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燕長青真不擔心，這幾天一群人為了『教學』，等於把飛機多檢修了兩遍，什麼地方都檢查到位了，連一個螺絲都沒錯過，根本不會有問題。
但是好也就那樣吧，反正現在這一大桌酒菜，讓他們紛紛回憶起前蘇最昌盛的那些日子，喝著喝著還齊聲唱起了當年的聯盟國歌。
不過發動一下試試還是可以的，飛機場那邊對這架租場地的飛機容忍度非常高，只要不跑起來，隨便他們的人亂折騰。
……
不親眼目睹或者親身經歷，別人說也沒啥用。
教練是來負責培訓飛行員的，短期內可以請他們的飛行員，但是長遠考慮的話，備用的必須有。
早年的老工人們現在都成了大大小小的領導，有這些人和老萬幾個老成持重的人在，燕總愛幹啥就幹啥。
說起來一天只睡兩小時，實際上他的生活相當悠閑。
有很多摔傷燙傷的人，去醫院前還英勇無畏，結果消毒的時候，人就裂開了，能咬牙不哼出聲的，那都是英雄。
管用嗎？
三方人都擔心一個問題，萬一將來要是再出點什麼變故，這些前蘇人必須回國的話，那飛機不就成了擺設？
……
用紅薯釀酒，用高粱玉米桿釀酒，因為這些在村子周圍最多，當時他酒廠剛開業，想降低成本來著。
實際上他們擔心的都有點多餘，未來前蘇和華國這邊的關係沒再惡劣的像前些年那次，搞到所有人都回國的地步。
反正只要彙報塔台的時候說是自己開的就行，到天上你換了人地下也夠不著管。
他那只是個小問題，就是小腿肚被摩托車排氣管燙傷，根本不算啥，不就瘸了半個多月嘛！
現在他就是聽著聲音，試著感應發出轟鳴的各個部位，用心記住這種聲音。
大徐總和王大江他們幾個連坐都不敢坐，提前坐了客機去辦交接問題。
有點效果，但不多。
伊萬諾夫很佩服的豎了個大拇指：「很好，很多飛行員其實都不懂飛機，他們只會飛，這種大傢伙，還是要能懂的人才能體會……」
……
……
效果目前還不知道，但是影響很不小，日報的記者都來了一趟採訪了幾個見義勇為的新工人，而後還上了本地電視台的新聞。
不出事你勸誰他都振振有詞，等出了事，也就不用勸了，只要他還能說話，能三天兩頭去拿親身經歷去告誡別人。
燕長青白天在診所坐診，或者火電站檢修查看情況，或者酒廠溜達著給人指點，就是不怎麼幹活。
西多羅夫那邊的服和圖書務精神極好，雖然他本人不能再來，但是安排的除了飛行員，還有教練和維修工程師等，來了十幾個人。
……
還生怕燕長青不學：「藝多不壓身，這大傢伙多好玩，你看看，幾十米的大玩具，開車有啥意思，開這才來勁兒，五十多米，二百來噸，你想想，和這一比，大卡車算個毛……」
燕長青挺興奮的，終於要起飛了。
就算現在沒法開也不怕，伊萬諾夫表示，他們那邊的飛機多著呢，身為一個能負責維修伊爾76大飛機的人，大部分運輸機他都能搞定，試飛也根本不是問題。
燕長青過來就鑽進了資料堆里，至於其他需要接待的活兒，都是陳有亮干。
這種宣傳燕長青是比較支持的，特意讓老萬去接受了一下採訪。
他已經了解了這架飛機的基本構造，對於別人來說，無數的零件各種結構很複雜，但是他憑著過目不忘，一遍就足夠。
等到發動機被關閉的時候，他心裏有些振奮。
然後另一個意外之喜則是，他把秸稈酒的出酒率給提高了一點。
雖然依舊沒啥用。
酒廠和市場有關係的人現在太多了，知道這飛機是燕總陳總倆人買回來的，一個個的覺得自己臉上有光彩——這倆人可都是自己鄉里的，以後出門吹牛都多了個話題。
估計這輩子，他都沒現在這麼後悔，後悔當年沒好好上學，然後學一門外語。
他們這還算好的，很多被裁撤部門的工程師連飯都吃不上了，一樣苦熬著。
等這邊慶祝會開完，燕長青帶上人，大客車把人送到了市場那邊的飯店，接著就開始給來的工程師飛行員分酒，一人先一瓶漱漱口。
回頭如果去了前蘇那邊，就多聽幾種聲音，互相對照一下。
伊萬諾夫他們用幾天的時間，見識到了什麼叫奇迹。
……
所以現在雖然有人在旁邊看著，可實際上對燕長青相當有信心，覺得他沒問題。
大部分人可能學不會尊重人，但是經歷過社會捶打的人，都會尊重錢。
燕二河一直都跟著看熱鬧呢，他聽不懂，急的抓耳撓腮的。
但是燕長青知道歸知道，又不能說出來，這些年國際形勢變化一天一個樣，別人有這種擔心也正常，反正這安排也不多餘，培訓就培訓吧！
「說了沒事的。」燕長青想起了當年自己勸他不要買摩托的日子，現在反過來了。「他們幾個都是常年和飛機打交道的，人家都不擔心，你擔心啥？我就是去跟著走一趟，回頭學會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開幾趟，新鮮勁兒過去我就不開了……」
燕長青讓他放心：「沒事，這上面有降落傘。」
震耳欲聾！
有了不少說不出的收穫，大概是因為這是個大玩具，他第一次接觸，格外關注吧，總之他感覺出來了很多東西。
而秸稈就不用說了，出酒率太低，就算現在他有三級的釀酒技術，那個出酒率依然達不到他理想中的效果，工作量還大，也不怎麼划算。
……
最好的伏特加，全世界都沒有比這更好的。
只能在心裏默默念了一個屮字。
……
飛機場外邊停的大貨車都排了好幾排，停車場都不夠用，外邊的道路上也停了一長排車。
燕長青現在顧不上他，得先讓自己學會，以後有的是時間教給他，不過飛行這事兒是大事，燕長青也沒打算讓二叔當飛行員。
他認真地感受著飛機的震動，而後緩緩啟動，在跑道上越來越快。
伊萬諾夫說了，飛機現在完全沒問題，這種聲音是正常的，那他就先記住。
這個季節市場那邊會更忙點，必須要有人在那看著。
伊萬諾夫相當有經驗，他扯著嗓子，給燕長青繼續介紹各種設備，就差直接拉著操縱桿起飛了。
陳有亮被燙了一次之後，就再沒喝過酒開摩托，包括現在開車。
陳有亮勸了半天沒用，燕長青還是坐上了飛機，還坐的是副駕駛。
再說實在不行了，就把飛機扔了，跳傘下去。
伊萬諾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喝多了。」
陳有亮和燕二河都在下邊眼睜睜地看著飛機發出轟鳴聲——別的家人都沒敢讓他們知道，不然還要擔心，只有這倆知道燕長青這趟跟著去飛。
轉眼貨物備齊，大飛機換了新主人的第一次飛行，即將起航。
一般自己人都沒這麼好的，來飛機場的時候，燕長青後備箱還塞滿了伏特加。
然後就等實踐了，現在外邊在搞慶祝活動，他也不能開著走，要等幾天才有機會。
陳有亮回去沒幾天，楊鄉長那邊傳來了消息，把幾個見義勇為的人都送了過來。
這種感覺和坐客機完全不一樣，他現在可是在駕駛室呢！
馬上等檢查完，這十幾個人會負責帶著飛往前蘇那邊運一趟貨——也不用試飛啥的，這架飛機原本就是這些人看管的，他們熟悉的很。
燕長青無語的很：「我也不說不感興趣啊！你忙你的，我自己看資料去。」
回頭自己開的時候，讓他跟著看看就行。
更不會耽誤他一www.hetubook.com.com大早去河裡泡著，親近水。
燕長青覺得很有趣，男人誰不喜好這種『大玩具』啊！
……
燕長青笑著回答：「先學會修，再去開它啊！不然萬一出了問題，我不知道怎麼辦？我有這個學習能力，不學那豈不是浪費了？」
雖然以他三級的釀酒技術，完全可以保證釀出來的酒適合大眾的口感。
楊鄉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藉機宣傳燕老闆對見義勇為大力支持。
也沒人說貨車拉人不安全啥的，一車車的吃瓜群眾，興高采烈的，和自己買飛機了似的。
「你一說我更不放心了。」陳有亮一臉鬱悶。「你就那麼著急？以後這是咱的了，再飛幾次看看情況你再上不行嗎？」
當一個人的態度能和許多人的生活都息息相關時，那他的態度自然會有很多人關注。
上新聞現在對酒廠來說根本不算新鮮事了，年繳稅是以億為單位的，在地方上不管什麼事兒都值得上新聞，畢竟還關係到數萬人乃至數十萬人的吃飯問題。
……
當然這非常不合規定，他又不是飛行員。
那時候想法多的很，等到有錢有閑了，他就一一嘗試了一下。
帶頭的那個工程師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金毛，叫伊萬諾夫，幾杯酒下肚，拉著燕長青已經喊上了兄弟。
到了晚上他就精神了，干到半夜去睡覺，睡兩個小時去河裡泡著，到天快亮去拉二胡打拳，一直到開吃早飯再回來。
轉眼之間，大飛機到貨了。
燕長青沒顧上聽這些傢伙的胡言亂語，他正仔細聽著這些聲音，試圖去感應這架大飛機。
天氣轉涼的好處還是有的，遠處是熱熱鬧鬧的電站酒廠，但是往上游過了新橋，再走一段路就和以前一樣，還是沒啥人。
燕長青就這樣第一次，親身體驗到了大型運輸機的聲浪。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燕長青都在虛心當一個學徒，認真學習這架飛機的每一個部分。
再考慮到未來，人工成本會越來越高，他就只當成興趣，沒事自己研究著玩，沒打算量產這玩意兒。
廠里新招來幾個人，安排的工作還是相對輕鬆的，比一些原來工人的待遇還好，事情都不用宣傳，就傳了出去。
先點技能，看著學著，那邊的慶祝儀式結束，他這邊的修理技術已經點亮了。
隨即又扭頭沖燕長青說道：「你看，他連飛機的性別都分不清楚。這是個有著無限精力，隨時都在去期待去天空翱翔的孩子，這是個小男孩，什麼戀人，我呸！」
這種小事老萬就能安排，不hｔｔｐs://wwｗ.hetuｂｏｏｋ•ｃom.coｍ需要燕長青管，只需要他表露個態度就行。
陳有亮在大燕庄待了兩三天就回了市場那邊。
這一刻燕長青豪情萬丈，開始理解為啥人們都喜歡大的了，果然夠大才爽啊！
西陽市飛機場大概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大燕庄和附近幾個村子的閑人，包括不閑的人，也都抽出時間來，到飛機場參觀飛機來了。
不過這個真不好管，人們就這樣，一開始都覺得，只要我小心就沒事，但是，出事的也都是這麼想的。
就像陳有亮說的那樣，長五十米，翼展也是五十米，二百噸的大傢伙，這要開起來，那不比挖掘機更過癮？
燕長青發現自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再後來，他就把這些純粹當做自己的愛好，研究一下搞著玩，圖個樂趣。
因為燙的時候就夠疼了，去醫院人家給他治療的過程，更疼。
飛機剛來，跟著來的工程師正帶人在檢查，他跟著看一遍，問一會兒，修理技術就開始蹭蹭漲。
他這幾天連跳傘的基本流程也都熟悉了一遍，就等找機會試驗了。
至於那個飛行員，一邊吹了一口伏特加，一邊很熱情表示，他完全可以讓燕長青自己開著起飛……
平時還好，有時候陳有亮人不在也沒啥問題，但是到了過年忙起來，而且開始財務匯總的時候，他不在就有點不行，那些大老粗們性子上來，別人來說都不管用。
不過所謂的控水進展並不大，控水的本領沒開發出來，倒是游泳和呼吸的技能跟著漲了不少熟練度。
……
不過發現有點多餘，人們在榮譽感爆棚的時候，自覺性特彆強，雖然吵吵嚷嚷的，但是都規規矩矩地待在划好的區域內，根本沒越線的。
原因也很簡單。
接著飯菜上一桌，伏特加管夠。
伊萬諾夫很好奇：「燕，你是想要學開飛機，還是想要造飛機？」
但是他是音樂大師，對聲音有足夠的理解，他可以通過種種聲音去感應。
不過，規定又不是死的。
換了一般人真不敢這麼干，也就這一群天天把伏特加當飲料的傢伙們，才有這麼大心。
然後隨著駕駛員的動作，逐漸離開地面……
至於他自己，小事兒不值得自己出馬。
「你胡說，誰說我不懂。」旁邊飛行員不樂意了。「我比你更懂她，她就是我的戀人，我的情人，你不知道我有多愛她……」
其他人都不用說，前蘇解體后，這些人分來分去的，無根浮萍似的，日子也並沒那麼好過。
紅薯釀酒確實可以，但是原材料成本降低了，加工成本ｈtｔps://m•ｈeｔuｂook.ｃom•com上升了，而且紅薯酒的口感還是差了點，需要他花費更大精力才能達到高粱酒的水準，不如直接高粱玉米省勁兒。
等到飯後休息好，再去飛機場的時候，伊萬諾夫他們已經把燕長青當成了自己人。
這年頭醫院消毒都是直接上碘酒的，沒那麼多講究，直接用這沖洗傷口，誰管你疼不疼啊！
……
燕長青倒是沒這種煩擾，酒廠還是好管理的多。
陳總當年還靠著摩托車來回跑，經常騎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市裡縣裡都來了人，一開始看到來的人太多，還派出來一大批負責治安的，生怕這些人進來在飛機場亂竄。
隨著摩托車增多，現在出事的不在少數，畢竟人們常說這是『肉包鐵』，隨便摔一下都不會輕。
陳有亮有些不放心：「你上去能行嗎？要不咱再看看？」
接下來的檢修工作就成了教學，一群人教燕長青一個人，如果不是航空管制問題，他們都想當場帶著燕長青飛一圈。
秸稈酒是他沒事自己瞎研究的，從一開始釀酒，他就想這麼幹了。
市場的發展一直有個問題，一開始在裏面做生意的人，現在一個個都成了以前大家鄙視的『狗大戶』，問題就來了，這些狗大戶們，只信服陳有亮或者燕長青。
不止是這架飛機，還有一些關於聲音的理解。
別人玩摩托，開跑車，那算個啥，要開就開二百噸的大飛機。
燕長青樂呵呵地看著他們表演，然後……就開始請教飛機知識了。
倆人是各司其職，陳有亮對燕長青有信心的很：「你先學一學，等先學好了，萬一有變故，你隨便就能培訓一批修理工司機出來，就像市場剛開那會兒……」
現在燕長青已經不是他們的兄弟了，他們覺得親爹對他們都沒這麼好過，絕不僅僅是因為燕長青是這裏唯一一個，能流利用前蘇語和她們交流的。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依然響著，燕長青在飛機里走著，去感應著飛機的各個結構——此時他並沒有開發出感應機械的能力，只能感應人的氣場。
他們親眼見證了一個啥都不懂的人，幾天時間學的和老工程師似的，對飛機各個部位了如指掌。
陳有亮沉思半天，和燕長青想法有點不約而同，他也想起來自己的摩托：「當初我買摩托你不讓，我也說了小心，後來不是腿被燒過一次嗎？」
給的租金又不是假的，那可是實實在在的讓飛機場創收了。
於是就一心只讀資料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話沒法接。
畢竟燕長青早就認識到了，人的本質就是不聽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