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趁著還沒吃飯的工夫,就在院子里,擺上了椅子凳子,攙扶著盛光耀出來,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的照了不少照片。
這一大家子人聚齊了,老少好幾十口呢。
盛家眾人跪在地上,有喊爹的,也有喊爺爺的,「躲釘啊。」
藉著酒勁兒,盛連秋和盛連慶,都跟盛連成打聽,問盛希平現在幹什麼。
兗州那邊,有吳家的關係,第二天一早,有人開車過來接了盛希康,一路送他到大趙莊。
張羅手裡拿著纏了棉花的筷子,蘸上酒,口中念念有詞,為死者開光。
不管兄弟們怎麼打聽怎麼問,盛連成都是這套嗑兒應付,盛連慶等人一看問不出什麼來,索性也就不問了。
女眷們都解下來腰間的孝帶子,在火堆上燎一燎,然後進院子坐會兒。
等賓客散盡,盛連義兄弟五個坐在一起,由專門管禮賬的人把相關賬目報備清楚。
盛希平已經耽誤了近一個月,更是不能再耽誤下去,也在圓墳后,跟家裡人道別。
盛連義將孝盆高高舉過頭頂,用力一摔,孝盆摔的粉碎。
裝老衣裳由貼身的襯衣、棉襖、罩衣等組成,從裡到外,條件好的是上九下七、條件差的上七下五或者上五下三,反正都是單數。
盛希平咋說,人家也不下來,沒辦法,盛希平只能掏出兩盒煙,硬塞給對方。
兄弟間客客氣氣,互相讓著,不爭不吵的,倒是沒鬧起來。
天六寸、幫五寸、底兒四寸的紅松棺材,已經塗上了紅漆,並由專人在上面畫了南天門、蓮花、祥雲等紋樣。
吳毓丞一見盛希平,連忙站起身來,先去給盛希平沏茶倒水,然後倆人坐下來,慢慢聊。
這壽衣都有講究,不能用鐵制或者塑料紐扣,要用布扣。
然後再把盛光耀睡的枕頭拆開,裡頭的糠皮子用簸箕裝了,送到路口連同燒紙一起點燃燒了。
眾人一看這樣,也沒敢攔著,於是搬了板凳,小心翼翼的扶著盛光耀坐下。
這年月白事弔唁隨禮極少給錢,一般都是隨幾捆燒紙,或者幾尺白布黑布等。
盛連義媳婦覺得奇怪,忙問婆婆。
「二哥,你跟我們說實話,希平現在幹啥呢?
盛光耀都這個歲數了,之前又病了很久,壽衣、棺木,都是準備好的。
二月二龍抬頭,這也是個不小的節日,老家這邊很重視。
那年盛連成送兒子去首都念書,特地回家看望老人,當時盛光耀開口,讓盛連成給他弄一副好壽材。
有道是娘親舅大,韓家老爺子是親舅舅,他說話就好使。
「哦,是吳伯父打電話給兗州這邊的朋友,人家開車把我送過來的。」盛希康抹了抹眼淚說道。
盛希平安慰妹妹一番,又說了父母的情況,讓妹妹安心。
盛希平這次帶著相機出來的,正好上午大家都回來了,盛希平就要給大傢伙照幾張相。
這時候,婆媳倆都察覺出不對來了。
盛希平一看弟弟來的這麼早,還挺納悶兒的,急忙就問。
老家這邊,停靈和-圖-書
送殯的規矩比較多,報廟、一天三頓飯送湯、發盤纏等等各種事情非常多。
晚上盛連秋一家跟著盛連傑走了,回時樓公社去住,盛連慶住在大哥那邊,盛連成一家住在父母這邊。
在濟南的盛連慶,連同在市裡的盛連秋,在時樓公社的盛連傑,全都趕回來一起過節。
紙一般要留作三年燒完,挽幛等,多數就是幾家分了。
盛連成是誰啊,還能隨便就讓人套話了?
可是連著叫了幾聲,炕上躺著的人都沒回應。
再看看盛希平拿的那相機,盛連慶在濟南大小也算個幹部呢,他也沒說是買個相機隨便玩啊。
「毓丞,最近深城有什麼動向么?我怎麼瞅著,好像本地多了很多公司啊?」
請來的吹鼓手立刻吹奏起哀樂,杠夫抬起棺材往外走,盛家眾人隨之起身。
盛連義作為長子站在張羅旁邊,張羅念一句,盛連義跟著念一句。
前些天盛光耀病的挺重,都說是熬日子快不行了。
每個人都得到了實惠賺到了錢,可是摺疊傘的價格反而還低了,那到底是誰賠錢了?
我記得上回他回來的時候,不是說在林場當工人么?
你是沒見著,現在深城街頭,天天都有公司開業,天天那鞭炮聲都響個不停。
倒頭紙一掛,同村的人一見就知道這是有人老了,自然會趕過來弔唁。
不多時,三房和四房也趕回來了。
盛光耀的精神狀態很好,非得要跟兒子們一起吃飯。
之後幫工的這些個親戚朋友,都意思意思吃了點兒飯菜,安撫盛家眾人幾句,便都離開了。
車裡那個司機也就二十歲出頭,一聽這話連忙擺了擺手。
接下來,又是打狗乾糧,又是倒頭飯、供品等等,張羅一樣一樣吩咐,眾人忙照著吩咐去準備。
張羅上前,掰開盛老爺子的嘴,塞進去一枚用紅紙包好的銅錢,口中念叨,「含了壓口錢,後人旺發。」
眾人一邊圍著棺材轉圈,張羅一邊叮囑,不許將眼淚落到棺中,更不許伸手,以免死者走的不安心。
可能是盛家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左鄰右舍,有那歲數大的人過來,一看這情形,趕緊勸說。
盛希平一路坐車、倒車,費了兩天多的工夫,總算是到了羊城。
「同志辛苦了,下來休息會兒吧。」
吳毓丞坐下來,給盛希平講解最近深城的變化。
二月初五,也就是停靈第三天的早晨,在土地廟送過湯水之後,便要起靈出殯了。
盛希平一行跟著上了山,將盛光耀老爺子埋葬在盛家祖墳,快晌午的時候,才下山回到家中。
盛連傑和盛連秋兩家還在公社呢,於是趕緊打發人去通知他們。
盛光耀老爺子是二月初三早晨起來過世的,按規矩來算,這是大三天。
「最近,不少內陸省份的政府部門,都來深城開貿易公司。
「娘,俺爹咋回事兒?往常這時候早就醒了啊?今兒咋叫了好幾聲也不應呢。」
盛連義聽人說可以先攏了壽材和-圖-書沖一衝,就找了木匠把壽材做好了,只是還沒上色塗漆。
進門前,送葬的眾人都在門口吃了塊豆腐,水盆里洗了手,然後才進院子。
盛連義兄弟五個,還有盛希正他們堂兄弟都上桌吃飯。
你們那邊林業工人這麼掙錢?那相機得趕上他半年工資了吧?」盛連慶給二哥倒了酒,靠在哥哥身邊問道。
一到深城,盛希平立即就感覺出不一樣來,說不出什麼感覺,好像比以前更熱鬧了。
盛連慶聽了這話,嘶了聲兒,「二哥,你這也太放心他了吧?
盛希康也是坐十一點鐘那趟火車,晚上十點左右到兗州。
「大小兒啊,恁爹已經走了,眼下還不是哭的時候。
中午這一頓算是大房招待的,老家這邊日子不好過,張淑珍跟兒子商議著,晚上這頓就由二房出錢吧。
他們在外頭幹啥,掙多少錢,這個我還真就不知道,我也不問。」
盛連義大哭出聲,撲通跪在了地上,其他人也跟著,全都跪下,一時間,哭聲震天。
盛家兄弟五個,除了老大在父母跟前兒,其餘幾個都在別處,尤其是盛連成在東北,幾年也回不來一趟。
兄弟幾個高高興興喝酒,順便照顧著老爹吃點兒啥。
過二月二嘛,豬頭肉肯定是要吃的,今天的主菜就是這個,每桌上面都擺了一大盤子豬頭肉。
「行,你們該幹啥就幹啥去吧,我和你媽再住幾天。
「長子抱頭、長孫抱腳,其他人兩側幫扶著,將老人送到靈床上去。」
靈棚搭好,屋裡也給穿完裝老衣服了,這時候大張羅喊了一聲。
從山上下來,盛希平兄弟就跟父母說道。
盛家兄弟上回聚這麼齊,還是盛希康考上北大那次,如今盛希康都畢業工作了,可不是好些年沒見面么?
一行人將盛家老爺子送到了靈棚中,頭朝東腳朝西安放好,全家人就跪在了靈床兩側,一時間悲聲大作。
盛光耀和盛韓氏老夫妻見到兒孫滿堂的景象,也十分高興,樂得合不攏嘴。
二月初三早晨,女人們做好了早飯,盛連義的媳婦端著粥進屋,想要喂盛老爺子吃飯。
當即有人打來樂然溫水,盛連義和盛連成拿著毛巾沾濕了,給盛老爺子擦了擦臉和身上。
這時,眾人才回過神來,於是七手八腳的趕緊找出來裝老衣裳。
「爸、大哥,我來了。」盛希康踉蹌著下了車,進到院子里,便哭了起來。
盛家三口在北常集住了兩天,這才回了大趙莊。
直到最後,老爺子長出了口氣,「行了,就照著他們幾個說的辦吧。
就這樣,盛希平哥倆辭別了一眾親人,一個南下,一個北上。
盛家大門外,挑起了倒頭紙,這個是按照歲數來,盛家老爺子今年七十九了,故而是很長一大串。
沒能見爺爺最後一面,盛雲菲也是很難過,哭了很久。
盛連義抱著孝盆走在前面,出了盛家大門,盛連義帶頭,一眾人等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老三、老四、老五一聽,和圖書
也都表示,喪事費用他們幾個出,不用老大拿錢了。
在羊城休息一天,去見了妹妹盛雲菲,兄妹倆見面,盛雲菲少不得要哭一場。
盛希平回到公司,一進門就問吳毓丞。
誰都不是瞎子,盛家三口在老家住了這些日子,穿的用的,日常花銷,一看就是手裡不缺錢。
就這樣,由韓老爺子拍板,盛連成四家均攤了費用。
盛希康得知爺爺老去的消息,不由得悲從中來,連忙跟領導請了假,直奔火車站,買票往老家趕。
在大張羅的指點下,盛希正等人在院中搭起了靈棚,上面用苫布苫蓋好。
轉眼間,正月過去,進了二月。
趁著盛老爺子身體好轉,盛連成領著妻兒,回了趟北常集,看了看張淑珍的父母。
女眷不上山,送到山腳下,然後繞了個圈往回走。
老人家在熟睡中走的,不知道臨走那時候想到了什麼,唇角上翹,竟是笑著離開了人世。
「大,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啊。」
那邊正吃著飯呢,一聽說不對,盛連義兄弟三個快步衝進了屋裡,盛希平等人也都跟了過來。
後來他那一小兒長大的好哥們兒在外頭做生意,就喊他去幫幫忙,反正是一年到頭的不得閑,成天不著家。
出完殯后,三天要去圓墳,老家這邊規矩多,每個七都要去上墳。
到這屋一看,盛光耀確實是沒了呼吸,不過身體尚還柔軟,應該是剛咽氣沒多會兒。
不但可以坐起來,甚至在孩子們的攙扶下,可以下地溜達溜達。
老大,這些年恁伺候爹媽不容易,錢就不用恁出了,他們幾個分攤就行。
棺槨底部撒一層石灰或草木灰,再鋪一層穀草。
中午,女人們做了兩桌子豐盛的飯菜。
盛韓氏也覺得不對,忙上前去推了推丈夫,發現老頭子一動不動。
為了辦喪事,盛家人特地從莊子上別家買了頭豬殺了。
第二天,盛希平便坐車前往深城。
至於遠處的親戚,則要打發人前去報喪。
盛韓氏的弟弟,也就是盛連成他們的舅舅,挺大歲數的老人了,一直坐在旁邊,聽著他們兄弟算賬。
難得一家子大團圓,老爺子看起來也好了很多,大傢伙兒高興,那肯定要喝點兒。
喪事辦的圓滿,可大傢伙兒心裏都輕鬆不起來。
接著,準備宴席,款待幫忙和弔唁的賓客。
別人都好說,離著近,大不了請假回來,上完墳就走。
這是他早就跟張淑珍商議好的說辭,老家的人只要打聽,兩口子就這麼說。
「哎呀,你咋這個時候到的?你坐的啥車?」
曾經有個笑話是這麼說的,一些滬市人跑到深城街頭買了把摺疊傘,發現竟然是從滬市運去港城,又轉回深城的。
「他啊,現在也沒有個正經工作,這不是之前因為要那倆丫頭么?工作就丟了。
一切準備妥當后,由兒孫抬著送老褥子,將盛老爺子的遺體送入棺木中。
剛才跟你大爺你三叔他們商議了,我們兄弟一共五個,不能燒五七。
此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盛家院子里擺上了好些個桌椅,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盛家眾人依著輩分、長幼,圍著棺材轉一圈,算是跟老人最後告別。
你倆要是著急就燒完頭七回去,不著急的話就等著燒完五七再走,家裡那邊,我打電話交代一下。」
「呦,哥你回來了?老家那邊事情辦完了沒?哎呀,你倒是歇幾天啊,這麼著急就回公司幹啥?」
盛連成家住在東北,哪能一趟一趟折騰?他就只能住在這兒。
至於說老人留下來什麼,他一分都不要,畢竟還有盛韓氏呢,老太太還得養老。
「那倒不能,咱家孩子不是那樣兒人。」盛連成一聽就樂了,忙搖頭道。
那年冬天,盛連成擱林場要了一副紅松的壽材,想辦法運回了老家。
盛光耀吃了十來天的參茸補品,身體狀態大為好轉。
可別讓他在外頭跟人學壞了,萬一干點兒啥違法亂紀的事兒,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主要是深城的一些優惠政策,吸引了大批內地部門機構。
靈棚中間,擺兩個長條凳子,上頭鋪上門板,然後在門板上鋪了送老褥子,擺好送老枕頭。
此時,早就請好的掃炕人,也就是村裡歲數大的老頭,拿著一把新綁了紅繩和錢的新笤帚,把盛光耀睡過的炕,徹底清掃一遍。
盛連義媳婦將粥碗往炕上一放,連忙就跑出去喊人。
好多人都過來貸款,然後掛出招牌成立這公司那公司的,你是沒瞧見,老熱鬧了。」
「大小兒,二小兒,快來,恁爹走了。」盛韓氏當即哭出聲兒來,吆喝著兒子們。
對方收了煙,朝著盛希平點點頭,然後發動車子,離開了大趙莊。
現在的深城,已經成了買全國、賣全國的大基地。
一大家子,全都披麻戴孝,盛連義等人跪在靈堂前,放聲痛哭,幾欲昏厥。
深城人也高興,說是賺了幾塊錢,港城百貨公司也高興,同樣說賺了幾塊錢。
晚上大家坐在東屋,陪著盛韓氏說話聊天,一邊說著,又都落下了眼淚。
然後長子打幡、長孫抱著靈位,女婿撒紙錢,男丁緊隨其後,一路朝著山上,盛家的祖墳行去。
得虧是莊子里不少人都來幫忙,大張羅安排得當,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盛光耀老爺子躺在棺材里,容貌依舊如之前那般,面帶微笑,竟是沒絲毫可怖嚇人之處。
張玉生和張王氏見到閨女、姑爺、外孫子,也是高興的了不得。
張王氏好些年沒見著閨女了,摟著張淑珍直掉眼淚。
好多人家,上午老人剛出了殯,下午兄弟姐妹之間就打破了頭,就是因為分這點兒家產不公平鬧起來的。
莊子上專門做紅白事大席的廚子,領著幫工的媳婦婆子們在隔壁忙活著炒菜做飯。
最後,張羅將被褥、衣服等整理妥當,招呼盛家人上前,最後再看一眼老人。
「爸、媽,我和老三就不能繼續在這兒獃著了,我倆都有事兒,先走。
「不了,不了,我還有任務,領導說了,讓我www•hetubook•com.com送盛同志到大趙莊后,不能耽誤,要立即趕回去。」
盛希平聞言,點了點頭。這個,他大致明白咋回事兒。
這些人過來開公司,藉著優惠政策進行貨物的倒賣和流通,基本上,做的都是跟盛希平他們差不多的生意。
然後,在眾人的幫助下,一件一件將壽衣都穿好了,扣上扣子。
一大家子都回來,盛連義家裡住不開。
離家出門一個月,盛連成心裏也著急的不行,可是再怎麼著急,該辦的事要辦完。
以前生活條件不好,不能一下子全置辦齊了,得分好幾年慢慢攢。
一家老少見此情形,都歡喜不已。盛連義私底下跟盛連成議論,都盼著老父親能挺過這一關。
於是盛希平跑去集鎮上買了好些肉和菜回來,下午大傢伙兒一起動手,包了餃子,還炒了幾個菜,晚上又湊一起熱鬧了一回。
盛希正親自去請了莊子上專門給人辦白事的大張羅。
一般人家,老人六七十歲往後,就開始準備裝老衣裳了,多數都是趕著閏年的時候,閨女出錢給置辦。
恁娘歲數大了,往後這養老,還得恁兩口子多費心。」
空氣中瀰漫著火藥的氣息,街頭巷尾充斥著各種廣告招貼畫。
盛希平瞅了個空,趕緊去公社郵電局,給盛希康打過去電話。又給盛雲芳、盛雲菲和盛希安都發了電報。
張羅拿出七根釘子,盛連義手中拿著鎚子,按照張羅所指,一根一根釘進去。
盛希平一聽,立刻從院子里出來,到外面一看,果然大門外停著一輛吉普車。
大張羅招呼著一眾親朋入席,孝子上前答謝親朋。
所以我尋思著,等燒完了三七,我就和你媽回家去。」
原本看著老爺子最近挺好,大傢伙兒都鬆了口氣,沒想到老爺子竟這麼突然就走了。
滬市人很高興,說是比在滬市買少花了幾塊錢。
女人和孩子,則是在廚房,隨便對付著吃口。
盛韓氏哆嗦著手,放到了丈夫鼻子下面,卻發現,炕上的人早已經沒了呼吸。
盛連成未能在堂前盡孝,自覺對不住父母,所以主動提出來,喪事的費用,他多出一些。
有幫忙的上前來,撤去了香案、幔帳等東西,接著有身強力壯的杠夫上前來,抬起棺材往院外走。
盛希康還要上班,不可能請太長假期,所以三天圓墳之後,便想著往回走。
別管多大了,那不也是孩子么?該管,你還得管一管啊。
趕緊,給恁爹把衣裳穿好了,把後事安頓妥當,等恁爹出殯的時候,恁要是不哭還不中呢。」
盛家老爺子離世后,盛希平發電報給盛雲芳和盛雲菲了,可是倆丫頭離著遠,根本趕不過去。
兄弟難得湊一起,大傢伙兒高興,都沒少喝,等到這頓飯吃完,一個個都喝的臉上通紅,舌頭髮硬了。
這些都好說,最主要的是喪事花銷,以及老人留下東西如何處置。
待親人告別後,棺蓋合隼,盛家上下,跪了一片,哀聲動天。
你看希平這花錢大手大腳的,這哪是過日子的架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