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七五年第一場雪

二十八號下午就開始陰天颳風,氣溫下降,到了半夜,風停雨落。
七五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就這麼飄飄搖搖的來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遠處傳來嗷嗚一聲叫。
盛希平一見這情形,也想起了小老虎花花。
正幹活呢,就聽見林場的大喇叭響了,招呼林場的幾個拖拉機手,八點上班,開著拖拉機上山壓道。
二郎神第一個反應過來,也不管剛才大戰一場有多累了,扭頭就去追盛希平。
別管外頭多冷,有了這套裝備,就能安然過冬。
盛希平一看,心中大喜,一邊摘下槍,將半自動前端上刺刀,一邊快步來到近前。
野豬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抽搐,二郎神和胖虎直接撲上去撕咬。
老輩人多數都是落雪穿棉褲,直到清明才能脫。
花花這幾趟跟著進山,已經適應了槍響,而且懂得跟盛希平配合,槍響之後上前追殺獵物。
野豬吃疼,可勁兒甩頭,結果不留神,后腚又讓二郎神來了一口。
王建設娶媳婦,婚禮辦的挺隆重,場里領導也都來賀喜喝喜酒,知青隊那群小夥子也來幫忙,場面挺熱鬧。
嚇得盛希安一個高兒就躥回屋裡去,趕緊把毛褲脫下來,換上了棉褲。
條件好的人家,剛落雪的時候穿薄棉褲,等著到冬至前後,才換上厚棉褲。
盛希平勾動扳機,一槍射中那野豬前肩胛后的位置。
早晨想起來做飯的張淑珍,一見二兒子抱著膀兒喊冷,就沒個好氣兒的說道。
林場那些老太太見了,都說周青嵐懷的是男娃。
「花花,過來。」盛希平摘下豬心,用刀剖開,大的一塊兒給了花花,小的一半給了小黃。
「都起開,我給開膛。」
與花花那邊膠著的戰況不同,狗子們這邊就要激烈多了。
當然,花花還小,沒多少捕獵經驗,也奈何不了這小黃毛子,一虎一豬始終僵持著。
棉褲、棉襖呢?昨晚上不是都找給你們了么?趕緊換上啊。
盛希平趕到的時候,五條狗一隻虎,已經把那隻可憐的小黃毛子死死按在了地上。
等二十和圖書九號早晨,大傢伙兒起來一推門,發現外頭天地山川皆是白茫茫一片,地上的雪,恨不得有一尺厚。
只是它這動靜,可比二郎神那叫聲瘮人多了。
花花還小,這下挨的挺疼,就叫喚了一聲兒。
這會兒又生氣了,於是就跟花花使脾氣,朝著花花發出嗚嗚的叫聲。
盛希平帶著人一路飛奔來到近前。
等到第一場雪落下來,趁著地面似凍未凍的工夫,用拖拉機上去壓幾遍,將拖拉機道壓實。
「瞅你這點兒出息,那頭不是還有倆母豬么?還能少了你吃的不成?
等著再上凍,拖拉機道就凍的硬實了,可以跑各類機械。
娘倆在外屋這麼一吵吵,西屋的盛希平也睡不著了,於是穿上棉襖棉褲出來。
這年月,可不時興什麼雪休,下大雪了,沒有孩子會放假在家,都要參加集體勞動。
然後用腳輕輕撥開小黃和胖虎,挺刀就刺。
原本,二郎神、黑將軍它們正撕咬著野豬發泄,等主人上前開膛,它們就可以美餐一頓了。
這回,他們在一片二茬林子裡頭發現了狍子的蹤跡。
李雪的家人提前坐小火車到了林場,安頓在盛家老房子里。
盛希平一見這樣,連忙上前,找准了角度,嘴裏吹個口哨。
可能是相處時間久了比較熟悉,二郎神沒有以前那麼怕花花。
可主人這時候突然跑了,幾隻狗子都是一愣。
沒辦法,動物間的血脈壓制是天生的。
這時候盛希平哪裡還顧得上那兩隻野豬?端著槍,扭頭跟在小黃身後,也往那邊跑去。
幾隻狗圍過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小黃毛子摁在那兒了。
原來,花花跟那小黃毛子糾纏了挺長時間,那黃毛子怎麼也擺脫不掉花花的糾纏。
五條狗並駕齊驅,剛一翻過前面山崗,就發現了那隻落單的小黃毛子。
「半夜就知道下雪了,早晨起來你還不多穿點兒?
校長在大喇叭里吆喝著,今早晨學生可以晚一點到校,每個人上學都要帶著木杴或者掃把。
往後盛希平去打獵,都不用帶二郎神它www•hetubook•com•com們了,帶著花花一個,就能掃平整片大山。
李雪和王琳等幾個女知青始終住在盛家老房,正好李雪就從這邊出嫁,也方便。
剛開始是小雨,下著下著,雨就變成了雪,雪落在地上慢慢就化了。
那小黃毛子也沒多大本事了,把花花甩開,剛想跑呢,就被二郎神幾隻狗給圍住了。
狗子們跟野豬戰的正酣呢,野豬還沒定死窩。
另一邊,花豹掏后襠,小黃和黑將軍兩個咬豬耳朵和哈拉巴,也把另一頭母豬給圍住了。
四條腿的怎麼也是比兩條腿的快,一眨眼的工夫,二郎神幾個就超過了盛希平,追到小黃身邊。
原本以為穿了這些沒啥事兒,可早晨一敞門才發現,那毛褲根本就不行,冷風嗖嗖的一下子就打透了。
就見它使出渾身的力氣,用力甩頭晃腚,想要把兩條狗甩開。
那母豬疼的直叫喚,紅了眼睛,一嘴巴子就把迎頭的胖虎抽一邊兒去了,回頭就要撅二郎神。
二郎神是頭狗,原本豬心應該是它的,可盛希平卻把豬心給了花花和小黃,可把二郎神氣的不輕。
盛希平將刺刀拔出,血瞬間就噴射而出,那小黃毛子哀嚎著抽搐幾下,便不再動了。
花花脾氣一上來,二郎神頓時啞火兒,夾著尾巴往盛希平身邊兒躲。
「不行,你這樣容易傷到狗,再等等。
今年的第一場雪雖然來的晚了點兒,卻下的那麼急、那麼大,一夜之間,變成了銀裝素裹、純凈無暇的冰雪世界。
這時候要是吹口哨驅散狗子們,萬一開槍打不中,倆母豬趁機就跑了。
於是,第二天幾個人又帶著狗還有小虎崽前往野豬林,這回,眾人在野豬林又磕下來兩頭豬。
野豬這一坐下來,二郎神掏襠的技能就發揮不出來了,只能圍著野豬叫喚,跟胖虎一起撲過去,從正面撕咬野豬。
大棉襖二棉褲,外頭再套上單位發的大棉猴、大棉靴,有錢的戴個貉子或者水獺皮的帽子,沒錢的戴個狗皮帽子,每人再配上一副棉手悶子,這冬天的裝備就www.hetubook.com.com齊了。
十月二十五號,是王建設和李雪結婚的日子。
盛希平又撿了些豬肝、豬肺子啥的餵了狗子們,狗吃飽了這才消停。
張淑珍被老二氣的夠嗆,掄起笤帚疙瘩就要給兒子一下。
見此情形,高海寧端槍就要打那野豬,被盛希平給攔下了。
高海寧他們已經把兩頭野豬全都開了膛,正等著盛希平回來呢。
花花正叼著豬心要去一邊兒吃呢,聽見二郎神的動靜,這小傢伙眼神兒立時就變了,拱起脊背,渾身毛炸開,嘴裏也發出嗚嗚的動靜來。
王家預備了豐盛的酒席,招待賓客,可以說賓主盡歡,圓圓滿滿。
帶狗打圍,很少有連著三天都上山的。
小黃聽見之後,啥都不管了,朝著聲音來處狂奔而去,一邊跑還一邊汪汪直叫喚。
這小傢伙不愧是老虎,哪怕還是只幼虎,實力也不容小覷,這要是養大了還了得?
盛希安確實沒穿棉褲,他穿著襯褲和毛褲,外頭還套的褲子。
其他狗子一看不對勁兒,也鬆開了野豬,掉頭去追二郎神。
盛希平說話間,山坡上那隻母豬,看起來是被二郎神咬的不輕,這傢伙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背靠在一棵松樹坐了下來。
盛希平的意思,趁著冬運生產還沒開始,抓緊時間多打點兒獵物,想辦法保存起來,留著家裡慢慢吃。
於是盛希平拖著豬,領著狗子和小老虎,返回剛才獵殺母豬的地方。
哥倆一起去倉房找了木杴和竹子掃把,先把院子里掃出一條道,大門外清理出來。
這兩隻豬看樣子都累的不輕,只要能定死窩,咱過去拿刀都能捅死它們。」
連著被咬了好幾口,也是鮮血淋漓,火辣辣的疼。
你稍微晚點兒,等那些學生把操場收拾出路之後,你再去。」
那母豬幾次想跑,都沒跑成,一豬三狗邊跑邊戰,就在這片山坡上打磨磨兒,半天也沒跑出去多遠。
另一邊,黑將軍、小黃三條狗,也把另一隻母豬定住了,盛希平同樣操作,引開狗子,一槍擊斃了野豬。
盛希平等小哥們兒一直跟著https://m.hetubook•com•com忙前忙后也都累夠嗆,婚禮過後,大傢伙兒總算在家休息休息,緩緩乏兒。
盛希平將小黃毛子的內臟餵了狗,可是狗太多,加上花花,黃毛子的內臟不夠。
逮住這隻小黃毛子,花花出力最大。
二郎神連著掏了那野豬后襠三四口,母豬雖然沒有那一大包東西可咬,但是后腚這裏也是脆弱部位啊。
最後,眾人拖著兩大一小三頭豬,連同剩下的內臟,一起返回林場。
二十七號有小火車,王建設正好陪著李雪回門,盛希平就讓王建設順道把那枚黑瞎子膽帶走。
入秋之後,林場工作人員就會按照設計圖紙,在溝塘子規劃出拖拉機道,將一些礙事的樹木砍倒。
結果那邊盛希平連開兩槍,花花從來沒聽過槍響,給它嚇了一跳,一個不留神,就被小黃毛子一嘴巴給抽一邊兒去了。
那傢伙給母豬疼的啊,一魂出竅二魂升天,嗷嗷直叫喚。
沒想到小黃聽見了,護崽心切,不顧自身疲憊,就跑了過來。
「媳婦,你今天別太早去學校,剛下學,外頭路滑。
不管前面兩隻狗怎麼叫怎麼咬,這野豬只左右甩頭應對,后腚卻沒有挪開分毫,這就是定死窩了。
二郎神身經百戰,還能讓一母豬給撅著?
黑將軍和花豹也是撲上去撕咬,然而小黃,卻站在那裡,四顧茫然,不知道在找什麼。
二郎神和胖虎一聽動靜,知道主人讓它們閃開,於是倆狗各自往旁邊一閃。
小黃毛子發出絕望的哀嚎,可不管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
野豬背靠大樹坐下,后腚脆弱部位掩護起來。
再回頭把院子里的雪都掃了堆在一起,白天用爬犁拖出去。
「哇,好冷。」盛希安費了不少力氣推開屋門,外面清冽的寒意直撲而來,讓盛希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盛希平一揮手,將狗子們攆走,然後他掏出短刀,將小黃毛子開膛破肚,取出內臟。
一天天的就知道好俏,棉褲都不|穿,等你們老的時候就知道了。」
非得惹它,它現在還小呢,不跟你一樣的,等它大了,就你這樣的一口一個,你和-圖-書沒事兒惹它幹嘛?」
那頭,被母豬抽一邊兒去的胖虎,嗷嗷叫著又沖了過來,一口叮在野豬耳朵上。
可以說,這次收穫相當不錯了。
王建設辦婚禮這些日子,天氣一直挺好。
不用說,這肯定是讓學生們到校勞動,打理操場清雪。
所以,很多人也管這種拖拉機道叫冬板道。
連著三天打獵,眾人都有些疲乏,正好第四天十月二十四號,王建設家裡忙著張羅婚禮,盛希平等人都去幫忙。
再過一會兒,溫度繼續下降,那雪落在地上就不再融化,慢慢的,山坡、樹梢、房屋、路面,都覆蓋上了一層白雪。
喊了幾遍拖拉機手上班之後,大喇叭裡頭又換了個人,是前川中小學的校長。
六七隻狍子,被盛希平開槍打死一隻,被花花趁機撲倒一隻,跑到山頂時,又被陳維國開槍打死了一隻。
不管是去縣城還是在松江河,把熊膽賣了,回來大傢伙兒分錢。
落雪后,冬運生產就要正式開始了,在冬運之前,先要把拖拉機道壓實,便於各類機械進入山場。
於是盛希平領著小老虎花花趕仗,陳維國帶著高海寧他們在山埡口處截仗。
閃身就避開了豬嘴,然後圍著母豬轉悠,找機會還要掏母豬后襠。
那麼大的母豬都不是這幾隻狗的對手,更何況是只小黃毛子?
「媽,你以前還說春捂秋凍,秋天凍一凍好呢,這又改口嫌我不|穿棉褲了?」。
盛希平一見這樣,也是哭笑不得,只能拍拍二郎神腦袋,安慰它兩句。
周青嵐懷孕七個來月了,肚子比以前大了些,不過她身形倒是滿靈巧的,看背影依舊纖細。
「就會挑我的毛病,我說那是秋天不用太早穿棉褲,這都落雪了還不|穿?你找揍呢。」
寒光一閃,半自動刺刀從豬前肘后,那小黃毛子瞬間慘叫連連。
王建設那邊留下一大一小辦酒席用,剩下一頭母豬,眾人分了。
盛希平收拾完院子里的雪,扛著木杴進院,正好看見周青嵐出來,忙囑咐她。
所以第三天,狗子們在家休息,盛希平等人領著依舊精力旺盛的小老虎花花,再次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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