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裡的屋子。
「小北就別喝酒了，你爸可以喝點。」
「爸。」
林道然回應著。
林道然也沒推脫。
林道然喊道。
林北笑了笑，「難得靜下心來練功，得努力點。」
張晚秋點頭，她見林北在發獃，不知道在想什麼，又跟林道然對了一下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林道然沒說，只是揮揮手，讓她不用問。
她也在練，但不是為了什麼提高，只是想感受一下林北練功時候的狀態，這樣她也能更好地理解林北，幫助林北。
看到林北父子兩個回來，她收功走了過去。
林北點點頭，沒有再問。
「瘦了。」
林北略微消瘦了一些，臉上的胡茬也很明顯，多了一種滄桑感。
林道然跟徐叔聊著天，一邊喝著酒，沒有什麼主題，想到什麼說什麼，即便突然沉默下來，什麼話都不說，各自喝著酒，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林北沒說話，他知道徐叔沒怪自己，依舊對自己好，把自己當親兒子對待，可那是一條手臂www.hetubook.com.com啊，他怎麼就不怪自己。
父子兩個，跟著徐叔在村子里走，一路走到徐叔的家裡。
「我回村裡一趟。」
兩人又泡了茶，坐在院子里聊天。
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
有這麼多人關心著自己，愛著自己，他怎麼能死？
林北跟著林道然回了村子。
這大米有七八十斤，對林北來說，算不得多重，但徐叔只有一隻手，要弄這些東西，可不是輕鬆的事情。
林道然直接道，「當親爹養。」
徐叔給林道然倒了一碗家裡釀的米酒，讓林北多吃菜，見林北似乎不太好意思，他乾脆直接給林北夾，碗里菜比飯還多。
林道然喊了林北一聲，「你要不要一起？」
「怎麼去這麼久。」
「他沒怪你。」
他腦海里不斷有記憶閃過，卻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怎麼因為自己而沒了那一隻手。
林北就跟在一邊聽著，沒有插話。
林北腳下一停。
跟上次不一樣，這次那些老人看到和*圖*書林北回來，眼神多了一絲心疼。
林北道，「夠了夠了，我自己來，自己來。」
遠遠地，徐叔站在那，臉上帶著笑意，揮了揮他唯一的一隻手跟林北打招呼。
因為自己沒的？
林道然還在不斷想辦法。
他也要讓林北放鬆一些。
「好！」
「還好。」
說著，他轉頭看向林道然。
他們的年紀都不算小，人生又能還剩下多少年，如果不是這次，要帶林北回來想辦法解決第二重人格的問題，他們可能更少回來。
小時候的事情，林北多數都忘記了，哪怕之前想起來了一些，村子里生活的那段記憶，依舊想不起來多少。
這種老友的狀態，真是讓人羡慕。
「小北。」
「我知道了。」
他在想，老爸好像從沒跟徐叔說什麼謝謝之類的話。
他只知道，像徐叔這樣的長輩，自小都很疼愛自己，當做自家孩子來疼。
徐叔道，「都安排好了！」
「沒事，也要回來看看。」
看著林北如此玩命，她其實也很心和-圖-書
疼，但沒有辦法，這是必須做的事情，他們都沒有選擇。
林北將大米放進屋子，倒進米缸中，看著白花花的大米，沙沙沙滑落到米缸里，這每一粒米，都是徐叔對自己的關心。
「不要客氣，怎麼小時候鑽我家來偷果子吃，長大反而客氣起來了呢？你這小子，當自己家就行了！」
「嗯。」
每半個月，林道然都會回村裡一趟，弄點吃的大米，也會帶一些村子里老兄弟準備好的臘肉，來打打牙祭。
林北拚命練功，不斷把自己逼到極致，去嘗試那種臨界的感覺，不斷試著去控制。
他起身從客廳里拖出來一袋打好的大米，林北看到連忙上前幫忙。
「叔！」
見林北停下，林道然轉頭看著他，目光平靜。
飯菜都很簡單，就是一些家常菜，但也看得出來徐叔是用心了的，八仙桌都放滿了。
「中午就在我這吃了，下午你們再回去。」
林道然將熏兔肉遞給張晚秋，「炒兔肉的時候，要記得多放辣椒。」
徐叔想到林和_圖_書北小時候的事情，滿是感慨，「努力點好，努力點好啊。」
隨時又可以繼續聊起來。
再想要見到這些老兄弟，就更難了。
「好。」
林北將大米扛在肩上，林道然拎著那些菜，揮手跟徐叔告別，離開了村子。
他本以為自己小時候就只是調皮，讓那些大人頭疼，看來還闖出來過不小的麻煩。
張晚秋正在梅花樁上練功。
林北就這麼看著月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在你徐叔家吃了頓飯。」
林北喊了一聲。
他知道林道然忙，有很多事要做。
「你啊，打小就刻苦，還記得你跟著你爺爺，在河邊練功的時候，拳頭打出血了，都還不肯停呢。」
而張晚秋手裡的木棍，已經換了三四根，都是被敲斷的。
等到下午兩三點了，徐叔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你們也得回去，晚了山路不好走。」
「還有這些熏兔肉，前幾天才抓的，肥得很，夠你們吃上好幾天了！」
三人就待在這深山裡，彷彿忘記了時間，全身心和*圖*書投入到這件事上。
「謝謝叔。」
日子一天天這麼過，從早到晚，沒有停歇。
「沒事兒，我力氣大。」
林道然笑著，「見見你們也好。」
「行。」
他好像聽林道然說過，可又好像不記得了。
「本來我想，直接給你送山裡去的，省得你跑一趟了。」
「休息一下，就準備練功吧。」
除了給林北準備各種藥材進行葯浴，給他身體上的滋養，他還要研究神農寶典上的控制之法，想想有可能進行改良，或者改成更適合林北的方式。
徐叔笑著道，「小北啊，你扛著，分量還不輕呢。」
「徐叔的手，是怎麼沒的？」
酒足飯飽。
徐叔看著林北，上下打量，「聽你爸說，最近練功很辛苦啊。」
林道然頭也沒回：「因為你沒的。」
「等他老了，你得養他。」
林北喊著，快步走了過去。
有時候失憶讓人難過，有時候也讓人更容易放下過去，不然林北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好意思，再回到村子里。
「好。」
就像小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