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勇有些哽咽,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沒逼到份兒上。
「這樣吧,老趙,你領人守在局裡,我帶人去森鐵等著。
今晚上各科室的都過來給外科打下手幫忙,抓緊時間會診救治傷員要緊。
「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你今晚上要是能下來就來一趟,畢竟場里這麼多人受傷了,你作為領導得過來看看。
鄭先勇開著拖拉機,載著馮寶升,一路到了場部外頭停下。
「老鄭,這事兒錯在我,我認。
不說別的,給幫工的這些人買幾盒煙,管頓飯總行啊。
也不知道送進去這些傷勢如何,萬一哪個點兒背的傷勢太重沒救下來,這事兒可就鬧大了。
局裡,趙書記和楊局他們正開會呢,周明遠和另一位局長,則是去了醫院。
周青嵐等人都覺得奇怪,車頭走著走著,後頭台車沒了影兒,司機就一點兒也不知道?
還有,問一下,今天那車枝丫材是給誰家運的?怎麼就不留人押車呢?
另一邊,局裡接到電話也亂了套。
這個老張,就是那年出事故住院的那個,那次他受傷很重,住了挺長時間的院才康復。
「郭家大嫂,這些話你跟我說不著,等著讓你兒子跟調查組說吧。
目前猜測,很可能台車在拐彎兒處就脫鉤了,由於是下坡,慣性大,所以就出溜到坡底停在了那兒。
至於其他人,看著郭婆子那樣,也沒搭理。
摩托卡送傷員到醫院后,司機擔心林場那頭還有受傷嚴重的,於是在森鐵調度安排下,兩輛摩托卡又一前一後返回了林場。
飯早就做好了,只等盛希平下班回家就吃飯,結果出了這麼檔子事兒,剛才光著急上火去了,誰還有心思吃飯啊?
剩下這些人都是輕傷,有的感覺沒啥事兒,直接回了家。
「前川林場怎麼回事兒啊?這眼瞅著過年了,出這麼大的事故,這個年還怎麼過?
「行了,大冷天的不用在這守著,再去檢查一遍,確認車裡沒人,就回去休息吧。」
今天他開著車回到林場,將原條台車甩到岔線里停穩,之後就鎖上車,回家吃飯了。
張淑珍給大兒子夾了幾片肉放到碗里,催促他快吃。
盛希平回憶著之前看到的情況,大致猜測。
完了,這麼大的事故,作為場書記本來就脫不了干係,更何況,這還是給他馮寶升家運柴火出的事故。
張家人一聽,都傻眼了,「這,這可咋整?」
鄭先勇點點頭,「原條台車是誰在開?去,先把人給我控制起來。
現場一片狼藉,聽人說重傷了十來個,輕傷無數,馮寶升只覺得一個頭倆大。
盛希平拍拍母親的手,又抱了下媳婦,安慰他們。
怎麼就回家吃個飯的工夫,那台車就倒回去了呢?這下通勤車翻了,重傷十來個人,我這回肯定逃不了干係。」
一邊吃飯,周青嵐他們少不得打聽一下,事故怎麼發生的。
對於這種人,鄭先勇也沒慣著。
「周局,你放心,hetubook.com.com希平沒啥事兒,今晚上得虧他在事故現場主持大局,才能這麼快就把傷員運下來。
這回,台車司機,還有給誰家拉的柴火,都有責任。」
一進門,張淑珍和周青嵐婆媳倆迎了上來,「老大,你咋樣兒啊?傷著哪兒沒?」
辦公室其他人一聽,立刻去聯繫那幾家養毛驢車的。
這傢伙,直接撒起潑來,開始放賴了。
趙永勝接到了前川林場打來的電話,大致弄明白了情況,當時也是火冒三丈。
要不是他們幾個裝燒柴不押車,根本不會有今天這場事故。
「情況基本上都穩定下來了,受傷最重的通勤車司機有點兒危險,大夫說這兩天是危險期。
鄭先勇也沒多說,按照周明遠指點,先去病房看了一下,跟傷員家屬說了幾句話。
等他們到松江河醫院時,都後半夜了。「周局,現在情況怎麼樣?」
我現在腦子裡一團亂,你幫我想想轍。」馮寶升這回也傲不起來了,一臉擔憂加害怕的模樣。
說是晚上回來卸了車,明早晨弄幾道油鋸,直接鋸了摞起來。
「把那個司機,運柴火裝車的幾個,還有你們那書記,都給我控制起來,別讓他們跑了。
「算了,咱不管那些,只要咱家人沒事兒就好。不管誰的責任,反正場里和局裡都會調查的。」
兩輛摩托卡護送著十多名傷員到了森鐵,隨行的人抬著傷員下車之後,就見到周明遠領著六七輛驢吉普正在車站等著呢。
這車柴火是給馮寶升家運的,不少人都知道,想瞞也瞞不住,所以馮寶升直接就承認了。
咋整?別說張家人不知道,就連坐在拖拉機上,跟鄭先勇趕到事故現場的馮寶升也不知道啊。
「書記,是這樣,司機已經安排人控制起來了。
台車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兩個坡兒中間的坡底。
剛才電話里說,重傷的人不少,周明遠擔心傷員坐不開,立即想起了驢吉普。
我們那時候剛拐過彎兒來,正好下坡,車速有點兒快,來不及剎車就撞上了。」
周明遠長嘆一聲,低聲喃喃道。
司機的胸骨和肋骨有骨折,加上內臟遭受撞擊受傷,比較難纏。
周明遠也被叫來了,得知前川林場通勤車出車禍,周明遠這心裏就跟油煎似的,不知道女婿和親家怎麼樣了。
「估計,是原條台車的車頭跟後頭台車不知道怎麼脫鉤了,台車停在了路上。
「老鄭,那柴火是給我家運的。
「哎呀,可活不起了,我兒子受了傷,還在裏面昏迷不醒呢,你還跑來嚇唬我個老婆子啊。
我兒子有什麼責任啊?他是給書記家運燒柴,有事兒那也是書記的事,跟我兒子有什麼關係?」
「你張一回嘴又死不了人,非得自己瞎捅咕,這下好了,捅咕出事兒了吧?
曙光林場的司機見時候不早,告辭返回曙光休息了。
留下來的那幾個人聽了,又打著手電筒,每節兒車廂挨https://m.hetubook.com.com
著找一遍,確認沒有遺漏的人了,這才出來,返回林場。
但凡是上頭留倆押車的人,咋地也能發現不對勁兒,及時求救示警的話,肯定沒有今晚這場事故。
由喬大夫給檢查了之後包紮,或是打個針或是拿點兒葯啥的,也都回家了。
明事理的自然不會把意外算在鄭先勇頭上,只說領導辛苦了,大半夜還趕過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局裡肯定得重視,採取必要的手段。
「哎,哎,領導,我知道了。」鄭先勇這邊連忙答應。
我特么服了,你自己跟局裡交代吧,我幫不上忙。」
老張抱著頭,痛苦的說出事故原因,「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下車的時候掃了一眼,台車在啊。
那裝車的四個人,都在第一節車廂里,有三個人重傷送醫院了,還有一個人輕傷在林場呢,我這就讓人去看著。
周明遠一見車到了人下來,立刻高喊。
咱局裡那幾個驢吉普呢?趕緊,先把人都叫上。」
李正剛聽見了,心道可不是咋地?大過年的攤上這糟心事兒。
鄭先勇白了郭婆子兩眼,根本沒接茬兒,轉身就走了。
「媽,我沒事兒,就是胳膊掉環兒了,剛才喬大夫已經給託了上去,又給我開的葯,你放心吧。」
「老趙,你先消消氣啊,誰也不希望出現這種意外事故,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得先想辦法解決。
至於我們場書記,唉。」鄭先勇沒再往下說。
郭婆子哭鬧幾聲兒看沒人理她,自己覺得沒趣,就從地上起來了,拍拍棉褲上的灰,進屋照顧兒子去。
然後,周明遠也沒用司機,自己開著局裡的吉普車,直奔森鐵車站。
林業局職工醫院這頭,早就接到了消息,通知所有醫護人員迅速返崗,全部手術室騰出來,準備救治傷員。
還有學校,學校那頭也有的是啊,還用得著你從山上往下弄柴火?」
而且,一車的枝丫材散落在地,很明顯就是台車跟通勤車相撞,才發生了這場事故。
可能是因為頭部受過傷的原因,老張康復后,這記性就大不如前了。
「快進屋吧,都沒吃飯呢,咱趕緊吃點兒飯。」
曙光林場過來的摩托卡,到事故現場,又接了七八個傷勢較重的,回林場車站調頭,也直奔松江河。
之後,又給林業局醫院打電話,讓這邊做好救治重傷員的準備。
回家去剛吃飯,就聽見廣播裡頭喊,通勤車出事故了。
李正剛帶著保衛科的人還有家屬隨行,森鐵調度處那邊安排好了時間,摩托卡載著眾人直奔松江河。
目前來看,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周明遠甩甩頭,精神了一下,把情況跟鄭先勇說了。
畢竟場里十多個人在醫院情況不明,他這個場長不去看一下,心裏不得勁兒。
「這,台車和車頭咋還能脫鉤了呢?那開車的司機呢?哪裡去了?他就沒發現台車不見了?」
也有那不講理的,比如郭春www•hetubook.com•com生的媽,各種不好聽的話都往外冒。
盛希平納悶兒呢,「不知道,反正我們沒看見車頭,光是台車。
鄭先勇這麼一說,郭家婆子直接就傻眼了,也不管這時候天氣多冷,坐地上就開始嚎啕大哭。
「輕傷的也不老少,大部分都包紮完,回家去了,喬大夫那邊,還忙著呢。」
馮寶升被鄭先勇一頓罵,這回他是一句都沒敢吭聲兒。
老張跟著人一起跑去救援,結果到那兒發現,那台車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竟然出現在事故現場。
盛希平的左胳膊被撞的脫臼了,喬大夫幫著給關節複位,然後開了些跌打損傷葯,讓盛希平回去吃點兒,別留下病根兒。
此時知道自家人安然無恙,這才感覺到餓,急忙收拾飯菜。
咱林業一線,每年都有好多事故,也是沒辦法。」周明遠此時並不知道這是一場人禍,只以為是意外。
查是一定要查的,該是誰的責任都跑不掉,但眼下還是救人要緊。」
同樣的疑問,也在被其他人家討論著,然而此時最心慌意亂的,是原條台車司機老張。
「事故一共造成十多人受重傷,現在已經都送去松江河醫院了,咱場的摩托卡還有曙光林場的過來幫忙,倆車送下去的。」
可再怎麼心急,這時候也不能胡亂打聽,不然就是添亂了,所以周明遠只能耐著性子等。
盛大叔不太清楚,好像沒看見他,盛大叔在山上看發電機,我估計他根本沒下來。」
周明遠開著吉普車直接進了醫院,醫護人員抬著擔架過來,將傷者挪到擔架上,趕緊就往搶救室送,抓緊時間救治。
今天郭春生、趙慶利還有小王他們幾個,下午請了假幫我去裝車。
要是今晚上實在不方便,明早下來也行,徐局長和周局長在醫院幫你盯著呢。」
就這樣,盛希平在弟弟妹妹們的陪同下,回了盛家。
李正剛認得周明遠,連忙向周明遠說了盛家的情形。
鄭先勇向曙光林場的摩托卡司機表示了感謝,給人家拿了幾盒好煙,跟人家寒暄幾句。
「趕緊,把傷勢最重的送吉普車上去,其他人上驢車,抓緊時間送醫院搶救。」
「行了,老鄭,你也別難過,這是意外,誰也不希望發生。
在看到現場側翻的通勤車,和前面的台車,以及一地枝丫材時,馮寶升直接就懵了。
一聽說姑爺沒啥大事兒,親家有可能在山上沒下來,周明遠這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趙永勝氣的不行,感覺自從王家川調走,前川林場就沒消停過,各種鬧騰。
盛連成歲數大了,不適合再開拖拉機,所以這幾年都是在山上看發電機。
值班的人趕緊聯繫了書記、局長,趙永勝一聽,第一時間協調曙光林場的摩托卡,先過去救援。
剛才他一到現場就看出來了,這是用台車運燒柴,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台車跟車頭脫鉤了。
結果,這話剛出口,那頭馮寶升一臉尷尬的咳嗽了聲兒。
m•hetubook.com•com兩車在車站岔線會了車,然後一輛載著傷員去松江河,一輛前去接傷員。
你兒子他們幾個,還有台車司機,是這場事故的主要責任人,後續怎麼處理,你們等消息就行了。」
前川林場這邊,連司機在內九個傷勢最重的,被送上了摩托卡。
這事兒首要責任人就是他,咱得給受傷的人一個交代。
他們回來的晚,現場救援已經結束了,重傷的送去松江河,輕傷的各自回家,現場只留了幾個人守著。
「唉,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出來這樣的事兒,這個年,可讓人家怎麼過啊?」
可鎖上車之後,老張就忘了這事兒,只瞥了一眼後頭的台車,轉身就走了。
「唉,早知如此,你之前幹什麼去了?得了,你在林場守著吧,我跟局裡聯繫一下。」
「謝謝周局在這兒支應照顧,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一次,給咱局裡添麻煩了。」
其他人還好吧,外傷居多,有兩三個骨折的,還有被碎玻璃扎傷的,出血不少,局裡組織了人獻血。
趙永勝也嘆了口氣,這事兒,不怪鄭先勇為難,換成誰,也不好辦。
過了一會兒,後頭那幾輛驢車也到了,車上的人趕緊抬進去。
你家沒柴火了,跟誰不能要點兒?咱場部後頭那麼大一垛柴火呢,先弄點兒過去燒啊。
鄭先勇瞅了眼馮寶升,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這,這特娘的叫什麼事兒?
張淑珍在家等的心焦,好不容易見著兒子,這眼淚可就忍不住了。
老張當時就慌了,急忙跑回車站岔線,結果卻發現,停在那兒的只有車頭,沒有台車。
鄭先勇嘆了口氣,轉身去打電話了。
臨下車前,他還想著呢,應該下去檢查一下後頭台車,有沒有啥異常。
鄭先勇在林場干這麼多年了,這點兒事還整不明白么?
局裡救援的吊車,不可能大晚上過來,這裏留人也沒用,只要傷員都救出來就行。
通知下去,馬上成立調查組,救援結束立即調查事故原因。」
局裡就那一輛二一二,坐不了幾個人。
等所有傷員都送去搶救了,周明遠這才鬆了口氣。
完了,這下全完蛋,老張知道,這回他跑不了要負主要責任,工作肯定得丟,弄不好還得進去蹲笆籬子。老張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坐在炕沿上獃獃發愣。
尤其是那枝丫材裝的並不規矩,後頭有不少伸出來挺長的,其中一根撞碎了通勤車前面玻璃,直接頂在了司機的胸前。
可眼下該怎麼辦?這頭通勤車還在半路上翻著,那頭受傷的在醫院也不知道怎麼樣。
傷者除了王元軍之外,都是一個林場的,這麼多年相處,彼此都很熟悉。
「走吧,回場里再說。」鄭先勇一看眼前這情形,也是頭大,前川林場好不容易安穩了幾年,這又出事,簡直了。
這一場事故,關係到那麼多人的性命,鄭先勇再剛硬的漢子,也忍不住傷心難過。
結果,柴火沒等運回家,半道兒上就跟通勤和圖書車撞一塊兒去了。
這不是快要放假了么?我尋思在山上歸攏一下文件、數據啥的,就沒跟著回來。沒成想,出了這事兒。」
這回,啥都別說了,等著處分吧。
鄭先勇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堂堂林場一個書記,連燒柴都沒有,還得現從山上運枝丫材回來,這特么是打誰的臉呢?
「馮書記、鄭場長,你們回來了?」場部調度一看二人回來了,趕緊過來彙報情況。
盛希平在最後一節車廂,根本不清楚事發時的情況,但是在救援過程中,留意到了前頭的原條台車,只有台車,沒有車頭。
明天我安排吊車還有調查組上去,查明事情真相,再說怎麼處理。」
他還尋思呢,畢竟是給自己家運燒柴,今晚上他有事下不去,明早晨咋地也得坐通勤車回場里看看。
但凡留個人在上頭押車,那台車脫鉤了也能發現,及時救援啊。」
摩托卡司機先去場部,打聽了一下,得知重傷員都送下去了,剩下輕傷能在衛生所治療的,也都做了妥善處置,這才鬆口氣。
「我爸在山上看發電機呢,他沒回來,正好躲過去了。」
有的擦破點兒皮、撞傷了胳膊腿兒的,就去場部衛生所。
得知丈夫躲過一劫,兒子也沒有大礙,張淑珍總算放下了懸著的心。
於是,通勤車司機和另一個傷勢重的被送上了吉普車,先行送往醫院,其他人坐著驢車往醫院趕。
台車司機掙錢多,老張不想丟了工作,就沒聲張,繼續開原條台車。
就這樣,老黃又開著車,拉著鄭先勇、趙立民等場領導,連同幾家重傷員的親屬,返回松江河。
表示事故原因正在調查,場里絕對不會不管受傷的職工,讓家屬費心照顧。
周明遠轉過頭去,跟李正剛打聽盛家的情況。
應該是裝了一大車的枝丫材,不知道是給誰家拉的燒柴。
老張媳婦一看這樣,覺得奇怪,就跟他打聽翻車的事兒。
所以,鄭先勇才說,去查這車柴火是給誰運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又偏偏是給馮寶升家拉燒柴出事,馮寶升這回,肯定要受處分,估計不會輕了。
工作能不能保住都兩說,他哪還有底氣再跟鄭先勇吵啊?
「同志,我跟你打聽一下,你們林場的盛希平有事兒沒?還有他父親,現在什麼情況?」
那發電機得二十四小時有人值守,盛連成晚上就在發電機房裡睡,所以沒下來。
經過前川林場車站的時候,正好曙光林場派來的摩托卡也到了。
「希望吉人天相吧,可千萬別出人命。」李正剛也在那兒嘟囔。
司機在最前面,肯定首當其衝。
這邊,鄭先勇跟司機老黃商議了一下,只能辛苦老黃再開車送他去松江河一趟。
鄭先勇一到醫院,就看見周明遠幾個在醫院走廊坐著正打盹兒呢,於是忙過去問道。
今天王元軍他們幫著馮寶升裝了一車燒柴的事兒,馮寶升當然知情。
等他們回到前川林場,就已經是半夜了,場部里沒停電,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