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來的選擇會更難，因為都是華夏的傳統文物了。

「如果沒有更好的拍品的話，這件入圍也沒問題。國內有些人，對這種國際認可度高的瓷器，還是感興趣的。」

張揚故意沒說實話，他想知道這是怎麼個事兒。

「放心，我當然放心。」

這副畫，張揚也給了一個「待定」。

「像這件拍品，它是我們歐洲的高級會員送拍的。」

繼續吧。

「這個，就是前期的市場調查出了問題。」

如果寫鑒定詞的話，就是：

張揚一看，好傢夥，竟然就拍了40件。

不過估計是1901年的時候，英國的海上航行條件還不怎麼樣，東西底足被磕掉了一塊。

沈洋玲小聲的問道，她有點擔心張揚意氣用事。

別看就一百多件，類別還挺多的。

流拍可是對拍賣會組織者最大的否定。

張揚對拍品的數量感到很驚訝。

這個「質量」主要指的是估價方面。

「這個……就沒必要展開說了。」

結果辦一場也就算了，連拍品數量都這麼少？

沈洋玲走過來，幫張揚翻到冊子的最前面。

「那我身上的擔子有點重啊。」

事情就發生在幾個月前。

張揚心說，看看這些清宮舊藏，這那是拍賣會啊。

這次的拍賣會是「佳士得盛海晚間拍賣」。

鑄造于托勒密時期（約公元前332－30年），相當於國內的西漢。

「好了，不說廢話了，咱們直接從這些東亞文物開始看吧。」

在去倉庫的路上，張揚把全部的拍品目錄都瀏覽了一遍。

這種不算太值錢，也不算太稀有，還沒有同時期清三代民窯瓷器好看的東西，真不配上拍賣吧？

融入了一些西亞伊斯蘭教地區的風格。

絕對在國內有些藏家能接受的範圍內。

不過成交額有點厲害，有兩億兩千萬。

「至於霓虹的東西，還是留到東京的拍賣會吧，在盛海絕對沒有市場。」

這一件在永樂時期，被鄭和帶著出海，運到了現在的印度。

上面簡單介紹了22年的拍賣結果。

不僅和*圖*書意味著浪費了宣傳的資源和拍品的位置，甚至還有昂貴的保管費、運費和保險。

「沒什麼，只是我覺得，像這樣的青銅貓，不是一般都在金字塔裏面的嗎？」

形狀不對稱且顯歪斜；

畢竟之前她接觸的不少內地的收藏家，都對這種來自東亞拍品嗤之以鼻。

「之前我們在盛海，都只能拍賣藝術品的。」

每兩件裏面就一定要淘汰一件。

「哦，那應該是做在售文物管理的人。」

畢竟算古董的話，除了華夏以外，東亞就兩個國家：高麗和東瀛。

這麼多的起伏，換做是一個創業公司的話，基本可以判死刑了。

東西雖少，但是質量高的有點超出張揚的想象。

但是這副畫卻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而且每一件的估值都不低。

「其實在國內人的眼裡，高麗瓷器就是一個單獨的種類，大概相當於康熙青花將軍罐這種。」

「張大師，這件您覺得可以嗎？」

所以他們還在掙扎，甚至還想翻身。

張揚笑了笑。

這種在華夏陶瓷鑒賞家眼裡，算殘次品的白瓷，卻是現代西方設計師的心頭好。

這明顯是贓物迴流。

張揚對霓虹的畫家、藝術家，沒有任何印象。

對此，沈洋玲苦笑著回答道：

這可是三千萬的寶貝啊。

張揚直接全給畫叉。

「是這件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全是抽象派的大師，最接近現實的是畢加索，他的作品還流拍了。

但是走到展櫃前，一看畫的內容。

張揚其實很好奇，「中楚」到底在什麼位置上，但是老楚不提，小楚又故意不說。

張揚突然覺得，程二爺之前，嘗試在西亞地區找寶貝的思路，是有一點道理的。

每次介紹這件事，都會勾起她當年失敗的慘痛回憶。

不算是大場次的拍賣會。

其實看器型也能看出名堂，這種折沿洗的器型，華夏的傳統瓷器里是沒有的。

來自18世紀的高麗地區。

「行吧，我明白了。」張揚點點頭。

「當然有啊wｗw•ｈetｕｂｏoｋ•com•ｃｏｍ，怎麼了？」

原來是在邊緣部門的文職崗位上工作。

排在這幅畫下面的，是另外一種高麗國的瓷器。

起拍價一般比估價低，但肯定也超過1000萬了。

原因很簡單，這真是故宮一件，這裏一件。

預選名單里，東亞文物是最少的。

萬一就是佳士得的白手套呢。

「也不能這麼說吧，我們的調查還是挺嚴謹。」

「五十件？怎麼才這麼點？」

估價排在首位的，是一件埃及的青銅貓。

這些東西，在預展的時候，除了那張黃金面具，其他的應該都沒有人看。

「你自己知道就行，咱們繼續。」

佳士得打入內地市場的十年裡，換了三次場地、炒掉了四位華夏區的總經理、中間還停擺了三年。

張揚疑惑的看了一眼沈洋玲。

反正1400萬的估價，還真不是人家亂估的。

「明白了。」

碰上了，那就是一輩子衣食無憂。

解決掉東亞的文物，張揚的注意力被歐洲文物給吸引了。

張揚看著名冊上各種清代御制的文物，賣家基本都來自歐洲。

沈洋玲想要解釋，但在事實面前，她的解釋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這上面的，就是他們內部擬定的，這次夏拍的拍品了。

只剩下一百零八件。

價值低，認可度差到他都認不出來。

張揚評價完，看了沈洋玲一眼。

「行吧，既然上面有要求，那確實不好違反。」

不說兩三百件，起碼得一百多件吧？

「這個是因為，我們今年才剛剛拿到文物拍賣的資質，步子不敢邁的太大。」

沈洋玲一臉苦相著給張揚介紹道。

但怎麼說呢，可能有時候殘缺也是一種美吧。

本來想說的，但是仔細一想，算了。

是這幅畫嗎？那沒事了。

不過這也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人家確實沒靠關係，不然早換部門了。

「所以我們這次，才堅持要找一位懂內地古董市場的人來幫忙選擇。」

這件東西本來收藏在庄親王府，1900年的時候，庄親王府和*圖*書被一把大火燒光。

她還吩咐旁邊跟著的女助理把張揚說的話記下來。

「在我看來，這些東西都有上拍的價值，在盛海，只要你們起拍價定的好，應該不會流拍的。」

估計在沈洋玲看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情況。

雖然老楚退休了，但是在他和小楚之前，還有一個「中楚」，人家在文物局應該也是身居要職。

那確實容易拍出高價，國內就缺這種合法洗白的場合。

修胚不夠工整，釉質不純粹。

每一頁都有拍品的照片、文字簡介和估價。

東西不貴，估價也就600萬RMB的樣子。

對張揚來說簡直是一種享受。

「其實我也不知道。」

蘇富彼曾經為一件同類型的白釉月亮罐，開過一次專場的拍賣會，整場就拍這一件。

厚厚的，有好幾十頁。

既然人家這麼肯定的說自己調查過了，那他也沒啥好說的。

沈洋玲禮貌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估計是有後來的漫畫家致敬過這個畫。

沈洋玲很敏感，察覺到張揚的眼神后馬上問他：

「張大師，我也跟你交個底吧。」

在這件青花折沿洗之下，估價排在第二位的，是一件【青花釉里紅雲海騰龍紋天球瓶】，雍正官窯，六字楷書款。

「那你知道為啥會出問題嗎？」張揚反問道。

「好像是有一個姓楚的，不過是負責拍品歸檔這一塊兒的，我曾經給他發過資料。」

「實不相瞞，張大師，我們之前在盛海的發展情況非常糟糕。」

「這次拍賣會的文物經營許可，是臨時的，審批給我們的領導特意囑咐我們，不要拍太多。」

圈足太小使得重心有欠平穩；

張揚笑著點點頭，開玩笑說：

正常應該是分好幾天，好幾個會場才對。

香江佳士得的會議室里。

放在華夏古代這就是一件窯廢品或者殘次品。

「還行吧，待定。」

只能算是佳士得整個夏拍的收尾分會場。

結果到現在他都不知道。

「這個估價有點低了啊。」

「哦，我懂了，這東西可以用來送禮。」沈洋和圖書玲恍然大悟道。

這次盛海晚間專場，就是他們的一次嘗試。

張揚想偷懶，所以問了沈洋玲一句，還解釋道：

估價1800萬。

估價500萬RMB。

「那是很久以前了。」

不然也不會給張揚一份淘汰率高達60％以上的預選名單。

沈洋玲遞給了張揚一份拍品的名單。

也就偷國人實在沒東西了，這種玩意兒也要送拍。

後來又輾轉到了英國。

沈洋玲走到張揚旁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最早出土這種器物，就是在西亞。

「你們收集拍品時，有沒有檢查過東西的來源？」張揚反問道。

「張館長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吃虧的。」

但他們是佳士得，全球最大的兩家拍賣公司之一。

張揚有點好奇的看向沈洋玲。

估價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件白釉的月亮罐。

「這件東西是不是哪裡有瑕疵？底下的胎有問題嗎？」

佳士得給出的估價是1400萬RMB。

但是一看拍品，張揚樂了。

但張揚關注的不是這個，而是物品信息給出的來源里，其中一條顯示：

「釉里紅的青花瓷，還是這麼完整的天球瓶，低於2500萬，都是白菜價。」

「因為它既值錢，還不受國內文物政策的限制，可以自由交易。」

「這位會員本身就是收藏圈的大拿，曾經是大英博物館的員工，這麼多年送拍的拍品也沒有出過岔子……」

霓虹的畫家還有這實力？

「低調。」

張揚有點好奇。

「所以你們調查來歷，不會就是問問這位會員吧？」張揚反問道。

加上這類瓷器本身就很稀少，目前全世界都不超過二十件，所以近年來已經被炒上了天價。

張揚給那張古希臘的黃金面具打了個問號，剩下的全部否定。

「原來是這樣啊，審批的領導是不是姓楚？」張揚問道。

當然，他的理由非常正當：

看佳士得這邊官方給出的信息，同類的藏品，伊斯坦堡的托普卡比宮裡也有一件。

那邊真有可能有寶貝。

當然，如果想一直有這種享受的話，需要支m.hetubook.com.com付起碼2500萬。

「明白了。」沈洋玲點點頭。

合著是抽象派專場啊。

這件東西是被一個艾哈邁德的男子，從埃及某地的博物館里偷出來，送到英國藏家手上的。

那個所謂的佳士得會員，是不是真人還不一定呢。

張揚看的第二件東亞文物，是葛飾北齋的畫。

只不過因為資歷問題，還說不上什麼話。

一件明永樂時期的，青花纏枝四季花卉紋折沿洗。

按照佳士得的體量，還是在盛海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只辦一場晚間拍賣就已經很奇怪了。

「有一件代表作就夠了。」

張揚點點頭，開始看估價最高的拍品。

張揚在名冊上畫了一個問號。

「盡量走精品路線。」

「畢加索的畫也能流拍的嗎？」

看完了剛才高麗國的歪瓜裂棗，再來看傳統的青花瓷。

「這個冊子上，一共有一百六十件拍品，我們的目標是拍50到60件的精品。」

沈洋玲笑著解釋道：

只不過同類型的東西，命運完全不同。

他突然明白了：

這些話里有價值的內容，都是他們後來要開會討論的。

張揚站起身說道。

「真的不考慮擴充一下數量嗎？」

這次，張揚直接在後面畫叉了。

張揚一連看了二十幾件希臘、歐洲、埃及的古董，沒有一件能看得上眼的。

尤其還是明永樂的青花瓷。

這件釉里紅的天球瓶倒是留了下來。

其實就不超過二十件這一點，它就有被炒作的理由。

就看你有沒有那個運氣碰上。

「不知道。」

這還只是估價。

為什麼之前會一直卡佳士得的文物拍賣資質。

「是的。」沈洋玲點點頭，解釋說，「這件東西當年運輸的時候出了問題。」

因為來源不好啊。

加上之前否定掉的東亞文物，一百六十件參于預選的拍品，很快就要把零頭去掉了。

張揚點點頭，心裏明白了為啥老楚不提他侄兒的事了。

張揚估計，成交價肯定在3000萬往上了。

多少有點不專業了。

說實話，以張揚自己的東方審美來看，這件白瓷罐真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