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周明遠這樣儒雅的人,都沒忍住蹦出了髒話,足以見得,此刻他是多麼驚訝了。
張淑珍一看時候不早了,這頭有盛連成爺倆,也沒她發揮的餘地,於是領著倆孫子回家做飯去。
侯亞雙在電話那頭說,他已經聯繫到了買家,人家暫時先要三個車皮的車立柱,五車皮的海帶橛子。
貴賓樓的工作人員,彭鼎程身邊的業務員,加上侯明亮,連忙攙扶著彭鼎程就往外走。
前川這邊要是沒有木料,就從曙光林場或者勝利林場給調,林場要是沒有的,就從局裡找。
彭鼎程受傷,業務員留下來照顧他,趙廣寧和侯明亮還有賓館的工作人員則是回到了松林賓館。
你就說,現在林場這些小年輕兒的裡頭,誰有你這能耐?
見盛希平往院里扔東西,這倆狗子可懂事呢,直接叼著兜子就往裡跑,一趟一趟全都給運到了屋門口。
可這些原本是遺棄材,大清的時候都是焚燒或者掩埋的,如今能換成錢,誰不高興啊?
過了些時候,侯亞雙那邊那邊的貨款,打到了林場的賬戶上。
當然,現在他更沒那個閑心去研究,只快步來到近前,接過了母親手裡的鎬頭。
盛希平跟侯亞雙兩個一直在那兒坐著聊天,桌上的飯菜都涼了。
侯亞雙那邊,隔一段時間會打電話過來下訂單。
那瓶蓋可能是壓的挺結實,彭鼎程臉憋得通紅,愣是沒能起開。
盛希平朝著後山自家地走去,到那兒才發現,爹媽正揮著鎬頭刨地呢。
東北這白酒太烈,實在是不敢再碰,啤酒挺好的,度數低。
加工廠女青年少,只有幾個,多數是火鋸房以前的那些婦女。
於是嘴上又一使勁兒,兩手握著酒瓶子往下一帶,隨後,「啊」的一聲喊叫。
「得,你愛張羅啥就張羅去吧,反正小心點兒啊,別整那些投機倒把的事兒。」
「爸,你可別提了,我都不知道咋跟你說。」
盛家院子里,二郎神、黑將軍都沒拴,剛才聽見盛希平動靜,狗子就從窩裡出來跑到門口哽唧。
東北人多數都愛喝地產酒,尤其是六十度的德惠大麴、洮兒河、洮南香等,這幾種酒烈,喝起來有勁兒。
現在知道盛希平的老丈人是誰,這麼粗的大腿不抱,那不是傻了么?
「希平,你在這兒陪著侯哥,我過去看一下。」說著,趙廣寧站起來,招呼著人送彭鼎程去醫院。
這下好了,一個禮拜只能喝流食。唉,愁死人了。」趙廣寧坐下之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他可是記得上回跟盛希平喝酒的情形,回到旅社,他們爺倆吐的翻江倒海,那滋味兒太難受了。
反正盛希平主打的就是,只要錢到位,啥產品都能給預備出來。
「爸,你說啥呢?那削片隊本來就是從遺棄材裏面找有用的,變廢為寶,掙的就是個工夫錢。
車立柱和海帶橛子,都是小徑級的原木,價錢不算太高,一立方米一百出頭。
結果到家才發現,自家hetubook.com.com大門上掛著鎖頭,家裡人不知道幹啥去了。
盛希平搖頭,「我也不知道,這位當時咋想的?估計是看我開啤酒挺利索,就以為他也行吧?」
「得,既然領導這麼相信我,那我還說啥了?領導放心,我肯定好好工作。」
「老大回來了?你這一走半個月,鄭書記說你去聯繫業務了?聯繫啥業務啊?」
接下來,盛希平按照傢具廠的意思,給侯亞雙預備了十五節車皮的木材。
「跟侯哥合作的事兒,差不多談成了,這次他回去,立刻就去找銷路。
好在盛希平和侯亞雙在趙廣寧他們陪著彭鼎程去醫院的時間里,談了不少,已初步商議了合作方式,具體細節後頭再慢慢完善。
「你說這個彭總,真能犟,有瓶起子不用,非得用嘴咬。
翁婿倆嘮了一會兒,時候就不早了,於是鋪被睡覺。
「起個酒瓶子,能把嘴豁了?我特么頭一回聽說。」
你這邊有啥產品,我就給你賣啥,包在我身上了。」侯亞雙拍著胸脯保證道。
咱們合作的事兒,老哥多用點兒心,回頭幫我聯繫聯繫,咱也抓緊時間。
反正那頭不管下什麼訂單,盛希平這頭都想辦法給加工。
二十節車皮木頭穩穩噹噹發走,把彭鼎程高興的,給盛希平買了不少東西,特地感謝。
那工作人員也實在,連提都沒提那些,直接報了經常喝的這些。
如此一來,前川林場木材加工廠可就出名了,整個兒林業局就沒有不知道的。
這個跨度,很多工人一輩子也達不到。
醫生一看這情況,趕緊給打了麻藥縫針,折騰一頓,總算縫合好傷口,止住了血。
鄭先勇十分高興,開會表彰了盛希平,同時也鼓勵削片隊和鋸房那邊,要繼續努力,想辦法創造更多價值。
這樣,麻煩彭總列一份木材清單,回頭我從中協調,儘快配齊了木頭,抓緊時間發貨。」
當然,也有用牙咬的,多數都是后槽牙,也是輕輕鬆鬆就起開了。
「行,這些都好說,彭總好好休養,別急著出院。」盛希平沒跟彭鼎程聊太久,只說了幾句就走了。
吃完飯,已經八點半快九點了,該說的該聊的也差不多了,於是眾人離席各自回家。
幾位既然來了東北,就嘗一嘗我們這邊的酒吧。」趙廣寧朝著侯亞雙等人點點頭,微笑道。
盛希平要不說還好點兒,盛希平這麼一說,那彭鼎程自覺臉上掛不住。
那些玩意兒,我瞅著也就夾園杖子還行,能幹啥啊?」
以前不知道盛希平的背景,侯亞雙也只想著幫廠里買回去木頭就行。
「你放心大胆去工作,誰要是不聽話敢扎刺兒,我收拾他。」
盛希平趕忙攔著趙廣寧,不讓他再訓人了。
那蟲蛹的尾巴會動,有的時候所指方向跟孩子說的正好能對上,小孩就覺得是這蟲子能聽懂人說的話。
在東北,起酒瓶子那是人均必會的技術,可以說是不論男m.hetubook.com.com
女老少。
當時盛希平掛斷電話,回家收拾了兩件衣服就急匆匆走了,也沒跟家裡人說怎麼回事。
盛希平被鄭先勇排下去,安排往南方發貨事宜,忙活了幾天,總算把這一批木頭都發走。
這玩意兒度數低,就是喝多了占肚子撐得慌,但是不容易喝醉,正好慢慢喝著,多談會兒事情。
原本那些婦女都在鋸上當鋸手,現在把她們替換下來,圍繞著木材加工,干點兒輕鬆的活,比如抱板皮之類的。
在他眼裡,那些徑級都不到十公分的木頭,除了燒火也就是搭個架子、夾個園杖子使使。
同時,還要各類規格的木板、木方等。
盛希平一聽,哭笑不得。
雖然只有七八萬的貨款,相比于林場一年的採伐量來說,微不足道。
昨天那情形,他只以為這次白來了,啥也弄不回去,沒想到他這一受傷,竟然有二十節車皮的木頭。
貴賓樓肯定有這些名酒,但是平常招待很少用得到,多數都是愛本地酒。
「管他木頭粗細呢,只要能賣錢就行唄。我問了,這些肯定能有銷路。」
「瓶起子呢?你這一天天的都尋思啥?沒瓶起子我們擱手摳開啊?」
消息傳出來,跟盛家交好的人,都替盛希平高興。
前川林場的原條台車,來來回回跑了很多趟,才把訂單要求的木材運到了松江河。
「哥,你別說她了,這一趟一趟又是端菜又是送酒的,好人也讓咱指使迷糊了。
另一邊,彭鼎程在醫院住了幾天,傷口拆線后,這邊也安排裝車發貨。
「草,這特么是哪來的傻狍子?我天,他腦子沒毛病吧?」周明遠聽得一愣一愣的。
今年不太是時候了,先將就著干,打個底兒,慢慢發展唄,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一邊說著,盛希平一手拿起趙廣寧手邊的啤酒瓶,一手拿起筷子用力一撬,啪的一聲,瓶蓋就起開了。
「彭總,有瓶起子,你可別擱嘴啃了,當心傷著牙。」盛希平一見,連忙阻止。
說話間,趙廣寧往桌子上打量了一下,沒找到瓶起子,立時沉下臉來。
得虧林業局醫院跟松林賓館離著非常近,就隔一條街,幾步就到。
只是這個情況,彭鼎程是沒法回去吃這頓飯了,醫生讓彭鼎程留院觀察兩天,一周之內,全都得用吸管喝流食。
盛新華和盛新宇兩個,則是在邊兒上玩東南西北。
盛希平一拍腦門,嘆了口氣,把彭鼎程晚上出洋相豁了嘴,送去醫院縫針的事,講給周明遠聽。
此時正逢林場植樹造林和森林防火關鍵期,盛希平回到林場第二天,就上山去忙了。
「我知道,如今這社會不一樣了,你們年輕人心思不穩,想整出點兒動靜來。
畢竟那些客戶都是盛希平找的,換了別人去當廠長,他也沒這個銷售渠道啊。
盛希平一琢磨,廠長就廠長吧,幹啥不是干啊?領導都發話了,再推脫顯得矯情。
明天把你們傢和圖書具廠這次要的木材,列單子給我,回頭我先把這一批木頭髮過去。
盛希平一下就愣了,「啊?加工廠廠長?叔,我才二十六,能行么?人家能聽我管么?」
「嗯,明天我過去看看。」盛希平點點頭。
底下管著連全民帶大集體,一共一百來號人?這步子是不是邁的大了點兒?
依舊跟去年一樣,八成貨款打到木材經營處的賬戶上,剩下兩成是現金結算。
「對,對,公司一開起來,我也辭職,咱就好好經營木材。
今晚上趙廣寧和盛希平設宴請客,本來高高興興的事兒,讓彭鼎程這麼一攪合,興緻沒了大半。
盛希平笑了笑,最終選了啤酒。
「快,快,趕緊去林業局醫院。」趙廣寧一看,忙喊道。
這生產調度才當了一年多,又換工作了?木材加工廠廠長?
「哦,就是削片隊那頭不是攢下一些木頭么?我找人給賣了。」盛希平一邊刨地,一邊回道。
有的人,直接把酒瓶子往桌沿上一放,手一拍就開了。
鄭先勇一聽就笑了,在他看來,整個兒林場就沒有比盛希平更合適的了。
得,都下地去了,那就去地里找吧。
他這人老實了一輩子,踏踏實實工作,本本分分做人,從沒有其他心思。
「哦,下地幹活去了。你爸你媽這陣子開荒種地呢。
盛希平十七歲開始上山當知青,九年時間,從知青隊長,到拖拉機助手、生產調度,再到如今的加工廠廠長。
今天有趙廣寧在場,盛希平不希望侯亞雙父子出洋相,索性就選了啤酒。
其他林場都羡慕不已,主動給鄭先勇打電話,說是要安排人過來學習學習,取經。
「啤酒好,啤酒好。」侯亞雙那邊聽了,連連點頭。
侯亞雙父子來東北一趟,不光買到了木材,還談成了合作的事情,歡歡喜喜的跟車走了。
五月九號,盛希平大包小裹帶著東西回了林場。
趙廣寧看了盛希平一眼,意思是問盛希平喝啥,畢竟趙廣寧對侯亞雙他們不太了解,不知道他們能喝什麼酒。
也別讓人家白受傷了,是吧?」周明遠嘆氣,真特么是見鬼了,啥事兒都能遇上。
工作人員趕緊把菜又端下去重新熱了上來,幾個人這才安安穩穩的吃東西。
加工廠新成立,原本的鋸房、削片隊、大集體,各方面的事情很多,都需要盛希平去協調安排,他哪有那個時間管旁人說啥?
主要是侯亞雙父子倆酒量都不好,上回跟他們喝酒,盛希平還沒覺得咋樣兒呢,那爺倆喝多了差點兒出溜桌子底下去。
伐區大清已經結束,加工廠的男青年就去山裡撿風倒木、脫線材等,回來加工。
加上造紙廠結算回來的錢,已經夠大集體那邊少說半年的工資,這不挺好么?
他要不是局長家的姑爺,憑啥二十六歲就能當上廠長啊?
頓時,彭鼎程就覺得,這傷受的值了。
而他,只用了九年時間,就從工人轉為幹部,要說不讓人羡慕,那是不可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
在沒有玩具的年代里,這種東南西北,就是孩子們最好的玩具,偶爾得到一個,能玩好半天。
那啤酒瓶蓋鋒利的薄貼片,將彭鼎程的嘴唇豁了個大口子。
「希平啊,我跟老趙他們商議了一下,大傢伙兒一致同意,把你調到木材加工廠去,當廠長。你看咋樣?」
盛連成擺擺手,不愛聽兒子說這些。
眾人便瞧見,彭鼎程的嘴唇血流如注,順著下巴往下淌。
不光是之前的車立柱、海帶橛子、傢具木料,有時候,那邊還會要一批椴木菜墩兒,再不然就是紅松、沙松的壽材,或者是膠合板、纖維板等等。
彭鼎程也不知道咋想的,瓶起子遞過來,他愣是沒接,而是用牙齒使勁兒咬住瓶蓋,一上一下地使勁兒。
「趙處長因為彭總受傷的事情,非常過意不去,所以同意了從目前的訂單中,擠出一部分給彭總,大概能給二十節車皮吧。
這一忙十來天,等著更新造林結束,盛希平也接到了侯亞雙的電話。
盛希平並不在乎旁人怎麼說,他只做好分內工作就行。
「李嬸,看見我媽了么?」盛希平扭頭看見隔壁鄰居正在翻菜園子,忙問了句。
盛希平沒辦法,只得把自己帶回來的東西,從大門旁邊的園杖子扔進院里。
這個加工廠屬於全民和大集體合辦,但是獨立經營,主負盈虧。
後來還是盛連成去辦公室打聽,才從鄭先勇那兒得知,盛希平去聯繫什麼業務了。
盛希平同侯家父子道別,然後回到了周家。
就這樣,二十六歲的盛希平,成了前川林場木材加工廠的廠長。
彭鼎程抓起桌子上的紙捂住嘴,可是血卻順著指縫兒流了下來,一直蜿蜒到衣服上。
彭鼎程這回也不傲了,一臉感激的看著盛希平說道。
「這是我們省城產的啤酒,山泉水釀製,雖然沒有哈啤那麼悠久的歷史,但是口感非常好。
這個時候,工作人員已經麻溜的拿來了瓶起子,見盛希平起開兩瓶酒了,便把瓶起子遞給了彭鼎程。
鄭先勇聽從了盛希平的建議,將原本的火鋸房擴建,將削片隊和鋸房合併,成立了前川林場下屬的木材加工廠。
這玩意兒能賣錢?別到最後,連工夫錢都掙不出來。
「謝謝盛同志,真的是太感謝了,我這就準備購貨清單,到時候你把打款的賬號給我,我安排人打款。」
盛連成是林業老人了,五零年就來東北,這些年不知道伐了多少木頭。
所謂的東南西北,其實是一種蟲子的蛹,跟蠶蛹很像,但是要小很多,棕紅色,大概跟鉛筆差不多粗細。
「那咋不行啊?咱林場可不講究論資排輩兒,誰有能耐誰就上。
「啥玩意兒?就削片隊從伐區里撿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能有人要?
盛希平陪著侯亞雙他們走到了崗樓那裡,指著那條南北大道,告訴侯亞雙父子,一直往北走就是火車站。
你愛幹啥幹啥,別干犯法的事兒就行。」
沒有瓶起子https://m.hetubook.com.com,隨便來根筷子,來個打火機,或者勺子,都能撬開。
那工作人員立即轉身出去,不多時搬了一箱啤酒進來,在每個人手邊,放了一瓶啤酒,這叫手把一。
這天,鄭先勇找到了盛希平談話,告知他場里的決定。
至於說啥八大名酒之類的,一則是貴,二則是少,普通人很難接觸到,更別提喝了。
第二天,盛希平去醫院看望了彭鼎程。
小孩子最愛拿這種東西,嘴裏隨機喊著東、西、南、北。
盛希平在松江河呆了半個多月,不光談成了跟侯亞雙合作的事情,同時也掙了一大筆錢。
當然,也有一些跟盛希平不對付的,背地裡少不得議論,說盛希平這是找了個好靠山。
老哥放心,合作是雙方的,我掙錢,肯定少不了老哥。
但這些是從遺棄材、枝丫材中選出來的,屬於是廢物利用,所以這個價格,也讓林場十分高興。
「得,那你明天去看看人家,回頭問問他這次要多少木頭,跟廣寧商議商議,酌情撥給他一些吧。
要不然大集體那些人幹啥啊?還種地唄?關鍵是種地也不掙多少錢啊。」
於是,鄭先勇安排人,將之前削片隊清林時積攢的木頭全部裝車,又讓鋸房那邊,按照訂單加工了,也裝車發貨。
咱哥倆倒騰幾年木頭,掙他個百八十萬,明亮還上個屁的班啊,誰特么受那氣去?」
「老哥,明亮,我就不送你倆了,回去好好休息。
屋門也鎖著,狗子進不去,倆狗就趴在屋門口這堆東西跟前兒不挪窩。
盛希平也沒跟父親多說,爺倆一起掄著鎬頭刨地。
「哎呀,我不是說了么?等我回來收拾就是。」
趙廣寧是無所謂的,喝啥都行,於是朝著工作人員點點頭。
盛希平順手,又給侯亞雙開了一瓶。
有趙廣寧在,醫院那邊不敢怠慢,連挂號都不用,直接找外科醫生。
這些錢,盛希平最後還是存到了儲蓄所,現金太多,實在是不能全都擱家裡。
盛希平小時候也玩這東西,但他從來都搞不清楚,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麼蟲子的蛹。
不就是瓶酒么?沒有瓶起子,咱還不喝酒了咋地?」
周明遠知道姑爺晚上請人喝酒,估計會回來的晚,所以一直留著門呢。
「那個,來幾瓶雪山啤酒吧。咱今晚上主要是談事情,六十度白酒太烈了,沒喝多少就得醉。」
擱門牙硬嗑,結果豁了嘴的,這真是頭一回聽說。
見盛希平進門,周明遠笑呵呵的給姑爺倒杯茶水,問他今晚上的飯吃的咋樣。
王春秀值夜班去了,家裡就周明遠一人。
眾人也沒了喝酒的心思,只意思意思來點兒,倒是吃飯晚了,桌上的菜被吃了不少。
你別謙虛了,好好領著你們廠的人,把活干好乾明白了,多掙點兒錢,比啥都強。」
彭鼎程一聽這話,一下子高興起來。
早晨我看著他倆扛著鎬頭,領著你倆倆孩子,一起走的。」隔壁幹活的人抬頭看了盛希平一眼,說道。
盛希平摟著侯明亮肩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