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馬哈穆德的房間，譚振華找到了正在大廳里坐著閑聊的鄭項青和詹諾竹二人，他問道：「詹哥、項青，這次香江之行，怎麼會那麼快的？在我印象中，就算是那邊政府效率高，也沒高到這個份上吧？才三天就下來了，還得算上項青往返的時間，我還以為怎麼也得等個十天半個月的。」

王集山轉頭問郭蓉瑋：「老郭，你沒跟我說清楚這是個香江公司啊？這事恐怕不方便吧。」

譚振華只好向這位法盲普及下基本知識：「誰說律師只能打官司的，我告訴你，有些律師甚至一輩子都用不著上法庭一次。比如這次幫著項青辦妥開辦公司的各項政府手續。而我正好要找一家靠得住的律師事務所幫我處理一些事情，不打官司。」

詹諾竹頭搖的象撥浪鼓：「這怎麼行，這明顯違背了全國一盤棋的政策么，如果家家單位都把自己的技術敝帚自珍，那我們國家的科技事業怎麼發展？」

譚振華笑道：「王教授，郭教授，你們不要誤會，項青他是地地道道的華夏聞州人，之所以搞了個香江公司，是為了我們那單無人機的生意操作方便，郭教授你前期也參加了談判，應該知道米國人的有些要求通過香江公司來操作更方便點的。」

「啥啥啥？專利是啥？這知識產權又是個什麼鬼，知識就是知識，他還有產權？」

譚振華只好繼續給法盲科普：「詹哥你知道的，我是個愛瞎折騰的人，你看我最近折騰的這點事情，什麼迷你風扇啦、4旋翼無人機啦當然還hetubook.com.com有些現在還沒折騰明白，但遲早要明白的東西，但是這個東西是折騰出來了，有人要抄襲怎麼辦？在西方世界，就有這麼個說法，叫做『知識產權』或者『專利』，意思是，我發明的東西，那就是我的，你要抄襲，那不行，我可以到法院去告你，你要賠錢給我。你要用也行，給我錢，我給你授權，你才能用。」

詹諾竹沉嚀道：「靠譜肯定是靠譜的，那家律師樓叫做「慧恆律師事務所」，乃是榮家的御用，具體背景不是我這個層面上的人說得清的，我這次也只是為了加速我們的進度，借用了一下他們的力量，你想要聯繫他們，這個我可以幫忙，不過你得要告訴我具體是為了什麼事情，因為據我所知，他們接客戶很挑剔的。」

詹諾竹想了半天才繞過來：「那要按你的說法，4014所發明一項新技術，4038所想用，那就必須4014同意，而且，4038還得付錢給4014啰？」

提到了這個事情，王集山就是一肚子怨氣：

鄭項青插話道：「詹哥，當初我們搞迷你風扇的時候，振華就特別提出過這個問題，我們還採取了幾條防禦手段，不過，能取得什麼樣的效果現在還不知道，要是我們華夏也有這麼一部專利申請的規定，那我們也能放心許多，要不然，誰還願意投錢研發新產品啊？坐等著人家弄好了抄抄多簡單。」

譚振華正色道：「詹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確，表面看來，專利的wｗw.hｅtｕｂoｏk.ｃoｍ•coｍ實施限制了技術的交流和進步，但是往深里想，這家通過出售技術獲得利潤的企業就有了更加充足的資金和動力研究更先進的技術，而別的企業為了節約成本，也有了動力研發不一樣的替代技術，彼此之間的競爭反而更加促進了整體技術的進步，而那些沒有技術的企業，則只好老老實實地掙些加工的辛苦錢，或者乾脆等著被淘汰。」

詹諾竹奇道：「你要在香江打官司嗎？和誰？」

譚振華上前，恭恭敬敬地握住老教授的手叫了一聲：「王教授。」然後退後一步自我介紹：「我叫譚振華，是郭教授的弟子，」接著一指身邊的鄭項青，「這位是香江華青投資的CEO鄭項青鄭先生，就是他想要投資您的電池技術。」

「榮家啊。」譚振華感嘆地咋了咋嘴，這就難怪了，有這個能量毫不足奇。他向詹諾竹解釋道：「我其實是想找一家精通專利方面的律師事務所，幫我處理一些專利和知識產權方面的事務。」

一路無話，譚振華和鄭項青在寧航門口下了車，再次與威爾以及馬哈穆德道別之後，踏進了校園。

但是我們要是申請了專利就不一樣了，他們要想仿造，行，給我們錢，要不然我就去告你，告到你傾家蕩產，那他們就要好好算算值不值得，乾脆還是老老實實買我的專利安穩點得了，而我們拿了這個專利的授權費用，就能進一步的開展研究，將這個產品發展的更好，還不要國家一分錢的科研經費撥款，你說，這m.ｈeｔubｏok•ｃom•cｏｍ個買賣值不值得做？」

說話之間，威爾和馬哈穆德一起拿著行李下了樓，他們準備出發去魔都了。幾人簡單寒暄了幾句，一起上了詹諾竹的車，他將把這二位送去火車站，而譚、鄭二人則是順路搭車去寧航，因為郭教授通知了譚振華，有人從哈工大趕來見投資人了。

「小譚，我也不瞞你，確實是這樣，我研究了一種新的電池電極的製備工藝和方法，叫做《嵌滲技術發泡鎳製備充電電池電極法》，所有的理論推導都已經做完，一些基礎實驗也進行了驗證，得到了良好的效果，據我估算，採用這種方法后，至少能將電池生產成本降低15%，儲能增加40%。可惜，因為學校中斷了給這個課題的資金支持，又沒能申請下國家課題立項，眼看著就要黃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我們國家這方面還沒有起步，但是西方的發達國家在這方面已經做得很完善了。就比如我做的這個迷你風扇，你別看它小小的不起眼，當初我做這個可也動了不少腦筋，項青他們也花了不少錢才試製成功，可你別看現在賣得很火，但是我敢打賭，明年春季廣交會的時候，展館里鋪天蓋的都會是這個，為啥，因為這個東西其實很簡單，模仿起來一點也不費事情，然後大家一通殺價格，我們自己在內部賠得一塌糊塗，最後平白被外國的客商獲得了利潤，為什麼？就因為我們沒有這種良好的保護機制啊！這還是國內。」

詹諾竹摸著下巴琢磨了半天才開口說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們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么，國家政策方面的事情，不是我能摻合的，這樣吧，我幫你們聯繫這家「慧恆律師事務所」，至於其他的事情，你們自己談。當然，保護好我們的技術這個前提，我肯定是贊同的。」

譚振華轉向詹諾竹：「詹哥，這家律師樓什麼背景，靠譜嗎？」

郭蓉瑋正在和辦公室里的一位老人聊天，見他們進來，笑著招呼道：「振華來啦？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哈工大的王集山王教授，也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位研究電池的專家，那個新的鎳鎘電池工藝就是王教授發明的。」

郭蓉瑋也有點傻眼，這才幾天的工夫啊，他這個不安份的挂名學生居然又折騰了家香江公司出來，不由得也皺眉看向譚振華。

譚振華微微笑了笑，輕聲問道：「王教授，不知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來研發生產這個電池？」

大學畢竟是最容易吸收各種新鮮文化的所在，即便是在這依然相對閉塞的1981年，譚振華居然也看到了懸挂在某棟建築之上「喜迎聖誕」的紅色條幅，旁邊還懸著兩個大紅燈籠，頗有些中西合璧的喜慶味道。譚振華笑著對鄭項青說道：「這是把聖誕當春節過了，這幫學生還真是會玩。」

幾人閑話著落座，譚振華開口問道：「王教授，剛才郭教授已經向您說明了我們的產品，當前最急需的就是改進現有的電池模組，我聽說您那邊有現成的方案，只是還差最後的實驗，是這樣的嗎？」

譚振華笑道：「雖然這個例子不太合適，不過hｔtps://ｗww•ｈｅｔｕbook.coｍ.ｃｏm意思大致上是這麼個意思。」

「嗯，聽說是在整個香江都有名的，規模挺大，我看他們的辦公場地佔了好大一層樓。」

鄭項青心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就要投資啥電池了？不過他跟譚振華配合多次，彼此已經相當默契，便上前一步也跟王集山握手說道：「王教授，聽振華說起了您的產品，我們公司有意和您共同開發，所以冒昧請您過來了。」

喘了口氣，譚振華繼續道：「你再比如這個4旋翼無人機，今天我們談成了500台的買賣，利潤看起來也很豐厚，可你別忘了，不管是米國本身，還是倭國、歐洲那邊的研發生產能力比我們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他們要想仿造出類似的產品也不是說不可能，到時候，我們還能掙這個錢嗎？

郭蓉瑋這才明白過來，笑著對王集山解釋道：「老王你別多心，他們這是弄了層皮在身上拿來糊弄米國人的。」說罷，簡單介紹了下4旋翼無人機的事情，王集山這才放下了心，他可不願意自己好不容易搞出來的東西白白便宜了老外。

「哦？那家律師事務所很厲害嗎？」

鄭項青笑著解釋道：「還是因為詹哥牛啊，他找的一家委託行和一家律師事務所手眼通天，只要給錢，辦事利落的很，其實也沒花多少錢，里裡外外花了不到2000美元，就全搞定了。」

鄭項青對於譚振華嘴裏時不時冒出的新鮮詞彙早已免疫，聞言笑笑說道：「都是年輕人，不就是圖個熱鬧唄？你當他們真信啊。」兩人說笑著走進了郭蓉瑋的辦公室。

言罷，惋惜之情溢於言表。