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居然知道列車上運有奇構的事實。
「嗯。」後者點點頭,「您可以問話,但別問太久,他好幾天沒吃東西,必須得靜養。」
「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叫什麼名字?」
還有「他們」又是指誰?
那名男子被單獨囚禁在車長室,又明顯被刑求過,因此朝陽才多花了點功夫將他帶回輝煌堡。沒想到他內外傷還頗為嚴重,回來后便發起了高燒,因此只能委託給聖堂照料,至於能不能撐過這一關,則全看他自己。
對了,這個世界還沒開發出輸液技術,昏迷也代表著禁食。
「行,我這就過去。」他當即說道。
……
男子彷彿同樣聽到了什麼令人震驚的事情。
不……對方不是遺忘了什麼。
難道除開樂園外,還存在其他人可能對列車動手嗎?
這下輪到朝陽語塞了。
他很快聯想起了大街上被絞死的礦工。
「離開輝煌堡?為什麼!」朝陽追問道,「城市裡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其他問題呢?」
朝陽離開病房后並沒有走遠。
「有人把列車https://m.hetubook.com•com劫了,不光放跑了車上的奴工,還順帶把你丟給了我們。」朝陽決定稍微修飾一下故事,「所以是我們救了你的命,你現在明白了嗎?」
「高天礦業會派修女來給你治病嗎?」朝陽反問道,「你沒被他們活活打死,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此人不願意開口也無所謂。
然而不管他怎麼問,金克夫都不再回話。
好傢夥!
金克夫那句「離開輝煌堡,永遠不要回來」的警告讓他難以安心,加上最近朱迪又被人盯上,還有不知道誰投入車廂的警告,突然變化的迷霧區,一切都讓樂園的處境變得波譎雲詭。
在一陣白光閃過後,周遭的景象陡然暗淡下來。
為了保險起見,他通過意識將艾洛蒂也叫了過來,並讓她看住門口,防止有修女突然進入。
但不管如何,直接問大概是得不到什麼有用情報了。
朝陽浮在空中,彷彿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迷宮——迷宮內部漆黑且陰冷,好似拒人於千里之外。
惡魔本身就不太依賴言m•hetubook•com.com語上的信息交流。
這是……礦洞內的景象?
像艾洛蒂那樣的夢境才是極少數,大部分人都會潛意識的將自己的記憶層層封鎖起來,因為裏面隱藏著太多醜惡與隱私之秘。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事實上高天公司列車被劫一事都登了報紙,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找一份來。當然,公司也對迷霧區進行了報復性清掃,聽說還抓了不少人。」朝陽直接說道,「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們跟高天公司存在不小的過節,所以不會把你交出去,但你至少得告訴我們……你是誰,公司為什麼要把你囚禁在車長室?他們有什麼想從你身上得到的東西嗎?」
直到珍妮和其他修女都離開房間,朝陽又等了半個小時才悄聲推門走入——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進食后的金克夫再次陷入沉睡。這是病人恢復中常見的情況,身體越是虛弱,就越容易感到困頓。
這時一名修女提著木桶走了進來,「珍妮小姐,麥粥熱好了。」
他能察覺到一股暗流正在匯聚成旋渦,但這旋渦的和圖書中心卻一片渾濁,讓人看不清未來。
「……金克夫。」男子片刻后才回道。
「以後遲早會這樣收費的。只有細分項目,才能最大化節約醫療資源,我還沒說救護車外出費用呢。」
「你是誰都不能說?」「知道了……對你們沒什麼好處……」
朝陽沉下高度,直入陰雲最濃郁的區域。
因為不能完全信任自己?
珍妮帶著歉意說道,「今天就到這裏吧,病人狀態不夠好,一時半會也記不起太多東西。」
又或者擔心這是高天公司上演的一場騙局?
漸漸的,他隱約看到了由巨大岩層構成的地下空穴,以及架設著許多帳篷和油燈的營地。
完了,這人怕不是傻了。
朝陽盯著病床上的男子,心裏明白,反而是因為他清楚記得什麼,才不願意開口。
男子看了他一眼后緩緩挪開頭,竟一副不願搭理的模樣。
由於之後忙於籌備命運之門醫藥公司,朝陽也把這事拋到了腦後。
這就對了,他自言自語道。
對救命恩人居然愛理不理?
雖然修女對他的態度極為恭敬,但語氣m.hetubook.com.com明顯有些急了,「您這也太貴了!許多人一年也掙不到一百瑟利爾!」
接著朝陽施展出入夢術,徑直闖入金克夫的潛意識海中!
朝陽此刻才想起來,聖堂里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他轉回頭,愕然的看著朝陽,「你們……不是……高天礦業公司的人?」
「剛醒來的?」朝陽看向珍妮。
他沒說完便被珍妮從背後掐了下。
這人莫非也是反叛礦工中的一員?
朝陽語氣一變,「你不回答也別想逃掉這筆醫療費。我直接念給你聽,護理費一天十銀,換藥費一次五銀,床位費兩銀,也是按天算。最後是搶救費與重症監護費,每小時十銀,目前總計兩百四十銀——」
朝陽立刻捕捉到了對方話語中的關鍵詞。
珍妮聽到這話也激動起來,她對朝陽深深鞠了一躬,「是,我們很樂意一試!」
他搖搖頭,「我沒有什麼……好再告訴你們的了……」
為了避免陷入被動,他必須獲取更多情報——而列車上被單獨囚禁的男子似乎就是一個方向。
「我們可是救了你一命耶!」朝陽不滿道。和_圖_書
而構成這迷宮的一個個方塊,本質上便是金克夫的記憶。
「有人襲擊了……高天公司的列車?」男子眼中明顯有些迷茫,「這怎麼可能……那可不是一般的列車,公司還有用來鎮壓暴動的武裝奇構……他們絕對辦不到這點……」
「如果你們真的救了我……那就走吧,」男子斷斷續續的說道,「離開這座城市……永遠也不要回來……」
沒想到此人倒是挺了過來。
「那……我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朝陽比了個了解的手勢,在床邊坐下。
那位病人就躺在大殿的一間隔離病房中,當朝陽趕到時,珍妮和一名修女正在為他更換繃帶。男子的神情看上去相當虛弱,眼睛也只能稱得上微睜,但比起前幾天的慘狀,他臉上至少多了些許血色。
「行,那我先告辭。」朝陽站起身,「對了,藥廠試製的第一批抗生素今天傍晚就會送到聖堂來,如果它能起效的話,你們就能徹底擺脫公司的控制了。」
如果只有他一人,他倒不介意把自己劫火車的事說出來,但現在珍妮也在,他不想把聖堂扯入這件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