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慶利捏著茶碗兒，渾然不覺那剛倒的開水有多燙。劉芬明教授則靜靜的坐在沙發對面。
「王朝陽的設備買一萬，這對咱們太不利了！您能想辦法跟他談一談，設備他們可以賣，但至少不要把價格定這麼低，否則咱們沒有活路！」歐海山央求道。
敲門之前，葛慶利的手懸在空中。
歐海山還從來沒見過老師的這種表情，心急如焚。他非常清楚，現在處在一個非常危險且微妙的境地，如果不能說服老師，那這次他就徹底的栽了。
這番話聽得葛慶利心如刀絞，的確是啊，且不說名和利，單說眼前這位愛徒的前途，很有可能被這件事情給毀掉。
「劉教授在家，但是身體不太好，在床上躺著呢！」張苗苗道。
「你去事情反而會更糟。」葛慶曆搖頭道。
葛慶曆嗯了一聲，隨張苗苗進入屋內。
「我是想問你……好，那我就實話實說吧，我是想問你，王朝陽和張苗苗他們在報https://m.hetubook.com.com紙上公開說他們的光碟只賣一萬塊錢一台，我是想問你們能否不要把價格壓得這麼低，因為這個價格……」說到這裏，葛慶曆有些說不出口了。
這個房間已經有10多年沒有來過了，看著房間內冷清的布局，葛慶曆不由得心中感慨，曾經的少年夫妻呀，走到現在這一步究竟是為什麼呢？一輩子做學問，破解破解過無數的難題，但為什麼偏偏人生這道難題就無法解開呢？
看著愛徒淚流滿面的樣子，他終於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就再幫你一次，不會記住，這是最後一次，聽明白沒有？」
「還是關於光斑尺的事情。」葛慶曆感覺臉頰發燙。
想通此理，歐海山沒有離開，而是噗通一聲跪在了葛慶利跟前，哭著說道：「老師您千萬不能放棄啊！這一切不僅僅關乎名和利，即便不考慮名和利，老師你要考慮考慮我呀！」和圖書
既然決定，便不再遲疑，葛慶曆動身來到劉芬明教授家。兩家距離不遠，途中之花掉他十分中。
「你大老遠的跑來，就是來我家蹭茶的嗎？」靜坐片刻，劉芬明教授問道。
葛慶曆依然保持沉默，他權衡著這位愛徒口中的話，此時此刻他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做決定。
「不，光斑尺的原理和測量精度沒有問題，這是毋庸置疑的，這也並不是我來找你的目的。」葛慶曆道。
葛慶曆說：「我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說對光斑尺不是很了解……但他未必相信，濱海大學的校長出身機械行業，對這個行業非常了解，他為什麼突然過問，我現在還搞不懂……」
葛慶曆道：「我沒打算放棄，我只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名和利，但是我現在如同走在懸崖邊上，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到那時候還怎麼談名和利？」
歐海山嚷道：「老師您千https://m.hetubook.com.com萬不要有這種想法，現在咱們離成功只差一步，只差一小步。」
「好的好的，我聽明白了，謝謝老師，那你打算怎麼幫我呢？」歐海山大喜。
「老師，我現在的處境非常尷尬，我是您的高徒，又在美國麻省理工攻讀博士，頂著一系列令人羡慕的光環，這是我回國做的第一件事情，如果搞砸了，那我的面子往哪兒放啊？還有您的面子往哪兒放，我的前途就被毀了！」
看到門外站的葛慶曆，苗苗嚇得一跳，連忙說葛老您怎麼來了？快請坐，快請往裡。
劉芬明教授看著他，臉上帶著一些譏諷，「我們多少錢和你有什麼關係？」
四目相望，二人無語。
「咱倆曾經畢竟……現在喝一口茶都是叫蹭茶嗎？」葛慶曆苦笑一聲。
「關於光斑尺還有什麼可說的？王朝陽和張苗苗已經向公眾證明了光斑尺的精度。你現在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劉芬明教授臉色不善。
「別和*圖*書
說廢話了，你來到底什麼目的？說吧！」劉芬明教授問道。
「那我陪您一起去吧！」歐海山道。
敲門之後，開門的人是張苗苗。
葛慶曆沒有兒子，一直是把歐海山當做自己的兒子看待。
「其實發聯合聲明的時候，我沒想到會對你造成這麼多的麻煩！」葛慶曆氣勢很弱。
葛慶曆似乎沒有耐心，揮了揮手說：「你不要再說了，先回去吧，我要自己想一想。」
「劉教授在家嗎？我來見劉教授。」葛慶曆聲音有些乾澀。
葛慶曆沉吟片刻說：「我沒料到他們有這種能力，是我大意了。其實就在剛剛，我接到濱海大學校長的電話，他似乎也看到了報紙，向我詢問了情況。」
葛慶曆咬牙不語。
「哼，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你到底來幹什麼？有話快說吧，沒有正事的話就走吧！」劉芬明教授的語氣非常強硬，甚至已經下了逐客令。
歐海山心裏咯噔一聲：「那您是怎麼回答的？和圖書」
葛慶曆坐在沙發上，張苗苗給他倒了茶水，然後才去裡屋將劉芬明教授扶出來。
「那你是來道歉的？前段時間你厚著臉皮聯合你那群狐朋狗友發了一個聯合聲明，搞得我家裡連玻璃都被人砸，現在學校停我的職，你是來懺悔的？」劉芬明冷冷看著對方。
「我會親自去劉教授家裡走一趟。」葛慶曆道。
歐海山看出老師的心思有鬆動，於是急忙補充道：「來的路上我考慮過，我已經不在乎名聲，那光斑尺的精度如何，我不想去跟別人辯解，現在關鍵是我投資的那批設備！我不想讓咱們師徒的錢打水漂！」
歐海山這話聽得心驚肉跳：「老師，您不是打算要放棄吧？」
歐海山又道：「老師你也知道，這個生意是由我博士生導師介紹的，如果辦不成，他一定會很失望。」
看著這個曾經很熟悉的大門他開始猶豫，我在做什麼，我葛慶曆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還是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葛慶曆自嘲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