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張揚現在還沒看過石槨側面和背面的情況，如果上面有能表明墓主人身份的文字的話，那大概率是直接封石槨了，完整的保存下來。

石棺沒什麼奇怪的，但是石槨就不一樣了。

這個張揚的眼光，未免太好了。

楚子強當然願意是後者。

……

什麼意思？

「好啊，原來你在這裏等著我呢。」

「楚子強是誰？怎麼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這個點，你們不是在發掘那個古墓葬嗎？」

這不符合老狐狸的行事作風。

「你們文物局的專家庫又沒有政審環節，你現在追究這些事，有必要嗎？」

「或者說，張揚這個孤兒的身份應該是假的，你想啊，正常情況下，他的家庭背景，根本就進不了這個圈子，所以必須得用假身份。」

「咱們國內目前發現的唐代石槨，一共只有31具。」

「很有可能河東集團是是他家裡產業的競爭對手啊。」

之後再慢慢研究。

「我生雞毛的氣啊，你先說，現在這石槨怎麼辦？」

「你楚局長面子大，你去說。」

倒不如自己坦白。

「除了這件事，他還說啥了？」

「哦……下午好啊，我最親愛的、熱愛的二大爺，您的孫子楚子強，遠在千里之外的考古現場向您問好。」

楚振民嘗試理解自己孫子的話，CPU差點燒了都沒想通，忍不住吐槽道：「你這邏輯，是跟誰學的？」

「安史之亂后，唐朝由盛轉衰，這種非常耗費工匠的奢靡之風自然沒了市場。」

他並沒有意識到小楚話里隱藏的信息，而是很疑惑：

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楚振民特意給汪國聲打了電話，詢問關於他徒弟的事。

但是時間一長，他發現了一點問題。

張揚尬住了，他怕因為自己的操作，損壞一件真正的國寶。

「像個房子，不對，像宮殿。」

「確實。」喬山贊同道，「這是終身大事，比一兩件古董重要多了。」

「石槨？」楚振民微微皺眉。

「喬哥中肯！」楚子強豎了個大拇指。

他將這個規律稱為「爺爺必和圖書錯」。

他靜養的這段時間，把張揚從開始直播到上次直播的全部錄像都看了一遍。

唯一的慰藉就是刷逗音了。

要是按照汪國聲以前的性格，這事兒說不定就成了。

「那就對了。」楚子強點點頭，「既然船棺可能是當地的，那石槨也應該沒問題。」

「不對吧，這是你楚大少爺會考慮的問題嗎？這應該是你二大爺讓你問的吧？」

「喂？」

那他也與有榮焉。

現在他的眼光好可以理解，畢竟是汪大師的親傳弟子，在師傅身上學到了一招半式。

被一個年長自己十幾歲的老頭子說自己「傳統」，楚振民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都不知道我父母是誰，怎麼讓他們上門提親？」張揚反問道。

但是他的判斷，和張揚的結論產生了分歧。

沒辦法，只能自己起來打電話了。

「總之，這些石槨都有一些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統統下葬于安史之亂前。」

所以張揚才會讓小楚去問他二大爺，能不能直接安排點給力的人手，連棺帶槨一齊給挖出來。

說完，汪國聲懶得聽楚振民多說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楚子強的想法很簡單，理越辨越明，有什麼問題拉個會議對齊一下。

所以他又補充了一個信息：

「那，那你就沒有找找？」楚子強接著問道。

「那怎麼辦？」

但是現在這情況，好像挖出的是一級文物？

之前也是這麼操作的，但是這次，楚振民卻叫住了他。

「行，那馬大師怎麼說？」

「楚大少爺，你人呢？」張揚衝著坑外喊道。

「好，等著啊。」喬山剛撂下這句話，楚子強就探出個頭，和坑裡的張揚打招呼。

「……」

剛開始的時候，小楚還挺當回事兒的。

他開始在腦海中思索，誰能當那個打老虎的傻子呢？

「好，你聽我說，等會兒你這麼去問……」

「馬大師問你，什麼時候讓你爸媽上門提親啊？」

「記得。」楚子強正色道。

那時候，張揚和汪國聲好像還沒有關係吧。

「確定是石槨和*圖*書嗎？棺和槨你得分清楚啊？」

現在的情況是，要麼是張揚判斷錯了，要麼是改寫歷史的大發現。

那就是自己的侄孫子楚子強。

老楚和張揚的判斷出現分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沈書語那孩子，不說是咱們從小看著長大的，起碼也是老馬的心頭肉吧？」

「揚哥，你想上來可以，但是得給我個痛快話。」

楚振民好像找到了那個敢打老虎的傻子。

汪國聲對楚振民的說法表示贊同，但是這根本難不倒他，因為汪大師的腦補能力也是數一數二的。

「應該不對。」

「還代表楚家？別逗了二爺。」

但是他還沒得及爬，楚子強突然把梯子抽走了。

這電話要是一打，直接穿幫，還會得罪人。

原因嘛，楚子強猜測應該是楚振民離得太遠，信息接收的不全。

汪國聲這下是真有點生氣了，你楚局長不敢說的話，讓我去說？

「是我，楚子強。」

就算啥也不懂，仗著汪大師的身份，張揚走到哪裡都算一號人物。

這具船形木棺到底要不要拖出來。

「這樣么……」楚子強聽完有點沉默。

但是這次情況真的不一樣。

「船在當地也是很重要的。」

「他現在，在家裡閑得慌，每天就惦記著後輩這點事兒。」

要是普通的文物，張揚自己就能做決定了。

汪大師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自然也就沒有隱瞞，將他心中的猜測，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反正小楚一慣就是沒什麼心機的樣子，什麼問題從他嘴裏問出去都會變味，但也正因為這個特點，有些話楚子強能說。

「嗯？」張揚愣了一下。

看著坑邊兩個人一唱一和，張揚實在是有點無奈。

「你應該不會生氣吧？」楚子強畏畏縮縮的問道。

「你這樣說，我覺得是有道理的，但是如果是你這個師傅問的話，應該還好吧？他怎麼都會給你幾分薄面。」

「這個石槨咱們怎麼處理？」

「對啊，我們發現了一件遼代的船棺，外面竟然包裹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石槨www.hetubook.com.com。」

……

他只能理解為，老楚和馬大師在一起處理公事，楚局長不方便接電話，馬大師看到來電提醒，幫忙接了這個電話。

剛開始挺樂呵的，每天看著視頻傻笑，甚至被家裡的阿姨懷疑是不是得了老年痴獃。

「萬一是真的，這不是往他的傷口上撒鹽嗎？」

「很簡單，連根拔起。」楚子強很正經的答道。

「現實只能是我說的這樣，不然你解釋不了很多問題。拋開他的個人能力不談，為什麼，他要去費盡心機打掉河東集團？」

「怎麼樣，楚局長怎麼說？」

「反正張揚在我這裏，就是個乖孩子，不管他家裡人是什麼情況，他這個人我是認可的，也絕對夠格當老馬家的女婿。」

「棺」是棺材，是死者安息時用的葬具，「槨」則是套在棺材外或繞棺四周的匣狀物體。

最後汪大師給了自己的看法：「不管他家裡是什麼情況，我們只認張揚。」

「請問您今天過得好嗎？您那因為打麻將扭傷的脖子恢復了嗎？家裡的阿姨還在跟奶奶抱怨你老年痴獃的事嗎？」

「不對啊，我記得我之前查過他的資料，他是和圖書孤兒院長大的，都不知道父母是誰，哪來的家族傳承？」

「啊？為什麼？」楚子強下意識的反問道。

「揚哥，其實就是我二大爺要問的。」

「好，那現在我們去找揚哥當面討論一下。」

「這個也很奇怪。」楚振民回應道，「船棺一般是東南地區少數民族的喪葬模式。」

「怎麼可能……」楚子強非常敬業的擺了擺手，「我二大爺怎麼會這麼八卦。」

「這個我也懷疑過。」

「不過非要解釋的話，我勉強還是能想到一點解釋的思路，那就是通渭那個地方有渭水。」

「石槨里發現了木製的船棺。」

「就是我隨口一問。」

汪大師也有點無語，他說的，楚振民覺得不對，但是問老楚自己的想法，他又說他沒想法。

「渾元形意太極門的那個嗎？」喬山問道。

「這個問題，應該比石槨的問題重要吧？www.hetubook.com.com」

「楚局長不在啊，是馬大師接的電話。」

沒想到汪大師年紀越大，脾氣也越大。

「等等，你先別急著去找張揚。」

「那他沒說。」楚子強搖搖頭，「他就問你爸媽什麼時候過去。」

「我覺得，他父母很有可能是假死。」

「放在前幾年，在我退休前，這31具是什麼我都能給你背出來。」

「奇怪啊，這樣的石槨應該是唐代的才對啊。」

「別別別。」楚子強趕忙求饒。

「這說法，我不敢苟同……」楚振民對汪大師的猜測持懷疑態度，他是個正常人，不會信歪理邪說。

「楚子強，現在我代表楚家，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但是張揚不受引導。

「咱們發現了問題，能藏著掖著嗎？」

他想著，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管是誰翻車，都很有意思。

「反正你說揚哥的判斷對不對就完了。」

現在有個棘手的問題擺在他面前。

「你打電話給他，我親口回復他提親的事，順便也問問，他到底跟咱們的楚大少爺說了什麼。」

但是次數一多，小楚總結出來了規律——當張揚和楚振民產生分歧的時候，二大爺都是錯的。

「來了，揚哥。」

「很有必要啊。」楚振民很果斷的答道，「他都要和馬家的閨女訂婚了。」

這都是老楚教給他的話術，關鍵點就是引導式的提問。

這件事後來作為文物迴流的典型事件，登上了各大報紙的頭條。

二大爺都搬出了爺爺這塊招牌，那事情應該很重要。

楚振民的脖子還沒好利索，每天就在家裡坐著，好像提前過上了半身不遂的生活。

聽著手機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楚振民無奈的搖了搖頭。

萬一是國寶呢？

「這跟考古有關係嗎？」

作為文物局的前任局長，他對這種文物非常熟悉。

「那就是房形石槨了。」楚振民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石槨具體的造型。

三十六計之上屋抽梯？

但是一年以前呢？

現在正考古呢，為什麼會扯到提親的問題上？

「喬老哥，你去看看小楚怎麼hｔtｐs://ｍ.heｔuboｏｋ•ｃｏｍ.ｃom了？」

「那你說怎麼辦？」汪國聲有些無奈的答道，「你總不能去問張揚他父母的身份吧？」

「你這是傳統思想了，現在結婚都只看男女雙方是不是情投意合，和家庭沒關係。」汪大師反駁道。

「不是，國博的那個，我記得你有他的聯繫方式。」

這不是妥妥的「指揮傻子打老虎」，欺負我好欺負嗎？

「因為石槨就是唐代特有的東西啊。」楚振民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我沒有逗你，你不記得你爺爺說過的話？」

「所以你說有石槨，我第一反應就是唐代的，或者往前，追溯到南北朝或者隋代。」

為了保證考古現場文物的安全，手機肯定是不讓帶入灰坑的，張揚只能爬上去取。

楚振民自己肯定是不會去問張揚的。

「我二大爺說，這一套如果都是遼代的，妥妥的孤品國寶。」

「好了好了，以後你不用講禮貌了。」楚振民無奈的說道。

「張揚的父母是造假文物的人？」楚振民聽得一愣。

「汪大師，你別急著杠我，你仔細想想，婚姻真的只是兩個人的事嗎？」

「幹嘛啊？」張揚有點不耐煩的問道，「別搗亂啊，忙正事兒呢。」

這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那樣可是要被釘在恥辱柱上的。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愣頭青了，聽得出來自家二大爺話的輕重。

「就是石槨，揚哥的判斷你還不確定嗎？」

「？？？」張揚直接黑人問號臉。

這不是純純的鬧眼子么。

「哦，隨口一問就問的這麼刁鑽，那好呀。」張揚點點頭，衝著邊上的喬山說，「喬哥，幫忙給馬大師打個電話。」

因為十幾年前，有一件唐代的石槨被盜墓賊販賣到了境外，是他帶著人和境外勢力談判，把文物迎回了國。

「你父母什麼時候上門提親？」

「那石槨是什麼造型的？」楚振民接著問道。

他何嘗不知道「爺爺必錯」呢。

不過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小楚和張揚那時候還在上小學，當然不知道這件事。

「他們那邊靠海，船是重要的生產工具，所以才會把棺材都做成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