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派倆人,不拿你工資,替你管著。」劉部長說道。「派來的人聽廠里的,你放心。主要是他們剛退伍,這倆人是負責繼續帶隊的,免得你這邊難做。」
一次兩次是這樣,三次四次這樣……
燕長青也是怕他頭腦一熱,像小學時候那樣,打倒一大堆人。
事件消息傳出來,老劉別的沒想,就想著趕緊把今年退伍的這些人,都先找地安置下來,可不能讓他們閑著。
別看老劉現在就一中年油膩男,但是他油膩是因為受過傷,退下來之後沒辦法繼續保持高強度鍛煉——實際上這也是當年是打過仗立過功的,不然不會這麼自信說幫忙。
一些酒廠自己培養出來的釀酒師傅,見到燕長青更是恭敬的很。
也是頭疼的很。
時間長了,所有跟著學的師傅們沒一個再敢覺得我學會了,甚至有些乾脆擺爛,學個毛線,不學了,反正跟著干就行,再學我也學不到老闆那種程度。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預兆的,下崗潮也不是突然發生的,就像河堤決堤前,也不是一下子就垮下去的。
結果第二天古箏沒練多久,老萬和楊盛世帶著個人進來了。
「你開車找地方吧,他現在忙得要死,說你兩句怎麼了。」燕長青笑著說道。
每次看老闆的操作,他們都覺得,好了,我學會了。
……
整個過程要是拍成電影,說不定拍好點就能到國際上拿大獎了。
事實上燕長青的試驗完全失敗,別說超出一級,就連達到一級頂峰的,那都是罕見的。
燕長青呵呵笑著:「走了走了,這次換好車來接我了啊?」
老馮想讓燕長青給他講點釀酒的關鍵知識,不過燕長青給他講了半天安全知識。
等到晚飯時間,燕長青就算結束了教學,和老祝一家吃個飯,開車回家。
以前他力氣小,就算熱血上頭,打倒了那麼多人,實際上傷勢問題不大。
套路是為了強身健體,熟悉手裡的武器用法,鍛煉反應能力,為的是實戰時達到效果,而不是單純的好看,或者其他方面。
武裝部的,雖說燕長青很少去鄉里,但是鄉里就這麼幾個人,早就都成了熟人。
總之什麼樣的都有,但是唯獨沒有敢在釀酒上放鬆標準的——老闆太厲害,壓力太大,有些時候他們甚至懷疑,自己幹活時是不是偷了一會兒懶,老闆都可都能從酒里品嘗出來。
那可就太傷人了。
燕長青沒客氣
hetubook.com.com:「有啥直接來就行,還得拉上鄉長,啥事兒?」
小祝同學瞬間把砸下去的棍子收住,而後忍不住吐槽:「師傅你就不能注意點,萬一我收不住手呢?每次都這麼玩,嚇死我了!」
多掌握一些信息肯定不會錯的。
……
「是啊,龍哥想讓多幾個人過來,保護好你。不過阿光自告奮勇過來,就不用那麼多人了。」阿堅說道。「再說你也不用我們保護的對吧?龍哥都告訴我們了,你比他還厲害。」
不止是他害怕,旁邊幾個正聚精會神的同學也嚇了一跳。
他除了上次和成仕龍切磋了一下,平時都沒和什麼厲害的人交過手,也不知道一般人的功夫能達到什麼程度,還是很想『摸摸底』的。
所以燕長青一點都不著急,睡覺前還想著自己的古箏,想要把古箏先練上去。
但是就算擺爛的,釀酒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去模仿老闆,哪怕模仿個一點也行。
可如今他都要馬上高中了,而且練了好幾年的功夫,他如果還像小學那樣,拎著棍子就熱血上頭,那麻煩就大了。
從一開始退伍人員能分到油田那些單位,到後來能分到一般企業當個保安人員,再到現在,想往外塞都不容易找地方塞人……
這麼做不止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其實附帶的好處很多的。
每天都在糾結,是干清酒呢,還是古箏,所以隨緣,看睡覺前哪個念頭更強烈,第二天就專註練哪一個。
燕長青答應幫成仕龍做個配音的,再不來的話,人家都開始搞後期製作了。
老馮去步步高酒廠那邊看過,裏面的有些工人都差不多把燕長青當神看了,不止是財神,還是酒神。
「總得你親眼看一看,我才放心。」老馮呵呵一笑。「走走走,看看我給你準備的接風宴去。你再給我講講釀酒的心得,讓我學習學習。免得鬧出那種釀酒缸缸好做醋的笑話……」
這時候的師傅,不能叫師傅,得叫師父。
就在祝曉斌稍微分心的那一刻,一聲停就從燕長青口中喊了出來。
燕長青來了興趣:「那你開車找個沒人的地方,切磋一下啊!我這次最多待幾天,下次就不一定什麼時候來了。」
過了香江海關,燕長青就看到了上竄下蹦舉著牌子等自己的阿堅。
偏偏燕長青還振振有詞:「我是提醒你,真到了拿棍子打人的時候,也要保持足夠
和*圖*書冷靜,還要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得到了燕長青點頭,老劉就放心了,主動幫忙想辦法:「正好我最近有空,要不我在這留幾天,和老萬一起配合著,把咱們的安防隊伍給調整調整?」
老鄭讓出個一等獎,哪怕幾年過去,甚至老鄭自己都忘了,燕長青也要讓他出現在宣傳片里,就是如此。
雖然說沒有國營大企業讓他們安心,但是酒廠待遇好,到時候說不定,就有人不打算繼續去等著分配鐵飯碗了——實際上最近的鐵飯碗已經沒那麼鐵了。
劉部長笑著說道:「燕總,找你商量點事兒來了。」
……
「你會喝酒就行了,只要保證酒的質量,中間的過程你沒必要事事俱到。這裏的工人都是熟手,等以後咱們輪流,也不能讓工人們一直不歸家,以後半月或者一個月就輪換一次……」
真有點嚇人,這都啥年頭了,居然還有這樣離譜的事兒。
……
從實際上來說,燕長青就是酒廠所有工人們的師父師祖,因為最開始的工人們,都是他帶著乾的。
燕長青笑笑:「表演的是套路,等下再說,我先看看你現在到什麼地步了。」
投桃報李這種事不止是行走江湖的道義,也是做人必須有的準則。
燕長青站了起來:「劉部長啊!稀客稀客。」
他們可不知道,燕長青那是搞試驗,試試讓他們嚴格按照自己流程,看能不能釀出超過一級技能水平的酒來。
因為他壓根想不到正抵擋自己攻擊的棍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某個地方,等自己撞上去。
接下來燕長青認真指點了一番祝曉斌的套路。
對聯有兩種讀法,一種是釀酒缸缸好,做醋罈壇酸;另一種讀法是釀酒缸缸好做醋,壇壇酸。
「那去我們練拳的拳館好了,正好順路。」阿堅說著話一打方向盤,車就轉了個方向朝另一邊走去,顯然他口中的『順路』,順的有些遠了。
但是對祝曉斌來說,這麼干真的很不「友好」。
倆人都成習慣了,祝曉斌放心的很,只管發揮出來最近一段時間練習的成果,反正他永遠打不著師傅——所以這師傅才一直叫的這麼心甘情願。
虱多不癢債多不愁,反正不管如何生產,都不可能趕上市場的銷售量。
看這例子舉的,釀酒缸缸好做醋是這年頭挺流行的一個對聯小笑話。
退伍人員的安置一年更比一年難,老劉在武裝部待的時間比較https://m•hetubook•com.com久,這種變化都看在眼裡。
也算是時代特色,現在的娛樂信息不過發達,一些文字笑話就特別流行。
老劉當時就呵呵笑了起來:「沒事沒事,我知道的,就是基本的鍛煉一下,以後別這麼鬆鬆垮垮地就可以了。」
燕長青隨便跟著轉一圈,就很確定地點頭:「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完全符合標準,相當完美。」
他直言不諱地告訴老馮:「馮叔,我以前也說過的,釀酒的關鍵,在於我做的酒麴,除此之外,只要工人們嚴格按照流程生產就可以,你儘管可以放心。」
虛偽的很,剛才燕長青說話時,他的嘴咧的和裏面有個叉燒包似的,臉上容光煥發的,比中了六合彩似都得意。
「哪裡哪裡,就是小小的切磋一下,龍叔太客氣了。」燕長青也會虛偽。
見到燕長青過來,祝曉斌向他小跑了幾步:「師傅來了!」
好在祝曉斌對自己有信心,他打不了師傅不要緊,學校里還有一群菜鳥武術愛好者呢,在師傅這裏受了挫折不怕,回頭在他們身上找回來。
燕長青總覺得他挺興奮的,不過廠是自己的,工資是自己發的,到時候看保安們訓練苦了多發點獎金就是。
所以他在酒廠里,不但是老闆,有不少人尊敬他的程度遠超過對老闆的這個身份,也就可以理解了。
至少燕長青這麼說的時候,當時石老大和祝昌盛看在眼裡,以後也會記在心裏,知道燕長青雖然成了燕總,成了國際作曲家,也依然是那個燕長青。
還一再強調:「搞生產肯定安全最重要了,你以前服裝廠你最關心什麼?平時車間里一點燈火都不讓有的對吧?酒廠要用火,那就更得注意了。」
見到燕長青的第一句話就是:「龍哥拍戲呢,實在走不開,要不然他就親自過來了。對了,這是阿光,他一定要接你的。」
「退伍的兵們要回來了,能分配的估計不多,想讓你這收留幾天。」劉部長沒楊鄉長那麼拐彎抹角的,有話就說,這性子別人不喜歡,燕長青卻覺得不錯。
工人在這邊久了可能會鬆懈,但是隨時調換,就可以防止這種問題。
「停!」
所以他立刻點了頭:「還有別的呢?」
雖然有的人能忍,但是像祝曉斌這樣的,就別指望他以後像以前那麼能忍了。
「那就沒事了,這點事還需要你跑來說,和老萬說定了就行。」燕長青笑了起來。
現在他這麼稱和圖書呼,沒有人會覺得他這是自降身份,這叫平易近人。
阿光應該比成仕龍還厲害,畢竟連續七年的香江泰拳冠軍,實戰打出來的,花架子是肯定不行的。
這年頭的香江黑白都沒分的那麼清楚,能靠打出名的,還活的好好的,花架子還真不多。
只要是個凡人,總會遇到有些讓人忍不住動手的時刻。
雖然祝曉斌已經知道師傅偶爾也會反擊,但是每次燕長青出棍,他還是要忍不住驚出冷汗來。
也就燕長青有自信,不怕被打壞才敢這麼玩。
……
不為好看也不為殺傷力,純粹是怕他的套路上有問題,練多了傷身。
阿堅一邊興奮一邊糾結:「那個,龍哥知道了會怪罪我們的……」
……
說著話從門口牆邊拿了根棍子,對著祝曉斌一抬手,祝曉斌雙手握棍抱拳一禮,接著提棍就打了過來。
比如唐伯虎點秋香裏面就有一首詩,這個女人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塵;養個兒子會做賊,偷得蟠桃獻母親。
差距大到讓人絕望的時候,帶來的就是崇拜,膜拜。
阿堅在旁邊客氣地很:「燕老闆,以後叫我阿堅就行了!」
無論他提著長棍如何繞著燕長青打轉,燕長青都站立不動,只用一根棍子攔截他的攻擊,偶爾還突兀地出一下棍。
所以老馮擔心他指揮不動那些師傅們,有了燕長青的話,他就能徹底放心。
畢竟在廠裏面,燕長青釀酒從來都是讓他們所有人旁觀學習,沒隱瞞過任何人。
「我喊堅哥他都不介意,喊一聲光哥怎麼了。」燕長青笑著說道,一個稱呼又算什麼。
「這個好這個好。」老馮連連點頭。
「不用不用,可別稱呼我光哥,燕老闆……」阿光連連擺手,這位有錢大佬還是國際知名人士,一首曲子賣到全世界的人,他這個泰拳王的身份,有點不太夠。
老劉心思一動,乾脆自己主動配合點,把人都先安置下來再說。
先是到了江城,老馮早就翹首以待了,拉著他就往廠區裏面跑:「你仔細看一看,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燕長青一看人就樂了:「我知道,泰拳王嘛!光哥你好。」
實際上沒進活動室,現在天氣好,祝曉斌和幾個學生就在活動室外邊的空地上練習著。
「既然來了就得拿工資的。」燕長青略一考慮就做出了決定。「那這批人是?」
燕長青走在校園裡面,熟門熟路地找到活動室。
職工子弟學校里,趕上放學,小學生們排和圖書著隊也擋不住他們嗷嗷亂叫,中學生們一群群的在校園裡說說笑笑,整個校園都熱熱鬧鬧的。
等了幾天,看廠里事情發展很舒服,燕長青就出發了,一路向南。
而且這年頭還有個師傅帶徒弟的問題,就像燕長青去油田學維修技術的劉師傅,他不是帶了一大群徒弟嗎?
實際他叫的應該是師父的,不過燕長青覺得師傅就夠了,計較那麼多幹啥。
「能分配的盡量會分配,不能分配的,以後安心乾的就留下了。老萬不是說過,廠里也有這些人才的需求嗎?」
「還是要和你說一聲的。」劉部長的笑容格外輕鬆。
一根長棍在祝曉斌手裡,一開始如同開山巨斧,都是大劈大砍的招數,過了一會兒忽然就變成了毒蛇,儘是一些下三路的招數,再過一會兒又堂堂正正,一板一眼的過招……
從古到今,人們最恨的就是那種『中山狼』,最喜歡結交的就是那種『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講道義的人。
最後一站才是香江。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師父。
成仕龍當初幫忙,可是從沒二話的,所以燕長青來的也利索,也不用他再打電話請了。
在江城待了一天,燕長青就直奔廣深,一路看過去,包括屬於市場的物流點也要去看看。
不過燕長青還是盡量按照比賽用的棍法來,不然萬一碰到了水貨評審,參加這麼小運動會,還落選也不是不可能。
燕長青立刻就想點頭,但又停了下來,提醒道:「咱這是企業的安保,要求沒那麼嚴格,差不多就行了。」
總之就是誇了一通,讓老馮放下心去。
對祝曉斌來說,有這麼個師傅也挺悲哀的,當徒弟的和他切磋,一直沒勝利過。
等著他們自己一上手,頓時就發現,艹,腦子是會,手怎麼不聽使喚,釀出來的酒就是差了幾個檔次。
阿堅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道:「阿光不服氣的,他想和你切磋的,不過龍哥說你來搞音樂的,不許他搗亂。」
棍子離燕長青的腦袋感覺就剩一拃高了,因為棍子有彈性,現在祝曉斌力度很大了,實際上棍子收住的時候,棍尖離腦袋距離還更近。
如果只是一味攻擊,沒小心防備的話,打著打著,自己可能就把自己打沒了。
……
哪怕是國企裏面也是如此,有些徒弟後來崛起對不起師父的,那是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的。
好在鄉里正好有酒廠這麼個用人大企業,再想想酒廠老萬提前說過,到時候想招點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