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在說屁呢？」胡全有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想往張揚臉上走，但直接被韓老闆和老柳兩個人給擋住了。

張揚也不例外。

看韓總的架勢，就差給恩人立個牌位了。

「那不是很正常，照著圖片仿造的唄。」陳彥光輕輕揮舞著手裡的劍，主動替韓老闆解釋道。

「滾滾滾，你還是沈家贅婿呢！」陳彥光沒好氣的說道。

「算你們狠，給我等著！」胡全有撂下一句狠話，抱著胳膊被警察帶走了。

「韓老闆去德國取經了？」

「不好意思。」韓老闆馬上道歉，把自己的煙收了起來不說，還伸手把老柳嘴上剛點燃的給捻滅了。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再說了，這老頭是誰我都不認識。」

總不能在南極發現了一件青銅器，就宣稱南極洲在青銅時代有文明吧。

「本來請師傅打造出來，是當作道具寄給我兒子在歐洲的同學的，沒想到後來被人買走了，還成了出土文物。」

「讓人家老師吸你的二手煙嗎？老柳你可長點心吧。」

在西歐賣的竟然是這些東西嗎？

「是啊，放鬆一點，我們是買東西的。」陳彥光順著張揚的話往下說。

像韓老闆他們賣給歐洲買家的仿品，主攻的是二級市場，或者叫下沉市場。

「沒錯，德國那把就是我們這裏生產的。」韓老闆得意的笑了笑。

但中東是他們從未涉足過的市場。

「你這邊有沒有適合去海外展覽的高仿青銅器？」

「實不相瞞，我這裏的青銅器，最大的海外客戶是高麗的棒子，其次是英國佬。」

如果東西是八九世紀的，就比較合理了。

他想爽一下，結果被對方爽了。

「鑒定四羊方尊的人就一定是我爸嗎？全國的蠢人這麼多，我不信就他一個。」

其實什麼複合劍、什麼青銅器，就是一件科技感滿滿的現代工藝品。

現在這種情況，就算韓老闆自己跳出來說，東西是他的工坊造的。

實時直播並存檔錄像。

「那後母戊鼎應該也可以吧？」

好像和遙遠的東方約好了一樣，要在和圖書這個時候開始批量生產青銅器。

「對了，張大師你們今天來，是什麼任務要派給我嗎？」

「你這把劍，怎麼跟我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樣啊？」

「入關后，自有大儒為我辯經」，那些想信的人，自然會想盡辦法，引經據典來證明，東西就是真的。

提到青銅器，大部分人想到的，都是華夏商周時期的青銅國寶。

「怎麼還有人在外面晃悠啊？」

在徵得韓老闆的同意后，張揚也拿了一把起來，仔細觀察了一遍。

「管他們拿去幹嘛。」陳彥光撇了撇嘴說道，「咱們做生意的，最重要的是能掙到錢。」

這種場合，該由這次牽頭的陳老闆主持。

「是這個道理。」張揚接著幫陳彥光問道，「剛才你說，歐洲那邊的青銅器你們也有仿製，現在有成品嗎？」

他很想知道，對方是怎麼辦到的。

「我是國寶幫？怎麼可能？」

「當然是真的，你都打算和整個西方考古界為敵了，我作為兄弟，當然要推你一把。」

輕鬆解決了假青銅器的問題，張揚理所應當的被奉為了座上賓。

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一把精緻的劍。

「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聯繫青州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他們應該可以指認你，還有你父親。」

「其實我也是今天剛認識的。」老柳慫慫的答道，說話的時候還忍不住看了張揚兩眼。

貨架上放的最多的東西，是一種青銅劍。

「弄錯了？不會啊，這把劍就是仿的德國那把。」張揚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嘿嘿，你弄錯了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陳彥光被懟回來了，啞口無言。

至於英法德的，聞所未聞。

「裝石油嗎？」

其實近些年，歐洲，尤其是西歐的考古界，也在發大力。

本來張揚想自己來拆穿對方的，但是陳彥光非要來爽一下。

韓老闆抱著胳膊，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態度比剛才面對張揚時還熱情。

相比之下，那把劍通體綠漆古的顏色反倒不那麼重要了，因為它的青銅器製造工藝，已經領和圖書先全世界。

「你這錄像是拿智能門鎖拍的吧？畫質這麼糊，誰看的清啊？」

人家不會把真品給你華夏國的專家看。

「四羊方尊怎麼樣？」韓老闆很快的回答道。

「哦～」韓老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頗有急智的走上前，一把握住了陳彥光的手。

在華夏現在這片土地上，六百年前還是永樂盛世。

「根據我同事發給我的資料，整個這次漢東的鑒寶活動里，就出現了一件四羊方尊。」

就這麼說吧，現在有些國寶幫搞線下交流會，你說你是河東集團的銷售，基本很難活著走出去。

「河東集團？」韓老闆撓了撓頭，看向老柳，「你們集團的人，不都被你舉報的差不多了嗎？」

這一點也和古玩市場的情況不謀而合。

「只有接觸過原件，甚至上手觀察過，才能仿造的這麼像。」

當他和陳彥光走進倉庫的時候，看著琳琅滿目的器物，都驚呆了。

和張揚理解里的青銅器，差距有點大。

「哦，這樣啊，那怪不得。」

張揚和陳彥光同時轉過身，驚訝的看向韓老闆。

「說實話，我第一次在網上看到那把劍的時候，也震驚了，因為那是我兒子幫忙建的模，原型是某個遊戲里的一把武器。」

好傢夥，這誰想得到啊。

德國這把劍領先了整整六百年。

只有做古董贗品生意的人，才知道河東集團這塊招牌有多厲害。

「老柳，你認識張大師，怎麼不早介紹給我啊！」

「真的？」陳彥光狐疑的問道，「你真能幫忙找來央視的記者？」

「請容許我向你介紹。」

人家韓老闆就很清醒。

之前網上有推論說，就算當地真有符合年代特徵的青銅器，也有可能是其他文明旅行到那兒的人留下的。

之前他還挺慌的，但現在，他衝著胡全有叫囂道：

除了這一點與工藝相關，劍身上的一側，有三條凸起的楞，稱為起脊。

包括韓老闆在內的眾人，只能把視線投向張揚。

「全漢東的蠢人，就令尊一根獨苗。」

陳彥光切了一聲，直接m.hetubook.com.com掏出剛才準備好的證據——鑒寶活動的直播錄像。

這麼高超的工藝，華夏直到戰國早期才初步掌握。

「切，是這樣嗎？」

「帶一點媒體的朋友過去，咱們倆能全球聞名！」

「棒子那邊一直想偷青銅器的仿製技術，我就抓准這個痛點，賣一些很難仿製的假青銅器，收割他們。」

張揚的評價是，要麼年代定錯了，要麼東西有問題。

「不行。」這次是陳彥光搖了搖頭，「那玩意兒重1600多斤，我相當於運了一大堆青銅出去，萬一賣不掉的話，光運費就虧麻了。」

「你剛才不是說，是你父親自己去活動現場鑒定，出事之後你才知道這件事的嗎？」

網路上的觀眾們也想看戲，這時候有個專門的直播間就方便多了。

陳彥光掙扎的掙脫了韓總的手。

「謝謝，我不抽。」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當時有人把德國青銅劍出土的照片發在專家群里，群里的老人沒有一個人關心。

「確實。」張揚點點頭，「這麼好的機會，我讓給你一個人吧，媒體什麼的我幫你找。」

「這……」

這種「出土」的東西，張揚當然是不信的。

有張揚提供證據，剛才，韓老闆非常有底氣的報了警。

因為光看照片的話，根本什麼有用的信息都看不出來。

「這位長相兼具馮鞏和郭達斯坦森特點的老帥哥，就是河東集團掌舵者背後的男人，華夏古董市場暗黑四天王之一的陳彥光，陳總。」

「把我們村的青銅器賣給石油佬嗎？」韓總大受震撼。

時間剛好對應華夏的西周。

「光看著圖絕對仿不出來。」張揚非常認真的給陳彥光解釋說，「你仔細看護手這個位置，這些點是打鉚釘打出來的。」

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

陳彥光指著視頻里那個拿著手機錄像的人，逼問胡全有。

劍身長約40厘米，比大部分西周的青銅劍都要長，如果是真的，那當時德國的青銅器製造工藝，肯定要比西周的強。

「你不知道我因為沒有根基，干這點小生m.hetubook.com.com意受了多少氣，要是早能認識張大師的話，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欺負我啊。」

有時候真不能把來鑒寶的藏家想的太好，心懷鬼胎的人多的是。

「我就說你要是這有關係，不可能混成現在這個鬼樣子。」

導致胡全有在鐵證面前，還在狡辯：

他硬碰硬的往前，直接和胡全有懟上了。

東西的原型張揚見過，就是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在德國發現的3000年前的青銅劍。

「怎麼了？被戳穿了，惱羞成怒？」

「沒錯，現實里的國寶幫確實很多，但像四羊方尊這種70斤的重器，是沒有人會帶著到處晃悠的。」

韓老闆事先並不知道陳彥光的身份。

他激動的跟張揚說：「卧槽，那揚哥，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歐洲打假啊？」

反正就一張檢測報告拍你臉上，愛信信，不信拉倒。

張揚見狀，趕緊湊上去說：

後者點點頭：「可以，但只能算一件。」

「那這個人是誰？」

「當然你也可以稱呼他，程家贅婿。」

張揚承認自己被這種騷操作噁心到了。

青銅時代從華夏往西，應該在中亞，和歐洲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最多也就傳播到古希臘，離英吉利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來，你繼續跟警察撒個謊我看看？」

「買四羊方尊的是我爸又不是我，他老人家糊塗了很正常，你們冤枉我是國寶幫就有點過分了啊。」

「我們想看看。」

煙雲澗村從事仿古青銅器製造的企業和小作坊，一共有130多家，年產值過億元，產品遠銷海內外。

「？？？」

不過張揚考慮的，都是一級古玩市場的東西。

「韓總，你別這麼正式，我們又不是在執行公務。」張揚笑了笑，用胳膊肘捅了捅陳彥光。

根據張揚從佳士得了解到的情況，除了華夏的青銅器，那邊賣的第二好的是古埃及的各種青銅雕塑，第三是中亞的小件青銅器。

公眾也會認為他是「想紅想瘋了」，目的是為了直播帶貨。

「咳咳。」張揚清了清嗓子，往後退了兩步說道，「可能，你還真得信一m•hｅｔuｂoｏｋ.cｏm•ｃom下。」

「這種大的、複雜的青銅器，一件可以解釋為國家博物院的複製品，還是能賣上高價的。」

還不如像現在這樣，悶聲發大財。

自從羊城站活動以後，張揚在各地舉辦義務鑒寶活動的時候，每個鑒定台都配備了直播設備。

六百年是什麼概念呢？

不過就在這時候，民警也到了。

比國寶幫還誇張啊！

「東亞、還有東南亞的人，買青銅器我可以理解，甚至歐洲的青銅器我們也有賣，但是石油佬買這玩意兒過去幹嘛？」

「我可以拿起來試一下嗎？」陳彥光看著架子上的青銅劍，躍躍欲試。

「央視夠不夠？」

經歷了剛才的事，幾人算是有點交情了，他也就沒遮遮掩掩的，直接告訴韓老闆，過段時間要去沙特辦華夏古玩展的事。

但陳彥光反倒很開心。

「陳總，您是專門做海外古玩生意的嗎？」

胡全有吃完飯回來，驚訝的發現風向變了。

「陳總從良了。」張揚幫著解釋道。

這也是當地雖然發現青銅器，但不成體系，相互之間也沒有關聯的重要原因。

就算強行分析，也有可能白費功夫。

不斷有公元前的青銅器出土，而且時間點都很巧，剛好卡在華夏的商周左右。

老韓從兜里掏出一包軟中華，雙手恭恭敬敬的遞到張揚面前，請大佬抽煙。

……

比如眾人眼前的胡全有。

二來，也是為了方便發生衝突的時候，能有個音像證據。

張揚說完，目不轉睛的盯著韓老闆。

起脊是典型的複合劍的特徵，也就是說，劍脊和劍刃是用不同成分配比的青銅合金，分別澆鑄的，需要澆鑄兩次。

「所以，根本就沒有複合劍的說法……」張揚喃喃自語道。

一來是滿足觀眾們的需求，白河波等專家，自帶吸引國寶幫的體質，經常會把現場搞得很熱鬧。

陳彥光拿不準，回頭看向張揚。

「張大師你弄錯了。」韓老闆靦腆的笑了笑。

自由搏擊一觸即發。

不過他的攻擊性有點低了。

這一看，還真讓他發現一點奇怪的地方。

還得是鑒寶活動的組織者出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