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陽問：「所以，和我吃飯的不是周文傑？」
王朝陽心裏微微一沉，但還是坐下來，道：「那有勞你了。」
王朝陽沒有理會趙立川的目光，而是靜靜看著對面的司機。
王朝陽道：「都是簡單的問題。第一個，周總並不認識我，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是。」王朝陽看不出對方的來路。
王朝陽吃了兩口青菜，道：「能問你幾個問題嘛？」
航線上出現不可會比的漩渦，如何安全又體面地穿行過去，是個問題。
會議波瀾不驚地結束，王朝陽和趙立川告別。正準備離開時，被一個身穿藍色布衣，帶著帽子的男子攔住。
劉啟道：「可以，但時間不能太長，我要在周總那個飯局結束前趕回去。」
王朝陽隨口道：「我就一無名小卒，那些大領導不會認識我的。」
雖然心裏不痛快，但涉及到紅星廠，王朝陽還是跟了上去。司機走在前面，始終沒有回到，離開會場所在的建築，穿過一個街道，來到一個中檔中餐館和圖書
中。老闆熱情招待，二人一前一後上樓進包間。
留下來主持會議的是業務部的一名主任。
「沒錯。現在純國營企業並不吃香，活力不足，一股份制的方式運營平頂山煤礦，聽說這也是省里下達的指示。」趙立川解釋道。
劉啟開吃起來，頭也不抬地說道：「常事。周總的應酬多，我經常替他出席。但無非是吃個飯，談不上辛苦……嗯，這個魚香茄條不錯，我每次來他家都點，你也嘗嘗吧！」
「紅星廠的？」男子問。
劉啟道：「自己悟吧……喝口酒吧，這家店的酒是自己釀的，味道很厚，如果不是周總的面子，你是喝不到的。」
心裏有些不痛快。對方雖然客客氣氣的，但語氣中透露一種居高臨下的藐視感。請吃飯可以，但沒有說明理由，也不問是否願意，這不是請吃飯，而是命令吃飯。
「嗯？」劉啟已經走了兩步，見王朝陽沒跟上來，回身看著王朝陽，卻不說話。
這就好比別人家養鵝，從孵和圖書育到餵養，不見有人插手，鵝馬上要開始生金蛋了，周文傑變成了鵝的擁有者之一。
包間內，餐桌上已經擺滿酒菜。叫劉啟的司機坐在主位上，伸手道：「坐吧！」
這是王朝陽第一次見周文傑，沒想到是這種場合。這位那樣是的「傳奇人物」，給紅星廠造成不小的麻煩。趙立川自然不知道王朝陽的心理，繼續說道：「我也是聽人說，平頂山煤礦總公司成立之初，資金周轉不夠，向外界尋求注資。周文傑以兩千萬的價格拿下煤炭公司百分之八的股份，他本人也成為煤礦公司的股東之一。」
一直在低頭吃飯，此刻劉啟才抬頭看王朝陽一眼：「我只是一個司機，只能提周總吃飯，至於他的用意，我猜不透，也不敢猜。但有些事情，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畢竟周總不會隨隨便便請人吃飯的。」
王朝陽說哪裡哪裡，都是些別人挑剩下的小項目。倒是趙經理容光煥發，一看就是仕途無量！趙立川板著臉說，是副hｅtuboｏk•coｍ•ｃｏm經理，可不能隨便省略。
見王朝陽沉默，趙立川繼續低聲解釋道：「被驚到了？這種事情習慣就好。如果你知道周文傑的發家史，那你就會覺得這事正常。原本周文傑只是南陽化肥廠的一個職員……」
「你好，我叫劉啟，是周總的司機。周總想請你吃飯，請跟我走吧！」劉啟說道。
劉啟說：「周總聽煤礦公司的領導提起過你的名字，然後才讓我請你吃飯的。」
「你也注意到那人了？」趙立川低聲道。
「不。他叫周文傑。」趙立川道。
劉啟笑了笑道：「周總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飯局，我代替周總請你。」
王朝陽又問：「周總沒說吃飯的目的？」
王朝陽猶豫片刻，跟上去道：「那有勞帶路了。」
王朝陽注意到，周文傑並沒有全程參与會議，開場之後沒多久就起身離開。隨他一同離開的還有一名煤礦總公司的副經理。
「煤礦總公司的人？」王朝陽道。
一旁的趙立川大驚，這剛剛還在談周文傑m.hetubook.com.com，這麼快就來請吃飯，這什麼節奏？趙立川以詭異的目光看向王朝陽，那意思是說行啊老弟，藏得挺深！
劉啟道：「沒說。」
「平頂山煤礦總公司是股份制？」
趙立川苦笑道：「那些不認識的大領導曾經都對平頂山項目感興趣，結果全被你打敗！」
王朝陽沒有打斷趙立川的話，卻也沒有細聽。此刻他思緒神遊，開始考慮令他鬱悶的修路事件。不知是否巧合，自從修路事件發生以來，王朝陽不止一次地意識到周文傑的能量之大，也不只一次地思索該如何去應對。
見面趙立川便寒暄說，聽說紅星廠有發大財了。
趙立川開始講述周文傑的發家史，如何從化肥廠迅速崛起，如何從房地產中賺到第一桶金，如何回身變成化肥廠的一把手……
正說話間，王朝陽注意到坐在前排的一個男人，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合體的中山裝，戴著眼鏡，王朝陽的方向只能看到側方背影，見其低頭寫字的樣子，顯得極為斯文。
王朝陽微微和*圖*書吃驚。
讓王朝陽好奇的是那人的坐席位置，和煤礦領導挨著，一般這種位置應該留給煤礦內部的高層，但王朝陽記憶中是頭一次見這人。
王朝陽說，傻子都看得出來，副經理只是暫時的，提正職是早晚的事。
場地雖然簡陋，但與會人員都不簡單，要麼廠長要麼地區負責人，都是一把手。王朝陽認識其中的一小半，通過趙立川的介紹，勉強記個大概，卻沒有主動去結交的意思。
如此寒暄幾句，兩人進入會場。會場延續了平頂山煤礦項目的一貫作風，是臨時改造的，棚頂掛了大白，牆皮簡單噴了寫標語，桌椅板凳是新的，但一看就是傢具市場批發的。
不是因為煤礦總公司的股份制模式，而是周文傑出現的實際。煤礦項目初期，從未聽說過周文傑會介入，如今各項工作步入正軌，斜刺里殺出一個持股百分之八的股東。
趙立川用肩膀撞了撞王朝陽：「不錯的機會，不去認識認識？」
王朝陽笑了笑道：「請人吃飯卻不說原因，周總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