」
估摸著那會兒,漢王是在禮賢下士,給了陸成安一番薄面,才說的那些話。
「金子和銀子回到官府的手上,還需要重鑄,這個重鑄是容易出現火耗的,而且那些很大的貿易,是要運很多銀子的,你認為幾十萬兩白銀運來運去很方便嗎?」
「如果大晟王朝政府的公信力上去了,紙幣推廣,能為整個國家的經濟帶來很大的好處。」陸成安決定有必要在這裏強調強調紙幣對經濟的影響力。
看到瞠目結舌、瞪大眼睛的唐易和張瑞。
此言一出,唐易立馬清楚站在這裏的這位,關係應該和陸成安不錯,但估計身份地位比較高。
唐易和張瑞聽到陸成安這樣說,果然也察覺到了一些蹊蹺的地方,畢竟各地的情況都不一樣,怎麼到了杭州這邊,全都是同一個口風,只是之前他們沒有細想,因為收稅這種問題是朝廷重中之重,在這種問題上耍小聰明,真碰到那種一查到底的硬骨頭,準是會出問題的。
有平台藉助推廣,陸成安為什麼不用。
他旋即轉移話題道:「說起來,你是真打算靠平倭戰功上位?這年頭還是當文官比較吃香。」
門口的門倌根本就不敢攔齊王的親駕。
「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吩咐我。」張瑞又道:「我自幼習練劍術,這些倭賊犯我國土,我是恨不得立刻為國出力,早晚有一天,我也要手刃個賊寇!」
「紙確實是普通的紙,但是這個紙和_圖_書是誰的紙,就很重要。」陸成安繼續道:「劍有很多種,可是能夠先斬後奏的尚方寶劍又能有幾把?」
「陸成安,過些日子,你陪姐姐我出趟差,本王這邊有件事要讓你做。」
「紙不就是很普通的紙嗎?它沒有什麼價值,怎麼能讓人拿它來作為交易的內容呢?」
「唐高中,我托你做的事情,你辦妥了嗎?」陸成安見到唐易有些拘謹的神色,立刻開口道。
燕王對這兩個人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淡淡說道:「我是陸成安的朋友,只是暫住一段時間陸府。」
高中是唐易的字,比較俗氣,寓意也簡單。
唐易和張瑞互相取暖,瑟瑟發抖了起來,先前還敢說話,現在直接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了,神仙打架,他們兩小隻憑什麼摻和。
但是,老張還是能找到一些優點的,比如說他這兩個兒子還是教得不錯的,有文人俠骨,為人也算踏實,菜是菜了點可至少是能聽指揮的,也不喜歡亂帶節奏。
你不需求的情況下,誰會深挖細想一個新東西?
而這會兒,秦道秀已經換上了一身袍子,開始在庭院裏面習練武藝。
「哦,對了,我聽說你現在還在做糧長?」陸成安道。
「確實,現在大晟王朝政府的公信力堪憂,很大可能會出現推廣紙幣不受重用的情況。」陸成安沒有否定這種可能性。
這樣一想,張瑞有些尷尬了。
他發現自己快要成為杭州府的核心人物了,每天過來找他辦事的人,簡直是絡繹不絕。
最早的糧長是妥妥的肥差,各地的大戶都是搶著做的,這職位可以憑藉權力欺壓鄉民,中飽稅款。
現在還沒有到一定要拿出來使用的地步。
在陸成安眼裡,把高句麗偷偷摸摸強佔下來的遼東之土打回來,大晟王朝的公信力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回暖的。
陸成安怔住,手裡的策論遞給了燕王。
又……又是一位親王?
初入江湖的文人,都是自帶一股為民為國的正氣,何況張瑞本身就是一個頗有抱負的人。
陸成安思慮片刻道:「不是倭亂嗎,不是不肯交稅么,那我們就賑災。」
遇到個起義,遇到個外敵,只要表現有一點點偏差,大晟王朝的公信度就會瓦解。
而關係不好的話,像這種隱秘的事情,肯定不會大庭廣眾之下就講出來,陸成安這樣問,意思就是不用避諱。
在模擬推演里,也有【公信力】這個數值,當政府的公信力低於一定程度時,就會爆發百姓衝撞衙門的事件,這和【治安】有非常相似的效果,而且【公信力】低的情況下,也很難推廣政策,即便是官府推廣了出來,底下的百姓也不願意去接受政策。
看到齊王,燕王就有一種暴怒的情緒在凝聚,而且每次齊王冒出來,都要黏著陸成安。
「陸兄,我父親讓m•hetubook.com.com我到你這裏當文員。」張瑞的臉上寫滿了還未遭受社會毒打的興奮勁。
有個文壇大佬的身份,能幫上陸成安很多忙。
而齊王臉色微變以後,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她鎮定自若地說道:「這兩位是?」
「無論金子還是銀子,它們都是有價值,所以才能拿來交易。」
陸成安一張口就是貢酒,唐易也不好說什麼,按照規章制度,想要成為貢品,是要走一套完整且嚴格的審核,不是什麼東西就能成為貢品。
陸成安現在那可是陛下的心頭肉,在一片糜爛的防線中,唯一一個打出正面效果的人,加授職位,還有一系列的權力加持,可以說光環非常耀眼。
「人人都不肯交稅,國庫難怪是一點都用不出錢來。」
必要的情況下,燕王是會把這份策論公開給其他人看的。
軍事的震懾在任何時刻都是最強硬的手段。
燕王也在思考的過程中,她現在有些理解紙幣的作用了,但是她更關注陸成安另外一個用詞——公信力。
陸成安這一路起義軍,更是到了勢如破竹的地步。
說白了,還是他爹這個知府做得不夠強硬,以至於治下發生這種事情。
「可老百姓不一定會買賬呀。」燕王仍有顧慮,她思考片刻沉吟道,漂亮的面容上,美眸微微一凝。
不過在說話間,燕王把手指在有關於貨幣政策的那一段內容上,她有些疑惑不解地問道:「這裏面很多的策論,我都感覺頗有道理和見解,但這個拿紙張作為貨幣的設想,在我聽來有些天馬行空,不知道成安,你能不能講解一下為什麼要推廣紙幣。」
「工錢就從他們沒交上來的稅里扣。」
只要打上貢酒的標籤,知名度就上去了,那到時候有皇室來打廣告,賣起來就方便許多了。
跑到小輩面前丟人,就跟我陸成安沒半點關係了。
商品是要因地適宜的。
你可真行啊!
秦道秀聞言,也是規避了一下,換個地方錘鍊武藝。
陸成安只是把紙幣這種概念早點提出來了而已。
那麼眼前這位八成就是那位神神秘秘的五王爺燕王了。
劍拔弩張的氛圍被齊王的一聲冷笑所打響。
雖然大家的關係都不錯,可是這種身份上的差距,仍然是會潛意識地踐行。
張瑞和唐易在門倌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庭院,張瑞是張海京的兒子,身份地位都要比唐易高上一截,所以他站在前,也是第一個開口說話的。
糧長的權力上,還能擬訂科則、編製圖冊、申報災歉、檢舉逃稅、催辦糧差。
而這個糧長,聽起來是有些土裡土氣,但在地方鄉村的地位是非常高的,負責朝廷的徵收和解運田糧。
「首先是金子和銀子,都是大晟王朝比較少見的礦產,是稀缺品,產出量較低,流通也不方便,紙幣的成本低,其次,https://www.hetubook.com.com紙幣更加容易保管、攜帶和運輸。」
公信力,是不是類似於信用之流的東西。
張瑞思慮道:「陸兄,你的意思是,這裏面有人推波助瀾?」
唐易和張瑞徹徹底底陷入了石化之中。
比起張瑞一心是撲在新的工作上,唐易的目光卻定格在了燕王的身上,「老陸啊,你這人不實在。」
他看了一眼模擬里的消息內容。
「在杭州府,你這是另尋新歡,陸府藏嬌。」唐易搖頭晃腦地說道:「我記得在京城的時候,你旁邊的姑娘可不是她。」
「那你就以工代賑。」
「杭州府本身就缺勞動力,讓這些自認受災的,交不上稅的,來城裡參加勞動。」
他想了想欲言又止。
燕王已經意識到了眼前這份策文的重量級,即便目前只是一些粗略的設想,但隨著時間和遭遇到問題的時機越來越緊湊,這份策文中的應對之策,是遲早要用上的。
腳步隨之臨近。
這種情況下,眼前這位氣質超凡脫俗的清麗少女還能在開口以後,能讓陸成安不「頂嘴」接茬,向他們兩個人介紹。
現在岳父對大晟王朝這個國家還有掌控力,有這個掌控力其實還是有一定公信度的,但是這個公信度建立於大晟王朝這個政府還沒有崩潰。
在【終晟之時】各路起義軍大規模地出現,當地守軍還無法鎮壓起義軍的表現,同樣也是大晟王朝政府公信力破產的一種展示。
就在此時,一個敞亮又帶著些許曖昧的聲音從外至內響起。
唐易的目光定格在陸成安的身上。
「各地進貢的特產,在當地也不值錢,可是多了一個貢品,它的價格就能翻倍,因為進了皇家,那就是皇家的東西了。」
因為它這個效果的達成條件是很奇怪的,有的時候政府公信力很低,可是陸成安推廣政策,這些政策就能讓百姓接受,然而有的時候政府公信力很低,換個人來推廣政策,百姓們就很抵觸。
陸府的門倌小廝慢悠悠地從正門走來,「陸大人,張公子和唐二爺來找您了。」
而隨著燕王先前直指齊王的一句問話落地,場面頓時是緊張起來了。
但唐易不可能當面說出自己的不看好。
「他吃透了你們的心態,估計還懂一些官場的規矩,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家可以考慮到的。」
唐易已經從白底的文臣卡,晉級為藍底的近臣卡,顯然當官不是唐易的特長,轉移類型,臣卡品級就升上去了。
「不然呢?」陸成安嘆了一口氣,「沒有高手支招,你認為誰有膽量明著這麼做事?」
張瑞的臉色微微一變。
陸成安!
大晟王朝多次滅亡,最大的因素是國本問題,正英帝本身是能掌握局勢的,岳父一死,多方爭奪皇位這才導致全面失衡,在這個過程中再激化了土地兼并,最終多面問題全部一同爆發出來,漸漸走向了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